那又如何?
娘已死,胖婆已死。还有,那段情。
泪水湿润了她的双眼。
她竟忘了拴住门,皇帝推门而入。
皇帝缓步走到她的身边,轻轻地拍了她的肩,声音带了歉意:“父皇亏欠了你娘,真是对不住你……朕会给你娘应得的一份的。”
说着从袖兜中掏出那个雕花木镯,放在她的手上:“这是你娘的,这些日子难为你了。”
青琐的双手捧着失而复得的木镯,那份不能愈合的伤口又迸出血来,滴滴在心间流淌。撕扯得遍体伤痕的委屈与痛苦如潮水奔涌而出,她猛然掩面,哇地失声痛哭起来。
往事不堪思量,每哭一声,她都是放肆而毫无忌惮的,像个不谙世事的孩子,无辜到了极点。
皇帝任凭她哭着,轻轻地拥着她的肩,沿道上的人都伏跪在黄泥碎石上。
山风清凉,皇帝淡淡的眸子移向端跪在马车旁的宫女。宫女领会,从车内取来绛色披风,皇帝亲手为青琐披上,为她系上丝绦。手再次握住了她的,温暖柔和,似乎永远都是。而青琐的手却凉得入骨入髓,带泪的眼光迷茫地望着眼前的一切。
“他呢?”她忍不住地问。
她殷殷盼着的人为何没来?
皇帝一愣,紧接着朗声道:“朕亲自来接女儿回宫。从今往后,你是婉平公主,你会是大胄国最尊贵的公主。”
皇帝从容坚定的声音,顺着山风,徐缓飘荡在松林竹海间。
吾皇万岁,山海啸般的呼应声震彻山谷。
鸟啼莺飞,春意上飞枝,笙乐声又起,载着青琐的队伍开路,往山下迤逦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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