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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主小说网 > 宠妻六夫临门穿越之限量版娘子 > 214

214

自夕兰与岳熙相挽上船,岳炎就看到了,目光似不经意的随着二人的身影移动,直到夕兰向他这边看,他才扭头与瑟密铯身旁的迪朗寒暄。

岳炎的目光追随夕兰二人的时候,犹美手执银酒杯斜睨着岳炎的神情,顺着他的目光也看到了夕兰与岳熙的到来,浓重的胭脂红­唇­瓣愤愤的抿了抿,为什么所有的男人眼里只有这个青涩的黄毛丫头?他们的眼睛都瞎了吗?等着吧,我要让你们有来无回!

犹美身旁站着一位棕眼高鼻的博雅男人,他将犹美­阴­冷的眸光尽收眼底,­唇­上的两撇八字胡颤了颤,龌龊而贪­色­的目光轻轻扫过犹美丰满的胸脯,举杯碰上犹美手里的酒杯,嘿嘿一笑,“高贵的女士,那就是你的情敌吗?”

夏犹美冷冷的不屑道:“凭她?配吗?不过是个碍手碍脚的丫头罢了!帕里斯先生,你答应帮我除掉她,你可不能失信哦!”

后帕里斯的五官唯有两片­唇­瓣长的还算过得去,看出犹美的担忧,不由的勾起­唇­角,讨好的笑道:“放心吧我最爱的情人,你交代的事情帕里斯怎么敢怠慢,我一定要让这个青苹果悄无声息的葬身在茫茫大海中!”

“呵呵……那我就等着看好戏了!”犹美­阴­沉的低笑两声,若不是身旁有人,她差点抑制不住要尽情的大笑起来,多么有趣的酒会,既然失忆仍不能让他忘了她,那就让她永远消失吧!

帕里斯举杯抿了口紫红的葡萄美酒,棕­色­的眼眸闪烁着兴奋而嗜血的光芒,嘴角的笑意浓的如同杯中的葡萄酒,财­色­名利双收的机会,他怎么可能不好好把握呢。

楦瑟密铯转身的一刹那看见了夕兰,不,准备说看见了岳熙,当即被岳熙迷人的外表惊为天人,笑容满面的迎了过来,道:“哦,多么英俊的骑士,您是公主们心中的白马王子,最迷人的王子,请允许我冒昧的想要知道您的名字。”

岳熙被弄的一愣,还从没有一个女子这么不顾矜持的直视他这么久,一见面就问名气,心里有些不悦,刚要拉着夕兰离开,夕兰先一步笑着应道:“夫人,这是我的哥哥,熙。”

瑟密铯的中文说的很好,夕兰说话,她才注意到两人虽挽臂,身体却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嘴角弯起更大的弧度,礼貌的对夕兰道:“欢迎欢迎,您的哥哥是全场最迷人的男士,呵呵……,二位请尽情享用,祝二位有个愉快的夜晚!”

夕兰优雅的颔首道:“多谢夫人的盛情款待!”

瑟密铯还想说些什么,却不知道要怎么称呼夕兰,只觉得这女孩长的面熟,侧身低声问随从,“这是哪个商号的主人?”

那随从也正皱眉的打量,这女子举止高贵,眼眸淡定,手心优雅的拖着银酒杯,就连品酒的时候都是那么自然而迷人,看起来根本不像凤国的女子,反而更像是博雅王室的公主,这样的女孩儿怎么可能会让人遗忘,绞尽脑汁的搜索一无所获,肯定的答道:“夫人,这位姑娘我从未见过,今天是第一次见,绝对是这样的。”

瑟密铯不着痕迹的打量一眼夕兰,轻轻蹙了蹙眉,还真是想不出在哪见过!

身旁的岳炎适时的说道:“夫人,在下认识这位姑娘,她是丝绸商人林晚秋的妹妹林月秋,想必因为林晚秋不能来,是以代替兄长参加酒会。”

“林晚秋的妹妹?哦!不说差点忘了,这请柬还是我亲自命人送出去的,还有这套公主裙也是我亲自选送的,呵呵……,可她说身旁的骑士是哥哥……。”瑟密铯虽汉语口语流利,涉及到具体的凤国习俗民风及用词造句就是门外汉了。

岳炎好心的解释道:“应该是表兄或堂兄吧!林晚秋可是她的胞兄。”

“哦?呵呵……,应该是这样的,这位骑士的外貌却与林月秋有很大差异!”瑟密铯望着岳熙的背影释然轻笑。

身旁的随从这才想起来,确实是改邀林晚秋的妹妹参加酒会,再看主人目光烁烁的盯着岳熙看,心里噔的一下,难道夫人对这人动了心思?夫人是伯爵,同时也是威廉公爵的妻子,博雅国一夫一妻的婚姻制度和朝日国完全不同,夫人这两年代表鞠娜.博尔荷一支与朝日国频频打交道,受了朝日国的影响收了十来个小爷,这些男子都养在补充船只给养的小岛上,他想起头来之前威廉公爵找他谈话,‘夫人养了情人吗?这是最后一次朝日国了吧!真正的王者马上就要揭晓,她应该是最后一次离开我身边了,克亚,如果夫人还爱着我,请安全的把她带回来,如果她放不下那些情人,克亚,就请引领她的灵魂回到我身边吧!’

克亚这些日子正想着如何能劝夫人卖掉那些小爷,不想酒会上会出现这样华美的男子,这可真应了凤国的一个成语,‘雪上加霜!’唉!他一想到要杀了瑟密铯伯爵,他的心就发抖,纯正的王室血统,鞠娜.博尔荷公主的堂姐,这样的身份除非鞠娜没能登上王位,否则还有自己的好果子吃吗?

另一边,秉着参加酒会收罗情报的林夕兰脑子也没闲着,眼睛四下打量着船上的众人,发现这里面除了博雅人,还有一小部分凤国人,瞧那位举杯邀盏的不正是清风茶楼的当家人霍思效,还有那个,满口黄牙的福记茶楼当家莫有为,还有还有,那个正一口一个樱桃­奶­酪的胖女人,新月茶楼的当家于美儿,耶?怎么都是茶楼老板?

夕兰下意识的寻找霁月楼当家洪万金,眼眸不由的一滞,墨影撩绰的一角,闪出来的人正是洪老板,可在这时她却放弃了洪万金的身影,而是直直定在了墨影卓姿的男人身上。

耳边音乐奏响,低沉而华美的古提琴拉响了酒会的乐章,男子身边贴上一个身材曼妙的女子,艳丽的衣裙十分抢镜的挡住了夕兰的视线,张扬的晃了晃手中银亮的酒杯,扭头给了夕兰一个挑衅十足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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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K眩晕症犯了,昨天打了针,没能及时更新对不起亲么了,等好点我会补更给大家。

KK常年写文,一年到头谁家没有个急事?谁能没有个感冒发烧?所以KK请亲么看在KK并不是有意拖欠更新手下留情,别丢蛋蛋好吗?若是KK写的不好我就不吱声了,可因为更新问题我心里就真的不好受了,我不知道别的写手为什么写个万八千字不费劲,KK写6000字就会觉得累的要吐血,只能说因人而异,所以请亲么理解一下好吗?多谢了!

今天还有一更,亲么须等!

【215】丽南混战-17(回击)

正文 【215】丽南混战-17(回击)

十五世纪西方宫廷有皇家独享的宫廷舞,也就是后来逐渐形成的交谊舞,这种一男一女搭配的旋转在夕兰来说是遥远而不可及的,也是,她想不到的事情太多,就像她死于清末却不能投胎,就像她好不容易魂穿却到了历史上不存在的女尊国,就像现在……她看着舞池中飞旋的裙角却只能惊叹的呆立不动。

“当众搂搂抱抱成何体统?”岳神医鄙视加厌恶的瞥了眼勾肩搭背的男男女女。

夕兰很是理解古人的想法,拍了拍他的肩背,道:“锻炼身体,增进友谊,我们要尊重别的国家的文化。”

岳熙听完眉头依旧皱的很紧,一曲舞罢,再一曲响起的时候,就见瑟密铯向岳熙走来,夕兰不知怎么一见她脸上的笑就觉得没好事,连忙低声叮嘱岳熙,“在他们国家,女士邀请男士跳舞是不好拒绝的,这样显得男士太没有修养,不够尊重女**,呃……”夕兰一见岳熙迷茫的看着自己,一口气直白道:“瑟密铯请你跳舞千万别拒绝,显得咱们凤国儿郎小家子气!”

绢夕兰话刚落,岳熙还没来得消化她这话的意思,只见瑟密铯先向夕兰颔首打招呼,然后对非常有礼貌的对岳熙道:“你好,英俊的熙先生,在场最完美的男士,我能有幸与您共舞吗?”

岳熙这才知道,原来夕兰看出瑟密铯要请他跳舞,跳舞?就是到这群人中搂抱转圈?他本能的想拒绝,却习惯**的看向夕兰,哪想这小妮子正对自己笑的一脸慧黠,眼中还有种鼓励的意味,她什么意思?难道愿意看见他和别的女人搂抱?岳熙脸­色­沉了沉,勉强忍住没太表露出来,微笑着道:“实在对不住,在下还是第一次见贵国的舞姿,并不懂得其中的技巧,不能奉陪,还望夫人见谅。”

夕兰暗自着急,这正是向瑟密铯套话的好机会,平日就是想方设法也不容易接近的人,就这么白白浪费了一次绝佳的机会,眼珠一转连忙接话道:“夫人若是教熙哥哥,以熙哥哥的天资一定学的很快,熙哥哥!你就谦虚向夫人求教嘛!这样也能教我啊!”

颊岳熙沉着的气可就有些压不住了,缓缓转头,嘴角弯笑,语气却是火的很,“小夕夕想学也可以请夫人教你啊!”

“哦,呵呵……这个交谊舞可没有这么跳的……呵呵……!”暗自抹汗,这家伙怎么火了?

瑟密铯见岳熙推辞,本以为他不愿意,一听两人的对话,原来是岳熙害怕妹妹独自在这落单,当下­体­贴的唤道:“炎,你可以陪陪这位小姐吗?或者教教她这美妙的舞步。”

岳炎也不喜这种交际,不过犹美应该是非常喜欢的,她在场中如同蝴蝶般飞旋着,舞曲响起她就一直在旋转,他对她与谁相拥,与谁对笑,根本没什么感觉,反而是林夕兰,见她一直都与岳熙站在一处,品酒、吃点心水果,两人始终形影不离,他心里突然觉得很不舒服,特别是一见她对岳熙笑颜启­唇­,心里更好像堵了一块石头,沉闷的上不来气。

“当然可以!”岳炎一听瑟密铯的话,侧着身子斜睨了林夕兰一眼,面上虽冷硬,心却一下子雀跃起来。

夕兰无语了,怎么好死不死要把她摊派给这个人?真是人生处处不相逢,相逢何必曾相识。

岳熙一见她眼底一闪而逝的光彩,恼怒顿时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落寞黯然,从来只是哥哥,为什么非要改变?即使他想变,他在她眼里却终究还是哥哥。

眼见岳炎对夕兰一点点的改观,在不知不觉中融进她的身影,也可能又喜欢上了她,只是还不自知,他又怎么忍心不给两个人机会,收敛情绪,努力的笑了笑,对瑟密铯道:“请夫人赐教!”

瑟密铯高兴的笑容洋溢,搭着岳熙的指尖滑入舞池,优雅而不失耐心的教岳熙姿势与步法,岳熙有些心不在焉,踩了瑟密铯好几脚,瑟密铯只是笑着摇头说没事,鼓励他一定能学好,瑟密铯言谈举止有着王室的高贵和西方人特有的幽默,来来去去,岳熙真就不好意思了,强迫自己静下心跟随她的舞步,本来练武的人肢体感强,不一会儿的功夫便学的有模有样了。

那边,夕兰看了眼岳炎没说什么,一转身向身后的果盘走去,瑟密铯的酒会上除了口感醇厚的葡萄酒,还有就是­奶­酪,她挺特喜欢吃­奶­酪,没想到在回古代也能吃到纯正的外国­奶­酪,入口香软滑润,对于她来说可真是人间美味了。其实是林夕兰孤陋寡闻了,早在明代的大理就已经存在­奶­酪,按照博雅国存在的时间推算,朝日国再过十年二十年就应该自产­奶­酪了。

“你爱吃­奶­酪?”岳炎也拿起一块翠绿的叶子,那上面盛着一小块­奶­酪和樱桃,似乎是下了很大决心,眉头紧拧的将­奶­酪放进口中,随着­奶­香占领味觉,他才渐渐松开了眉宇,面上露出愉悦的神­色­。

夕兰别开头撇了撇嘴,合着看别人吃他才吃,不知道是看到她试过没毒还是根本就是不愿尝试新鲜事物,她现在见到岳炎刻意不去想以前的他,就更觉得这人城府深沉的让人捉摸不透。

“不想见到我?”岳炎平日一字万金,可一见到夕兰却破天荒的开了金口。

“嗓子不舒服?”见她不语,他又似随意的问了一句。

夕兰忽然猛的转身,深吸一口气,一字一顿道:“对,每次见到你,我嗓子就会不舒服,就会不想讲话,就会觉得胸闷气短浑身不自在,岳公子,您可以离我远点吗?”

岳炎微微眯起凤眼,似笑非笑的道:“你怕我?”

“嗯?”她怕他?怕什么?怕他给自己希望然后恨恨的推开她?怕他又来招惹她然后毫不留情的给她一巴掌?他到哪都带着犹美,既然已经有了选择,既然已经得到她承诺的自由,他为什么就不能安分守己的离她远点?

夕兰无奈的溢出一抹苦笑,“算是吧,请岳公子高抬贵手别再来……”她突然看到舞池中的犹美恶狠狠的瞪着自己,话没说完,夕兰突然像是脚下不稳,整个人扑进岳炎的怀里,手臂攀上他的脖颈,在他耳边轻呼,“哎呀,好痛!”勾在脖后的手捏着酒杯对着犹美举了举,挑着眉梢,笑靥迷人。

【216】丽南混战-18(武斗)

正文 【216】丽南混战-18(武斗)

气她?她这次输了夫郎赔了一水缸眼泪,就算以后桥归桥路归路,她也不能让犹美得了便宜还卖乖!

她就这么软软的趴在岳炎身上,岳炎一听说她崴了脚,还想怎么好好的在平地站着还能崴脚,一瞥眼就看犹美气哄哄的走了过来,只见她随手­操­了一杯红酒,冲着伏在岳炎身上的夕兰就是一扬手,夕兰外表沉静,**情可刁钻的很,要不是被岳炎影响了情绪也不会屡次败在犹美手上。

她将头一缩,仗着个子娇小­干­脆委进岳炎的腋窝那里,犹美平日里虽然对岳炎唯唯诺诺的,可脾气一上来却是个不知分寸不看场合的大小姐,也不管是不是岳炎挡着,‘哗’的一杯红酒扬了出去,岳炎微微一侧身,不但一滴红酒没沾身,还将夕兰搂的紧紧的。

犹美那双眼睛死死盯着夕兰呢,哪能看不到岳炎的举动,这下可真把她的肺子都要气炸了,脑袋一时发热,忘了巫师的嘱咐,竟对岳炎显露出武功来了,想都没想运气推开双掌直奔林夕兰后背。

绢岳炎根本没想到犹美会武功,不是别人没提醒过她不要太过相信犹美,只是他本能的不愿承认信错了人,所以犹美能使出‘开门见山’的招式时,他几乎是怔愣住了,直到怀里的女子发出一声闷哼。

“嗯……”不带这么打击报复的,怎么还男女双打呀?一个按住一个揍,当她是垒球做的啊!夕兰只觉得后背先是一阵火辣辣的痛,而后变得酸麻没了知觉,这脊梁骨说什么也挺不起来了,按计划夕兰­干­脆眼睛一闭,装晕!

岳熙松开瑟密铯的手急匆匆的跑了过去,上前二话没说先给了岳炎一掌,岳炎反应过来时人已经在岳熙怀里了,犹美见岳熙对岳炎动手,对夕兰的火正没发泄够呢,当下一招‘青龙探爪’向岳熙招呼过去,犹美招式虽然简单,力道却比男人耍的还冷冽,劲风袭面,岳熙只好将夕兰放到地方,自己向旁边一靠,接着一个鲤鱼打挺潇洒的站了起来,二话不说就与夏犹美交上了手。

颊低沉浑厚的古提琴也不拉了,萧姆管也不吹了,铃鼓、响板一时都停了下来,热闹而祥和的舞会应声而止,夕兰躺在船板上,静静的、凉凉的,就像是置身独处清冷的野外,周围渐渐响起了脚步声,想来是所有的宾客现在都在津津有味的看着中国功夫的表演呢。

岳熙的功夫在犹美之上,他刚才清楚的看到岳炎根本就没阻止犹美伤害夕兰,亏他还以为他即便是想不起来以前,重新开始也会喜欢上夕兰,他还一个劲的撮合两人,给两人制造机会,可现在,他才意识到这简直是大错特错,明明是自己用心呵护的女子为什么要推出去让别人伤害?岳熙越想越气,越想越觉得岳炎已经无可救药,对犹美也就没了顾及颜面的想法,犹美一招一式打的狠决而认真,岳熙可没什么心思好好欣赏,左手扣右手手腕,右手手臂低下身子掰开左脚腕,一对银镯交叉的被岳熙变戏法似的摘了下来,‘啪’双手一抖,两只手里各拿着一只半月形的蛇锥,东西看起来不大,蛇头蛇尾却是啜了剧毒的,而且这种毒世间无药可解,见血封喉。

岳炎一看,脸上倏的冷了下来,身型一窜,自后腰拿出铁扇,扇面打开,一下将两人隔在两边,怒斥了犹美一句,“人都打伤了,你还想胡闹到什么时候?”

犹美哪肯善罢甘休,不依不饶的叫嚣道:“那是这jian人自找的,自己的男人不看着,竟来**别人的,她死了倒­干­净,活着就是犯jian!”

岳炎心道,坏了!就在一刹那,岳熙‘哗啦’一抖银手链,里面藏有的万颗牛毛针迅猛的发­射­出来,状似细雨却快似光纤,尽管岳炎的铁扇已经出手,可还是挡不住上万只牛毛针,少数牛毛针­射­向了犹美,犹美虽然没有轻功,可自小马上长的孩子,肢体应变能力非常强,岳熙的牛毛针­射­来,她脑袋一低,身子豁然向一侧偏开,结果两条腿吃痛,估算不出有多少牛毛针刺入皮肤,让她惊恐的双腿再怎么使力也站不起来了。

岳炎眯着细长的凤眼睨着犹美的一举一动,她会功夫且招式凌厉,她下手狠决不似心善之人,她隐忍至今不漏一星半点,可见城府一斑,今天她显露伸手,难道是有了别的打算?

只几秒钟,犹美的双瞳开始涣散,狠狠盯着岳熙的影像似乎越来越难成形,最终阖上双眼晕了过去。

“夕夕,夕夕……你怎么样?”岳熙发­射­了毒针便不再看犹美,专心致志的为夕兰把脉,夕兰脉搏平稳,想必犹美不曾练有内力,所以夕兰承受的这一掌只是一时吃痛并无大碍。

瑟密铯眼睛突发的一切,根本不容她上前调解,转眼的功夫倒下两个姑娘,当下吩咐人安排夕兰与犹美进入船舱养伤,待情况稳定再离开。

夕兰一听正中下怀,看来受伤不是一点好处没捞到,岳熙抱着她先一步进入房间,岳炎也吩咐人将犹美抬了进去。

瑟密铯的船是尖底大船,船舱规划出三十多个大大小小的房间,夕兰与犹美暂时调息的地方相隔了两个房间,一进房间,岳熙迫不及待的想要褪掉她后背的衣裳,他一定要看看伤势真的无碍才放心。

夕兰昏迷也就罢了,明明是清醒的,岳熙的手指刚解开她腋下的衣带就将她惊的睁开了眼睛,本能的双臂环抱在胸前,叫道:“你­干­什么?”

这下岳熙怔住了,愣愣的看了看夕兰,下一秒钟脸腾的通红,倏然起身向后退了数步,不可思议的瞄着夕兰,疑惑道:“你……你没事?”

“废话,你还希望我有事啊!”夕兰对着他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这个岳熙在医学上又­精­又灵,别的事情倒好像缺根弦,她不就势装晕能留在瑟密铯的船上吗?不过岳熙是怎么让犹美闭嘴的?因为要装晕她很敬业的没偷看。

正所谓关系则乱,岳熙不但­精­于医术,且懂得人情世故、谋略算计,只不过面对的是林夕兰才会乱了阵脚,这要是知道夕兰以为他缺弦,藏在他心里的话早就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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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7】丽南混战-19

“你……很好玩吗?你看你浑身上下还有哪处没有伤?你是不是要到我束手无策时才肯消停!”岳熙反应过来夕兰是在装晕又气又急,她难道就不会为自己着想吗?总以身试险可不是每次都能安然无恙,万一自己不在身边怎么办?不由的脸­色­沉了又沉。

“还不是没事!”夕兰一看他脸­色­不好看,低头嘀咕了一句,算是没顶风上。

不过声音再小还是被岳熙听到了,他只觉得胸腔都要被她气炸了,‘啪’手拍桌案,震的桌案上的烛火明暗的晃了两晃,嘴角抿成了一条线,沉声道:“瑟密铯是那么好糊弄的吗?你想在她眼皮低下动手脚,也要有命离开,你……,唉,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夕兰看那震的三颤的烛台,吓的‘咕噜’咽了口唾沫,一点点挪下床,讨好的靠近岳熙,晒笑道:“熙哥哥,我知道你担心我,可你看咱们也来丽南一个多月了,这做生意不赚也不能赔啊,就算没盈利也得赚点车马费不是?即便碰不了也不能摸不透底啊,我没想解决什么,只要能拿到确切的情报我就走,熙哥哥,你可要帮我哦!”

绢岳熙有一双狭长的丹凤眼,内双的眼皮,浓密睫毛像是天生的眼线,琥白的眼仁有着沁雪的美感,斜睨着林夕兰,夕兰不知是心虚还是心动,心蓦地漏掉了半拍,连忙别开眼神,看向桌案上别有风味的三脚架烛台。

“你想我怎么帮你?”岳熙淡淡的问了一句。

夕兰一听有门,嘴角不由的勾出一抹狡黠的笑,道:“瑟密铯好像对你很有好感,呃……,别生气,我没别的意思,就是吧,熙哥哥可不可以?

颊岳熙气的鼻子没歪了,恨不得一把将夕兰丢进海里,烛火照着他那张独一无二的容颜忽明忽暗,­阴­沉沉道:“吃饭?”

“呃……”

“聊天?”

“是啊……!”

“还有什么?”

“嘿嘿……,绊住她,我要收她的房间。”夕兰­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的壮举道。

岳熙真的无语了,睨着夕兰看了半天,想从她脸上看到她心里,她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难道真如官韦所说,她眼里只有岳炎,其他人她都看不到?

“不如由你来绊住瑟密铯,我来偷取情报。”岳熙一想到要和其他女子有目的的接触就浑身不舒服,心里的排斥感十分强烈,就是因为这样,所以每次谷中有任务,第一人选一定是岳炎,狂帝从来不把他列入考虑范围之内。

“那也得人家瑟密铯愿意应邀才行啊!熙哥哥,你就牺牲一次嘛!”夕兰蠕动着小嘴,哀求的望着岳熙那双冰一般寒冷的双眸。

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要说岳熙也是很有**格的,不过一遇到夕兰就没抵抗能力了,思来想去觉得速战速决也是好事,狠狠心,道:“行,不过不论拿不拿得到情报,事后你都要跟我下船,离开丽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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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腿,我为什么站不起来了?”‘啪’夏犹美一把将岳炎递过来的药碗摔到了地上,棕­色­的药汁溅了岳炎一身,地板上尽是细碎的瓷片。

岳炎掏出巾帕,静静的,一点点的擦拭着衣袍上的污渍,看都不看犹美一眼,犹美已经在床上躺了三天了,下肢无力,连疼痛都没有,这让她从愤怒到惊恐再到慌乱。

“炎,炎……,你告诉我,为什么我感觉下肢无力,是不是他在暗器上啜了毒,炎,你是他的师兄,看在同门之谊上,你去向他要解药,你快去啊!”犹美忽然想明白了,神手仙医伤人好下毒,她一定是中了毒,否则一点点外伤何至于养了三天还下不了床。

岳炎将巾帕丢在了地上,抬头淡淡道:“你也知道我们是同门吗?看在同门之谊上为何不能对林夕兰手下留情?你告诉我,你还有什么瞒着我?”

犹美一怔,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一脸淡然的男子,为什么?为什么他对她受伤毫不担心,他的记忆在一点点的记起,他整个人也越来越陌生,现在就连她的话他也开始怀疑了,山谷中陪她策马奔腾的男子再也不复存在,就连一丝丝笑都已吝啬到再不曾展露一次,难道再一次的重新选择也不能改变他的心意吗?

“你在怀疑我?怀疑什么?你想知道什么?”犹美突然变的很冷静,不过旷积已久的泪水却适时的盈满了眼眶,她真真感觉到伤心,三分为岳炎,还有七分理由只有自己知道。

岳炎眼眸一沉,犹美有意隐瞒会武是事实,赫尔寨山谷也着实让人疑心,这两样摆在眼前怎能让人轻易释怀?他感恩于犹美求解药给他,感恩她全心照顾他养伤,就因为这些,他这个外冷内热的人才会感怀于心,念念不忘,总觉得应该对她好一些,可现在不是别人在说,而是他不得不承认夏犹美本身就有问题。

“你自己说,还是我去查?”岳炎的口气不觉有几分沉重,他在最无助的时候只有她在身边,他真不愿相信她接近他是因为别有目的。

夏犹美很清楚岳炎的本事,当下冷冷一笑,眼泪也顺着脸颊流了下来,抿着­唇­角道:“炎,你喜欢过我吗?”

岳炎眉头一皱,喜欢……她?碧草青青,天蓝风清,在无垠的峡谷中,他是喜欢她毫不做作的笑,那时只觉她的笑声会让他心头暖暖的,是亲人,是朋友的动情,现在想来,他是喜欢她的,有着对待妹妹的一种情感。

岳炎的沉默换来犹美痛楚的狂笑,“哈哈哈……你喜欢是那个jian人?好!好!我成全你们,只要你给我解药,我离开,再也不来缠着你,如何?”她一定不会让他们这对狗男女得逞,待她的腿伤无碍,她要让他们都去死,包括那个白发妖人!

正文 【218】丽南混战-20

瑟密铯的船驶向了大海,这是一次短程的行进,她的船要到供给的小岛暂避风头,据说是朝日国派了钦差大人来丽南巡查,她不得不暂时离开,暂住船舱养伤的夕兰装作病体沉重,不易挪动为由随船出海了。

同样行动不便的还有夏犹美,不过她就不是佯装的了,而是真的再也动不了,岳炎没去向岳熙要解药,因为他十分清楚岳熙身上的暗器从不轻易对人使出,一旦使出必是不留后患,也就是说,夏犹美身上的毒根本无药可解,此后便是半身瘫痪的废人。夏犹美整日里除了摔东西就是对着岳炎破口大骂,再不然就是呼天喊地的哀号,岳炎刚开始也有几分怨愤岳熙下手太重,不过后来发生的一件事让他对夏犹美最终只报着置之不理的态度了。

那天傍晚,瑟密铯应邀与岳熙共进晚餐,两人在甲板上摆了桌子,烛光袖酒,瑟密铯穿了一套紫罗兰的裙子,发高攀,高贵而优雅的与岳熙侃侃而谈。

“熙先生,我能问您一个问题吗?”瑟密铯放下酒杯,抿了抿袖­唇­笑着问道。

绢岳熙已经换下骑士装,穿了一套正规的燕尾服,高高的礼帽被一旁侍候的小奴放在托盘里,听见瑟密铯问话正了正身子,和声应道:“夫人请讲!”

“我来朝日国做生意已经有两年了,可我从来没见过像熙先生一样英俊的人,我觉得您长的与法兰国人很像,难道您本不是凤国人吗?”瑟密铯说的不是谎话,她在看到岳熙的样貌后马上联想到了博雅国的邦交法兰国,那的人与岳熙的样貌倒有七八分的相似。

岳熙也没想到这个世上还有与白业谷人长的相似的,他的样貌在外看来很奇特,可在白业谷,所有的师兄弟都是肤白发白,除了岳炎和在外面另立门户的岳华,清一­色­的一个模样。

颊“夫人真是见闻广泛,在下还是第一次听说法兰国,看来是在下孤陋寡闻了,那些法兰国人也与在下一样少年白发吗?”岳熙对于自己的容貌本不甚在意,直到岳灵儿说岳炎才像个人的时候,他才感到自卑,在遇见夕兰之前,他出谷便会如岳灵儿一样,不论冬夏披着戴帽的斗篷,不过现在不必了,因为他知道夕兰从没在样貌上嫌弃过他,反而对他的样貌大加赞美,他看的出她是真心称赞,对她的好感便是从两人平等相待上一点点积存起来的。

瑟密铯点了点头,随即又摇了摇头,道:“你们的样貌确实很相似,不过不完全是因为您也拥有这样神圣的白发,而是你们都拥有无比迷人的眼睛,哦,雪一样纯洁,海一般沉静,让人看一眼就会沉沦其中不可自拔!”

岳熙被瑟密铯直白的比喻弄的满脸通袖,顿了顿,道:“原来如此,在下受教了!”

这样说来他也觉得很奇妙,虽然白业谷的人都是一头白发,可唯有他的眼睛是琥白­色­,别人可都是黑眉黑眼与谷外人无异,他是孤儿,是师傅早年游历江湖的时候收进谷的,也许自己真是法兰人呢,想到这他不由的莞尔一笑,世上哪有那么巧的事?说笑罢了。

瑟密铯与岳熙在这边吃边聊,那边林夕兰可拿出了看家本领,蹑手蹑脚的溜进瑟密铯住的房间,戴着手套翻箱倒柜的开始找有用的东西。

岳炎被夏犹美从早到晚吵的头都要炸开了,一有借口便出门透气,因为夕兰与夏犹美的住处中间只隔了两个房间,所以岳炎出门的时候正瞧见夕兰鬼鬼祟祟的朝里面走,他想起今晚岳熙邀瑟密铯吃晚饭就觉得蹊跷,再看夕兰的神情,一下猜到这里面有鬼,便悄悄的跟在她后面。

夕兰摸进瑟密铯的房间,岳炎左右看了看也跟了进去,就见她书架、桌案、抽屉、烛台没一个落下,好像在找什么东西,不过一看她恰腰沉思就知道没找到她想要的,随即见她看向书架隔开的木床,急急的转身跑了过去,岳炎极具耐心的跟着,身体悠然的靠在墙上,好整以暇的看她将床翻了个彻底彻尾,最后一ρi股坐在床上,托腮皱眉,嘀咕着,“怎么没有?难道他们没有情报要传递吗?”

岳炎眉梢一挑,原来她在找博雅国的情报,心道:“收到情报不当场毁灭还待你来找不成?

夕兰不是没想到岳炎想的,不过是报着听天命尽人事的想法罢了,有机会不付诸行动争取绝不是她林夕兰的行事作风,乱极思静,她霍的起身绕过书架,再一次来到桌案前,蹲下.身子伸手摩挲着桌案边沿,应该有机关的吧!还是这个瑟密铯根本没将情报放在船上,难道在她那个供给的小岛上?反正也跟着出海了,实在不行找机会在岛上摸摸底。

夕兰叹了口气,直起身子,一抬眼蓦地看到岳炎站在她对面,似笑非笑的望着她,这让她忽然感到空气中透出一丝诡异,左右看了一眼,再不见其他人,想着岳炎和岳熙的关系,估计不会将她怎么样,这才大着胆子,道:“你怎么在这?”

“这句话应该我问你吧!”岳炎慢条斯理的缓缓应道。

夕兰对他翻了个白眼,反­唇­道:“凭什么你来问我?这是你的房间吗?”

岳炎弯­唇­讥笑道:“我没记错的话,这也不是林姑娘的房间吧!”

“你……你怎么­阴­魂不散?我上辈子欠了你的吗?”现在的岳炎和记忆中的根本没办法联系在一起,那个沉静如睡莲的男子,虽然他依然气质清雅,眼眸淡然,可这样的笑却是以前不曾出现过的,似是而非又深不可测,这样的岳炎让人抓狂,好像风一般,能感觉到却握不住,夕兰崩溃到挠头,到底要她怎样面对他嘛?

“你的伤好点了吗?”岳炎悠闲的踱着步子,缓缓走到她身旁,自桌案上随意拿起一本书翻看起来。

要不是屋子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夕兰还以为他在和别人说话呢,他在关心她吗?难道变天了?夕兰不确定的睨着岳炎道:“你在和我说话吗?”

【219】丽南混战-21(被抓)

正文 【219】丽南混战-21(被抓)

岳炎觉得好笑,这屋子里还有其他人吗?手上翻看的书他也只是佯装的扫着,平日见瑟密铯似乎很喜欢看这本书,书的纸张已经有些显旧了。

“脚上和肩上不是都受了伤吗?现在好些了吗?”

岳炎说话时虽然没看自己,可也算是在关心她吧,说不激动是骗人的,难道他想起什么了?只要想起被他拿走的那幅画上的题词出自她手,相信他一定会想起自己,不由的心中再一次燃起希望,“好多了,岳岳,你想起我了吗?”

岳炎眉头一皱,婉转双蛾远山­色­,蹙首之举却是倾国之态,一闪而逝的光泽掠过眼底,淡淡道:“你很希望我想起你吗?”

绢夕兰想都没想,使劲的点头道:“那是自然!”

岳炎手上是一本用彼得语写的书,他认出是彼得语却连不成句,不能阅读,翻了两页便放下了,扭头看向夕兰道:“要怎样才能想起呢?”

原来他还是没想起来,那样坦然的眼神,若是恢复记忆,岳炎看见她又怎会是这样淡然的无动于衷?夕兰有些泄气,轻轻叹道:“慢慢来,相信你一定会想起失去的记忆,想起我!”

颊岳炎想问她为什么一定要想起她?她身边的男人个个优秀钟情,难道真如岳熙所说,她最爱的是他?还是她想知道藏宝图的秘密才希望他恢复记忆,那样她才能控制他好得到宝藏,可据岳熙说那藏宝图是他心甘情愿送给她做聘礼的,还是他出事之后晏阳天告诉了她山水画就是藏宝图的秘密,难道是自己误会了她?人心叵测,他现在想不起的事情太多,不能轻信任何人,就连犹美都……,何况是‘从不相识’的林夕兰。

他抿了抿嘴角,无言的点了点头,除了疑心,他也不否认自己对林夕兰并不排斥,想了想道:“听说朝廷派了钦差大臣来丽南,你伤势无碍,为什么非要留在船上涉险而不与钦差会面从长计议?”

夕兰只当岳炎不懂羽翎员的工作,简单解释道:“我只听命内廷,与钦差无需交代什么。”

“哦?”岳炎眼底闪过不惑之­色­,那为何他得到的情报是夏景颜专为她而来呢?难道她还不知情?“景王爷来丽南与林姑娘无关?”

夕兰刚拿起岳炎撂下的那本书,闻言一怔,手中的书‘怦’的掉到了桌子上,喀吧喀吧眼睛试探的问道:“我朝几位景王爷?”

岳炎一看她那表情就知道事先不知情,憋着笑好心道:“我朝暂时只有女皇五子景颜封号景王爷。”

“…………”夏景颜来了?天,怎么没人传书给她?一定是船走的急魏枫没来得及传书,当下没深想,嘴角溢出甜美的笑,心里想着:还是颜颜想她,大老远的跑来丽南,看来是亲老公不假,呵呵……。

岳炎见她兀自傻笑,心里忽然有点堵挺慌,这样的笑却是为了别人,可他又难受个什么劲,自己的气度何时这样小家子气,不对,人家想夫郎和自己有什么关系,他懊恼的瞪了林夕兰一眼,撇眼看向别处,“这是什么?”夕兰掉在桌案上的书页中滑落出一沓小纸条。

夕兰猜想朝中一定是因为丽南的事不消停了,所以夏景颜才有借口亲自来丽南,信息传回说女皇病体康愈已经上朝理政,看来她终于是要回凤京任职了,这绝对是个好消息,然后她要去拜见左相大人,为小宇子提亲,再把柳父、玉明、小九接进京来,一家人团团圆圆的过日子。

她这正想美事呢,却见岳炎手里拿着一沓纸条发呆,探过头看去,只见纸条上写有阿拉伯数字还标有一些特殊符号,夕兰从岳炎手里拿过来一张,沉思着,这些阿拉伯数字虽与现代的不太相同,但从形状上来看还是能辨认的出相对应的数字来,那么这些符号又代表什么呢?两人都在思考的时候门突然开了。

岳熙与瑟密铯的晚餐用的十分愉快,瑟密铯在融汇了中土文化后,结合这些年的见闻,在交际上是非常在行的,往往一些问题的看法正是岳熙感兴趣的,两人就中西方文化互相表达了个人的见解,若不是不能确定博雅国的敌友关系,岳熙还真就有心结交这位知识渊博,见地深远的女伯爵。

晚餐已经接近尾声,可仍不见有人通信,按照事先约定好的,三刻钟,不管找不找的到情报夕兰都要从瑟密铯房间撤出,然后假意身子不舒服命小奴来唤他,可这三刻钟早就过了却不见有小奴到船板上来找他,他不由的开始担心,坐如针毡的再也静不下心来应对瑟密铯。

餐碟被一一撤了下去,岳熙只好站起身,正不知该如何留下瑟密铯,不想瑟密铯道:“我能有幸邀请熙先生跳支舞吗?”

岳熙虽明白这是一种交谊舞,很守规矩的肢体接触,可心里还是很不愿意,无奈为了夕兰牺牲只有­色­相了,船上的乐师都是博雅人,他们本是宫廷乐师,是前任女王赐给瑟密铯的礼物,瑟密铯爱好广泛,尤其喜欢乐器,所以不管到哪都带着这些乐师,他们也不是第一次随瑟密铯出海了,海上行程烦闷枯燥,这些乐师乐不得吹拉弹唱排解寂寞,所以早早就准备好了,七、八个人找好各自的位置,古提亲先拉出一声乐调,随后其它乐器奏响,岳熙拖着瑟密铯的手刚要起舞,就见一个不同于小厮打扮的人小跑了过来,神­色­中带着几分慌张。

瑟密铯瞥了克亚一眼,却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舞曲没停,岳熙只好视若无睹的与瑟密铯跳起舞来。

克亚手里捏着最新情报,十万火急的军机和一个不得不重视的信息,急的胸腔都要冒火了,克亚承认自己怕死,就因为怕死所以他历来处事谨慎,又因为谨慎所以在瑟密铯身边呆了四年,可现在,他不得不谨慎的下定决心,他要带瑟密铯的灵魂回到约翰伯爵身边,这个女人除了男人,心中再无大志,他又何必留在她身边?

舞曲作罢,瑟密铯非常歉意的对岳熙道:“对不起,克亚先生可能找我有事,熙先生请稍候。”

岳熙温笑着点点头,目光随着瑟密铯的身影看向克亚,克亚将信件交给瑟密铯,瑟密铯当场打开,两人一见信中的内容大惊失­色­,瑟密铯满眼愤怒的看向岳熙,一招手,沉声道:“抓住他,请熙先生去他给去的地方!”

【220】丽南混战-22(覆没)

正文 【220】丽南混战-22(覆没)

岳熙一身武艺且水**极佳,却因为担心林夕兰,只好束手就擒,到底瑟密铯刚才看了什么?为什么会将他送进船仓看守起来,他可一点都不清楚。

瑟密铯吩咐人去抓林夕兰,发现这个‘病体沉重’的女人根本不在房间,立刻下令全船搜捕,同时吩咐下去扬帆,快速向供给小岛驶进。

瑟密铯安排好了一切回房间,屋子里有种不同于玫瑰香的气味立时引起了她的注意,不动声­色­的巡视了一周,她的房间在正艘船的船仓中是最大的,除了休息还要在此办公,她与鞠娜的往来公函都在这间屋子里,因为这艘船将大批博雅生意人偷偷送入朝日境内后大部分时间就停靠在供给的小岛上,所以极其隐秘的情报就存在这间屋子里。

她走到桌案后,优雅的坐在椅子上,四下看了一眼,拿起桌案上那本厚厚的书,然后抽出一张纸条,开始动笔写了起来,写完吹­干­上面的墨汁与书里夹着的那一沓放在一起又夹在书页里,然后小心翼翼的合上书,手里原有的情报被她搁置进香炉里,不一会儿便化成了灰烬。

爵夕兰透过书架的空隙清清楚楚的将这一切收入眼底,瑟密铯在抄录什么?情报?她将原有的情报烧了,自己在复制一份只有她才看得懂的?夕兰脑中灵光一闪,霍然明朗,她知道那些纸条上写的是什么了,一会儿找机会一定要拿到那本书。

瑟密铯扭了扭身子,轻轻打了个哈欠,起身向书架走去,夕兰一见连忙转身找藏身的地方,还好瑟密铯的床和现代的床很像,下面是隔空的,来不及再想一缩身猫了进去,结果正好与岳炎碰了个脸对脸。

两人都是脸一红,然后微微错开身子保持身体平衡,不一会儿就见一双黑皮鞋脱在了床边,然后床明线一沉,夕兰只觉的脑顶被床板碰了一下,连忙又将身子低了低。

滕漆黑的床底下,两双黑溜溜的眼睛不时的对望着,夕兰急着想要去拿那本书,可看岳炎好像并不急着离开,难道要等瑟密铯睡到自然醒再离开?那还走的了吗?深吸一口气,用臂肘撞了撞岳炎的肩膀,好好的一双杏眼挤成了斗­鸡­眼,岳炎眉宇紧皱,隐忍着嘴角抽搐,对着她比划手势。

夕兰一见他那意思是他先离开引开瑟密铯,然后她再走,这会不会太危险了!沉思了片刻后才重重的点头应允,岳炎温润的弯了弯­唇­角,提下摆就要出去,夕兰一把拽住了他,眸光在黑暗中交汇,无声的呼吸弥漫着幽幽的熏兰香,还是岳炎先不好意思的垂下眼眸看着她纤瘦的小手,夕兰心里担心才会失态的拽住他,现在窘的缓缓松开,咬了咬下­唇­对他摆了摆手,让他快走。

岳炎自怀里掏出一样东西,黑暗中,蓦地出现一团莹白的光亮,夕兰眼睛瞠的老大,竟是被岳炎借走的贝骨钗!钗头镶着小指盖大小的夜明珠,就见他将夜明珠放在­唇­边,对着她无声的张张合合,夕兰喀吧喀吧眼睛,他好像是在说‘给你一刻钟,不得逗留!’

夕兰心里一暖,好像又见到了自己的岳岳,他居然学她说话,那日斩杀巨蛇时她也说给他一刻钟,若不能她就放风火镩子叫暗卫帮忙,这家伙居然也懂得幽默了,夕兰不由的绽放一抹甜笑,乖顺的点了点头,岳炎知道她看懂了,收起贝骨钗转身离开。

过了两分钟,就听外面传来敲门声,躺在床上的瑟密铯懒懒的坐起身,胡乱的穿上鞋,踢踏的向外走去,夕兰撩开一角床单,顺着书架的缝隙望去,果然见岳炎站在门外和瑟密铯说着什么,瑟密铯凝重的点了点头,然后竟随手将门带上走了。

夕兰重重呼出一口气,从床底下爬了出来,直了直腰,绕过书架来到桌案旁拿起那本书,在手里掂了掂,嘴角勾出一抹得意的笑,贴在门板上听了听外面的没什么动静才试着推开门,船仓里没有人,安静的让人心慌,她想这就叫捉贼心虚吧,明明没什么事,都是自己吓自己。

她回到自己的房间,将足有圣经那么厚的书劈成两份,还好这书也如圣经般不太大,连同封皮服帖的绑在大腿根处,两条腿分紧紧缠上布条将其固定住,绑好之后,放下蓬蓬裙,一点都看不出身上藏了东西。

夕兰在房间里枯坐了一会儿,左等右等不见岳熙回来,眼看着都近辰时了,实在等不下去了,起身出了门,船仓的走廊里还是那么静,每三个房间悬有一支蜡烛,­阴­风吹来,烛火明灭不安。

“嗯……啊……轻点……你说……那jian人死期到了……不是诓我吧!”

好熟悉的声音,夕兰停住脚步,转头看着仅与自己的房间相隔两处的房门,这……这不是夏犹美的房间吗?难道……,他们的关系何时这样近了?

她的心骤然酸痛,抿着­唇­角拔腿就想逃离这不堪入耳的声音。

“放心吧!……宝贝儿……那个白发妖人已经……已经被夫人关起来了,你的情敌跑不了了,茫茫大海,她还有什么地方可逃呢!”

“哈哈……啊……!”

夕兰庆幸自己的脚步僵硬没来得及走开,女人的声音的确是夏犹美的,可这男人分明说着一口不太流利的汉语,爬上夏犹美床的竟然是个老外?她不屑的冷哼一声,随即想到他们说话的内容,能值得夏犹美一口一个jian人叫的人只有自己有这个荣幸,白发妖人被夫人关起来了?不好!难道岳熙不够演戏天份暴露身份了?夕兰急急忙忙的转身要走,却被一只修长的手臂拦住了去路。

“林姑娘?哦,不,应该叫小林先生……亦或是林大人!本伯爵很奇怪一个人怎么可以有这么多身份?呵呵,既然林大人想尽办法上了船,本伯爵怎能亏待了大人,来人,送她和熙先生相聚,待靠近柠檬岛的时候将他们两个丢到海里喂鲨鱼!”

【221】丽南混战-牢中

“为什么是你?”夕兰不惊讶瑟密铯会发现她,毕竟船再大也是人家的地盘,可为什么陪同瑟密铯一起出现的会是岳炎?她多么的不想相信是岳炎出卖了她!

岳炎绝美淡然的脸庞,竟连一丝丝的波动都没有,他望着她,仿佛只是望着一件物品,一件无关感情的物品,是的,她被当作物品卖给了瑟密铯,而获利的不正是白业谷吗?女人在男人的雄图霸业前永远是都是那样微不足道,就算你脚下是为女独尊的世界,仍然泯灭不了男人生来的野心,夕兰伤心的不是出卖,看淡一些,或者说鸵鸟一些,成者王侯败者寇,在掺杂了个人情感的对弈中,败的那个一定是自己,这一点已没有必要伤怀,她心痛的是他刚刚给予的温润如昨的笑容,她真想找月老看看三生石上到底怎样记载,她到底欠了这男人什么,每次一见到他都管不住自己的心。

夕兰轻轻溢出一口气,惊诧转瞬变得无畏,她问话他未答,想来根本没必要回答。

房门外的声音还在断断续续的传来,瑟密铯高傲而冰冷的望着她,对于这声音全然不理会,岳炎呢,他终于有了淡然以外的表情,轻轻蹙起的眉头似乎带着一丝疑惑,疑惑?如果爱,请尝尝被爱遗弃的滋味吧!夕兰忽然有了这样恶毒的想法,随即狠劲的咬了咬下­唇­,她这是怎么了?因爱生恨吗?历经一百年还不能洗涤她浑浊的心灵吗?可为什么她就是怎么也说不出祝福的话,哪怕赌气也好,可最终她只有沉默,心若静如止水,‘林夕兰,你再对这个男人动心就叫你回地府陪­干­爹,再也看不到光明!’如此狠毒的诅咒,想来她还真是恨啊!

后“哐啷!”铁栅栏被打开一侧小门,夕兰被红毛鬼毫不留情的推了进去,她一个趔趄一头扎进岳熙的怀里,那红毛鬼随后将门关好,耳边传来上锁的声音,夕兰伏在岳熙怀里一动不动,强迫自己静下心来听上锁的声音,直到红毛鬼离开,她才缓缓离开岳熙的怀抱。

“熙哥哥,你没事吧!我真没想到岳炎会出卖我们!”夕兰拉着岳熙的手上下打量一番,没见他受什么伤才安心,毕竟是她要岳熙绊住瑟密铯的。

岳熙一听见走廊里有声音就知道是林夕兰被抓了,他会武会水都没想过怎么逃走,毕竟这是在茫茫大海上,想要逃走除非身长双翅,所以此时见到林夕兰他一点都不意外。

楦“你说是岳炎出卖我们?”岳熙简直不敢相信,可夕兰绝不会诬陷岳炎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夕兰回想了一下,道:“我们先别深究这件事了,还是先看看瑟密铯手里都有什么情报!”

“你找到了?”岳熙眼底闪过一丝兴奋,魅惑的容颜顿时光彩四溢。

夕兰不由的呆了一下,随即心里竟有些不好受,她初见岳熙的时候,岳神医可是非常风趣幽默爱玩爱闹的偏偏公子,哪想一路走来,竟也难得看见他笑,就连眼眸都失去了流光溢彩,手覆上他的脸颊,感伤道:“熙哥哥,是我连累了你!”

“小傻瓜,熙哥哥岂是被你连累的?是熙哥哥愿意陪在你身边,夕夕不必自责。其实说来要怪熙哥哥,若不是我坚持不让天儿跟着,你也不会深陷囫囵而无法!”岳熙反手握住了夕兰的小手,温暖而又柔软。

“不,幸好天儿没来,不然我又多连累一个,大海茫茫,即便我们出的了这铁笼也逃不出这艘船!”夕兰黯然的叹了口气。

岳熙并不想让夕兰失去对生的渴望,可想想也确实没有什么好法子,皱着眉头道:“擒贼先擒王,若是能控制瑟密铯,我们还是有机会离开的,否则就只能Сhā翅飞天了!”

“等等!熙哥哥你说Сhā翅飞天?”夕兰眼眸蓦地闪过一丝希望,小白的伤不知道好了多少,能不能负重两个人……或者一个人。

“夕夕的意思是……雪雕?”岳熙顿时眼眸一亮,他怎么忘了官韦的雪雕,可那雕能将夕兰驮回陆地吗?生死一念间,一丝希望就是救命稻草,岳熙立刻催促夕兰召唤雪雕。

夕兰也的想法和岳熙不谋而合,而她想的是让雪雕驮岳熙走,毕竟岳熙是高手,找到夏景颜的几率会更大。

“熙哥哥可会撬锁?我刚刚听见这锁响了三响,只要探进锁芯就能打开!”夕兰摘下领口的胸针,递给岳熙,并给了他一个鼓励的眼神。

岳熙看了看缝衣针一般粗细的针尾,莞尔道:“若是岳炎就算一根草也能撬开锁,我嘛,可没这两下子!”说完将胸针还给了夕兰,然后自怀里取出绿离啼银钗,拇指压向钗头的绿宝石,就见本就尖锐的钗尖‘啪’的多出一指长的细刀片。

“这是……熙哥哥,这钗怎么在你手里?”夕兰一把攥住岳熙的手腕,双眼尽是惊诧之­色­。

这银钗明明与那丽雪寨的怪老头换了大黄,怎么又会在岳熙手里?

岳熙脸上有些发热,心底最深处的爱被人­祼­的端上了明面,当初绿离啼是用来追踪夕兰的去向,可没想到被她拿来换了泻药,丽雪寨的怪老头本就是妖毒老人的弟子方晶晶易容的,岳熙、岳炎两人合力制服了方晶晶,夺回了绿离啼,后来这丫头使诈逃脱了,还丢给岳熙一个难题,解夕兰所中的胭脂红毒药,事情有惊无险过去了,绿离啼也物归原主了,事后岳炎向他要了好机会绿离啼他就是没答应,那时他只想有一天嫁给岳灵儿,他再将绿离啼拿出来谢夕兰这个出谋划策的小谋士。

有些事情,往往是感情,就在夕兰坠崖失踪后,他突然发现他的目光再也不能从这个小女人身上挪走了,明知道她有岳炎,明知道自己不能嫁给他,可他还是一头栽了进去,眼里最美好的女子不再是岳灵儿,而是这个一脑袋古灵­精­怪的女孩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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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章补昨天差那一更,今天照常三更,偶奋斗去……

【222】丽南混战-告白

岳熙手里的绿离啼就是一把削铁如泥的锐器,缠在铁栅栏上的铁链子应声而断,夕兰再度揉了揉眼睛,天啊!是真的,一支银钗的用处不仅仅有绾发用处,它的用处简直妙不可言,她如获至宝般从岳熙手里夺过绿离啼,岳熙害怕伤了她,根本就没拦着小心翼翼的递给了她。

“不可思议啊!熙哥哥,这本就是你的东西,是不是?”薄薄的刀片,细长的一小条,她忍痛拔了一根头发,顺着刀刃划了下去,发丝根本没有停滞的掠过刀刃削成两端飘落到地上。

岳熙微微的勾了勾嘴角,想都没想道:“喜欢就送给你,留作防身还是有些用处的。”这是绿离啼真正的主人将它送了出去,而送的对象,转了一圈还是那个女子。

夕兰本就喜欢绿离啼简洁的外形,不然也不会亲自设计外形一样的钗饰拿到市面上卖,现在知道这钗还有防身的功能,心里欢喜的不行,虽然有些不好意思得了人家的宝贝,却还是大方的笑纳了。

后两人出了牢房,夕兰紧紧跟在岳熙身边,昏暗的走廊里像两只全神戒备的猫儿,幸得无人把守,两人顺利的逃了出去,岳熙把守,夕兰挨到船尾冲天放了冷哨,冷哨也是一种烟火,放到天际发出一声闷响,爆出的烟火却极亮,而风火串子则是极响­射­的极高的烟火,她还是第一次放冷哨,漆黑的夜空被冷哨突如其来的带来一大片的明亮,想不引起船上的人注意都行了,夕兰­干­脆一不做二不休,顺手将风火串子放了,丫丫的,死马当作活马医吧,茫茫大海她还真想不出暗卫能从哪来救她,难道是藏在鲸鱼的肚子里不成?

“×&&…¥#b##¥……**%!”一个红毛鬼的仿佛发现了惊天秘密,冲着身后喊起来,夕兰理解的意思是‘这有人!抓住她!’,岳熙的理解能力不但强且反应快,一把握住她的手,沉声道:“快走,我们被发现了!”

的确被发现了,夕兰一身高贵的公主裙和这位一身燕尾服的绅士,两人此时却跟疯了一般飞奔在尾楼、桥楼,最后抵到首楼,迎头是猎猎的海风,光滑的甲板上站着瑟密铯、岳炎、克亚还有迪朗,而他们的身后是举着火铳的红毛鬼。

楦夕兰突然想到一个严重的问题,原来博雅国已经发明了火器,一种单管的火铳,她握着岳熙的手紧紧的攥成了小拳头,岳熙感觉到她的紧张,无畏而坦然的望着夕兰,她心里一松,她在这个时候居然想的不是自己的生死,而是担忧朝日国成为博雅人的殖民地,林夕兰,你学好了!你何时这样伟大了!再看岳熙,他琥白的双眸温暖如春,生死一刻,越发显得醉人,“熙哥哥,对不起,我不但害你嫁不了灵儿,还害你丢掉­性­命,熙哥哥,你是我的亲哥哥呀!”夕兰声情并茂的轻泣起来。

岳熙虽对哥哥这个词很是感伤,想想两人的命都要没了,夕兰却还不知道自己的心意,难道真要留到黄泉路上倾述吗?他抬起手,修长的指尖轻轻拭去夕兰眼角的‘泪水’,皮肤细腻光滑,有着青春独有的弹­性­,指肚仿佛入水的鱼儿一顺而过,咦!哪有眼泪啊?装的?

就在他怔愣之际,夕兰顺势扑进他怀里,整张脸埋在他胸前呜咽的哭了起来,岳熙一晃神的功夫甚至以为自己触觉有误,他暗暗捻了捻指肚,确实没有类似于眼泪的液体沾在上面,她这是唱的哪出戏?

“熙哥哥,一会儿若白雕出现,你先走!”夕兰背对着瑟密铯耸动着肩头,好像真的因为害怕在哭,其实她是想贴近岳熙嘱咐他一会儿随白雕走。

岳熙的心猛然一阵,胸腔仿佛有什么东西炸开了一般,垂在两侧的双手缓缓覆上夕兰的后背,迟缓的拍了拍,心里却有了另一个决定,同时也似乎在一刹那什么都看开了,喉结­干­涩的滚动了一下,哑着声音道:“夕夕,我没能嫁给灵儿,没能活到寿终,你欠我的要怎么还?”

夕兰一怔,心里悲伤肆虐,是啊,人命怎么还?一命抵一命的说法纯属狗屁,人都没了,还要别人的命有用吗?铿锵道:“熙哥哥,我没法还!所以,你一定不能有事!”

“夕夕,我想嫁给你!我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了你,好像是很久很久以前注定的,也可能就是现在……”

“熙哥哥……你在说什么?”

“不,听我说……”岳熙将头抵在她俏丽的卷发上,喃喃道:“我害怕我现在不说以后便没有机会了,那次你坠崖,我担心的睡不着觉,我以为是因为我当时为了救灵儿而害你遇险,我内疚,灵儿也内疚,她和我说,从来没过我这样的失常,她说的无心,却是一块小石子激起了我内心深处的滔天巨浪,夕夕别笑我,我想我就是在那时开始动了情,一种有别于对灵儿的情愫,你快乐我开心,你伤心我便六神无主,如若这不算爱,我真的不知道算什么?夕夕能给我一个承诺吗?”

夕兰傻了般僵在岳熙怀里,这么半天,她连头都不曾动一下,岳熙说的话从来就不在她的脑中存在过,岳熙很美,那种魅惑而空灵的美举世无双,可她只是单纯的欣赏,就像喜欢漫画人物,可漫画里的人再美也不会不切实际的想要嫁给他吧?岳熙给夕兰的感觉就是这样,一个美的不可思议的­精­灵,一个温润细心的医生,一个呵护关爱她的哥哥,仅此而已,她对天发誓从来没想过要亵渎­精­灵。

“夕夕,若我们能活着,你能娶我吗?”岳熙知道他的话吓到她了,他想给她时间接受,可时间没给他们机会等太久,他只好直白的向她求婚。

“狗男女,你们想在一起,我成全你们!”空气中突然传来一声突兀的冷笑,夕兰只见夏犹美被人抬上了甲板,一支火铳直直对着岳熙的后背燃起一团刺眼亮点,随着一声枪响,她被一双有力的手臂带了出去。

正文 【223】丽南混战-枪伤

夕兰跌撞的被人带了出去,腰际被长而有力的手臂紧紧搂住,连寒凉的海风也好像被挡住感觉不到那么冷,可她还来不及看是什么人,就见身前的岳熙直直的倒了下去,‘扑通’一声,挺拔的身体砸在了甲板上,雪白的里衣转眼渗出鲜红的血液。

“熙哥哥……”夕兰扭动着身子努力挣脱那人的钳制,飞奔至岳熙的跟前,他的脸剔透的几近透明,他的双眸泛着迷离的光辉,他那空灵的仿若虚幻存在的容颜此时更加凄美的动人,唯有他的血,胸口泊泊向外渗出鲜血有着温热,证明他真实的存在,可就是这般的真实恐怕转眼也要消失,夕兰狠劲咬着下­唇­,瞠红的双眼布满了痛楚,轻颤的开口,声音轻柔的害怕吓到这么美的男子,“熙哥哥,熙哥哥……你醒醒,千万别睡,一会儿雪雕就来了,我让它带你走!”

“熙哥哥!你醒醒呀!”夕兰嗓子哑了,她从来不知道说一句话要这样吃力,仿佛在喉咙含了一块冰,连着整个心肺是冷的,连着四肢都是冷的,她按着他的胸,手指已经僵硬,两只手都覆了上去,可还是堵不住外渗的鲜血,她从来不知道生命的流逝是这样的恐慌。她死的时候还年轻,父母亲人都还在世,她不知道什么叫哀思,是的,从来都不曾理解过哀思这个词语,可这个男人却让她尝到了哀思的滋味。

他刚讲了一个美好的故事,原来自己也有人暗恋了,可她还来不及和任何人炫耀,甚至是拿这件事和他逗趣,他就走了,没给她留任何机会,包括她的一句承诺。

爵“熙哥哥,你说话啊!你不要吓我!”夕兰强撑着不让眼泪落下来,她害怕掉在他脸上,弄脏他雪一般光洁的肌肤。

“嗯……夕……你没事吧!”躺在甲板上的人努力的说出话来,这让林夕兰仿佛见到了暗夜里的一丝曙光,紧张的不敢眨眼睛,害怕一切只是自己的幻觉。

“熙哥哥!你醒了!你痛不痛,哎呀,中枪怎么会不痛呢,我去找郎中,我和瑟密铯谈判,要她给你找郎中来,熙哥哥,你要停住啊!”夕兰一见岳熙真的睁开了眼睛,而且瞳孔根本没涣散,她希翼着这颗子弹没有命中要害,他一定会化险为夷的!

滕“瑟密铯……岳炎?”

夕兰扭头召唤瑟密铯,她要用瑟密铯想知道的情报换岳熙的命,西医治疗枪伤不是很有效吗?她现在也顾不上去想此时的西方国家医学发展到什么水平了,总之一定要岳熙活下来。可这一回头才发现,身后只有岳炎和克亚,瑟密铯与迪朗不知去向,还有那些红毛鬼也都不见了,她刚刚担心岳熙的伤势根本就没注意身边发生了什么事。

“哼……你还什么颜面站在这,站在岳熙的面前,夏犹美对你来说就那么重要?重过和你相交多年的师弟?岳炎,你到底还是不是岳炎?”夕兰几乎是歇斯底里的喊出口,她再也不能鸵鸟的认为岳炎还是她的岳岳,再也不能被他清明的眼眸所欺骗,她真的很不解,为什么一个人伤害了最亲密的朋友却还能坦然而淡定无视她的指责,要么就是有苦衷,要么就是真的铁石心肠,人面兽心。

“有两个消息,一个坏消息一个好消息。你要先知道哪个?”岳炎根本不理会夕兰的斥责,俯身为岳熙灌了一颗药丸,夕兰一把拍掉了那个小瓷瓶,瓶子碎了一地,滚落出几颗火红的药丸。

“费话少说,好的坏的对于我来说都无所谓,岳炎……”夕兰阖上眼眸,深吸一口气,觉得自己能心平气和的讲话才又睁开,冷冷道:“你给熙哥哥吃了什么?”

岳炎嘴角抿过一抹苦涩,却是转瞬即逝,再看向夕兰的时候依旧是一脸淡然,道:“止血的,是熙自己炼制的药丸。伊丽娜.博尔荷的船打过来了,夏景颜的船也就在附近,林姑娘,你刚刚也看到火铳的厉害,为了朝日国的安宁,希望你能制止两国交战,博雅人内乱已经平定,我国应友好的结交新国王才是……。”

“你的情报准确吗?”夕兰忽然打断了岳炎说话,皱眉道。

“你想知道什么?”这个女子的表情很严肃,眼底满是戒备,仿佛他说的事情绝不是好消息,没有一条是好消息。

“我想知道博雅王室内讧的主要原因。”夕兰只想知道是谁决定进入朝日国,进而一步步的想要使朝日国成为殖民地,这才是重点,而信任国王如果也忍痛朝日国为殖民地,那么这一仗一定要打,而且要狠狠的打,何惧挑起两国战乱。

克亚挑了挑眉,他看见这个女子的冷静和对政治敏锐的嗅觉,心中突然萌生一计,走到夕兰面前,恭敬的说道:“林大人,您为什么一定要知道我国王室内讧的原因呢?小人克亚,您若能说出理由,我可以告诉你,也可以叫人来救治您的丈夫!”

夕兰不知道这个克亚报着什么目的,但在这种情况下,一个能对外国人提供情报的人,小人也就罢了,就怕是个两面吃的汉­奸­,她不动声­色­扫了眼静静看着她的岳炎和一会儿睁眼一会儿闭眼的岳熙,岳熙的额角浮着一层细细的汗珠,他一定是在极度隐忍着,子弹­射­入胸膛,若是一般人可能当场就毙命了,而幸得岳熙一身武艺,身体素质好,可就这么挺着一定是不行的,夕兰的心开始摆动天平,到底要不要相信克亚的话呢?

“克亚先生,您知道,我国虽民富国强,却有泽善教化,从不以大吃小,以强凌落,就算是懂得火铳的制造原理却还是不想制造这么血腥的武器来损害四海苍生,敝国王室不宁,我国女皇十分关心,多次遣重臣去敝国结交王室以图两国邦交,可惜不知为何前去的重臣无一归来,所以这一次才命本官前来,希望能通过瑟密铯伯爵引领达见国王,我国女皇仁慈,你们博雅国长年内乱,民不聊生,既然有了新国主就应休养生息,发展经济,两国秉着友好邦交,吾皇定会支持敝国的富强大策。”夕兰恩威并重的一番言论惊的克亚半天没合上嘴。

【224】丽南混战-无碍

正文 【224】丽南混战-无碍

“克亚先生?”夕兰见这人听完满脸的不可思议,好像见鬼了一样。

“哈哈哈……林大人,您在说笑吗?您说贵国早就知道火铳的制造原理?这是多么可笑的一件事,火器是我们国家刚刚研制出来的,威力有多么强大,你的丈夫应该更深有体会,不是吗?而且,我国如何与贵国邦交可不是克亚说的算的。”克亚虽满面笑容,却毫不掩饰眼底的轻视,这种轻视夕兰见过,在前世,那些火­鸡­们就这样高傲而轻视的扫过清朝官民的脸,这表情真的很欠抽!

夕兰眼底闪过一抹嗜血的光芒,嘴角啜着冷笑,不以为然道:“将一根麻绳经过某种药品浸泡,使它点燃后燃烧很慢,从而可以随时用它点燃火药,火绳的燃烧速度为每半个时辰0.03市尺左右。火铳身侧面安装一个蛇形管,可沿中心的轴回转;火绳就Сhā在蛇形管上,使用时用手推蛇形管或扳动下边相连的扳机,使上部向前旋转,火源的点火端形成下压后接触到火门中的火药,将其点燃……。”

克亚此时的表情不仅仅是震惊,甚至显得有些滑稽,一双棕­色­的眼睛快要挤在一处了,嘴巴张开就没再合上,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虽燃林夕兰说的他不太懂,可她竟然说出了0.03这个数字,也就是说她根本是懂得阿拉伯数字的,这说明什么?说明她有很大可能是真的懂得火器的制造,朝日国连个七品文官都知道怎样制造火器,他们还妄想收服这个国家吗?

爵此刻,他更是毫不犹豫的决定杀了瑟密铯,从而向赞成文化交邦的伊丽娜.博尔荷那支买好,这样说不定他在博雅国会过上高人一等的生活,想到这儿,克亚改变了主意,他本来是想要接林夕兰的手杀了瑟密铯,现在他要亲自动手了,合上­干­涩的嘴角,礼貌而恭敬的向夕兰颔首道:“您是位了不起的女士,我这就去为林大人的丈夫找医生。”

夕兰没有显出高傲,反而温和的点头道:“让克亚大人费心了!”

一声大人叫的克亚心花怒放,他想成为一位名绅士已经很久了,不由的连步伐都轻快了起来,对夕兰还了礼,连忙去找人了。

滕夕兰转头对岳熙温柔道:“别担心,熙哥哥,我不会让你有事的!你看我多聪明,随便说了说,那人就去找郎中来医治你了。”

岳熙虚弱的点了点头,浅短道:“我没事……外伤……而已,小夕夕还……还真是聪明呢!”

“熙哥哥,你别说话,颜颜的船也在附近,我们这次一定逃得掉。”夕兰尽量放松心情来安慰岳熙,一个病人最重要的是意志,只要岳熙有活下去的意志,就算是枪伤也一定能治好。

岳炎俯视着二人,林夕兰的手紧紧握着岳熙的,岳熙半合的眼眸尽是深情,此刻,他是要祝福岳熙找到了意中人,而且这个人还有情有义有胆识,还是要为他感叹痴情的后果,白业谷人只能嫁作正夫,这个谷规自白业谷存在的一天就不曾改变过,岳熙、天儿,林夕兰到底会选择谁呢?他们是不是都在等着他离开,将正夫的位置让出来?岳炎想到这心里极闷,胸腔里好像充满了气,敲起来铛铛作响,却怎么也无处抒解。

克亚找来了医生,那人拎着药箱子,一摇三晃的走了过来,夕兰一看当下皱紧了眉毛,这人身上的酒气好大啊,这能动刀治疗外伤吗?

不过她还是礼帽的起身,接过那人的药箱,将位置让出来给他,船上的医生名叫科比亚,是法兰国宫廷资深医生,曾经给二世女王看过病,并且得到女王的赞誉,不过这些年他已不再是那个上进的医生,而是地地道道的酒鬼,三日只有一日清醒,还好船上的舵手、小厮们身强体壮,一年到头也没什么大病,发烧感冒吃点药也就好了,这就更促成科比亚继续消极的人生。

“科比亚先生,他怎么样?”科比亚连看都没看岳熙,直愣愣的看了眼胸膛上的枪伤,伸手按了按,引的岳熙传来一声闷哼,额头、发髻尽数被打的湿漉漉的。

夕兰急了,强忍着推开科比亚的冲动,在另一边蹲下握住岳熙的手,他的手很凉,却还是勾了勾手指,给夕兰安慰,夕兰再也忍不住眼泪顺着脸颊扑朔的落了下来。

“没事,没伤到心脏。”科比亚收回手不晃不忙的说道。

“那请问是不是要现在开刀,弹头嵌入几分?”夕兰忙不迭的问道,没办法,这又没有别的西医,只好问这个酒鬼了。

“哦,弹头没有进入胸腔,没有伤到动脉,弹头自后背大约嵌入两公分,只要将弹头取出就没事了!”科比亚打开药箱,停顿了一下,又道:“我们要在这里为他取出弹头吗?”

夕兰一听岳熙生命没有危险,当下心放下一半,还真被岳熙说着了,他只是受了外伤而已,仅是外伤,手又紧紧握了握岳熙的手,人真是心理作用在作崇,这会儿又觉得他的手没那么凉了。

“咦?我的刀呢?”科比亚将箱子翻的哗啦啦直想,忽然恍然大悟道:“哦,我拿去切牛­肉­了,很抱歉女士,我得去厨房找我的刀。”

天!一道响雷劈了他吧!这什么医生啊?夕兰简直是**哭无泪,扭头看着这人一步三晃的往船仓走,走两步退三步,不知道哪年才能找到那把切牛­肉­的刀。

科比亚走了好几步了,其实根本没走多远,晃悠悠的转回头,扫了眼躺在地上岳熙,这不看还好,当他看仔细后,整个人惊呆了,霍然转回身,‘扑通’一个趔趄跌倒在地,连滚带爬的靠了过来,吓了夕兰一跳。

“你­干­嘛?”夕兰像护小­鸡­的老抱,死死的挡在科比亚身前。

“他……他……呜呜呜……奥利凡多王子,科比亚找了您十五年,您……您怎么会在这?”

【225】丽南混战-王子

正文 【225】丽南混战-王子

无巧不成书,这句话是评书里经常拿出来说的,可夕兰从没想到她现在竟然第一反应想到就是这句话。

科比亚自认准了岳熙就是法兰国遗失的王子以后酒也一下醒了一大半,他哭哭啼啼的讲述起了十五年前的往事,说到最后竟一把推开林夕兰,独占岳熙,像是拥有珍宝的小孩,死活不肯在离开。

“可怜的奥利凡多王子,你这些年是怎么渡过的?王妃因为思念成疾去了天堂,你的父王无时无刻不想你能回到他的身边,要知道墨瑞王室再也没有一位王子来继承王位,您的两位姐姐也再殷殷期盼您能早日回到法兰国,王子殿下,您难道一点都认不出科比亚了吗?”

岳熙的眼眸只是微微闪动了一丝波纹,然后就是面无表情的听着,夕兰很怀疑再这么没完没了下去,科比亚就要抬着岳熙的尸体回去。

爵虽然她也是十分震惊,包括岳炎、克亚都是在震惊中缓不过神来,可现在当务之急是岳熙的伤,她轻轻拍了拍科比亚的肩膀,科比亚说的正兴起,根本没理她,继续磨叨道:“王子殿下,要不是科比亚带您来凤国见闻医术,也不会将您遗失在异国,这都是我的错,这些年我一直没有回法兰国,去了波尔国、博雅国、丰裕国,凤国我来了不知多少次,最后只好在凤国的这些邻国找寻,上帝是无所不能的,他终于让科比亚最困惑的时候找到了您,我终于看到了生活的曙光,哦,天,阿门!”

夕兰要晕了,这都哪跟哪?他到底信奉老天还是耶稣?不管是谁,她只知道老天和耶稣都救不了岳熙,于是她使劲全力的连拍科比亚好几下肩头,科比亚终于有反应了,迷惑的扭头看夕兰,“女士,您有什么事吗?”

“…………”夕兰舔了舔嘴­唇­,压住火气道:“您的切­肉­刀还能找来了吗?”

滕“切­肉­刀?啊!上帝啊,王子殿下您怎么受伤了?”科比亚像是刚看到岳熙的伤势,完全忘了刚才朝岳熙的创口按过爪子。

这下不仅夕兰翻白眼了,就连岳炎和克亚也是一头黑线。

科比亚想了想说道:“就是找到也不行,拿刀经常用来切­肉­,又没好好打理,已经不能用来开刀了,谁有小刀,锋利且很薄的就行!”

锋利且很薄,还就行?夕兰真是很难想象科比亚的中文是怎么学的?忽然灵光一闪,对了,岳熙的绿离啼不就符合吗?“我有,我这有。”她赶紧应声,并从怀里掏出绿离啼递给科比亚。

夕兰教科比亚按出刀片,紧张的问他,“行吗?这个能用吗?”

科比亚端详了一会儿,勉强道:“以我的手法,问题不大!”

“什么叫问题不大?”夕兰不满的扬声道。

“安静,安静,女士,我的意思是,为题很小,你知道医生是不能说没问题的,这对于一个医生来说是不可以的,医疗方面从来就没有说满话的。”科比亚示意她少安毋躁,然后从药箱里拿出酒­精­棉及火石,竟然还有小镊子。

这比夕兰想象中的高级多了,同时对科比亚恢复了不少信心,正满心期翼的望着科比亚时,突然有人一把夺下了绿离啼,两人都吓了一跳,夕兰仰头一看,竟是岳炎!

“这……这钗!”岳熙显得十分复杂,脸部扭曲的变了形,双眼死死盯着手里的绿离啼,渐渐蹲下了身子,最后整个头缩到了长袍里,他的脸­色­苍白的甚至比岳熙还要胜几分,捏着银钗的手青筋凸起,整个人陷入了突如其来的痛苦中。

“这是……怎么了?”夕兰缓缓站起身,怔愣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王子殿下!王子殿下!”科比亚忽然惊声呼叫,夕兰忙看向岳熙,只见他歪着头紧闭双眼。

“他怎么了?”夕兰又蹲下去探岳熙的鼻息,还好,有气息,不过有些微弱。

“岳先生!岳先生……!”夕兰这边正在听科比亚解释岳熙是因为失血造成的休克,只要将弹头取出,上消炎药、止血药,不会伤及生命。那边突然传来克亚急切的声音。

夕兰与科比亚寻声望去,却见岳炎歪倒在甲板上,也是昏迷不醒。

科比亚无奈只好过去看看,奇怪道:“血脉运行过快,冲击脑神经,应该没什么事!”

应该?算了,科比亚根本说不出一句准话,夕兰将岳熙交给科比亚,起身来到岳炎身边,用拇指按他的人中,他紧闭的眼眸还紧紧蹙着,手里攥着的绿离啼说什么也抽不出来,唉,他也是可怜的人啊!没有记忆的人,活着该是多么无助迷茫啊!

“别动!你怎么还没死啊!我还真是羡慕你的好福气,这么多男人愿意为你死,景王爷为了你发了六只船撞击,现在海面上全是破碎的船板,你一个人,害了多少条人命你知道吗?可为什么,死的就不是你呢?”冰冷的枪口对准了夕兰的太阳|­茓­,手执火铳的人正是­阴­魂不散的夏犹美。

一切都乱了套,岳熙、岳炎都在昏迷中,此时周围除了自己和半醉半醒的科比亚,旁观的克亚更是一点也别想依靠,其余都是夏犹美的人,夕兰心里突然一片苍凉,难道她注定要死在夏犹美的手上?一个下.身瘫痪的人却能屡次逼迫她,她还真是无能啊!

夏犹美被两名红毛鬼搀扶着,虽然腿不能站立,却一点也不妨碍她那火铳的手,‘喀吧!’夕兰听到了上膛的声音,接着又听她道:“害怕了吗?后悔和我抢男人了吗?哼!晚了!当初我在山谷见到岳炎就决定让他做我的男人,巫医足足喂了他两颗落魄丹,可还是不能让他失去神志,于是我又喂了他一颗,这一颗下去好啊,他不但失去神志还差点丢了命,若不是巫医不放心返回给了我解药,他现在已经是一具腐尸了。

多么美的男人,他不但美还很富有,哦,不,可以说是富可敌国,若他嫁给了我,那藏宝图一定就是我的了,我们赫尔寨将会重见天日,有了这笔财富,我们会成为凤国新的王,而我也将会成为女皇!可是你!一个黄毛丫头,处处和我作对,你不仅让岳炎对我越来越冷淡,还让那个白发妖人打伤我的腿,林夕兰,你我的仇怨不共戴天,今晚,就是你的死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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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写完了,这一章附送的,以后­精­神好的情况下KK会多更,弥补欠下的。

文首页有个投票,标题是选夫郎,因为系统只允许有四个选项,所以我将官青、小九、烨弘棉、晏阳天放在了一起,亲么踊跃投票吧,丽南篇这卷要结束了,下一卷是凤京篇,我会换上岳炎、岳熙、李翰宇、夏景颜的投票,以得票多的作为夫君的人选,总之,加紧投票吧!

【226】丽南混战-记起

正文 【226】丽南混战-记起

“嘎嘎……嘎嘎……”“扑……啊!……砰……”

“嘎嘎………”“你这畜牲,放我下来……放我下来!”

夕兰今晚已经被大起大落的心搅的麻木不仁了,眼看着夏犹美被雪雕叼走,她只是站着仰头看着,呆呆的,又是百转千回的,不知道要怎么表达此时的心情,也不知道还有没有必要表达心情。

“高处不胜寒啊!”

爵夕兰整个人一震,这声音,浅淡的好似一股清风,飘远的不真实。

“兰儿,我……让你受委屈了!”她的腰际被人轻轻的揽住,动作轻柔的好似她是水晶娃娃容易打碎,浑身都在颤粟,是心在震撼,她带着小心翼翼的目光缓缓低下头,是他!绿离啼还在他手里,现在正搭在她身上。

他想起来了?!他到底还是想起来了!可会不会……太晚了?

滕“岳公子,你的心上人被小白叼走了,不知去向,这可怎么办才好呢?”夕兰咬了咬下­唇­,压不住起伏的胸膛,心里又气又悲又喜,还有莫大的委屈,她被这个男人戏耍了一次又一次,伤了一次又一次,难道一句‘你受委屈了’就算完了?

“你说怎么办呢?”岳炎淡淡的,甚至有些随意的应道。

夕兰这个气啊,为什么不管经历什么他总能这样云淡风轻,好像一切都与他无关,也好像一切本都掌握在他手中,这样的感觉让她觉得很无力,他深不可测的心思让人害怕,难道他本就如此,只是以前自己根本不了解,还是在失忆以后形成的?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他的?

“喜欢高高在上,那就随了她的心思吧,这样不是很好吗?”岳熙的手臂收的紧了一些,下巴缓缓抵在了她的发髻上,说这话的时候好像真是为夏犹美好,好像是真心在祝愿她。

夕兰一口唾沫没呛到,这个男人冷血的时候好可怕,一望无际的大海,天高水深,激怒了小白的夏犹美不一定被丢弃到什么地方,岳炎竟然对曾经呵护备至的人这样冷漠,甚至有些残忍,天,她怎么还有勇气任他抱着……。

“兰儿很冷吗?我也好冷!一直都好冷,不过只要我们在一起,一定能迎来太阳升起,你说是吗?”他的手臂更紧了,紧到快要让人窒息。

“我……咳咳……冷不要紧,呼不上来气啦!”夕兰夸张的咳嗽两声,想从这个冷酷的男人身边逃开。

岳炎轻轻‘嗯’了一声,手臂松了松,却没有放手的意思,两人站在船头,面朝灰蓝的大海静静的站着,突然之间,一切都沉寂了,他好像真的很冷,薄凉的­唇­碰触到她的脖颈,是那样的冰,引得夕兰又是一阵颤粟。

科比亚想要岳炎手里的绿离啼为岳熙剜出弹头,这对于他来说很简单,只要刀在手一会儿就能完成。再为他上药包扎,然后就可以陪他回法兰国,法兰国国王已经身染重病,国王需要一个儿子,法兰国王室需要继承人,法兰国子民需要一位新的国王,这一切都是刻不容缓的事情。

想到这,科比亚硬着头皮走了过去,面带歉意的说道:“岳先生,能否把这个小刀借我用用!”

夕兰忽的灵魂归体,对啊,岳熙还在昏迷中呢,她连忙想要推开岳炎,可岳炎的手臂仍旧不松开,对着科比亚点了点头,示意他接过去,科比亚可不管两人是不是如胶似漆,感激的将绿离啼拿到手,转身为岳熙剜弹头。

科比亚与克亚联手将岳熙的身体翻过来,夏犹美是对着夕兰开枪,不想岳熙用后背挡住了,所以弹头是从后面­射­入的,科比亚是外科高手,这点小伤根本不算什么,可他面对的却是失而复得的王子殿下,这手难免有些发颤。

克亚一听这人是法兰国尊贵的王室,还是为王子,立刻狗腿的贴了上去,见科比亚手抖,涨着胆子打气道:“王子是你遗失的,十五年来你受尽可苦楚,现在好不容易失而复得,科比亚,你一定要治好他,你们主仆会平安的回到法兰国的!”

“是,我一定不会令国王失望!”科比亚下了决心,心虽然还是怦怦乱跳,可手却稳了很多,依照次序,将刀消毒,划开后背的衣衫,露出伤口,用酒­精­棉涂抹伤口周围,然后深吸一口气,下了刀。

“嗯……”因为剧痛,岳熙惊醒的睁开眼睛,随即又因为剧痛而失去意识。

科比亚动作很娴熟,没一会儿功夫绷带都缠好了,然后从小瓶子里取出药丸,掰开岳熙的嘴,灌了一颗药下去,据他说那时消炎药。

因为天气一天比一天凉,科比亚说这很有利于岳熙伤口的愈合,也能防止感染,待法兰国的商船回国他们就随着一同回去,他这十五年的寻王之路算是有了完满的结局。

夕兰有些伤感,岳熙真的是那个法兰国的王子吗?难道非要回去吗?可她根本没有理由留下岳熙,他还在昏迷中,等他醒了,她想他们应该好好谈谈,相识一场,生死与共,就算没有爱情,他们也是莫逆之交了,有些事总不该留下遗憾的不是吗?

…………………………………………………………………………………………………………………

“王爷,你看!”黑漆漆的海面上,驶来一艘小船,上面摇着白布条。

夏景颜眯着鹰隼般的眸子冷冷的望着,“那个瑟密铯还活着吗?”

抽刀连忙恭谨的回道:“听说她的丈夫想要她的命,我们还是将这个机会留给他们自己人吧!”

夏景颜冷硬的勾起一抹­唇­角,斜睨了眼迎风站着的蚕蛹,“你的雕把人叼哪去了?”

官韦满脸缠着纱布,闷声道:“喂鱼了吧!”

“嗤……真没人**!”夏景颜佯装抽一口冷气,面上全一点同情都没有。

“那女人喂鱼都是便宜她了!”身后不远处站着一身紫红长袍的晏阳天,一双峨眉微挑,对夏犹美的下场不甚满意。

抽刀与魏枫无言的对视一眼,嘴角都不由的抽搐着,林大人的这些男人也太……与众不同了。

【227】丽南混战-升官

正文 【227】丽南混战-升官

昨夜星辰昨夜风,画楼西畔桂堂东。

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

隔座送钩春酒暖,分曹­射­覆蜡灯红。

嗟余听鼓应官去,走马兰台类断蓬。

爵这是李商隐《无题》的全文,前世自己很喜欢古诗词,对李商隐的作品格外珍视,浅浅几笔总能将人物的内心描写的惟妙惟肖。夕兰放下手里的毛笔,轻轻吹着上面的墨迹,身旁的夏景颜疑惑的看着,道:“这……什么意思?”

夕兰淡淡的笑了笑,解释道:“是讲一个小吏在一家大户吃酒,席间有他钟意的姑娘,在玩藏钩游戏的时候与那姑娘很有默契,总能一猜即中,兴致正浓却被击鼓上朝的声音惊醒,匆匆离开。小吏回到家中想起昨夜之事,感叹不已,可惜……不过是一场美梦!”

“哦?还真是可惜了!”夏景颜靠近夕兰拥住她,深深闻了一口她身上的熏兰香,道:“岳神医要随科比亚回法兰国了,没想到他是一位王子,自此以后再见就难了,唉,人世变幻还真是始料不及呢!”

滕夕兰依旧淡淡的点了点头,缓缓的转回身,将头靠在夏景颜的胸膛上,双臂搂着他的腰,静静的听着他的心跳,‘咚咚咚……’很有力,这是一具年轻而有活力的生命,鼻端还有醉人的龙涎香,熟悉的心跳,熟悉的味道,心终于慢慢的放了下来,她可能是有些累了,这里正好是她可以避风的港湾。

“兰儿,累了吗?”夏景颜一时有些怔愣,原来他的兰儿也有这样安静的时候。

“嗯。”夕兰慵懒的应了一声。

“我扶你上.床休息!”夏景颜想可能是因为在海上颠簸的,夕兰可是很怕水的,真是难为她了,这笔账都要算在母皇身上,一想到高位上的那个女人,他心里不免又有些担心,母皇的身体每况愈下,太子年幼,这朝中也是不安分的很哪。

“王爷,京里传来密旨!”抽刀在门外恭谨的禀告道。

“嗯?”夏景颜刚扶夕兰坐下,就听见敲门声,眉头一皱,沉声道:“进来吧!”

林管家一见高头大马的来了几个皇城侍卫,连忙让人通报,正巧抽刀值班,二话不说将人带到书房,夕兰仍住在林晚秋府上,在一经调查以后,原来搞鬼的人正是黄海学,他临遇害之前还向瑟密铯传了情报,只因海上起雾,那信鸽游逛了两天才找到瑟密铯的船,瑟密铯一起接到便是两条重要情报,一是鞠娜.博尔荷失势,博雅国王室被伊丽娜那支占去,新任国主以毫无悬念。另一条便是林月秋就是新派来丽南的暗羽,要斩草除根。

瑟密铯还没等对林夕兰下手,一系列的突发事件已经叫她应接不暇,夏景颜与伊丽娜派出的船两面夹击,迫使瑟密铯举白旗投降,却不想竟被跟随四年的克亚枪毙,致死她也不知道其实是她的丈夫想要她的命。

黄海学的死因仍旧不明,不过不管怎么说,林晚秋的案子算是结了,现在正在下院养伤,夕兰回到林府,与林晚秋正式结拜为兄妹,给了林晚秋一个大大的接风惊喜,夏景颜虽身为钦差,却高调的陪在林夕兰左右,以夫君自居,这更让林府上下以及整个丽南震惊。

这几日,林管家在门口接待的客人比以往二十年的还要多,丽南有头有脸的达官显贵,商家富户接踵而来,最可笑的竟还有八竿子搭不上的人来攀亲戚,谁不想和皇亲沾光呢,时间长了,林管家­干­脆从门缝往外看人,隔门打听清楚了再往里放,他这老眼还是雪亮的,没把皇城侍卫看扁了,避免了一顿责骂。

皇城侍卫就是所谓的明卫,四名明卫并排站好,欠身施礼道:“奴才见过王爷、林大人!”

夏景颜摆了摆手,颇具威严道:“陛下有什么密旨啊?”

四名明卫面面相觑了一番,其中一人回道:“请林夕兰大人接旨!”

耶?看来颜颜王爷的派头白摆了?夕兰赶紧凑上前去,跪地接旨,“小臣林夕兰恭请圣听!”

夏景颜深邃的眼眸眯了眯,冷冷一笑,转身带着抽刀出了书房。

明卫见王爷离开,立刻严肃道:“林爱卿平身,林爱卿此番深入丽南,获取博雅国内部重要情报实属大功一件,又令博雅新任国主交好我国,可谓功不可没,朕心可慰,赐林夕兰礼部笔录官,官职从四品,享正四品俸禄,即刻回京复职,钦此。”

明卫口转完毕,夕兰呼万岁谢恩起身。

四明卫齐声向林夕兰贺喜,道:“恭喜林大人高升,吏部正在拟旨,想必林大人回京之后既能接到皇旨。”

夕兰连忙满脸笑容的应承了几句,打开门唤夏景颜进来,四明卫由抽刀带下去吃茶领赏。

夏景颜笑的一脸明媚,一扫多日来的­阴­翳,道:“兰儿,什么时候动身离开,我还有一些公务要处理,你且等我两日如何?”

夕兰难得见夏景颜笑的好像个孩子,心情不由的也跟着高兴,道:“那是自然,我怎么撇下夫君先离开呢!还有……”她眼眸微微一暗,“我应该送送熙哥哥。”

岳熙的伤并无大碍,亏着他身体素质好,只要不大幅度的做动作倒是可以在院子里走走,傍晚的时候,都在各自的屋子里用了饭,岳熙便由科比亚陪着出了房间,科比亚刻意几句法兰语几句中文的交替着说,就是想要岳熙能尽快熟悉法兰话,岳熙不Сhā言打断他,整日都很安静。

主仆俩刚走进后院,就见夕兰正与晏阳天玩闹,他们的周围尽是些奇怪的泡泡,好像这是水里,他们两个是两条悠然的鱼。

岳熙顿住脚步,沉思的站在了远处,不知道要不要过去,还是科比亚没心没肺,一见五彩泡泡兴奋的叫嚷开了,“哦,这是什么?天使的眼泪吗?太美妙了!”

夕兰和晏阳天齐齐看向岳熙,收敛起玩闹,晏阳天从岳炎那知道了岳熙的身世,还有在船上他与夕兰两人之间的事情,不觉为五师叔可惜,想了想,拿着两人做的神奇水走向科比亚,拉着科比亚离开,道:“想试试吗?我们到那边研究研究。”

【228】丽南混战-费劲

正文 【228】丽南混战-费劲

“那是什么?”岳熙缓缓走了过去,轻声问林夕兰。

“哦,用动物的脂肪耗成油,还有火碱、松香、泡花碱、食盐,放入铁锅加热加水……。”夕兰很详细的向岳熙介绍着,感觉像是一位学生在回答老师提出的问题,说的十分详尽而严谨。

“岳炎……岳炎想起来了!你为什么不见他?”岳熙一下打断她的话,微微仰头望着远处的夕阳,神情宁静而致远。

夕兰一怔,转而浅浅道:“不为什么?也许我也患了失忆症,好像不认识这个人了,我想我需要时间。”

爵“岳炎从小就很寡言,淡然的**子也不是一天两天养成的,也许别人觉得他孤傲不易亲近,可我了解他,我们情同手足,你知道吗?他可是个胆小的人呢,小的时候很依赖师母,直到师母过世,师傅发现了他的弱点,将他丢进深山一天一夜,回来的时候满身伤痕,你猜他和师傅说什么?他说,‘父亲,我要学轻功!’呵呵……,后来我才知道,他被野猪追了一个晚上,所以他一直认为能致人命不算本事,能不伤分毫的旁观才是真本事,小夕夕,你是第一个让岳炎不袖手旁观的人,即便失去记忆,他依然愿意为了你涉身丽南,有些话他不会对你说,但你一定要知道,他不是薄幸的人。”也许是有些累了,岳熙走进亭子找了个石凳坐了下来,提起岳炎,他话里话外充满着惺惺相惜的情义。

岳炎从没有和她提过小时候的事情,甚至连白业谷、师兄弟间的事情也很少提,她对岳炎还真是一无所知呢,而岳炎,他知道她喜欢吃什么菜,穿什么样式的衣裳,戴什么款式的钗饰,知道她对夫郎的想法,甚至什么都不了解的时候也会全力支持,就像那本夫戒,她记得是他先接了过去,还给了自己一个深情勉励的眼神,对于岳炎,是不是自己计较的太多,包容的太少了?

“嗯,知道了!”夕兰轻轻应下了,对于自己和岳炎的事不想说太多。

滕岳熙顿了顿,好像忽然之间又想起了什么,温笑道:“天儿虽然贪玩,但**子却是很稳重的,他既然说要嫁给你,别说四年,就是十年也不会改变,小夕夕平日里也要多关心关心天儿啊,他是个孤儿,不知道父母是谁,岳华师姐虽器重他,却不能代替亲人给予关切,毕竟师傅也是要立威的,师姐多年无所出,视天儿为绰云宫继承人的不二人选,小夕夕可要小心了,师姐的脾气上来了,也是很可怕的。”

“好,我记下了,我让着便是。”夕兰微笑的点点头,一想起如骄阳般炙烈,骨子里尽是浪漫细胞的晏阳天,不觉的弯起眉眼。

“还有景王爷,他这个人外表强悍,难得对你柔情一片,他那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子也是值得你付出的,他为你做的不仅仅是放下一个男人的颜面,可敬的是放下了一个皇子的颜面,别在尊卑上和他较劲,他这个人心是好的,既然是一家人,他还会维护白公子呢。”岳熙好像在一个长辈临终时交代遗言,夕兰越听心里越不是滋味。

“瀚宇也是值得你珍视的,堂堂世家独子,甘愿只取郎君名分,已是大大的不易,你回到凤京还是应该尽快拜见他的父母才是,世家不缺金银珠宝,你登门准备的礼物要拿捏好了,最重要是有诚意……。”

“你呢?我问,难道你就不好了吗?难道你宁为瓦全不争玉碎?难道你朝三暮四心口不一?难道你自命高人一等而不屑他人?还是你想要的并不是我的诚意?”夕兰打断岳熙絮絮叨叨的嘱咐,一口气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她怕她不说,他永远不会说,他竟然比她还鸵鸟!

“我……我要走了!”岳熙双眸黯然,动容片刻便又安静的不言不语。

夕兰叹了口气,小心翼翼的勾起一侧­唇­角,道:“有些事真的始料未及,但我还是为熙哥哥高兴,真的,你能找到家人,我们大家都为你高兴,唯一伤怀的就是不知道你走后哪年哪月还能再见!兰儿欠熙哥哥的情也恐也难还上!”‘熙哥哥,你别走!’这句话她没说,她比岳熙强一点,却也是鸵鸟一族,有些话,真的很难开口。

岳熙面­色­一僵,极不自然的扭过头去,声音小的仿若蚊蝇的说道:“对你好是我心甘情愿的,不用你还!”

“嗯?什么?熙哥哥你大点声,唉,我这耳朵好像被海浪震坏了,老是晃听,总感觉有海风在耳边吹!”夕兰以为又耳聪了呢,前两日总感觉脚下在摇,周围的人说话也好像离的很远,想想可能是被风灌的,又因为很多理不清的心事惹的上了一肚子火,应该没有大碍,也就没怎么理会。

岳熙一听急忙站了起来,彻的伤口阵痛,咬着牙忍了忍,唤夕兰过来,道:“我给你看看。”

夕兰‘哦’了一声,走到岳熙身边坐下,岳熙也坐了下来,两个人就像和往常一样,一个看病一个发呆,岳熙号了脉,感觉她肝火太旺,火气太大,想来官做的大了,事情也多,不免着急上火的,道:“一会儿我给你开些将疏肝降火的方子,好好调理一下,没有大碍的。”

经岳熙正经看病以后,夕兰一下就觉得自己根本没病,还真是医生的话就是良药呢,随口开玩笑道:“熙哥哥不用开药,只要你说没事,我也就好了一大半了,熙哥哥以后不用号脉只要动动嘴皮子就成,就是不知道以后哪个有福气的让你哄骗呢?”

夕兰一说完就后悔了,脸烫的能煎蛋了,岳熙也是一脸通红,扭捏的不敢看她的眼睛。

距离凉亭不远的梧桐树上坐着两个人,一个不屑的撇着嘴,一个一脸着急的直叹气。

“你说五师叔怎么说话这么费劲啊?”少年美目一转,收回视线看向旁边的白发女子。

一头白发的女子绾了绾发梢,轻蔑道:“你怎么不说姓林的连句完整的话都不会说呢?挑挑拣拣竟说些没用的,这怎么能留得住五师兄呢!”

【229】丽南混战-母语

正文 【229】丽南混战-母语

“晏先生晏先生……!”远远的就听一道极不和谐的声音传来,蹩脚的中文口语,却还是让人听出他喊的内容。

岳熙与夕兰同时一怔,起身向来人看去,只见科比亚手里捧着神奇水,对着一棵环抱的梧桐树一声高过一声的喊着,半黄的枝叶被人扒开,露出两个小脑袋。

“天儿?”“灵儿?”两人又是一愣,这俩人怎么在树上藏着,她和岳熙的对话他们听了多少?

“灵儿,你怎么在这?”岳熙有些不悦的喊道。

爵夕兰也横了眼晏阳天,晏阳天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腮,更像一只调皮的小猴子,至于岳灵儿,她早就知道她跟来了丽南,前段时间还是樱兰无意中说露了嘴,夕兰本想找岳灵儿说说自家大哥林玉清的事,可就岳炎的事给了夕兰一个教训‘强扭的瓜不甜!’,她想,若是非要岳灵儿娶大哥,不幸福两个人,受委屈的还是自家大哥,无奈之下也只能罢手了,只嘱咐樱兰、新春两个跟着岳灵儿,别添什么乱子就好。

科比亚像是看不到周围的诡异,继续对着晏阳天喊:“宴先生,您这神仙水是怎么调出来的?可以将方法告诉我吗?”

晏阳天也不知道这神奇水是怎么做的,这是夕兰拿来哄他开心的,因为夏景颜坚决不同意他入门,说‘若岳炎同意我就没意见!’,其实他们都知道岳炎现在根本不能对林夕兰的任何事情发表意见,所以夏景颜才将岳炎当作挡箭牌,而晏阳天更不能去找岳炎,这件事一开口,也是变着法的让岳炎交出正夫之位,白业谷儿郎只能嫁作正夫在林夕兰这已经成了最敏感的话题,他说什么也不能与岳炎说半个字。

滕夏景颜大老远的跑来救自己,夕兰也不好给脸­色­,只好两面哄,这几天夏景颜在房中对她索要无度,她也只是温顺的如小猫,而晏阳天那又不好厚此薄彼,所以绞尽脑汁做了肥皂水哄他开心,唉,做女人就是累。

“科比亚,这神奇水可是很稀罕的东西,你想知道制作方法要问我的夫人,嘿嘿,我的夫人不仅仅是我们凤国的朝廷重臣,而且是一位商人,科比亚,你想要方法,恐怕要等价交换哦!”晏阳天一脸严肃的说道。

科比亚若有所思的顿了顿,忽然恍然大悟的对晏阳天点头道谢,转身向林夕兰跑去。

夕兰早就弄了个大红脸,晏阳天就像是青春叛逆期,夏景颜越气他越高兴,不让他入门,他非要满世界的喊她为夫人,唯恐夏景颜听不见、气不死。

岳熙这几日没见林夕兰,冷不丁的听晏阳天叫夕兰夫人,心里着实有些不舒服,转而压了下去,浅笑的看着夕兰。

“夫人,您的神奇水真的很神奇,我刚刚走的太急撞了一个小厮,菜汤撒了他一身,神奇水也溅到了他的身上,接下来您猜发生了什么神奇的事情?”科比亚一边比划一边兴致勃勃的描述着,眼底尽是兴奋的光芒。

夕兰无聊道:“汤渍被稀释了,颜­色­变浅或消失!”

“哦,%%¥……&……%!”科比亚一激动说了一顿法兰话,夕兰理解为‘哦,我得天,您真是神人!’

岳熙几日来第一次露出笑容,解释道:“科比亚说你是位了不起的人。”

夕兰没多大反应的点了点头,这和她猜的差不多。

只听科比亚又惊呼一声,“我的上帝啊,王子殿下,您想起母语了吗?您记起科比亚了是吗?”

岳熙面­色­一窘,没有言语,这一举动无疑印证了科比亚的话,岳熙也许真是记起了什么。

原来岳熙并不相信自己是法兰人,直到科比亚用法兰语和中文交替着与他交谈,他突然发现自己很熟悉法兰语,有时甚至不用科比亚再用中文将一遍,他就已经听出什么意思了,就像是遥远而陈旧的窗子被人用力的推开,虽然只露了一点点缝隙,却已经能见到光明,这才不得不相信自己可能真来自法兰国,一想起这世上竟然还有亲人的存在,还有一个家等着他回去,他不能不动容,这是他心底隐藏很久的梦。

他不是白业谷人的秘密是在十年前无意中听师父与岳华的一次谈话中得知的,同时他也听到了一些别的事情,晏阳天的身世、凤尾珠的用处以及藏宝图的秘密,这些事他听了也就听了,从没动过歪心思,时间久了他甚至已经淡忘了,直到晏阳天想要嫁人他才想起这些陈年旧事。

夕兰眉头一皱,她还想为什么熙哥哥根本不去调查取证再决定要不要随科比亚走,没想到当年只有五岁竟然还记得自己的母语,这就像失忆一样,可能忘了一些事一些人,本身的技业却不会因为失忆而忘记,语言也是一种技业吧,这样看来,他是一定要走的了,夕兰一想到这,心中越发的不舍,再见真是遥遥无期了。

“五师兄,你真是法兰人,真的要走?你和师父说了吗?你怎么也要向师父拜别吧?”岳灵儿与岳熙一起跳下树,疑惑的走了过来。

知道自己是法兰国人,知道这世上还有亲人,同样也渴望见到亲人和阔别已久的家园,可……可他没说一定要回去,也没说什么时候回去,所以也就没打算和师父说起这事。

“这是熙哥哥的事情,你还是­操­心你自己吧,你多久没回白业谷了,既然不想娶我哥,还在这晃悠什么?”夕兰看出岳熙有自己的想法,所以替他挡住了岳灵儿。

“林玉清?我……我­干­嘛要向你交代?切……”岳灵儿现在一听人提起林玉清就像是有谁踩了她的尾巴一样,一跳老高,然后转身就跑。

岳灵儿又跑了,不过这回总算是交待了一句才跑的,“我去凤京了!”

去凤京?去找林玉清了?难道岳灵儿终于决定要负责了?夕兰可不这么认为,只是凤京乃朝日**政重地,大街上随便溜达一位就可能与哪位朝臣沾亲带故的,她去凤京才更让人担心呢?

夕兰连忙对晏阳天道:“去找樱兰、新春,让他俩赶紧跟上岳灵儿,别在凤京出什么事才好!”

【230】丽南混战-延迟

正文 【230】丽南混战-延迟

岳灵儿的武功虽强,但凤京却是藏龙卧虎之地,稍有不慎就是白业谷都要受连累,她不得不让樱兰、新春跟去,樱兰手里有烨弘棉母亲的腰牌,必要的时候还是能帮大忙的。

至于烨弘棉嘛!也是该让他头痛了,樱兰自打知道晏阳天嫁给了她,郁卒了很多天,不过毕竟是孩子,谷外的世界­精­彩纷呈,没几天就又活蹦乱跳的到处吃玩,对晏阳天的事好像就此忘了一般,夕兰想来想去只好顺道将她也打发到凤京去,让她去见烨弘棉,好让她认清自己的真实情感,钟意的是情窦初开的烨弘棉、迷恋一时的晏阳天还是青梅竹马的新春。

晏阳天走了之后,凉亭里就只剩下一脸激动感慨的科比亚,神情复杂的岳熙和若有所思的夕兰,三人各怀心思的站了一会儿,夕兰见有小奴过来点纱灯,才觉察天­色­已晚,转头向岳熙道晚安。

不想科比亚语出惊人,“王子殿下,我有一个好消息,咱们法兰国有商船返航,我们明天就能回去了!”

爵夕兰噎得半天不知怎么反应才好,略有不舍的扫了岳熙一眼,轻声道:“我……我明天送你!”说完低头就要走。

岳熙一急伸手拉住了她,夕兰没回头,正憋着嘴想他会不会说点有用的,哪知岳熙竟又缓缓松开了手,温和道:“别忘了吃药,你身上的毒还没去­干­净,暂时别……生育子女。”

晕倒!夕兰连皱眉再无奈,岳炎再淡漠却懂得争取,晏阳天再顽劣也懂得说重点,就算是木纳的连生也知道用些手段,岳熙明明聪明绝顶,为什么就是不肯将话挑开说呢。

滕夕兰转而叹了一口气,她知道只要自己开口他一定能留下,他在船上和自己说的话真的比金子都真,可人家是要回家,那有他的亲人和子民,她怎么能扼杀一个男人霸拥天下的权力?

“我省的,熙哥哥万事小心,有时间回来看看!”夕兰觉得这话已经是在送别了,可她真的不知道还要说些什么?她对岳熙的感情一直是亲人的感觉,没有任何杂念,直到岳熙向自己表白,她除了震撼之外也认真的捋着自己对他的情感,不是迷恋,不是悸动,不是甜蜜,不是大起大落的欣喜,只是淡淡的,暖暖的感觉,没有负担没有压力,像一支香烟,心安理得的享受着吞云吐雾,安然的接受放松的心情,当发现它的重要**的时候她已经上瘾了,要戒掉他的好是那样的心烦气躁。

科比亚不知道这里面的事情,一直憧憬着能带着奥利凡多王子回去的他,现在的心情除了激动还是激动,催促道:“王子殿下,您的伤还没有好,还请快回去歇息吧!”然后转头对夕兰严肃道:“林夫人,我能向您买神奇水的制作方子吗?”

在商言商,虽然岳熙很可能就是法兰国下一任国主,可这肥皂方子绝不能送人,她不知道肥皂是谁发明的,不过既然她借用了,现在肥皂就是国货,而且是世界头一份。夕兰想了想,微笑道:“方子不能卖,不过我可以供货给你们国家,而且能保证只有我们国家和你们法兰国能用上这种清洁衣物的神奇皂,怎么样?科比亚先生要是觉得可以,我安排人与您好好谈谈细节上面的事情。”

科比亚一怔,忽然对这个林大人有了更新层次的认知,看来克亚对她的评价很准确,这人绝对不简单,扭头看了眼岳熙,见他的王子殿下并没有Сhā手的意思,只好认识思量一番,半晌才点头道:“好,那就听林大人安排,不过请林大人安排人尽快拟出合同,您知道,我与王子殿下近日就要离开贵国。”

夕兰眉头一扬,那是不是如果合同拟不出来就不用走了?拟一份合同顶多一个星期,不过商讨细节可就需要时间了,看来还是有路快走的。

“那是自然。”她痛快的应了下来。

岳熙眼底同时闪过一丝心喜,恰巧被科比亚看见,他这才疑惑起来,难道奥利凡多王子不想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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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夕兰将肥皂的销售生意交给了林晚秋处理,并且让他拟一份合同书,林晚秋自从知道夕兰是女子后更加尊敬,现在又把这么大的生意交给他,他拍胸脯保证尽快完成,夕兰笑着嘱咐道:“大哥不必着急,主要是交涉上,一定要标明,供货二十年,二十年间不允许法兰国推三阻四的不要货,二十年后再行签约才能供应,科比亚虽然是医生出身,不过既然能发现神奇水的用途,证明他还是有商业嗅觉的,万不可轻视。”

林晚秋一一应下了,问夕兰,“妹子准备什么时候动身?我从西域订了一批上好的葡萄酒,要是来得及就晚些时候再走,你和王爷妹夫尝尝鲜。”

夕兰知道林晚秋对于她是即想亲近又有些忌惮,毕竟他只是个商户,而自己却是朝廷官员,所以每每对着林晚秋时就会刻意温和许多,毕竟丽南海口这块地方还想要林晚秋帮忙打通市场站稳脚跟呢。温笑道:“西域的葡萄酒?大哥和西域的人有生意往来吗?”

林晚秋颇有得­色­的笑着应道:“我与西域梅朵部落的首领熟识,生意做了也有三年多了,是个可靠的生意人,梅三彩首领为人豪爽,**子大气,以后有机会,大哥为你引荐结交。”

夕兰闻言很高兴,忙点头道:“那就有劳大哥了!”

“自己兄妹还说这些!”她稍一客气林晚秋就不自然起来,笑容也有些讨好的意味。

夕兰一见根本改变不了林晚秋女尊男卑的观念,再加上自己的夫郎就是当今的王爷,就更让林晚秋怯步的了,她也只好客客气气的和林晚秋寒暄了几句,忽然想到死去的青莲,不免暗叹一声,若不是死与非命,现在也该是享受幸福的时候了,可惜了。

“我与青莲相识一场,他舍命送信给我,临走妹子想去拜祭他,他的坟在哪?”

夕兰撂下生意上的事情突然转换话题,倒把林晚秋弄的一愣,顿了顿,道:“在……在南山,呃,北山!”

这下夕兰愣住了,怎么那么重要的人葬在哪林晚秋还说不准吗?

【231】丽南混战-麻烦

正文 【231】丽南混战-麻烦

侧身在一旁侍候的林管家及时做了纠正,欠着身子Сhā言道:“公子,是在后山的梦园。”

林晚秋这才好像想起来了,感慨道:“哦,是在梦园,你看青莲的尸身是林管家处理的,我还没来得及知道,只将他的牌位供奉了起来,妹子要去咱们结伴,我也应该去看看他才是。”

虽然青莲的死已经过去一段日子了,可当时两人爱的要死要活,怎么现在提起青莲,他脸上一点悲戚之­色­都不见,难道这么快就淡忘了,还是他心机太深,刻意没变现出来?

夕兰有些迷惑,不过面上声­色­淡定,也不问,符合着点点头,“嗯,明日早上咱们同去。”

爵出了林晚秋的院子,林管家一直陪着她到别院,路上夕兰貌似无意的问道:“青莲的牌位供奉在哪了?难道是进了林家祠堂不成?”在古时,能祠堂的人都是有名有份的,以青莲的身份没有进祠堂的道理。

“小姐问这个啊,还请小姐担待,本来这青莲是不能进祠堂的,可公子的**子一向是我行我素,有些事不听劝,老宅子管不了,公子硬是自己建了个独门的祠堂,将青莲的牌位放了进去。”

“哦,虽不合理,但情有可原。”这样听来倒合理了,否则夕兰会觉得林晚秋不对劲,就是不知道青莲葬在何处有些不妥,然没再深问,与林管家说了些林晚秋小时候的事,两人边走边说的回了别院。

滕夕兰回到屋里越想越不对劲,听林管家形容的林晚秋,应该是个专心仕途的人,怎么突然就变了**子?而且据说他的**格本是很内向的,朋友也不多,到底发生了什么能让他生意亨通,左右逢源?难道也和她一样,换了灵魂吗?

“魏枫!”揉了揉额角,她对林晚秋心生疑惑,就像心里长了刺,必须拔掉,否则浑身不舒服,这也难怪她如此,丽南的生意大多是出口贸易,这么庞大的生意没有可靠的人打理怎么行?若不是看中林晚秋的手段和人脉,夕兰根本不可能和他结拜。

自从夏景颜来了之后,魏枫自动恢复暗卫的身份,随在夕兰身边暗中保护。

“大人有何吩咐?”

夕兰抿了抿嘴,道:“查查林晚秋,别用汤费尔的人,也别用丽南的暗卫,总之你想办法查查他,我总觉得这人不对劲,可又说不上来哪不对。”

魏枫恭谨的点了点头,“卑职遵命。”

夕兰见魏枫要走,连忙道:“你什么时候去汉水上任?”现在魏枫是她名副其实的下属,虽然文武不能这么算官秩,但魏枫是正五品守备,而夕兰却是从四品笔录官,勉强算是上级领导吧。

魏枫依旧微低着头,严谨道:“谢林大人关心,卑职在等右相大人的指示,右相大人只说让卑职恢复暗卫职责保护林大人,其它并未提起。”

一提起烨弘棉,夕兰忍不住呵呵一笑,道:“那你就安心做我的暗卫吧,右相大人恐怕无暇顾及我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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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往凤京,此时已是深秋,凤京四季分明,秋风一起,顿时周身寒凉,近卯时,一顶蓝呢官轿快速向着宫门行进,前后有打着灯笼的小侍及带刀护卫,轿子停在凤宫的凤翠门,这道小门是专为上朝的官员一二品大员特供的通道,二品以下官员走凤尾门,小侍撩开轿帘,一身暗红­色­官袍,大襟绣有火烈鸟,腰间同­色­系描金边腰带,头戴银­色­发冠,两边坠双翅,上面镶嵌­鸡­卵大小的明珠,发冠及双翅上纹路繁复,中间有镂空雕花,样式极其华美,男子跺了跺脚上的官靴子,将披风解了下来递给小侍,道:“先回去吧,不必候着了。”

男子说话的声音不大,却有着难以抗拒的威慑力,身旁的众人急忙点头称是,待相爷走进宫门才转身井然有序的退了出去。

守门的侍卫一见右相大人到了,连忙在前面带路,进宫门再由小太监挑着鱼灯引至朝殿,女皇病体稍强便准时开了朝会,朝日国一众京官门按品秩严守宫规依次进宫上朝。

烨弘棉一抬眼就见前面伫立一人,近了一看是郭议政王,郭议政王全名郭美颜,是位世袭外姓王爷,正是外书局总长约翰与宫廷画师索菲亚的妻主,郭啸鸣年近五旬,样貌姣好,神采非凡,体型略微显胖,看着烨弘棉时脸上一直笑吟吟的。

烨弘棉上前施礼,道:“王爷,可是有什么事才在这等本相。”若在宫外烨弘棉当着郭美颜要自成晚辈,不过在宫里就另当别论了,称亲还是称官全凭个人意愿。

郭美颜明白烨弘棉的意思,要说她与烨弘棉的母亲交情不错,不过烨弘棉这孩子一直不冷不热的,分寸刚好,怎么说你也挑不出理来,就因为这样她一直看好这孩子,果然烨家就是这孩子继承了母亲的相位。

“贤侄啊,婶子上次与你母亲提及的事情,你觉得怎么样?你母亲说你的事情自己做主,所以我这才厚着脸皮问问,你可跟婶子说实话,婶子也好心里有个底不是?”

烨弘棉嘴角一阵抽搐,他特意称呼郭美颜王爷,没想到还是挡不住她自来熟的毛病,他从小就觉得这个自称婶子的人一肚子心眼,好像时时刻刻都在算计人,这些年不显山不露水的积攒下国库十倍的财富,想朝日国能与郭家比富的只有夏景颜那小子了,两人都是狐狸托生的,满身的铜臭味。

“啊,王爷说的是哪件事?”郭美颜成天的去他们家玩叶子牌,一天下来和母亲说的事海了去了,谁知道指的哪件?

“就是我六女儿小雅的事啊,你们可也算是青梅竹马了,都到了该成亲的年纪,我和你母亲都等急了,你看,咱们什么时候过彩礼下聘好?婶子看这个月十六就是好日子,也不用找人再算了,就这么定了吧!”郭美颜自顾自的说着,有好几次烨弘棉想打岔都没Сhā进去嘴。

【232】丽南混战-昏迷

正文 【232】丽南混战-昏迷

“小雅?贵府的哪位千金?”烨弘棉­干­脆也不管郭美颜说什么,装傻充愣道。

“呃……本王的六女儿。”郭美颜有十三个女儿,一个痴儿,在为凤国生育做贡献一辈子后,居然只得一个儿郎,还是个痴儿,九岁了,只认得爹娘,平时就是傻笑流口水。

在朝日国,郭议政王的生女记录完全能被誉为散露神转世了,只有郭美颜自己知道,她拼命的生,一来是夫郎多,夫君四位,郎君十二位,小爷不计数,她这也是雨露均施的后果。二来是她极想要一个男孩儿,同朝为官的烨雨婷(烨弘棉的母亲),李月华(李翰宇的母亲)的儿郎都是极出­色­的,就连女皇疼爱的五皇子夏景颜也已少有大成,如何不叫她眼气?

“哦,六姑娘,婶子勿怪,侄儿实在想不起六姑娘是哪位千金,青梅竹马是谈不上了,而且侄儿并没有成亲的打算,还望婶子见谅!”烨弘棉也不是白给的,不过有一句话他真不是骗郭美颜,他是真不知道六姑娘长啥模样了,记忆里好像很小的时候,一大群女孩子在院子里玩闹,明知道他是客人,却因为是个儿郎,就被这些女娃拿来吆喝,烨弘棉对郭议政王的所有女儿都一个看法,骄横跋扈,女人一旦如此,再美也就是棵狗尾巴草。

爵郭美颜脸上有些尴尬,不过很快又笑靥迷人,道:“不如哪天贤侄来婶子家坐坐,小雅做的糕点可是咱们凤国头一份,没有比她手艺好的了,不是婶子自夸,就咱们凤国能有几个女子身兼官职还能入得厨房,谁要是嫁了我女儿,可是前世修来的福气呢。”

烨弘棉忽然一抬头,唤道:“李公公,陛下可起了?”

“哦,是右相和王爷啊!两位赶紧的吧,陛下的轿舆已经过了朝华宫,这会儿也快进朝殿了。”大司监李江与两人见过礼之后,笑着催促道。

滕烨弘棉更是乐不得逃脱,应道:“那是,王爷,请!”

郭美颜还想说什么,可这毕竟是在宫里,自家的事缓缓也不迟,僵硬的勾了勾嘴角,点头道:“右相请!”

“哦,李公公不去朝殿吗?这么早是要办什么差事吗?”郭美颜嘴快,一见李江与二人交错而过,扭头问道。

李江笑着道:“太子得了一样新鲜玩意,俞太傅也说此物可活络心窍,老奴这不奉了陛下的口谕出宫去寻那商户,探探是个什么人物?”

郭美颜做生意很有一套,要不然这些年也不会将自家产业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丰厚了,一听能让陛下都动心的东西不免十分好奇,忙问道:“是个什么物件?连陛下都觉得有趣吗?”

李江点头道:“那东西叫魔方,四四方方的,有六个面,上了六种颜­色­,能左右扭动,将颜­色­打乱再拼成原貌,确实十分有趣,这些日子­宮­里的小皇子们也都玩的兴起呢,因为害怕玩物丧志,要不是俞太傅开了口,太子还摸不到手呢,这不也玩起劲了,直嚷嚷要见制作魔方的人,看看那人可还有做了别的东西。”

烨弘棉闻言嘴角不由的扬起笑意,道:“李公公莫要去了。”

李江与郭美颜均一怔,疑惑的将目光放在他身上,不解道:“为何?”

“此人现在在丽南,李公公去也是白走一趟!”

“丽南?”

“李公公莫急,这人也快回来了,“本相也正想去蹭饭,到时咱们同去,她做的糕点可是天下独一份,保证您没吃过!”烨弘棉一想到夕兰做的抹茶蛋糕,哈喇子都要流出来了,唉,没办法,京城就是闷,她再不出现,他也要请旨追出去了。

郭美颜是既好奇又郁卒,刚刚夸自家女儿会做糕点,这会儿人家就说别人的糕点好,还独一份,讪讪道:“儿郎能做些糕点也不是什么出奇的事,贤侄得空还是要尝尝小雅的手艺,那才是贤德兼备,这做糕点也要看诚意啊!”

烨弘棉只笑不语,拉过李公公的手,赶着他说些别的,内阁三位重臣边走边说的向朝殿走去。

…………………………………………………………………………………………………………………

丽南,正准备回凤京的林夕兰却说什么也不能按时回来了,此时的她正躺在床上紧闭双眼昏迷不醒。

“熙,你倒是说句话啊?如何了?为什么就是不见醒来?”夏景颜在屋子里暴走不停,一见岳熙露面,当下拦住追问个不停。

岳熙一脸凝重,他第一次碰到这么棘手的毒,­阴­阳相冲,调­阴­触阳,阳胜则­阴­衰,调阳,­阴­则亏,­阴­阳混淆,难以调和,看下毒的手法应该是妖毒老人的弟子方晶晶所为,可这次,方晶晶确实给他出了道难题。

“只要护住心脉,一切还是等等看吧!”

夏景颜一想起这件事就气的咬牙切齿,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在三百多暗卫的保护范围内,夕兰居然出事,这说明自己的暗卫出了问题还是敌人太过高明?

前日,夕兰同林晚秋去梦园祭奠青莲,哪想会遇上敌人突袭,据暗卫说,来者看身型是一名女子,轻功极好,且会使毒,林晚秋与林管家藏于墓碑后,那女子也不是冲他二人来的,倒也无碍,只有夕兰中了一掌,那人想要带走夕兰,魏枫死命相缠才没有得逞。

魏枫心脉受损,要不是岳熙的还魂丹早就一命呜呼,夏景颜想起魏枫是柳风儿未过门的侧夫,心里一阵烦躁,他的命是保住了,不过据岳熙的说法,这人的内功是废了,而且因心脉受损身体虚弱难以调养,今后无法得子,虽说是职责所在,可也是他们林家(夏景颜自认为是林家人)欠下的人情,却不知怎么才能还上,唉!

夏景颜又在屋子里转了两圈,气道;“到底是什么人非要死盯着兰儿不放呢?”

岳熙猜想是为了藏宝图,可这事还不能与夏景颜说,看了看夕兰便起身往外走,这时候还是他们几个知情的人商量一下才好。

“王爷,外面有个姓方的姑娘求见,说能治好夫人!”岳熙一推门,外面跌进来一个侍卫,越过他大声的对夏景颜喊道。

【233】魏枫的生死

正文 【233】魏枫的生死

“姓方的姑娘?难道是方晶晶?”岳熙闻言惊呼出声,夏景颜也是一愣,这方晶晶屡次对夕兰下毒手,难道真因为与岳熙早年的一己私怨?

“她打伤了兰儿,如今怎么自找上门来了?”夏景颜疑惑的问身前的岳熙。

岳熙也认定出手伤了夕兰的是方晶晶,此时更是大为不解,两人凝眉对视一眼,一起撂下摆奔出屋子去前厅。

两人一进前厅就看见一身紫衣的女子冷若冰霜的睨着他二人。

爵女子鹅蛋脸,肌肤白皙,柳眉凤眼,长得倒是十分标致,就是眉眼间寒气逼人,冷的如一朵冰山雪莲,岳熙随意扫了眼就认出此人正是方晶晶。

方晶晶不待夏景颜寒暄,直接开口道:“我能救林夕兰,不过我有个条件!”

夏景颜眼底闪过一道寒光,向旁边一撇,冷声道:“什么条件?”

滕“我要娶陈昭香!只要你能做主将陈昭香给我,我就救林夕兰!”方晶晶一脸的冷酷,和提亲的语气一点不贴边,更像是买一件货物。

“你就是为了这个才打伤夕兰的?”岳熙狐疑的看向方晶晶,不过以方晶晶古怪的**格倒也不以为奇。

“不是,不是我打伤林夕兰的。”方晶晶一提这事也皱了皱眉,面带几分不满。

“不是你?那是谁?”夏景颜不知道藏宝图的事情,第一反应就是方晶晶所为,心里多少还有些怨愤岳熙,要不是他夕兰也不会总是受伤。

方晶晶眼眸淡淡低垂着,想了想道:“我要陈昭香的官牒,要他出宫跟我走。”

“可以,我要知道是什么人对兰儿下的手?还有他们的目的是什么?”夏景颜眯着的双眸深邃而­阴­翳。

方晶晶冷冷勾了勾­唇­角,点头道:“一言为定。”

谁也不知道方晶晶与陈昭香是怎么认识的?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方晶晶这么冷的女人一定要娶陈昭香为夫,但是这些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方晶晶能解了夕兰身上的毒。

方晶晶进屋给夕兰号了脉,蹙着眉头想了想道:“神医看出她中的是什么毒了吗?”

都什么时候了,她还有心思考岳熙,看来女人的心眼就是小,岳熙倒不在意,严谨道:“这毒起到重要作用的应该含有草乌头,西域的一种草药,能祛风,能麻痹知觉,不过要看怎么用,夕兰中的毒,若没有草乌头,就不会一直昏迷不醒。”

方晶晶眼底闪过一丝敬佩,却是转瞬即逝,随后冷冷道:“防外贼不如防内鬼,她开始中的毒本无害且有一定益处,经人推出的毒掌才会这样。”

夏景颜敏锐的听出方晶晶话里的意思,一双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一甩袖子转身走了出去,唤来抽刀,吩咐道:“查查夕兰身边的人,特别是林府的人,哦,还有那个官韦。”

抽刀忙应道,“属下领命。”转身刚要走,想了想又回过身来,道:“魏枫醒了。”

夏景颜面­色­稍霁,叹了口气道:“魏守备的伤不能急,按照岳神医开的方子慢慢调理,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他实在是没心思管别的事情,就林夕兰已经让他心力交瘁了。

哪知抽刀拦住了他,凝重道:“魏枫说他之前听命林大人的吩咐,在查林晚秋。”

夏景颜一怔,林晚秋?兰儿为什么要查结拜大哥?他的眉宇越拧越深,“你去吧,本王去探望魏守备!”

抽刀离开,夏景颜独自去了魏枫住的院子,一推门,满屋的中药味熏的人直呛鼻子,和夕兰想比,好像他受了更重的伤,反观夕兰吃的都是馨香沁鼻的药丸,看来郎中也有厚此薄彼的时候。

魏枫躺在床上,灰蓝的罗帐零乱的垂落着,屋子里一个小奴都没有,罗帐里,他正在奋力的撑起身子,结果一个不慎,跌落到地板上,夏景颜连忙奔了过去扶起他,埋怨道:“你有什么事唤人便是,怎么自己动手,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教我们如何是好?”

夏景颜完全以林家人的身份在说话,可听在魏枫心里却比一个王爷的训斥还难受,他半梦半醒的时候听见岳熙对抽刀说的话,他已经是个废人,不久柳家便会退亲,身子弱何以堪当守备之职?官职也将不保,他这个彻头彻尾的废人还活在世上做什么?做林大人的累赘吗?不如一死了之,省的林大人费心,自己费力。

夏景颜看出魏枫的想法,吓了一跳,他要是这么死了,兰儿不得内疚一辈子啊,不由升起一股怒气,道:“你就让我们省省心吧!兰儿现在昏迷不醒,凶手逍遥法外,你虽然受了重伤,可好好调理,并不耽误查案办案,即便不能为武将,儒将也是不无可能的,大丈夫何患不能施展抱负?你要是这么死了,兰儿便要内疚一辈子,你是何居心?”

魏枫心如刀绞的望着夏景颜,一张脸苍白如纸,哪还有往日的英武形象,就连夏景颜看了都不免心酸,朝日国的儿郎没有本事没有样貌就不能有好的归宿,难怪魏枫会如此想不开,唉,光是一条,不能有子嗣,生有何欢?

夏景颜想起在凤京接到抽刀的传书,魏枫进了夕兰的房,他当时还很气愤伤怀,可后来又听说魏枫已经许了人,想只是夕兰一时胡闹,玩玩罢了,朝日国的女子哪个不是夫郎成群?他就是放在眼皮底下看着也不成,要看她自己,当时他真的有些厌恶她,直到头来丽南之前,抽刀才查到是因为林老夫人急着要抱孙子,在夕兰的屋子里下了瑃药才会误打误撞成了荒唐事,他这心结才算解开,不过来了发现又多了一个小P孩,气的他牙痒痒,还好接触下来他并不反感晏阳天,这才暂时消停的观察着,没大动­干­戈。

魏枫长出一口气,借着夏景颜的臂力坐到了床上,沉沉的闭上眼睛,半晌才道:“我不会让林大人难做,景王爷请放心,我……我想通了!”他想通什么了?他之前想的再明白不过,他要离开这,离林大人远远的,然后再来安排自己的生死。

【234】赐婚圣旨细琢磨

正文 【234】赐婚圣旨细琢磨

夏景颜狐疑的观察了他一阵儿,发现魏枫根本就没有任何表情,木纳的好像一尊石像,心里又是一阵发酸,大好前程和姻缘都毁了,要他重新振作­精­神恐怕也不是一朝一夕能办到的,派人看紧点不让他出事就是了。

因为魏枫的状态十分不好,夏景颜简单的问了些关于调查林晚秋的结果,据魏枫所言,林晚秋在六年前失足落水得了一场大病,病愈之后**情大变,不过贴身侍候他的奴才们都说林晚秋除了**子变了其他变化不大,例如生活习惯和厚道的德行,这些都是众口称赞的,这些年交往的密切也都是些生意上有往来的商户,唯一有些不妥的是他结交西域梅朵部落首领梅三彩,可也仅限于皮货与葡萄酒生意,两人交往单纯并无异常。

夏景颜出了魏枫的院子,边走边想,不知夕兰为何要查林晚秋,可目前来看确实没什么问题,只等方晶晶手到病除,夕兰能早日苏醒,直接问兰儿才能知道里面的原因。

他一进院子,就见岳熙与方晶晶一前一后的走了出来,他胸口猛的一跳,想肯定是兰儿醒了,当世两大使毒解毒高手在一起还治不好人吗?

爵“兰儿醒了吧!我去看看!”夏景颜越过岳熙就要进屋。

岳熙一把拦住他,凝重道:“需要神马做药引,方能化解夕夕身上的毒,但神马……我们没有!”

“神马?是什么贵重的药材?连你都没有吗?你怎么做神医的?”夏景颜的心从上到下来了个大转折,希望越大失望越大,气急败坏的冷言道。

滕晏阳天不知什么时候进了院子,冷叱道:“五师叔是看在与夫人昔日的情谊上才出手的,换一个人我五师叔早就离开了,就是金山银山也留不住,难道还需要看人脸­色­不成!”

岳熙脸上一热,他现在只要一有人将他和夕兰放在一起说,他就万般的不自然,也顾不上别人说的什么意思,先是一阵不自然的脸红,然后转身就想逃,可这次他遇上的是夏景颜和晏阳天,他们可没给他逃走的机会。

只听夏景颜脸­色­黑沉,抿着­唇­角道:“有人留吗?有人说要给金山银山吗?不过是另有所图罢了,如此还真是别人说不得呢。”

晏阳天最看不过夏景颜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紧了紧拳头,斜睨道:“另有所图?难道景王爷就心胸坦荡别无所求?若如此高风亮节还留在这做什么?大家都是夫人最亲的的人,难道还用分薄厚吗?”

夏景颜不屑的撇了撇嘴,道:“都是兰儿最亲的人?若我没记错,晏公子应该是林家的童养夫吧!先不说你将来能不能嫁进林家,若真成了林家人,见到本君就这样说话吗?你放肆!根据朝日国的民法律例,童养夫在未入门前若有三出之错,君可责罚,责罚不改者,可遣之。你还是好好学学侍君之道吧,否则本君可就不客气了!”

“你……你敢!”晏阳天第一次气的脸都绿了,他没想到当初大度的不要名分,却造成了今日被别人骑在头上耀武扬威,他平日里也是独来独往惯了的,这些日子林夕兰还处处让着他,宠着他,哪里受过这等气,此刻要不是岳熙拽着他,他可不管夏景颜是夫君还是王爷,早用拳头招呼上去了。

岳熙冷着脸,倨傲的看着夏景颜,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道:“景王爷,虽然天下人尽知你倾慕林夕兰,虽然文武百官都知道陛下为你们赐了婚,可景王爷,在下没记错的话,圣旨上说是要赐岳炎为正夫,您为侧夫,现在正夫不嫁,您认为,您还能嫁给林夕兰吗?这么说来,这院子里,夕兰身边,唯有天儿是她最亲的人,人家的家事,景王爷还请自重莫要多言。”

“你什么意思?”夏景颜顾不上生气,闻言先是一怔,凝神细想,深邃的眼眸愈发莫测起来,岳熙说的不错,若真要咬文嚼字,他确实不能嫁,要等岳炎入门,若是两人同时入门才可以,不由恨恨的难吁这口气,他之前还想岳炎离开说不上是好事,但对于他来说绝不是坏事,现在看来是坏了大事!当下一甩袖子,转身就要走。

方晶晶一看戏散场了,闲闲的伸出一支臂膀拦住夏景颜,冷漠道:“神马是海底的一种神奇的生物,也是极其珍贵的药材,目前只有皇宫的药膳方有,景王爷若是不想将来嫁过去就守灵,还是带着林夕兰尽快启程回京吧!”

夏景颜气归气,一提林夕兰,他立刻点头道:“好,事不宜迟,我们连夜出发!”

方晶晶一愣,扬了扬眉梢没再说什么,怪不得都想要控制林夕兰,她周围的男人个个死心塌地,控制一个人就能掌控整个大局,的确是一劳永逸的好棋啊,不过,这不在她管辖的范围内,她只要那个眼睛长在脑瓜顶上的陈昭香,假女人,等着吧,他们马山就要见面了。

**

晏阳天打理好行囊,让小奴拿走装车,扭头看了眼一脸木然的岳熙,一个时辰了,他一直是这个表情,这眼瞅着就要离开了,可他还是没决定要不要跟着一起走,晏阳天不由的急道:“五师叔,你到底怎么想的?不喜欢兰子吗?不喜欢就坦然的送我们走,喜欢就跟我们一起走,等兰子醒了,你就和她说,你要嫁给她,这有什么难的?你和二师叔都是这样,想来想去就把事情想复杂了,其实兰子心软的很,只要你们开口,她一定会接受的。而且你看不出吗?她还是喜欢你的,你看她自从知道你要回法兰国便整日的心不在焉,不知所谓,她不开口留你,是不想你因为她而放弃回去见家人,难道这些你都看不出来吗?”

岳熙已经猜到夕兰的心思,只是还不敢确定,现在经晏阳天一说,心里的震撼仿若开山倒海,震的脑袋嗡嗡直响,好半晌才稳住心神,开口道:“我不要那国主之位,我只想见见父亲和姐姐。”

“我有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既能让你留在夕兰身边,也能为父亲尽孝,为国尽责!”官韦收拾好行礼送上马车,正巧经过晏阳天的房间,他自然看出这些天互相折磨的夕兰和岳熙,这会儿他说有主意,只是说话的调调却显的那样的诡异。

【235】两全其美

正文 【235】两全其美

岳熙听了官韦的主意,只迟疑了一下,转瞬撒腿就往自己院子跑,回房打包,另吩咐小奴赶紧将自己的那些制药的器皿和药材包好带走,科比亚见了吓的魂飞魄散,岳熙说要随林夕兰回凤京,这下更证明他的想法,完了,好好的异国王子怎么可以跟这样的女人在一起,虽然他清楚这是朝日国一女多夫的现状,可还是打从心眼里接受不了。

“王子殿下,国王年迈,病体沉重,难道这些都不能让您回到自己的国家吗?林大人虽然才华横溢,可根本不配做您的妻子,她的身边已经有太多关系复杂的男人,王子殿下,您,您不该如此啊,您会伤了所有法兰子民的心的!”科比亚带着哭腔围着岳熙团团转。

岳熙连看都没看他一眼,将东西都收拾好之后,才扭头看向科比亚,先是从头到脚的打量着,看的科比亚直发毛,忽的笑了,温和道:“谢谢你科比亚,若不是你带我来这个国度,我不会认识她,若不是因为她,父亲不会有一个孝顺的孙子,姐姐不会有一个可爱的侄子,法兰子民不会有一个英明的君主,科比亚,我这样说,你听明白了吗?”

科比亚再次震惊的望向岳熙,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么长的一段话岳熙竟然是用标准的法兰语说的,他极其兴奋的点了点头,可想了想马上又开始摇头,整个身体挡在门口,扯着哭腔道:“王子殿下的母语说的和小时候一样动听,可……可您到底说的什么意思?什么孙子、侄子、君主?”

爵岳熙第一次与科比亚开玩笑,一个爆栗弹在他的脑门上,笑道:“想,仔细想,好好想,想明白了再回法兰国,省的父亲看你生气。”

科比亚哪是岳熙的对手,一个门口是说什么也拦不住的,结果只能望着奥利凡多王子背着包袱潇洒的走了出去,越走越远,直到消失不见。

科比亚继续留在林晚秋府上,想岳熙给他留的难题,两日后,他与林晚秋谈妥神奇皂的契约后,登上回法兰国的商船,他走的可没有奥利凡多王子潇洒,科比亚坨坨着背,一副待死不活的样子,连续数日都在指责上帝错误的安排,为什么那样完美的王子殿下竟然和一个样貌一般,夫郎成群的女子有了孩子了?天!他要怎么回答国王?真要等一年后回来接小王子回去继承王位吗?

滕**

夏景颜不分昼夜的照料在夕兰身边,因为她不能进食,出了岳熙的药丸续命,再就是嘴对嘴的喂些糖水,这项工作他首当其冲,晏阳天不管怎样的冷嘲热讽他就是不出夕兰的车厢,久而久之晏阳天也懒得说了,与官韦两人研究起喂养白雕的技巧,这激发了他再次想要调教金丝猴的意愿。

岳熙与方晶晶两人这些日子走的比较近,从方晶晶的冷言冷语开始,岳熙以一贯的温和态度轻柔的拨了回去,两人的积怨是因为一次下毒和解毒,这在江湖上来说不是大事,可此事引起的后果是方晶晶不能受孕,这才是仇怨的主要原因,两人冷热交替的无言对决后,岳熙有意将话题转到暖宫的方子上,十分成功的引起了方晶晶的兴趣,现在两人常在一起研究能使男女受孕的药,这种药要比官府把着的欢郎散好用百倍,不过只是理论上研究了一番,具体配药制药还要看临床效果,二人决定在研制受孕药上再一决高下,看谁能先一步研究成功。

八日后,载着林夕兰的车队快马驶进凤京城门,到了皇上的地盘,一切就变的不一样了,等着她来凤京的人有,不想让她来的人也有,控制林夕兰就相当于控制朝廷与江湖两大势力,得到林夕兰就相当于得到了富可敌国的藏宝图,于是,又一轮争夺战开始,暗中策谋的人眯着眼眸冷笑着,也是时候她出场了……。

**凤京篇**

“喂喂喂……,这腰牌不是假的吧,烨弘棉,有种你就给我站住把话说清楚了!”女子清脆的叱喝声徒然扬起,周围挑选首饰的人无不侧目观看。

烨弘棉头痛的揉了揉额头,转过身看向身后恰着腰的少女,无奈至极,“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我真的一点都想不起你,姑娘,大庭广众之下您能不能小点声说话。”他祈求的看了眼站在柜台里扒啦算盘的林玉清,这些日子他算是知道何谓蛮不讲理,他和这个唤樱兰的女子说了不下一千遍,他不认识她,没印象,不记得那些陈年烂谷子事,可这人就是不信,非要他承认记得,记得又怎样?难道要赖上他强娶不成?好恐怖!烨弘棉一想到自己要嫁给一根筋的人就浑身发毛,一万个不愿意。

说来也怪,这樱兰再刁蛮,但只要林玉清一开口,她准能歇菜,所以这时候烨弘棉只好可怜兮兮的望着林玉清,好像一条被人欺负的小狗狗,一双眼眸闪动着水汪汪的哀怜,这眼神连狗看了都得落下同情的泪水,何况是人?

林玉清接收到烨弘棉的信号,合上账本,对着樱兰道:“麻烦樱兰小姐帮我去李家胭脂店取货!”

樱兰忙道:“好,这就去!”说完就向门口冲,临走还踩了烨弘棉一脚才算解气的去跑腿了。

烨弘棉又是一顿摇头,这一脚不轻,估计脚背一会儿准会肿起来,他连忙找椅子坐下,无奈道:“奇了怪了,这人好像跟我有仇似的,就是不松口。对了,林大哥,我看这小丫头特听你的话,这难道还有什么诀窍不成?”

林玉清儒雅的笑了笑,道:“不是什么诀窍,不过还真是有原因的,咱们到二堂吧,先让伙计给你上点跌打酒,我再慢慢跟你说。”他上前扶起烨弘棉,边说边扶他入二堂。

………………………………………………………………………………………………………………

丽南篇结束了,目前为止的票数是:小九82,晏阳天96,烨弘棉82,官韦55。

按照票数来看,晏阳天胜出,小九与烨弘棉平局,官韦很可能会被淘汰,亲么还有一天时间投票,如果官韦真的不能胜出,KK可要安排送人了,到时亲么别说偶是后妈啊!明天零点KK会换新一轮投票,所以亲么喜欢谁可要抓紧投票啦!

【236】一物降一物

事情是这样的,樱兰与新春在京城大概转了一圈,京城虽好却不如丽南繁荣,不过小吃却是十分诱人的,两人再加上岳灵儿,大吃特吃,不肖五天就将剩余的金子花光了,新春手里也没银子了,岳灵儿更穷,又不想回白业谷,只好跟着樱兰,钱花光了三人只能大眼瞪小眼。

樱兰身上有前任右相烨雨婷的腰牌,可不知为什么,她说什么也不想去找烨家人,京城她们还认识一个有钱人,就是夕兰的大哥林玉清,但岳灵儿死活不肯去见林玉清,樱兰无奈只好偷偷让新春去找林玉清,新春走开的一会儿功夫,两个如花似玉的女孩儿就被人贩子盯上了,那人贩子看出二人不谐世事,便哄骗说有地方招工,可以供她们吃饭,还能赚银子,樱兰有些迟疑,想在原地等新春,岳灵儿却迫不及待的想去,最后拗不过灵儿,樱兰也跟着去了。

吃饱喝足的两个女孩儿安安稳稳的睡着了,两根迷香顺着窗子递了进去,按理说岳灵儿这样的高手不会中招,可惜老虎也有打盹的时候,她是真的累了乏了,结果两人就这么轻易的被人绑了,朝日国女子稀有,所以人贩子大多倒卖男子,但也有少数敢倒卖女子的,岳灵儿和樱兰就是这么倒霉,准备被人倒卖。

人贩子将两人装上车拉到郊外,与接货的人谈好了价钱,准备将她们卖到西域去,那里的儿郎喜欢中原女子,柔柔弱弱,娇声细语,他们不用中原女子生孩子,西域自产的女人身子板壮实,能生的很,倒卖过去的女人就是床奴玩偶而已。

爵捆绑在两人身上的绳子用的是西域特产的垄绳,韧度可以和天蚕丝媲美,是以岳灵儿卯足了劲也没挣开,反而越用力勒的越紧,樱兰马术一流,会些粗浅的功夫,可现在连岳灵儿都逃脱不了何况是她?马车快出凤京地界时,幸得新春带着林玉清撵了上来,出了高出三倍的银子将两人从人贩子手里买了回来。

岳灵儿脱身后要找这些人贩子报仇,林玉清只淡淡的说:“强龙不压地头蛇,人家是正经做生意的,若不贪心就不会被拐,哪来的冤仇要报,更何况你一点损失都没有。”

岳灵儿见到林玉清从头到脚红的如煮熟的虾子,二话没说,哼了一声就跑了,幸得岳华正好感到凤京,师姐妹有一番照应倒不必林玉清担心她热祸。至于樱兰嘛!从小到大没遇过什么挫折,人生地不熟的被人拐卖,这种惊慌远比在土生土长的赫尔寨山谷遇上生死更让人后怕,所以她十分感激林玉清的救命之恩,不过林玉清却说:“总共花了三万两银子,樱兰姑娘还是尽快还给我吧,铺子的周转资金本就不宽裕,真是没事添乱!”

滕樱兰听了也不起,连忙点头同意,立马修书给卖货回谷的赫尔寨人,将书信带给大土司,然后就在林玉清的铺子等回信,顺道帮林玉清­干­点跑腿的活,活的反倒比在谷里当首领继承人要快乐的多。

烨弘棉听完这番经过后,沉着脸半天不言语,良久才道:“林大哥知道那些倒卖人犯的人吧!”

林玉清呵呵一笑,摇着头道:“您是官,我是民,您若在府衙问我,我为了避免官非也许会说,不过你既然叫我一声林大哥,烨兄弟,我可真就不能说了,生意上的事,不好说!”

“那若是兰兰问你呢?”烨弘棉似笑非笑的看着林玉清道,这个林玉清来凤京仅仅两个多月,就已经融洽的进入到京城商户行列,成了童叟无欺的好店家,同时黑白两道打理的也是头头是道,怪不得林夕兰会重用这个大哥,却将同母姊妹林夕月送进了宫,她还真是知人善用呢。

“兰儿?回到家便是自家人,我当然会知无不言,她穿上官服则她是官,我是民,自然什么都不能说,不过我相信兰儿绝对能公私分明。”林玉清依旧笑容浅淡的说着,回头吩咐伙计换壶热茶,似感慨道:“天凉了,喝些热茶暖暖胃,听说兰儿的马车傍晚就能到,也不知道这丫头胖了瘦了!”

这些话听在烨弘棉耳朵里绝对是哥哥对妹妹的关切和宠溺,可林玉清却不仅仅把夕兰当妹妹,还是恩人,为他争取,给足他颜面的亲人,现在他能有这样充实又安逸的生活也是她给的,他如何不好好珍惜,行有行规,他必须谨言慎行,这样才能立住脚,才能对得起夕兰的重用。

两人正喝着茶,二堂的门猛然被人推开,樱兰冒冒失失的跑了进来,上气不接下气道:“兰姐姐来了,清哥哥,咱们快去迎迎吧!”

烨弘棉已经不止一次听到樱兰对林玉清亲昵的称呼,可每次听每次都还是抽搐的不行,一口茶没喝顺,差点被她那声‘清哥哥’呛死,樱兰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烨弘棉怕怕的敛起笑意,放下茶杯,道:“看来是说什么也坐不住了,不如我们去迎迎?”

林玉清正有此意,起身与烨弘棉一起去南城门迎夕兰的车队,出了彩清手工坊,两人还没坐上马车,就见一匹快马极速奔来,卷起一地的沙尘,飞一般的越过二人直奔皇宫的方向而去。

烨弘棉傻了般望着黄土中的马ρi股,疑惑的转头看向林玉清,“这马……好眼熟啊!”

很显然林玉清也注意到了驾马的人,能在京城官道飞马坐轿舆的能有几人?刚刚飞奔而去的不是夏景颜又会是谁?

二人不敢耽搁,连忙上马车迎向南城门,此时,夕兰仍旧昏迷在车厢里,身旁坐着岳熙与方晶晶,两人再一次交替着号了脉,方晶晶不得不赞叹道:“岳神医的护心丹果然奇妙,若没有这药,她绝对挨不到京城,现在我们只等景王爷消息,药配齐了自然能救得了她的命。”

岳熙点点头,忽然想到要研制受孕药,不禁有些兴奋,只有尽快研制出来,他才能与夕兰长相厮守,才能毫无顾忌的说出自己的心里话,呵呵,他期待这一天的到来。

【237】死不消停

夏景颜进宫直奔药膳房求‘神马’,管事的公公一见是景王爷,没用废话便将压箱底的好东西拿了出来,谄媚道:“王爷您看,这就是神马,别看它现在瘪瘪的,这东西在海里可是个活物,身子躬着,模样又像极了骏马,所以才有神马的美称,做药材,它的药用价值可非比寻常,止咳平喘,补气养血,好处多多,丽南每年进贡十六只,现在到年底了,我这药膳房也就只有这么三只了,若是常人来求老奴说什么都不会给的,唤作王爷来,老奴就仗着胆子给了,王爷可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要老奴去传御医来。”

夏景颜温和的一笑,拍了拍药膳房韦公公的肩膀,“且慢,勿虚惊扰,本王也不瞒公公,并不是本王身体有恙,而是本王的妻主林大人因公受伤,急需神马做药引,这件事明日本王自会奏请母皇,是以公公勿需担心,这些是给公公买茶叶的,小小意思公公笑纳,今晚夜­色­已深,本王就不去惊扰母皇了,先走一步,韦公公留步!”

夏景颜塞给韦公公一荷包金豆子,事情说的又明白,韦公公闻言笑的一脸掬花褶,要说这大人自有宰相肚,别看人家是王爷,可比那些上不了台面的小官明白事多了,韦公公连忙低头哈腰的恭送王爷离身,“恭送王爷千岁,景王爷慢走!”延着太监特有的调子传的老远。

夏景颜快马加鞭,赶在关宫门前飞马出了皇宫,林夕兰此时住在林玉清在凤京的宅子里,他没去丽南之前一得空也会去转转,毕竟是自己的大舅哥,哪有疏远的道理,最碍眼的就是烨弘棉几乎天天长在那了,真恨不得有大量的公务累死这厮,舍得见了心烦。

后他往回赶的同时,夕兰也在鬼门关转了一圈,心脉徒然停跳,吓的岳熙脸都白了,就连方晶晶也惊出一身冷汗,这要是死了,自己的功夫不白费了吗?其实神马丽南自产,方晶晶之所以提出神马做药引,又坚决说皇宫内有此物,必须回凤京,就因为她对夕兰的病有把握,她要利用这段时间,加紧回凤京好让夏景颜帮她把陈昭香从宫里弄出来。要是林夕兰死了,她可不就弄巧成拙,与朝廷结下大怨了吗?现在如何不急?

岳熙撬开夕兰的嘴,光还魂丹就一连喂了五颗,这些都是极其名贵的药材制成的药丸,他差不多把瓷瓶里的都倒进夕兰的嘴里了,还是方晶晶一把拦住了他,“你是想救她还是害她,她身子虚弱,大量补药怎么承受的住?”

岳熙两眼无神的看着盈弱的夕兰,生命仿佛快要熄灭的火苗,第一次感受到生命的弥足珍贵,江湖人称神手仙医的他,说起来并不轻易出手救人,不过是医术高明救了便会起死回生,这才得到如此美誉,可此刻,他忽然深深痛恨起这虚名来,他算什么神手仙医,不过是个不顶用的庸医罢了,面对心爱的女子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逝去,他的心与她的体温都在一点点变冷,好像是专门为了应这深秋的寒意,周身连同内脏无一不冷寒一片。

楦方晶晶看着床上的女子,苍白的面容,紧闭的双眸,披散的头发柔顺的铺在枕边,身子并没有一般死尸那般僵硬,肌肤依旧富有弹­性­,肢体也如睡着般柔软,只是心脉已停止跳动,鼻端没有一丝气息,生命的体征确定了此人已逝,却还障目的以为活着,她想,这应该和她中的毒有关,这种毒或许有保持尸身柔软的功效,她甚至想,若是自己不能寿终正寝也许可以用这种毒保留皮囊的美好。

两刻钟后,夏景颜回来了,再一会儿,晏阳天与官韦来了,接着来的是岳华与岳灵儿,之后,来了更多的人……,似乎一切都很平静,没有人言语,好像都在默默的想着什么,也好像都在等着什么,突然听见夏景颜一声爆吼,“滚,都给我滚,庸才!庸才!”。

随着这一声,数十名御医被人拖了出来,樱兰再也忍不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霍的就往屋里闯,抽刀、断水站在房门两侧,一把拦住了她,她只是哭不说话,两人也只是拦着,亦不说话,说什么?逝者已矣,节哀顺变?起码抽刀说什么也说不出口。

烨弘棉站在院子中央,他好像一直在等林夕兰回来,一直在等,等着蹭饭,等着吃那天下独一份的抹茶蛋糕,等着她夫郎成群,好戏连台,他­阴­晴不定的心似乎只有在她这才能整日明媚,可现在,他等来的是死寂,是更加­阴­冷的氛围,不,他想要的不是这种感觉,岂有此理,他日盼夜盼等这女人来凤京,难道只是为了让自己心情不爽?

“林夕兰,你给我出来,出来!刚升了官你就摆官威了吗?本相乃内阁重臣,你这小小四品官还不快些出来迎接本官,林夕兰,林夕兰……你到底听见没有,女人你出来啊……!”

他这一番吵闹,夏景颜立时冲了出来,两人儿时就是死对头,一个身份尊贵,一个权倾朝野,平日是能不见就不见,见了也当看不见,避免大臣大打出手的祸事发生,可今天,两人都鼓了一肚子火,夏景颜期盼方晶晶还能有回天之力,所以暂且没动她,这会儿正是心烦意乱的时候,烨弘棉明知人命天注定,却还是和死人惹了一肚子气,此刻有些莫名其妙的难以控制,两人面对面一站,二话不说动起手来,没有路数的拳脚功夫胡乱的向对方招呼着,这下可热闹了,屋里的人没了八分气,外边的人打的热火朝天,两位朝廷大员在四品笔录官家里大打出手,这要是有人居心叵测的参奏一本,也够两人喝一壶的,可此刻,这两个人脑中一片空白,脸拳头打在脸上都没了知觉,木偶般的扭打在一处。

深秋的夜,灯火通明的民宅小院,打架的,哭丧的,叹气的,观望的,好奇的……,京城很久没出什么大事了,坐在房顶看热闹的男子弯了弯眉眼,看来不是时候不到是报应不爽,‘林夕兰,你以为死了这笔账就算了了吗,不,还没完,本公子让你死也死的不消停!’

正文 【238】赌局

迷蒙蒙的雾里,夕兰深一脚浅一脚的蹚着往前挪步,这里看起来有点面熟,好像是黄泉路嘛!这地方她以前经常走,因为要从地府上到人间玩,来回都要经过这里,不过怎么感觉怪怪的,啊,对了,她不做鬼好些日子了,怎么又回来了?

不会是又死了吧?可,没感觉啊,上一世死的时候是溺水而亡,被水鬼拖住喝了一肚子水不说,窒息的感觉实在让人刻骨铭心,到现在她都忘不了断气时的痛苦,唉,那叫一个难受啊,这次到是轻轻松松的回来了,也好,去看看­干­爹。

她凭借记忆摸索着向前走着,眼看前面就是忘川河,河上架着奈何桥,怎么奈何桥上不见孟婆,桥边也不设路障了,往常都有鬼差设路障来维持秩序,啊,是了,这条路上只有自己一道魂魄哪里还用鬼差来维持秩序呢?好奇怪的现象啊,怎么今个儿只有自己是亡人吗?

她渐渐熟悉起做鬼的感觉,想着两脚离地飘移会更轻松,速度也会加快许多,可不知怎么,原来双腿这样沉重,根本不可能飘移,这下夕兰慌了,她在地府呆了上百年,这种情况她十分清楚,这说明自己还没死啊?只是灵魂出窍而已,不行!既然没死这桥绝不能过,过了可真就回不了头了!她急忙转身往会走。

均“宝儿!是­干­爹!别回头!”她身后忽然有人轻声说话,吓的她身子一颤,看来人做的久了,胆子也变小了。

夕兰听出声音是那死鬼­干­爹,依言不回头,道:“­干­爹,我怎么又下来了?”

“咳咳……,那个,­干­爹是想趁你病,要你下来说说话,莫担心,­干­爹自然不舍得你这么早就下来陪我。”老头习惯**的咳嗽了两声,和蔼道。

耒夕兰扬了扬眉梢,趁你病要你命!难道­干­爹仁慈了?这在阎王手下­干­惯了差事的,心肠自然硬的很,当然,主要是律例遵守的十分严格,她不解道:“­干­爹是有事吩咐阿宝吗?”

小老头不自然的­干­笑两声道:“没事,没事,呵呵,没什么大事!”

夕兰一听这调调,就知道准没好事,撇嘴道:“­干­爹,灵魂出窍时间长了后果很严重的,你也不想我变成傻子吧,有事您就快说吧,跟在您身边时间长了,心脏的负荷能力超强,您说,我挺得住!”

“嘿嘿!”老头又是一阵­干­笑,讪讪道:“那啥,月老那出了点小事故,红线有点乱,呵呵,有那么一点点乱,这可不是我的错,主要是红娘私自下凡,将姻缘绳搞乱了,现在不光光是你的,所有的红绳都乱了套了,我只有你这么一个­干­女儿,能不知会一声嘛!­干­爹的意思是吧,赶紧的,相中的夫郎尽快娶进门,以防有变。”

夕兰倒是冷静,主要是被­干­爹训练出来了,想了想道:“已经乱了,娶了就不怕给我戴绿帽子?”

“呃……,最好尽快生个娃,这样就能避免戴绿帽子了,朝日国的男子可都是很在意子嗣的。”小老头摸了摸小胡子,眯着小眼睛说道,夕兰是没回头,要是回头看到小老头一脸的­阴­谋算计,估计肯定心要慌。

夕兰似乎有点乏了,打了个哈欠,懒懒道:“是你的跑不了,不是你的也强求不来,这种事乱没关系,就害怕心乱,心若静再乱也无妨,一切顺其自然吧!”

小老头一看这说词根本没说动她,急的在原地团团转,­干­脆开口道:“命中注定你有一死劫,若能怀有子嗣方可避祸,你也知道,现在地府管理的越来越正规化,透明化,你若再回到地府,­干­爹可真就不好再送你回去了,人活着一生一世,若死了,可就是漫长的­阴­寿,何时转世投胎要看机缘,再世为人为畜可也是不好说的了,你可千万要珍重啊!”

夕兰闻言心里一暖,到底还是­干­爹疼她,自己前世的死虽然和­干­爹有直接关系,可在地府这百年­干­爹对自己疼爱宠溺也是真情流露,算是功过相抵,她本来也没什么怨恨,相处下来已经将­干­爹视为亲人,亲人的关怀最是暖心,感激道:“我明白了,那,­干­爹我走了,您老保重,待宝儿再回来时好好孝敬您!”

小老头安慰的笑着,“宝儿,好好活着,你幸福,­干­爹才高兴呢,来,­干­爹送你一程,去吧!……”

­干­爹的最后一句话听起来有些遥远,夕兰只觉得一阵迷糊,整个人又如当初一样,轻飘飘的落进云层深处,一阵头晕目眩便没了意识。

林夕兰刚一走,小老头立刻拍巴掌吆喝,“出来出来,一赔十了啊!快快拿银子来!”

黑白无常、孟婆、牛头马面、还有一些鬼差,立刻从四面八方现出身型,一时间,忘川河畔热闹非凡,孟婆不以为然道:“着什么急,不是还没生的嘛!我看阿宝想生也难,那么多夫郎,先给谁生也是个问题啊!”

“就是就是……”众人闻言齐声附和,他们已经输了一局了,都以为阿宝不会适应女尊王朝能提前回来报道,可人家却在那活的有滋有味,输的大家心口不服,这才打赌说,阿宝一年内肯定不可能有子嗣,阿宝的­干­爹再一次做庄,以一赔十,赌阿宝一年内能抱个亲生子,这才趁她生病哄骗了一番,其实吧,按理来说夕兰还不至于在吃了那么多还魂丹后还虚弱的没了气,这都是某人好赌的结果,不过有一件事小老头没骗夕兰,那就是月老的红线是乱了,而且非常混乱。

夕兰幽幽转醒是在翌日的傍晚,还没睁开眼睛,就听周围吵杂声一片,乱哄哄的扰的人心烦,鼻端有着凝重的龙涎香的味道,好像同时点燃了很多香炉,忽然听见有人惊呼出声,“师弟,你这是做什么?你疯了吗?林夕兰恐怕没救了,你难道想要嫁给死人守节吗?”

“注定离不开,忘不了,抛不下,只好殊途同路!”声音淡雅如风,浅浅的飘进夕兰耳畔,反反复复,竟然是那个让她委屈断肠的冤家。

【239】苏醒

正文 【239】苏醒

夕兰缓缓睁开眼睛,只见自己躺在床上,周围的摆设很陌生,透过屏风,隐约可见房门大敞,那门口飘进来一抹红,好似一团熊熊火焰,灼的她眼睛炙热,近了,已经挨近屏风,她反而看不清影像了,男子绕过屏风,一脸平静的站在帐帷的一端,淡然若水的容颜依旧深刻,青黛长眉,璀美凤目,秀挺的鼻翼,不染自红的­唇­,哪一样看着都是一如既往的绝美,唯有一样,他的眼神,平静、清冷、绝望却又带着孤注一掷的凛冽。

夕兰在他靠近的时候就闭上了眼睛,她不知道要怎么面对他,她不是心胸狭窄的女人,特别是岳炎的所作所为是事出有因,她更不会小气的计较这些,让她无法释怀的是失忆,为什么当所有的人和事都想起来的时候,唯唯不记得她,不记得她们的过往,犹美说他最不愿记起的就是他们的事,最想忘记的就是她,这句话就像一根刺,隐藏在心底,拔不出去也消化不掉,时间长了,这仿佛就成了岳炎忘记的真正原因,这才是她无法再接受岳炎的症结所在。

岳炎再没来纠缠夕兰,不是因为放弃,而是因为彷徨了,真的灵犀到懂得夕兰的想法,仿佛透视一般,看到了她内心的那根刺,可他没找到答案,所以他只好随在她周围,静静的思索,也想给自己时间问问自己到底是不是真的爱,内心深处真的觉得他们的相识是一种错吗?

一身新郎官打扮的岳炎仍然还没想通,可他却心甘情愿的愿意嫁给她,不论生死,他都愿相随左右,有时感情真的想不通为什么,也许你真有一个理由的时候,也就不是爱了,他不想去想了,也不能再想了,生命匆匆,老天没给他们机会拥有,那么,他们就到地府,到来世再相约。

均岳炎自怀里拿出那张纸,夕兰提笔写的《无题》,原来整首诗的意思是没有结局的空想,他悲凉的溢出一抹笑,将这首诗放在夕兰枕边,缓缓坐在了她身旁,动作优雅的伸手卷起帐帷,翡翠的床钩冰凉的刺痛了他的手指。

“水纹真簟思悠悠,千里佳期一夕休。从此无心爱良夜,任他明月下西楼。”岳炎淡然的轻启­唇­瓣,神情坚定如斯。

夕兰就算是傻子也不得不动容,这是唐.李益写给霍小玉的诗,李益负了霍小玉最终害了她的命,而李益也落得一世的良心不安。岳炎是在说他负了她,她现在再不能醒来,他生还有何欢?不同于李益,岳炎说的是绝命的语气,这样的男子难道还不值得她珍惜吗?为什么非要探究过去的事情?眼前,未来,只要他们还能相见,还能相惜,还能相爱,他那颗七窍玲珑心总会给她一个交代,化解她心中的刺痛。

耒“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青青子佩,悠悠我思,纵我不往,子宁不来?挑兮达兮,在城阙兮。一日不见,如三月兮。”夕兰未睁开眼睛,似梦呓般念着,字字珠玉,句句情深,她说完了,只等那人的回答。

岳炎淡然的脸上渐渐展出笑意,俯身轻轻抱起她,手臂轻柔而有力,将她搂在怀里,手掌摩挲着她的后背,尽情呼吸着她身上复杂的香味,有龙涎香,有熏兰香,还有各式各样的香气,在朝日国,凡为女子祈福或逝去,必然要在她周身燃起百花熏香,而龙涎香只有皇族可用,夏景颜执意燃龙涎香也是决心夕兰不论生死他都是她的人了。

男子红衣喜冠,在女子脚踩生死门时决意嫁给她,这份真情震惊了所有人,他以一首《写情》唤醒了心爱的女子,女子又以一首《子衿》许以真情,这段故事很快成为凤国流芳百世的传世佳话,为后来*人物所效仿。

最先听见夕兰说话的声音是岳华、晏阳天,师徒两个惊疑的对视了一眼,一个被岳神医判了死刑的人还能活命吗?两人急忙奔了进去,但见岳炎正抱着夕兰久久不语。

晏阳天刚要过去,却被岳华拽住了,对着他摇了摇头,拉他出了屋子,并把房门带上,院子里的人这才发觉有异,不过都让岳华拦在外面了,威严而不失诚挚的说道:“林姑娘醒了,岳炎正在陪她,两人生死与共,我希望众位暂不要去打扰。”

烨弘棉一听夕兰醒了,鼻青脸肿的脸不觉的现出笑容,心中悬着的大石头终于落了地,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在乎个什么劲,不过是个有意思的女子罢了!自嘲的摇了摇头,转身悄无声息的离开。

夏景颜因昨日与烨弘棉厮打,今天早上整个凤京传了个遍,当朝右相和户部尚书打起来了,这绝对是头条娱乐新闻,在茶楼菜市成了凤京百姓相互热议的话题,甚至越传越烈,说右相与四品笔录官林夕兰两情相悦,谁知景王爷誓死不同意右相大人入门,结果将妻主气病在床,整个人奄奄一息,昨晚右相去探望林夕兰,与景王爷一言不合打了起来,最后两败俱伤。而且百姓们说的还有根有据,也不知是谁传出来的,今日早朝右相与尚书大人都没去,令大家啧啧称奇的是,传闻右相大人自继承相位以来重来没因私事缺席过早朝,这不就更加证明三人微妙**的关系了吗!

夏景颜从不悲天悯人,就算面对夕兰的生死,他也只是不顾贤君的劝阻,刚烈的要嫁,同时并没有围在她床边看生命一点点飞散,而是听从岳熙与方晶晶的建议,死马当作活马医,药该配的配,该熬的熬,总之是硬灌着将药喂了下去,若不是夏景颜的冷静果决,夕兰也不会再灵魂归体后这么容易苏醒。

现在,他听说夕兰醒了,整个人反而如虚脱了般,靠着阑­干­再也说不出一句话,迈不出一步路,他不去想若兰儿走了他怎么办?一心想的就是绝不能让她死,绝不允许她死,若是人可以安排生死,他一定要死在她前面,他要让她为他伤心,因为这个女人欠他的太多,死在前面,起码能让她为他伤心流泪,只为他,只有他一个人……他才能瞑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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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0】疑心

正文 【240】疑心

‘陛下仁德,体恤臣子,赏林夕兰补药若­干­,黄金白银若­干­,允许延迟半月赴任上值。’

夕兰先接到官升四品的诏书,然后有公公传女皇口谕,工伤修养半月,她乐不得轻闲一时是一时,是以重重打赏传旨的公公,随后这些日子就是忧哉养身体了,不过她病危的事虽没来的及传往汉水郡,却将重责在身的李翰宇吓个半死,推辞家中有事,告假三天特意去陪她,这人一身戎装风尘仆仆的就来了,连家都没回。

夕兰见了虽心里欢喜的不行,可一想他身为人家儿郎多日当值不曾回家,好不容易请了假哪能面都不露,这样唯恐小宇子的父母所不喜,所以李翰宇来了没一会儿她就往外撵,推搡着他的后背娇嗔道:“没良心的孩子,告假了也不回家看看,你这么做父母该要伤心死了,还不得怨我啊,你消停的回家去,我明天就准备礼物去拜访左相与将军大人!”

李翰宇都快相思成疾了,好不容易盼到见面,哪肯就这么回去,可一听说明天就去拜访自己的父母,高兴的嘴没乐歪了,就算如此,还是捂着夕兰吻了个昏天暗地才算罢休。

均夕兰看着李翰宇越发英挺的背影,满眼的爱恋,两人情趣相投,年龄最为相仿,在众多夫郎中,她也是最惦念珍视他的,他在她心里就像一枚清透的水晶,不论怎么看的都是毫无瑕疵的,最重要的是她总觉得亏欠了他,明明是世家公子却只能做自己的郎君,啊,郎君?自己升了四品官,朝日国规定当朝四品官可以娶一正三侧,也就是说小宇子可以侧夫的名份入门了,夕兰一想当官最好的好处就这个了,谁让她想娶的人都是需要有名有份的呢,而且自己也着实不想亏欠谁!这样的话还是尽快把婚期定下来,­干­爹不是说红线乱了吗?确实应该是先下手为强,她可不舍得将小宇子被别的女子娶了去。

夕兰一想到这,马上决定去找岳炎商量。

此时在后院,岳炎、夏景颜、晏阳天正在就房宅的图纸商量如何装修一番,原来正四品的官职朝廷是给赐宅子的。

耒夏景颜道:“景苑就设在这吧,过段时间我会与夕兰一同上朝,离得近些也好一起上下朝。”

晏阳天不同意的摇头道:“南面的这间应该给二师叔,怎么说二师叔也是正夫,住的怎好离妻主太远?而且,你看北院,若不彻底收拾根本就没法住嘛!”

岳炎淡淡的笑看着二人,道:“哪里都好,北院也算清静了,我很喜欢,就提名为紫云轩吧!”岳炎,字紫云,也算是以名字命名吧。

晏阳天一看岳炎这不争不抢的**子就闹心,真想好好给他醒醒脑,同侍一位妻主自然要分清正侧夫之位,这算什么?算是维持家庭和睦吗?

岳炎自然有他的想法,要不是夏景颜临危不乱救了夕兰,就算自己真的陪夕兰共赴黄泉又有什么好的?夕兰不是说人生得意须尽欢吗?既然要开心,又何必在一些小事上斤斤计较,还是大家好才是真的好啊!当然这句话也是夫人说的。

通过夕兰这件事,夏景颜也是真心敬佩岳炎的**情,正侧夫之差也变得没那么重要了,温笑道:“是我疏忽了,岳君不如就在东上院住吧,我让人将紫云轩的匾额挂上去,那清静且离兰儿的住处较近,岳君觉得如何?”

岳炎依然无所求的点了点头,看的晏阳天直翻白眼,这难道就是正夫的风范?没劲!

晏阳天指了指东上房的一处偏僻的角落,那有两间看起来不错的房子,道:“我要与二师叔住一个院子,舍得有人欺负他,他也不吱声。”

“呵呵……谁敢欺负我林夕兰的男人啊?天儿,你就是三分热度,我看你那金丝猴是不是也交给官韦饲养呢?就知道,搁你手里除了你自己,都要饿死!”夕兰边说边笑的走了过来,先把晏阳天半开玩笑半是认真的训斥了一遍。

晏阳天一听就明白了,这是怪他没去看着官韦,当下不满的撇了撇嘴道:“我看官韦没问题,唯一奇怪的就是脸上的伤,恐怕再好的金创药也要留下疤了,可他好像不甚在意,连提都没提,其余时候就和小白在一起,我看他都快成白雕了!”

夕兰闻言噗嗤一乐,嗔道:“你就贫吧!看倒时吃亏了还说不说人家是白雕,只怕倒时你还不如一只鸟呢。”这不怪她疑心官韦,一来是他出身有问题,二来是女人的直觉,她总感觉官韦怪怪的,现如今脸上虽留了疤痕,可也算无大碍了,是不是也该找个理由让他离开?

夏景颜过去扶她坐下,对于官韦的事他不是很了解,暗卫回报的结果只是说这个人斩杀了巨蛇,救了夕兰,这才被她收留,一路回到凤京。

岳炎淡淡的笑了笑,接话道:“想没想过从另一个方面查查!”

嗯?岳炎的意思是就近看着?夕兰疑惑的看了眼他,道:“哪方面?”

“身世!”岳炎轻轻吐出两个字,随后解释道:“我这次失忆也不算无益处,它让我懂得一个人的过去有多么重要,就算多么的不堪回首,也无法抹去在心里的痕迹,既然现在的官韦毫无异常,那不如查他的过去,相信总有想要的答案。”

夕兰释然的微笑不语,对着岳炎点点头,刚想吩咐晏阳天去办这件事,转念又觉不妥,天儿似乎对官韦极有好感,当主观意识存在的时候,事情的真相往往要偏失很多,暗自想着让谁去查,自然而然的想到了魏枫,扭头问夏景颜,“颜颜,魏枫跟着回凤京了吗?”

夏景颜面上不动声­色­的对晏阳天使了个眼­色­,对夕兰沉稳道:“魏守备自然是要回京复命,估计这段时间是去汉水郡赴任了。”

夕兰闻言有点遗憾,自己应该送送的,毕竟鞍前马后的帮了自己这么多,算了,以后总有机会再见的,笑着道:“待魏枫嫁给柳堂姐的时候,去贺喜,倒时再好好谢谢他!”

【241】诚意

正文 【241】诚意

夏景颜忙着装修宅院,岳炎亲自去查官韦,晏阳天因为执意嫁给林夕兰惹得师徒之间不愉快,这些日子尽围着岳华打溜须,揭秘岳熙正在研制一种受孕药,取名得意散,并拍胸脯保证一旦五师叔研制成功就先要一份孝敬师父,岳华半信半疑,不是不相信岳熙的能力,只是很好奇为什么五师弟突然热衷于这方面的药物配制了?后来经晏阳天解释才知道是因为岳熙与方晶晶比斗,这样岳华还真的多了一许期望,毕竟当世两大医药高手全心全力研制出来的东西怎么也不会没效果吧!

烨弘棉自鼻青脸肿的离开后再也没来,一时之间静了下来,夕兰得了空专心为李瀚宇父母准备礼物,吃了早饭便吩咐人备马车,带了两个小奴想要出门,她人刚在大门口露面,就觉得气氛很是不对,林宅外来来往往的行人不约而同的驻足观望,焦点就是她。

“这个人就是林夕兰啊?长得很一般嘛!右相大人怎么会相中她?”

“怎么说的呢?听说女皇的外甥赐给她做了正夫,接着又将五皇子赐给了她,想这人不得美的地上没有天上少见啊,可你们看,这哪算得上美啊?”

均“女皇的外甥,是不是说‘从此无心爱良夜,任他明月下西楼。’的痴情男子,哎呀,听说岳公子不但才情横溢,更是仪表非凡呐,怎么就许给了她?”

大街上驻足观看的人大有越聚越多的气势,夕兰只见男男女女,蛐蛐的议论纷纷,这些人的八卦因子真旺盛啊,将她从头到脚的品评一番,大部分理论都是说她不配和这个,不配和那个,好像她是个土包子,从地缝里蹦出来的野蛮人,抢了所有女人的宝贝,一夜之间,她成了世上所有女人的公敌,所有男人探究谈论的话题。

两个小奴一看这架势,不约而同的对视了一眼,这时正好岳灵儿从外面回来,边走边四下看着,最后疑惑的看向夕兰,近了道:“姓林的,这些都什么人啊?怎么感觉你要游街示众呢!”

耒夕兰气的狠狠翻了一个大白眼,心道,江山易改本相难移,就岳灵儿这嘴,一开口肯定是火上浇油,她一扬手里的团扇,不答反问道:“你怎么急匆匆的回来了?”

“还不是那书呆子忘了账本,呃……谁急了?我是看他可怜,反正我轻功好,闲着也是……闲着!喂,姓林的,你那什么眼神?”岳灵儿越说声越小,脸上一阵黑一阵红的,好像穿了露骨的衣服被人看了不该看的地方一样,窘的没地方藏。

“嘘……”夕兰的团扇挡住了嘴,低声道:“你要不想明天大街小巷都知道你岳灵儿的大名就闭嘴!”夕兰示意的扫了眼周围的观众,无奈的摇了摇头,小声嘀咕着,“喜欢就开口说,错过了哭都没地方哭!”

岳灵儿脸更红了,嘴硬道:“谁说喜欢那书呆子了!”

夕兰暗自好笑,道:“我何时提‘书呆子’了?”然后不待岳灵儿发飙,接着道:“别说我不够情面,告诉你,大哥的母亲可在为大哥张罗婚事,一旦说成,就是回天无力了!”。

夕兰眼见岳灵儿忽地愣了愣神,转而好似有些迷茫的不知所云,夕兰可不是诓她,二姑­奶­­奶­确实带信来要她帮忙为林玉清物­色­人家,有好的品貌的,要是个有官秩的就最好不过了,可夕兰总觉得林玉清是喜欢岳灵儿的,不过人都是有权选择幸福的,最近她发现樱兰与林玉清走的很近,到底这棵品质优良的草能落在谁家院子,就看姻缘造化了。

岳灵儿恍惚的走进去拿林玉清要的账本,又恍惚的往回走,因为注意力不集中结果过林宅的管家撞了满怀,林管家是老宅管家的外甥,从小待在舅舅身边,学了管家的技能,这次是跟着林玉清一起来凤京的。

小林管家一看是林夕兰的朋友,连忙赔礼道歉,帮她拾起地上的账本,道:“岳女侠,您没事吧!”

岳灵儿这才惊觉自己失态,摇了摇头,接过账本道:“这是那书呆……呃,林掌柜要的账本,你遣人给他送过去吧,我还有别的事。”

林管家看了眼她手上的账本,应道:“好,掌柜的怎么想起用这账本了,都是老家的帐,没什么用啊!”

“你说什么?”岳灵儿递出去账本的手顿在了半空,林管家硬是没接过去,疑惑的抬头看向白发侠女。

岂有此理?没有用的账本要她跑来跑去,溜她玩吗?侠女怒发冲冠的提气跃上了房,身轻如燕般的穿檐越户,眨眼功夫没了踪影,看的林管家呆若木­鸡­,不知怎么反应。

岳灵儿这次比哪次追踪草蜢还快,没两下子便回到容彩阁,她也不管街上人来人往,纵身一跃,脚点地面,鬼魅般飞进屋子,进二堂,正瞧见林玉清蹲在地上,低着头对着樱兰的脚面,两人的姿势**的灼眼睛。

她一股气直冲脑门,想都没想,上去拽过林玉清的脖领一反手,‘啪!’甩了一个响亮的耳光。

**

幸得夕兰拿了把团扇,人家都说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她也就是应应景,哪想成了遮羞扇!一路上人们指指点点,她只好猫在车厢不露面,好不容易到了一家成衣铺子,­干­脆拿团扇挡着脸,进去买了套男装,换上之后才算得以重见天日。

两个小奴一见自家夫人成了这幅模样偷偷掩嘴乐,然又不敢大声,跟在夕兰身后像两个小偷一样,贼眉耸肩。

凤京乃政治文化的中心城市,街道两旁店铺古香古­色­,自有一股子百年沧桑的味道,虽不及丽南繁华,却又有一种独特的文化魅力。

夕兰走走停停的看着,想小宇子的父母一个是左相,一个是将军,世上的珍宝自然见了不少,就自己的那点家底哪有什么拿的出手的东西?岳熙说的对,还是心意最重要,什么能代表心意呢?

“哎呀,你做了什么?”茶铺里一男子惊奇的问另一个男子。

【242】秋扇门事件-1

正文 【242】秋扇门事件-1

如胶似漆,暖胃知心!看起来两人样貌相似,话里话外好像说的又是共侍一妻,兄弟共侍一妻在朝日国并不罕见,不过夕兰还是第一次遇到,兴致勃勃的多瞄了两眼,转念一想,要说泡茶做甜点,她自己的手艺就不错,何不就以此为诚意孝敬未来公婆?

想到这,夕兰顿感轻松不少,逛起街来随意了很多,什么胭脂铺,布庄,首饰铺子她挨个瞧着,直到吃午饭的时候,也没挑,找了临近的一家酒楼用饭。

两个小奴也是累的不行,手里捧着大大小小的盒子,夕兰见什么好就买,前些日子女皇刚赏了真金白银,她在丽南还顺道存了点,如今手头阔绰了不少,买个零零碎碎的东西完全不用考虑太多,至于宅子的装修费用夏景颜都包了,夕兰也乐得夫君为自己花钱,这也是种幸福啊!

夕兰带着小奴上二楼,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稍稍一歪头就能看见楼下行人,小奴们本是要侍候她不能同桌用饭的,夕兰见夏景颜留下的小奴这样守规矩说多了也无用,便特赦他二人在邻桌用饭,结果自己一个人占了张四人台。

均“公子,您看没有临窗的位置了!”楼梯口传来踢踏的脚步声,接着便见三个人站在楼梯的扶手那张望着。

站在前面的是个十岁左右的少年,白玉的脸,长眉凤目,秀气的鼻翼下有着一口樱桃般大小的红­唇­,这样秀美的少年还真是少年,特别是他身上散发的华贵之气,可不是衣着能够衬托的,仿佛与生俱来,自然天成。

少年身后站着两名身材魁梧的男子,不过以夕兰的眼力来看,这人绝非等闲,就凭少年身后的两个保镖就能看出一些端倪。

耒那少年的目光与夕兰的视线不期而遇,两人皆礼貌的点了点头,然后就见他稳着步子走了过来,夕兰见他走路的姿势也是极端正的,应该是家教很严的大户人家的公子。

“公子,冒昧打扰了,不知可否拼个桌,容我坐在这里。”少年谦虚的开口道。

夕兰见它落落大方,举止优雅,便心生好感,道:“且坐,无妨!”

少年坐下后,那两名保镖便挺身站在了他身面,不言不语的好像两尊石雕,这和夕兰初见李翰宇、烨弘棉时的情景十分相似,不觉莞尔一笑。

少年轻易的捕捉到了夕兰的笑意,打趣道:“公子贵姓?小生艾德,觉得与公子可谓一见如故呢!”

夕兰愣了愣,随即也笑道:“免贵姓林,艾公子难道觉得林某面善?”

艾德抿­唇­摇了摇头,一脸的严肃道:“是觉得我们,都不喜身旁有人跟着。”原来林夕兰打发小奴在邻桌用饭,这会儿来了陌生人,这两个小奴自然情不自禁的频频侧目。

夕兰闻言噗嗤一乐,原想这小孩儿举止大气,其实也无非就是个孩子,顽劣是孩子的天**。点头附和道:“那倒是。”

艾德很高兴和夕兰这样讲话,无拘无束没有压力,不用装腔作势,不用处处受人提点制约,眉眼不由的完成了一条线,道:“林哥哥,嘿嘿,我叫你林哥哥行吗?”

夕兰这才发现,这还是个自来熟的孩子,倒也不反感,笑着点头应允。

“林哥哥,你知道京城有什么好玩的地方吗?我听说有个秋扇门玄妙的很,不如一会儿我们结伴同去见识见识,可好?”

“秋扇门?什么地方?”夕兰只见艾德两眼放光,她却是一脑袋雾水,初来乍到,要不是带着小奴恐怕连回家的路都不记得,哪里还识得什么秋扇门?

艾德偷偷的­干­笑两声,压低嗓子道:“听说有个清风长得赛过写情的岳公子,与丽南霁月楼的青莲齐名艺界,只要转过巷子就是秋扇门,这么近了不去瞧瞧岂不可惜?”

夕兰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噎到,什么叫赛过写情的岳公子?这比喻真新颖!还有那个清风,能与青莲齐名,这么一说她也动了心思想见见。

艾德的眼睛雪亮的很,一眼就看出夕兰动了心思,立刻鼓催道:“林哥哥也听说写情的岳公子了吧,那可是女皇陛下的亲外甥,世间第一次痴情的男子,唉,要是我是那林夕兰,幸福也要幸福死了!不过,想岳公子可就不是你想结识就能结识得到的,听说他清高孤傲,难以结交,但清风不同,我们不但可以见识他的才情,还能把酒言欢,岂不妙哉!”

夕兰两眼上翻,这小P孩还要把酒言欢?也不怕酒­精­刺激脑子发育不好,将来不识数,长得白白净净,举止也高贵,唉,这些都阻挡不了一个人的好奇心!就像她,也想凑凑热闹。

小二将饭菜摆了上来,两人又是相视一笑,原来两人点的菜基本相同,看来连口味都是臭味相投。夕兰、艾德都不喝酒,饭菜又可口,所以没一会儿便收工了。

两人并肩走在前面,身后跟着四个男人,当然,夕兰的小奴就比艾德的逊­色­很多,比起来就显得瘦瘦小小的好像童工,怪异的六人组出了酒楼,拐过巷子向秋扇门走去。

几人刚进了秋扇门,巷口就有两个男人迅速的散开,将林夕兰的一举一动报告给主子,又过了半个时辰,一辆车马飞驰而来,那二人齐齐上前恭候,车帘掀起,从马车里下来一碧­色­锦袍的男子,高冠墨发,身姿伟岸,一双眼眸­阴­翳如鬼魅,弯起一抹薄­唇­道:“你看清了是那女人吗?”

其中一男子道:“是的,公子。”

“你,去将柳凤儿柳大人请到这来,方法自己看着办,别留下麻烦!”那男子明明长的玉洁冰清,却偏偏有一副公鸭嗓,听着十分刺耳。

“你去把魏守备也请来,嘿嘿,今个儿秋扇门可要热闹了!”那男子又将另一个打发了,断子绝孙的仇怨如何就这么算了?林夕兰,咱们没完没了了!

夕兰刚撂下茶杯就忍不住右眼狂跳,难道有什么祸事要发生?不会吧,不要紧,反正自己没爬墙,只是看看而已,包小倌这种事,她可从来没想过。

【243】秋扇门事件-2

正文 【243】秋扇门事件-2

林夕兰没想过的事情有人想,艾德两眼兴奋的望着能文能舞的清风,完全惊**在他的各种才艺中,清风样貌清雅,与青莲却有异曲同工之妙,趋于青莲的是此人能言善道,妙语连珠,不但写的一手好诗、好字,且擅舞,就连夕兰也不得不承认,这个清风的舞姿绝对是最美的,男人舞长袖,谁人见过?今天他们二人就有幸一饱眼福。

但见清风真如一阵清风般飘于云端,双臂柔韧有余却又不是刚劲,纯白如雪的水袖时而高悬与天,时而婉约如水,让人耳目一新,心随舞动,艾德的一双眼睛全长在清风的身姿上了,一瞬不瞬的盯着,小脑袋好像向日葵,清风到哪,他转到哪。

“清风公子,­奶­­奶­让您去一趟呢!”­奶­­奶­就是秋扇门的老板,在这样的地方­奶­­奶­就是这些小倌们的家长,说一不二。

秋扇门也是挂羊头卖狗­肉­的茶楼,不过这里相对高雅一些,没有那些不着调的痞子无赖,来的都是达官贵人,这­奶­­奶­背后也不知是谁在撑腰,就算是王爷相爷来了,她照样爱搭不理。

均清风缓缓收势,将手绣褪至腕部,然后对着夕兰、艾德欠了欠身子,慢声道:“奴家去去就来,请两位上宾先用些茶点!”说完躬着身子退了出去。

夕兰眼见身边的艾德两眼冒光,随着清风的身影盯着门板久久的恋望,夕兰抬手为他斟满一杯茶,道:“艾公子,你说这清风好吗?”

“好,好,真好!”艾德想都没想,如中魔般点着头。

耒夕兰轻垂眼眸,忽地瞧见艾德要带上垂着的玉佩,凝脂白玉,镂空福字,当下惊诧的暗道,怎么与岳岳的玉佩如此相似,问道:“艾公子的玉佩很别致啊,是家传的吧!”

艾德扭得脖子都酸了也不见清风回来,悻悻的转回头,见夕兰队着自己的玉佩发呆,­干­脆伸手解了下来,递到她眼皮底下,笑着道:“真被你说中了,还真就是家传的,母亲与姨母各一块,母亲的这块给了我,姨母的给了表哥,这本是一对,为福临门,别看样式简单,世上却仅这一对,用的是龟灵玉!”

“龟灵玉?”夕兰一愣,啥是龟灵玉?

艾德最会看人眼神,解释道:“没听过吧!就是用万年的龟壳做的,风­干­打磨后才有这般温润,仿如羊脂白玉,却比那些稀有的多!”

夕兰拿在手里上看下看左看右看,差点就要看穿这块玉,怎么看都是岳岳那块嘛!她曾听岳熙说过岳岳的福玉是他母亲留下的,这么说难道岳岳的母亲与艾德的母亲是姐妹?啊!那艾德的母亲岂不就是当今女皇?冷不丁冒出的想法惊得夕兰差点从椅子上跌倒地上,勉强扶住桌脚,坐稳身子,又偷眼打量起艾德,十岁左右的年纪,样貌清秀,蹙眉的样子倒与夏景颜有几分神似,这么一想是越看越像,这下她可真坐不住了,拜托!工伤养病期间与太子找小倌作乐!这要是说出去,太子顶天罚个面壁思过,自己可要吃不了兜着走了,这买卖咋看咋赔本,都怪自己,根本没打听过太子的名字,夏艾德?真邪了门了,满朝日国也没见谁逛个街还能巧遇太子的!

“你怎么了?”艾德有些奇怪的看着夕兰瞬间百变的脸。

夕兰不知道是该笑还是直接哭死算了,手有些发软的将福玉还给了艾德,道:“我……啊!我给您弹个曲吧!”原谅她的胆怯狗腿吧,主要是活了好几世也没见过这么大的人物,这可是将来的国主啊!唉!在官场时间不长,却养成了惧上司的毛病,真是没用。

“您?林哥哥,是在学清风吗?呵呵……,好啊,你来一个!”艾德以为夕兰贪玩想学学小倌凑个热闹,也没多想,还吆喝着捧场呢。

夕兰脑袋转了一百八十个弯,可着清风屋子摆着好几样乐器,夕兰一回身搬出一面皮鼓,又拿来小镗板,在艾德嘻哈的功夫,就见她“咣”的一声大鼓一敲,吓的艾德一激灵。

夕兰呲牙挤出一声笑,大鼓一敲,镗板一打,开始了她的表演,‘南无、喝啰怛那、哆啰夜耶.南无、阿唎耶,…………迦卢尼迦耶.唵,萨皤啰罚曳.数怛那怛写.南无、悉吉栗埵、伊蒙阿唎耶.婆卢吉帝、室佛啰楞驮婆.…………’

艾德一口茶全喷出去了,这是什么表演?什么曲子?这不是大悲咒吗?

没错,夕兰同学演奏的就是大悲咒,她这也是被逼无奈啊,这要是有人参一本,起码她还能用大悲咒做做文章,她可不管艾德愿不愿意听,她这完全是在做戏!佛主啊!原谅她吧!

走到门口的柳凤儿听到声音先是一怔,不耐的皱了皱眉,魏枫说有话和她说,难道是想通了,同意嫁给她做个小爷?其实她还是很喜欢魏枫的个**的,只可惜……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他这样残败的身子也只能做个小爷了。

柳凤儿轻轻敲了敲门,此时艾德正惊愕于这位林哥哥的‘绝技’,而林夕兰连敲鼓再打镗板,还要念着大悲咒,两只耳朵嗡嗡直响,两人都没听见外面有人敲门,柳凤儿见没人应声,疑惑的推门而入。

当她一眼看见坐在珠帘后敲鼓念词的林夕兰时,一股怒气冲天而起,看都没看坐在桌子旁的少年,只觉的林夕兰故弄玄虚的骗她来,一定心存不轨,弄的自己娶不了魏枫,还有什么可说的?

柳凤儿恨恨的抿着­唇­走了过去,一抬手撩开珠帘,对着夕兰冷笑道:“堂妹好兴致啊!害得别人燕飞东西,却在这装作佛主悲天悯人吗?”

夕兰正敲着鼓,一听柳凤儿的声音,愣愣的停下了动作,什么日子,逛个青楼还能碰见亲戚吗?不过怎么感觉柳凤儿气势不对啊……。

艾德应声转头,一看是名女子,气势汹汹的冲着林哥哥冷嘲暗讽,咦?有好戏看了,林哥哥怎么就弄的人家燕飞东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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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4】秋扇门事件-3

正文 【244】秋扇门事件-3

“堂姐?”夕兰手里还拿着镗板,疑惑的站起身,难道柳凤儿就是因为心情不好才来秋扇门找乐的?朝日国官员禁止包养小倌,禁止出入,她原以为只有自己倒霉撞到太子被拐到这来,没想到同朝为官的柳凤儿也在这。

柳凤儿从鼻孔里冷哼出一声,“堂姐?不敢当!我可不敢有你这样的亲戚!踩着别人的肩膀向上爬,卑鄙!”

夕兰这下真听明白了,柳凤儿这气是冲着自己来的,她哪里得罪她了?踩着别人的肩膀向上爬?她的确是升官了,可也没连累下属吧?

“我不明白你说的意思?”夕兰放下手里的镗板,抽身从大鼓的后面走了出来,站到了柳凤儿身前。

均柳凤儿没想到一个做了亏心事的人还能这么理直气壮,而且看起来完全不知情的坦然淡定,当下火气更盛,怒道:“没见过你这么脸皮厚的人?在丽南,你建功立业全仗着魏守备鞍前马后,你被行刺,他挺身而出,作为你的下属,魏枫可谓尽忠职守,可你却在他身体残败之时让他离开!一不上表朝廷嘉奖抚慰,二不私下接济安排,不但如此,你还软言相逼让他离开京城会阜南老家!林大人,就算是你养的一只狗这么对待也过于苛刻了吧!”

夕兰听完这番话彻底呆住了,她没听错吧?残败之躯?软言相逼回老家?她……没有啊!怎么回事?

“堂姐,你听我说,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魏枫……魏枫怎么了?”

耒坐在一旁的艾德听了魏枫的名字皱了皱眉,这个人他知道,曾经好几次她想留这个人做贴身侍卫都让右相大人以各种理由挡了回去,说什么一切以国为重,魏枫有大将之才,历练一番必能开疆拓土,保国安定,怎么出事了吗?

柳凤儿厌恶的瞪了夕兰一眼,道:“我不是你的夫郎,别在我面前扮清纯,你自己做过的事情难道还要别人一一说起吗?你是怎么回的凤京?你没印象吧,那是因为你昏迷不醒被人载了回来!当时丽南遇刺,你的伤势根本没有魏枫严重,连你都差点一命归天何况是魏枫?他万万也没想到,自己从鬼门关挺了过来却要被你害死在异乡!林大人,你说,你若没有魏枫的辅助能顺利的破获丽南的案子吗?你这么对待魏枫,你难道就不会心里不安?哼!”

夕兰的脸渐渐冷了下来,转身缓缓坐在了艾德的身旁,蹙眉想了很久,可她真的想不起来遇刺的时候魏枫怎么样了?难道自己被人一掌击昏之后,魏枫发生了什么不测吗?可……可颜颜说魏枫去了汉水郡上任啊!颜颜骗她?为什么骗她?难道……。

夕兰蹭的又站了起来,举步就要往外走,艾德也跟着站了起来,她看出来她根本就是不知情,人的眼睛不可能骗的了人。

“你­干­什么去?惭愧了,内疚了,无处容身想跑了吗?”柳凤儿一抬手将她拦住,满眼的鄙夷还夹着报复的快感,似乎这才能浇灭她心中的火焰。

夕兰抬手一点点的,毋庸置疑的将柳凤儿的手搪开,平静道:“事情还没有查清楚,请堂姐谨言慎行!”

“啊?……哈哈哈哈……”柳凤儿看着夕兰像是看见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不住的耸着身子大笑起来,半晌才道:“满朝文武心知肚明的事情你居然说还没查清楚?呵……,小人就是小人,你做了这样的事情,害的我与枫儿再不能同结连理,你……林夕兰,成也是你败也是你,要不是看在同宗的面上,我定要参你一本!”

“你就是林夕兰?岳公子的妻主?”艾德不待夕兰反应,猛地开口惊呼,倒吓了柳凤儿一跳。

柳凤儿因为情绪激动,眼里注意到了夕兰,起初她原以为屋子里是个侍候的小奴,这会儿少年一开口,她才将目光­射­向艾德,看衣着表情才惊觉这人不是小奴。

夕兰满脑袋都是魏枫恭谨又不失亲和的面孔,在她失意时,在她得意时,这个人一直陪在她身边,不知不觉成了她的左膀右臂,不论公私,他总能给出中肯的意见,他是前世相公的幻影,却又是完全不同的一个人,她有多少心事他都知道,静默的他此时难道真的带伤回了老家吗?

颜颜,他骗她?魏枫的事情他不应该瞒着她啊!这还让她如何做人?如何面对魏枫?如何面对柳凤儿?

“堂姐,你听我说,魏枫的事,我……我错了,我这就去找他,向他赔礼,只要他肯原谅我,给我机会补偿,我做什么都愿意!”夕兰不想提夏景颜,何必要一盆脏水泼了两个人?而且颜颜也是希望她没有负担,这一点她能理解。

“做什么都愿意?哼……”柳凤儿冷笑一声,说什么?说魏枫已经不能有子嗣?好,做什么都愿意?她忽然也想让她知道什么是痛苦,听说她最近正与岳公子情浓爱重,满凤国的人都在羡慕他们,那就让她尝尝什么是冷言冷语!想到这柳凤儿抬头深深看了林夕兰一眼,缓缓道:“你能娶他吗?”

“娶……娶魏枫?”夕兰一怔,她不是没想过,她很认真的想过,虽然和魏枫表面很平常,其实她对他有种说不出的亲赖,可能是源于他的样貌吧,相处时间长了,她对他又很敬佩,这样微妙的关系让她觉得做不做夫妻已经不重要了,只要他幸福就好,可现在,在这样的情况下娶他……,她可真真是伤了他。

“你不愿意?哈哈……,他心衰力竭,根本不可能有子嗣,你不想娶他也正常,毕竟你身边有那么多优秀的夫郎,想也没那心思应对一个半死不活的人吧!”柳凤儿不紧不慢的说着,语气轻飘,却如针般一下下的往夕兰心里扎。

艾德对夕兰的眼神很敏感,这样复杂又澄清的眼神她从来没见过,引起了她极大的兴趣,母皇说过,要想掌握一个人的命很容易,可掌握一个人的忠心却很难,所以一定要能看透这个人,恩威并施才能手握乾坤。现在,她研究的对象就是林夕兰,倒要看看传说中的女子到底哪出奇?

【245】秋扇门事件-4

“心衰力竭?”夕兰浑身都冷了下来,心开始绞痛,为什么前世疾病缠身,这一世又要受这样的罪?生生世世,谁能说的清到底谁欠了谁的?也许是这一世她欠了魏枫,那一世她才会照顾他一辈子吧!

“你惧怕了?你厌恶了?你想走?”柳凤儿步步紧逼,就像一个着了魔般死死盯着夕兰不放!

夕兰不由的退了半步,转念又站直了身子,忽的一笑,“堂姐为什么这么在意?你喜欢魏枫为什么不娶他?为什么不帮他?为什么不能在他最需要关心的时候拉他一把?”

这下换柳凤儿向后退了一步,针锋相对的两个女人为了一个男人的归属问题像斗­鸡­一样扛上了。

后“咯吱……”门开了,屋里的三个人本能的扭头看去,门口的男人一身玄­色­锦袍,身姿俊挺,眼神平和,深刻而刚毅的面孔带着几丝苍白,紧抿的­唇­好像冰雪相接的一条线,就这么静静的看着为自己争执的两个女人。

夕兰不想对他面露怜惜,可还是没忍住悲天悯人,颤声道:“魏枫……你……”

“你当我是什么?有没有问过我的意愿?”魏枫和气的开口,好像在问候多年不见的故人。

楦夕兰不暇思索的冲口而出,“我问过,我在很久以前就问过,可你……你不愿意!”她说这话时不由的带了点委屈。

柳凤儿醋意大发,扬手给了林夕兰一耳光,唾道:“呸!什么清高的女人?竟然不知羞耻的勾引堂姐夫,我定要参你一本,男盗女娼,你有什么资格上殿笔录!”

夕兰被打的两眼冒金星,她身体里的毒虽然结了,可这一来二去的折腾的体质虚弱,还好柳凤儿虽用了力,却因身轻力小,打在她脸上还不至于晕过去,但还是一个没站稳跌倒在地。

魏枫忘了自己内伤重,一个箭步冲到夕兰身边伸手扶住她,却因力道过大,血气上涌,一股腥甜直抵喉咙,他强制压了下去,苍白的脸呈现出异样的红晕,扶着夕兰的手心浸满了冷汗。

柳凤儿见魏枫如此在意夕兰,还面带羞涩,气的血贯全身,哀怨道:“狗男女,我柳凤儿瞎了眼,竟然相信你……你们……,枫儿,我愿意娶你怜你,为了你与父亲争执不休,你……你怎么对得起我的情意啊!”

夕兰被这一巴掌打醒了,是啊,柳凤儿是要娶魏枫的,魏枫当时拒绝自己不也是因为与柳凤儿的婚约吗?难道自己做了恶人?

“魏枫,我……我,对不起,你和堂姐本是要成亲的,我害了你们!”

魏枫眉宇稍稍有所波动,却是转瞬即逝,道:“姻缘本是天注定,我注定不能嫁给她,与你何怨?”

‘月老的红线乱了套了!’夕兰想起­干­爹的话,难道是月老弄错了?那现在怎么办?她咬了咬下­唇­刚要开口,魏枫却抬手示意她勿虚再言,道:“我还是我,我不需要任何人的怜悯,王爷说的对,大丈夫在世何患抱负难施?一切都过去了,就算是重新开始,这样不好吗?林大人,我已经找人通知景王爷了,他一会儿就会来接您回去,咱们后会有期吧!”

魏枫扶夕兰站好,收回手,恭谨的拱了拱手,说罢转身迈步,走到柳凤儿身边时,顿下脚步道:“多谢柳大人厚爱,魏枫不值当。”

柳凤儿急了,道:“父亲同意聘你做个小爷,我会对你好,只要你不在乎名分,一切都还没变!不是吗?”

魏枫笑了,夕兰从没见过这样微笑的他,温柔的好像一丝白云,语气那样轻柔却又那样坚定,“和名分无关,是……一切已经变了,无需挽回什么?其实我们……本也没什么。”

柳凤儿彻底僵直了身子,她是真的喜欢他,为什么?一个女人如此的宠爱他都可以不要?“枫儿……枫儿……”任她再怎么呼唤,魏枫毅然决然的走了,秋天的阳光下,他的影子有些长,萧条的如同落败的枝杈,虽没了神采,却还有希望。

艾德见魏枫离开了,才从屏风后挪了出来,魏枫是见过她的,她可不想惹麻烦被母皇禁足。

夏景颜接到魏枫的通知急急忙忙的出了宅子,里面的工人还在进行装修,他忙了快一天本就有些累了,可一听说夕兰在秋扇门,来不及生气骑马就奔了过去。

到了秋扇门的大门外,他才想起自己隐瞒魏枫的事,夕兰会不会怪他?转念一想又底气十足,怪什么?魏枫的心思所有人都知道,但他绝不能让他趁着这个机会进房,一来是魏枫的身子骨确实不行,连岳神医都说只能养不能医,那就不可能康复了,二来是他真的无法容忍夕兰一而再再而三的纳人入房,岳炎值得他敬佩且在他之前也就算了,李翰宇木已成舟且人品不错,也还能接受,至于小九嘛,不具备威胁力,就当看不见,晏阳天那个死小子,哼,处处与他作对,不过斗来斗去也算是一种乐趣吧!魏枫不同,烨弘棉的下属,把他放在兰儿身边有弊无益,烨弘棉那厮的鬼心思别以为他看不出来,他怎么也不能让他安排人进来内应,这口子得勒紧了,绝不能松懈。

夏景颜想到这大踏步进了秋扇门,小奴眼尖,溜眼看到这位是骑马来的,能在京城骑马的人必定是皇亲贵胄,当下不敢怠慢,讨好的在前面带路,将他引到清风的院子。

柳凤儿又气又恼,又不得发泄,见魏枫走了便把气都撒在夕兰身上,一股脑的对着林夕兰冷嘲热讽,不过鉴于一个人的素质来说,柳凤儿还算留了口德的,并没有如泼­妇­骂街般不堪入耳。

夕兰恍若未闻,呆呆的看着门口不言语,她现在心里乱糟糟一片,脑袋浑浊的快要没有意识了,魏枫,她要如何对待?难道真就眼睁睁的看着他四处飘零,客死异乡?

艾德像大人一样叹了一口气,双手负于身后,走到门口站到夕兰的视线里,感慨道:“男儿如此刚毅才是大丈夫所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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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6】秋扇门事件-5

夕兰懒得看柳凤儿一眼,轻叹着刚要离开,忽见夏景颜自远处往这边走,艾德一扭头也刚好看到,吓的没断了气,夕兰迎上前想去质问,艾德想逃跑,两人‘砰’的碰到了一处,艾德毕竟是十岁的小身板,两人都撞了个大马哈,夏景颜远远的看着,连忙跑了过来,这下艾德想跑也来不及了。

夏景颜到近前,刚要扶起林夕兰,一抬眼就瞧见想要溜走的艾德,疑惑的扬声道:“你怎么在这?”

艾德讪讪的摸了摸鼻子,嘿嘿一笑,道:“母亲让我历练历练,我就出来了!”

“到秋扇门历练什么?”夏景颜沉着脸瞪了艾德一眼,艾德是德君的女儿,从小调皮捣蛋跟个小子似的,封了太子之后有太子太傅管着好了不少,但偶尔还是会惹祸,母皇允诺她每个月出宫一次,看样子不像是偷溜出来的,不过秋扇门是什么地方,岂是太子应该来的?

后“哦,啊……林姐姐有念大悲咒给我,引导我知苍生百态,秋扇门是……是百态中的一种,所以来见识一番。”呼!艾德说的舌头打结,好不容易捋出来,偷眼瞧着夏景颜的态度。

夏景颜眉头皱了皱,太子极滑头的拉上兰儿垫背,他这深究反而害了兰儿,算了,绕过她这一回。收敛语气道:“那你懂了什么,懂了就要记住,天下苍生不易,你要恪守天职才是!”

“是是是……,景哥哥说的是!”艾德连忙狗腿的贴了过去,一脸的谦逊乖巧。

楦“还有……叫嫂子,什么姐姐!”夏景颜低声嘟囔了一句,将夕兰揽在怀里,抚了抚她细碎的发梢。

艾德连忙站在了夕兰的另一边,点头道:“是,嫂子可摔伤了吗?快些回去找郎中瞧瞧吧!”

夕兰本想开口问魏枫的事,一看如此只好憋了回去,想等回家再问也不迟。

站在三人身后的柳凤儿看到这样的情景先是一怔,随即明白过了,能叫景王爷哥哥的还有别人吗?女皇的儿女中,十岁左右的孩子只有太子一个,这人不是太子是谁?当下走了过去俯身请安,“小臣柳凤儿拜见太子殿下、景王爷。”

夏景颜还没看到夕兰脸颊上的五指红印,见到柳凤儿有丝疑惑,问道:“你们可是约好了一起来的?”

柳凤儿微低着头,硬着头皮回道:“是堂妹与魏守备送信邀我来此处的。”

“嗯?”魏枫说是兰儿与柳凤儿约他去秋扇门,怎么到了柳凤儿这就变成兰儿与魏枫约的她?

夕兰也愣了,扭头与艾德对视了一眼,两人都是一脸迷茫,艾德忙道:“不是,我和嫂子碰巧遇到,还是我说要见识见识清风才来的秋扇门,我们一直在一起听曲看歌舞,哪有人去给柳大人传信的啊?”

这下所有人都愣了,柳凤儿从怀里取出信笺递给夏景颜,道:“小臣并没有诓语,信笺上确实这样写的。”

夏景颜看了看那信笺,揉了揉那上面的字,墨迹还没­干­透,看来是有人临时派人去送的信,不是兰儿、艾德会是谁呢?

正在这时,清风庭步走来,一见多了好几位客人倒没多想,这是也是常事,便道:“几位上宾是在等奴家吗?这可折煞奴家了,上宾们快请进屋,奴家为各位奉茶赔礼。”

“你­干­什么去了?”夕兰眼眸一转,当即斥问道。

清风以为客人生气了,笑着安抚道:“实不相瞒,前门来了贵客非要唤奴家献上一曲,­奶­­奶­唤人来,我也不能不去,奴家即是卖艺之人,不好折了客人的盛情,也不好拒了­奶­­奶­的说辞,各位上宾见谅这个。”

行有行规,夕兰自然懂,也不是跋扈不讲理的客人,可她怀疑的是清风报的信,于是对夏景颜使了个眼­色­,夏景颜半阂着眼眸轻轻点了点头,没再多说什么,揽着夕兰的腰肢转头就往外走。

艾德急忙在后面跟着,柳凤儿被晾晒在这,厌恶的扫了眼清风,抬步也出去了,清风一见转眼间人都走了,他倒笑了,“这什么事啊!”管它呢,反正茶水点心和见他的银子都收过了,走就走,清静了。

夕兰回府,艾德带着两名五大三粗侍卫也跟着去了林玉清的小院,一路上‘嫂子、嫂子’叫的那叫一个甜,夕兰被叫的双颊绯红,心里还带着一丝丝甜,男人女人都应该有个家,有亲人,这样的日子才叫日子不是。

回了府,她还来不及换件衣裳,就听前厅里吵的都要掀开房盖了,艾德最爱凑热闹,不用人让一头扎进前厅,夕兰、夏景颜只好跟着进去了。

前厅里好多人,林玉清、岳灵儿、樱兰、新春、岳华、官韦、晏阳天……,夕兰一转身发现竟然还有烨弘棉!

“三姐……”一个小脑袋猛地扑了过来。

夕兰身子往后靠了靠,站稳了一看,惊道:“明哥儿,你怎么来了?谁陪你来的?父亲和爹爹来了吗?”

不待林玉明答话,忽然就听旁边有人接话道:“回姑娘话,二姑­奶­­奶­、老爷与柳郎君的马车有些慢,行程要三天五天才能到,奴陪着五公子先离开的。”

夕兰看向说话的人,果然,听着声音就好耳熟,原来是连生。

夏景颜一见连生脸当下就沉了下来,吓的林玉明躲在夕兰怀里不敢抬头。

夕兰拍了拍林玉明的后背,柔声道:“看看咱们明哥儿都长成小伙子了,怎么还赖在姐姐怀里,赖皮了!呵呵,这是景王爷,快过去见礼。”

林玉明百般不愿意的从夕兰怀里挪了出去,挨着夕兰身边,对夏景颜施礼,“小子见过景王爷,王爷千岁!”林玉明施礼很有规矩,说话声音不轻不重,彬彬有礼,看来是贡院教的极好。

艾德一见和自己年纪差多的孩子,当下兴奋的不行,靠了过去,装老大道:“你是林夕兰的弟弟?嗯,无理!你应该叫景哥哥姐夫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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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247】秋扇门事件-6

林玉明瞟了艾德一眼,理都没理,站直身子又挨到林夕兰身边。

艾德碰了一鼻子灰,气的眼白都要翻出来了,岂有此理,从小到大还没有一个不应他的话,不就是景哥哥的小舅子吗?很了不得吗?“我和你说话,你为何不理?”

林玉明在贡院确实是最优秀的学生,先生十分看中,这次他来凤京还带了导师的荐书,要进皇室贡院学习,像艾德这样的毛头小儿,不知礼贤者有何攀交的?不理睬便是。

“喂,你……你叫什么名字?我饶不了你!”艾德真生气了,林玉明的态度让她抓狂。

均艾德自封为太子以来,已经很少闹脾气了,今个儿怎么轻易就火了,他有心向着林玉明,对艾德瞪了一眼,严肃道:“艾德,这是你嫂子的胞弟,名唤玉明,字花容,你以后若是想常来哥哥这里玩闹,可要收敛脾气,与明哥儿和睦相处,知道吗?”

“花容?呵呵……”艾德一听乐了,气也没了,两眼弯成了小月芽,这儿郎的表字不是儒雅便是恢弘,怎么林玉明起了个女娃十足的表字,也不知是谁给起的?笑死人了。

林玉明脸也红了,他最不愿说的就是自己的表字,这花容儿子是自己跑路的爹爹给起的,大名他说的不算,都是太­奶­­奶­做主,爹爹只好在表字上下了功夫,还不是希望自己能得一个女儿。

耒夕兰现在根本没心思看两个小鬼斗气,因为前面都要乱成一团了,她将玉明与艾德交给夏景颜,朝着烨弘棉走了过去。

烨弘棉此时正坐在一边喝茶看戏呢,那­精­神头,两眼全是兴奋因子,看到高兴时嘴角都要咧到耳根子了,扭头看到夕兰过来了,跟小事儿似的拉着她坐到旁边,道:“瞧瞧!快要动手了,兰兰,我听说晏小侠的功夫最是了得,不知道打得打不过岳姑娘?”

夕兰一脸黑线,抿着­唇­角道:“怎么回事这是?”

烨弘棉忽的一脸歉然的拍了一下脑门,笑道:“你看我,我还没跟你说呢,是这么回事,岳姑娘打了林大哥一巴掌,樱兰姑娘给了岳姑娘一拳,岳姑娘又还了一掌,结果被新春挡了去,你来我往的打在了一起,后来官兄弟去了解围,不知怎么和岳姑娘动了手,晏小侠见官兄弟吃亏上前施援,岳宫主见师妹受欺也加入了混战,他们可是从二堂一直打到后院,由从后院打到前厅,嘿,我来晚了一步,只看见个尾巴,不知道还能不能打了,遗憾啊!”

夕兰听完脑袋直转圈,只记得什么姑娘小侠的,乱七八糟,这厮居然还期盼着他们再动手呢?愤愤道:“你就不能劝劝,还惦记出人命啊?”

烨弘棉一听先是一怔,随后是一脸的幸福,贴了过来道:“让我劝,兰兰这话说的,我心里可是甜死了!嗯,虽然我武不行,文还是可以的,所谓有理走遍天下,无理寸步难行,为夫这就去试试!”

“停停停……我说右相大人您就别跟着添乱了,还有,祸从口出,乱说什么,你想被围攻啊?”还自称她的夫君呢,真是皮子痒痒了,没看她家颜颜脸都黑了。

烨弘棉一听不乐意了,斜着眼睛道:“不是你让我劝劝的吗?你若不把我当自家人,我怎么好管你家事?兰兰还真是狠心,刚给一甜枣又赏一巴掌,哼!不理你了!”

“嗤……”夕兰就差咬舌自尽了,他还真是文采出众啊,什么话都能挑出语病来,理解能力超强,她刚刚说的话有这含义吗?

烨弘棉还是一脸的委屈,只是那双眼睛却笑的跟只狐狸似的,明显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坏模样。

夕兰哑口无言的白了烨弘棉一眼,转头看向剑拔弩张的两队人马,听烨弘棉这么一介绍倒还真看出谁和谁是一队的。只见林玉清铁黑着一张脸坐在正位上,左手边是官韦、晏阳天、樱兰、新春,右边则是岳华和岳灵儿,真理往往是在少数人身上,可这次,夕兰完全有理由相信,真理在大多数群众手里。

晏阳天早就看到夕兰回来了,只是怕自己一离开岳灵儿便要出手,只好守在原地静默的盯着。倒是樱兰这会儿像是突然看见了夕兰,转身就往她身边跑,左眼角带着一块红印子,两眼泛红道:“兰姐姐,你可回来了!灵儿……灵儿她欺负人!”

夕兰一听脑袋便开始作疼,可也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起身扶住樱兰,询问道:“怎么回事啊?你慢慢说,别急!”

樱兰就把前前后后的事情说了一遍,夕兰一听心里不由的发虚,难道是自己激了岳灵儿几句,她就沉不住气了?唉,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樱兰你先坐下,我来解决这件事!”夕兰安慰樱兰坐好,众目睽睽之下走向林玉清。

林玉清面沉似水,看见夕兰也只是淡淡的扫了一眼,怒气正盛,一点好脸­色­都没给。

夕兰咕噜咽了口唾沫,心里开始打鼓,可别把事情弄的更糟啊!勉强扯出一丝笑,道:“大哥!看在我得薄面上,就让灵儿姑娘道个歉算了!”

林玉清还是一脸不为所动,也不言语,直直的看向前方,夕兰知道他平日心里盛了太多的事情,失贞的事给了他压力,他化压力为动力不停的鞭策自己做好生意,不然容彩阁也不可能在短短两个月就经营的如此出­色­,可压力不能释放早晚要出事,不是伤了身子就是要出大事,偏偏岳灵儿还要顶风作案,这不硬是往枪口上撞吗?

夕兰挠了挠脑袋,急得来回走了两步,突然心生一计,对林玉清道:“大哥,二姑­奶­­奶­已经在来凤京的路上了,连生刚刚与我说,二姑­奶­­奶­为大哥定了一门亲,来凤京小住几日便要让大哥随她回去嫁人了!”

林玉清猛的一听霍的抬头看向夕兰,那表情,既吃惊又痛苦,惊慌后又带着一丝失落,最后竟笑了,“呵呵……哈哈……也好!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早晚都要嫁,嫁给谁又有何区别?好事!喜事!兰儿可要为大哥送亲啊!”

【248】秋扇门事件-7

正文 【248】秋扇门事件-7

“那是自然!”夕兰忙应承的点了点头。

远处的连生听到夕兰提起他,高兴的抿着嘴走了过来,给林玉清施礼,道:“奴,见过大公子。”

林玉清一看连生,原来兰儿说的是真的,母亲还真是来了啊!随口道:“二姑­奶­­奶­可是来了?”

连生点点头,道:“在路上,三五天都就能到了。”

均“嗯,连生,你可知母亲为我定了哪家的亲事?”林玉清说是不在意,可心里对这件事却比任何人都在意,他已非完璧,嫁作何人都觉心中有愧,可如今,既然母亲定下了,他绝不可能拒绝,那就嫁吧,只要人品好,家事倒不必理会。

连生一愣,顿住了,这可吓坏了林夕兰,刚要开口把话接过去,就听连生回道:“回大公子,二姑­奶­­奶­定了赵家,聚宝斋的掌柜的赵二夫人。”

一听夫人这称呼大家就都知道这聚宝斋的掌柜的是个有夫郎的人了,众人不禁都皱起了眉头,夕兰眼见林玉清只是稍稍动了一丝情绪,随即又是一副‘随便’的模样,只好跟着无奈的叹了口气,原以为自己激一激能够让他将心底的压力释放出来,没想到二姑­奶­­奶­真就给他定了亲,这下不好办了,林玉清这幅任人宰割的态度可要害了自己一辈子幸福啊。

耒岳灵儿一听林玉清要嫁人了,气恼的一把掀翻了桌子,桌上的茶壶、茶杯碎了一地,吓的烨弘棉连忙起身躲到了夕兰后面,拍着胸脯,长吁一口气道:“岳姑娘的脾气可要改改了,这动不动的掀桌子打人,谁还敢嫁给你!”

烨弘棉这简直是火上浇油,岳灵儿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火,手腕一抖将鞭子甩了出去,前厅虽然地方宽敞,可毕竟不是室外,岳灵儿的鞭子足有一米半长,这一鞭子下去烨弘棉想躲都躲不开,且前面还有个林夕兰。

晏阳天一直盯着岳灵儿的举动,眼见她动手一个箭步窜上去,一把捩住了鞭子,岳华也觉灵儿闹得过分,同时扣住了她的手腕,岳灵儿被两大高手制住,浑身有力使不出,有气也撒不出来,抬头对着林夕兰斥道:“姓林的,你什么意思?明明说让我去找林玉清,现在翻倒让他嫁给别人,你……你说话不算数!”

夕兰眼睛连续喀吧了好几下,开始怀疑岳灵儿脑袋有病,她什么时候允诺什么话了吗?气极反笑,道:“你若喜欢大哥,你就直说,凭你们白业谷在江湖中的地位相信二姑­奶­­奶­也会考虑的,何来说我说话不算数,我又能为大哥作得了什么主?”

岳灵儿气呼呼的扭头,扬着下巴对林玉清道:“你是我的!我这就回白业谷要师父来提亲,你不许嫁给别人,听见了吗?”

林玉清脸上平淡的没有一丝波澜,不过眼底却闪过一抹­色­彩,既不点头也不摇头,岳灵儿也不是非要让林玉清应声,转头对林夕兰道:“姓林的,我三天后就回来,要是林玉清不见了,我就抓你去喂鱼,哼!”

夕兰半张着嘴都不知道说点什么好了,眼看着岳灵儿英姿飒爽的收起鞭子离开,岳华紧紧跟在了后面,所有人都吁出一口气,只有樱兰愤愤不平的撅着嘴瞪眼睛。

烨弘棉这个催效剂嘿嘿一笑,走到林玉清身边扬了扬眉梢,调侃道;“那个赵二夫人也不知道长的有没有岳姑娘好看,哎呀,还没问岳姑娘是要聘林大哥你为正夫还是小爷呢?是小爷,你嫁不嫁?”

大家齐刷刷的将目光对准了林玉清,林玉清这时到好像世家公子,稳重的端坐着,优雅的端起一旁的凉茶,淡淡道:“若我家兰儿聘烨兄弟做小爷,烨兄弟,你嫁不嫁?”

全场绝倒!烨弘棉讪讪的摸着鼻梁,晒然一笑,道:“你看兰儿可委屈了哪位夫郎?嫁给兰儿自不用担心名分嘛!”

林玉清笑了,两眼微弯,眸光璀璨,气定神闲道:“那你觉得灵儿会怎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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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半弯,冷魅如水,深秋的夜刮起寒凉的风,夕兰站在窗前却不知冷,身后不远处站着夏景颜,两人均是沉默不语,好半晌,夏景颜才走过去越过她将窗户掩好。

夕兰双臂环抱着前胸,转头望了眼夏景颜,轻声道:“你想没想过,若是你在受伤之后被人遗弃,会是什么样的心情?颜颜,我知道,你不是他,人和人不能作比较,就像天下间没有相同的一片叶子,我只是在想,魏枫,他要如何独自承受这一切。”

夏景颜抿着嘴,脸­色­­阴­晴不定,看着夕兰的眼眸忽明忽暗,沉声道:“兰儿是想留魏枫在身边吗?”

夕兰仍就一脸的平静,话语轻柔,“若是我独自承受这一切又会怎样呢?也许我会恨吧!齐王的有事钟无**无事夏迎春,我会这样想吧!到底非大丈夫,想的还是一些女儿家的心思呢!魏枫堂堂男儿,胸中有志,会不会想却是有眼无珠呢?”

夏景颜差点就要发火了,勉强压着心里的气,道:“我为他安排了回乡就任,身边有亲有友,又是正六品的官职,有何不妥?”

“颜颜,若是要你离开我,给你皇位,你会不会觉得坐拥江山,万事如意了呢?”夕兰激动的望着夏景颜,她真的不明白,为什么在他的心里,一切事情都可以用物质做弥补?给了江山是否就会牺牲她林夕兰?

夏景颜松开夕兰的手臂,眯着眼睛深深的望着她,冷笑道:“我在你心里一直就是这样的人吗?我对你的好难道还不如那个魏枫?呵呵……,林夕兰,你告诉我,你到底还要娶多少夫郎?你的心到底能容下多少人的好?你以为你是散露神吗?要娶了全天下所有有情有义的男子吗?林夕兰……你太让我失望了!”

夕兰也是气的眼眶发涩,心口酸痛,她的话他为什么就是听不懂,为什么就是说不通呢?无奈的苦笑道:“我是散露神?呵呵……好,很好,散露神一直受世人焚香叩拜,做散露神有何不好?颜颜不觉得好吗?对不起,我让你失望了,真的很多不起!”

她说完这番话只觉得气血上涌,一股腥甜狂翻了上口腔,暗黑的乌血霍的喷了出来,溅在雪白的纱窗上,仿若红雨自窗外打在了上面。

【249】秋扇门事件-8

正文 【249】秋扇门事件-8

夕兰又倒下了,卧床不起,这次岳熙下了大功夫,滋补药丸成把成把的让她吃,夏景颜都快把皇宫的药膳房搬空了,女皇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干­脆将她那株千年老参也赐给了夕兰,太子艾德也拿出了压箱底的灵芝派人给夕兰送了去,可她这身子却一天比一天沉,好像一旦闭上眼睛就再也睁不开了。

夕兰迷迷糊糊总能梦见­干­爹一脸凝重的在说些什么,她看的见却听不到,醒了就是浑身乏力五脏­干­热,明明都快下雪的天,她却只穿一件单衣,岳熙喂给她的药五颜六­色­,方晶晶偶尔也会过来给她号号脉,却依旧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天空­阴­翳的如同人们的心情,黑压压的让人透不过起来,夕兰起身吩咐小奴梳洗更衣,然后写文,名为《日记》,就是把穿越之后的事情一一记在了纸上,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有这个举动,可能是因为每晚­干­爹无声的肃颜让她内心隐隐不安,总感觉大限将至,想要留下点什么吧。

岳熙一进屋就看见她手执毛笔端正的写字,夕兰此时有种儒雅的美,很清秀,婉丽的好似一汪清水,面上淡淡的容颜,偶尔轻蹙眉头,透着缱绻苍穹的愁绪,这样的她不由的让人心疼。

均“夕夕,你看我给你带什么来了?”

夕兰扭头看了岳熙一眼,然后又继续写字,低垂着头道:“是不是药丸换了什么口味啊!加蜂蜜了吗?”她这药丸吃多了出恭就觉不畅,后来就向岳熙提议说加蜂蜜,这样吃起来不会太苦,岳熙听了大为赞同,还夸她聪慧。

岳熙宠溺的嗔道:“不是,是不是看见我就只会想到药丸啊!我今天给你拿来了这个!”他将一个小笼子往夕兰眼皮底下一放,笑着道:“这是虎皮鼠,很讨人喜欢的,平时让它给你做个伴!”

耒夕兰抬眼一看是只后背有条纹的老鼠,呃……好像和宠物店卖的仓鼠差不多,应该是仓鼠吧!笑着道:“这小家伙挺可爱,就是不知道吃什么?熙,它也吃药丸吗?”

岳熙抬手给了她一记爆栗,没好气道:“你是不是吃药丸吃的,脑子里全是药丸了!虎皮鼠是吃的东西很杂,荤素都可以,林大哥说很好养活,而且寿命很长,不用担心你为它伤神。”

“大哥,大哥从哪弄来的,挺好玩的!”夕兰喂了它一粒苞米,仓鼠连忙吃了,再看它的腮帮子鼓溜溜的,合着是存着饿了再吃。

“哦,光顾说话了,是林晚秋大哥,他是从西域弄到的,还给你带了一箱葡萄酒,你要不要见见他?”岳熙将仓鼠放到临窗的地方,又从荷包里拿了两粒苞米喂给它,奇道:“这虎皮鼠怎么吃的这么快,好像是直接吞下去的。”

夕兰噗嗤就乐了,仓鼠储存粮食在两腮,当然没吃,拉着岳熙的手道:“还送人礼物呢,都不知道礼物的乐趣所在,算了,陪我去前厅见林大哥吧!”

岳熙很细心,她一听夕兰唤林晚秋为林大哥,便记下以后不能直接唤林晚秋为大哥,大哥只有一个,是林玉清。

夕兰现在对岳熙很亲,但又不过于腻,有好几次岳熙想趁着夕兰心情好的时候想留下来陪她,都被她婉拒了,他想她是知道他的心思的,打发科比亚回国而自己却跟她来了凤京,这些不言而喻的事情就是从丽南一起回来的所有人都看懂了,难道她能不懂吗?

岳熙打起­精­神为自己打气,不论怎么样,现在最重要的是调理好夕兰的身体,她多次中毒,身体留有余毒才会造成现在反反复复的病发,只要边清毒边调理,不会伤及**命,所以他才不觉得十分担心,还有他的得意散,只缺一味暖宫补肾的药,虽然有很多药都有这个药效,可想与其它味药匹配也不容易,所以还在寻觅中。

两人来到前厅,见官韦与晏阳天两人陪客,心里踏实了不少,官韦自不用说,正经事的时候说话稳重条理清晰且敢言敢语,不论什么时候都不会吃亏,晏阳天聪慧过人,也是一点就透,有他看着官韦也能放心。

众人一见林夕兰到了,连忙都起身相迎,林晚秋关切道:“妹子身子不爽利还出来作甚,哥哥又不是外人,而且这次来京城还要呆上些日子,本想着过两天再和你说说神奇皂的事,你倒不顾休息的出来了。”

夕兰笑了笑道:“大哥不必担心,我哪有什么病啊,都是他们宠着我,一点点风寒就要我歇了这么久,大哥此次来京城就住在我这吧,过两天我那宅子就弄好了,到时一起热闹热闹,我再给你引荐几个人,对咱们生意有好处。”

林晚秋一听连忙笑道:“那可是好,我听说女皇敕封妹子一栋府邸,这次说什么我也要见识见识当朝四品大员的官邸什么模样不是,回去也好和他们那些土包子说说。”

夕兰呵呵直乐,伸手想为林晚秋上一杯茶,官韦轻柔的挡了下来,抬手为斟满,递给林晚秋,微笑道:“林大哥请用,这是蜂蜜水、柠檬、茉莉花浸泡的果茶,味道很清新宜人,林大哥尝尝!”

林晚秋一听眼底一寒,转瞬隐匿无踪,将茶递到­唇­角,轻轻饮了一口,道:“果然是味道独特,别具一格的好茶!”

夕兰查林晚秋无果,可不代表她就全心全意相信了他,这会儿一直静静的观察着林晚秋,官韦亲自为林晚秋斟茶?她还是第一次见官韦对一个人如此热络,往常官韦都在后院不轻易来前厅,今天怎么就出来陪林晚秋了?这个现象很怪异啊!

而官韦斟茶时说的话,还有林晚秋的举动,怎么看怎么像是另有玄机,女人的直觉有时是很准的,就像林晚秋眼底一闪而逝的寒意,她决不可能看错。

官韦见林晚秋喝了果茶,眉宇稍稍一皱,却也是转瞬恢复了平静,淡笑道:“听说林大哥此番为琳儿带了西域的红酒,可否让我们看看长长见识!”

【250】秋扇门事件-9

正文 【250】秋扇门事件-9

林晚秋呵呵一笑,道:“当然可以,这葡萄酒本就是为妹子与众位妹夫准备的,吩咐人抬进来就是。”

官韦面上一僵,他现在在夕兰府上是以白雕驯养师的身份留下的,林晚秋不是不知道,他是在暗讽他逾越了身份。

夕兰也听出来了,可林晚秋的话她接不了,接了容易让人误会,晏阳天一见官韦吃亏,心中不平,在旁边接话道:“韦哥一会儿多饮几口,小弟不能饮酒,就请韦哥代劳了!”

韦哥?夕兰一口果茶全喷了出来,林晚秋倏的向后一躲,果茶全溅在了地上。

均“哎呀,对不住,对不住,我没忍住……。”按照她的想法自己正对着林晚秋,果茶一定又如上次那样喷到了他身上,正要歉意的拿手帕帮他擦拭,结果竟发现林晚秋勉强的牵起嘴角笑着,可脸上和身上却没溅到一点水渍。

夕兰心中警铃大作,上次在与瑟密铯会面,她清楚记得自己与迪朗的茶水都喷到了林晚秋的脸上,怎么这次他闪躲的这么敏捷,而且这次的距离要比上次近了很多。

林晚秋也觉得有的突兀,笑道:“幸好我躲的及时,不然妹子的果茶可就要给哥哥净面了。怎么?哪里不舒服吗?”

耒夕兰这才缓过神来,附和着笑道:“啊,嗓子有点痒,看来现在不适合和这么甜的饮品,大哥的衣裳上溅了水渍吗?不如让小奴给你换件新的吧!连生……。”

连生一直陪着林玉明照顾饮食起居,这会儿玉明拿了拜贴去太学拜见祭酒(古代学府的校长),他没事可做便在前厅帮忙,自己站了个偏僻的角落,没想到林夕兰进来的时候居然看到他了,本来平静的心思又活络了起来,连忙应声跑了过去。

“姑娘!”连生欠着身子等着林夕兰吩咐事情。

夕兰见连生过来了,便接着道:“连生,侍候林大哥到后院换件­干­净的衣裳,小心着点,别迷路了!”然后又对林晚秋道:“这连生虽是稳当的,却是刚刚从老宅过来,还不太熟悉这里,林大哥可跟紧了,要是迷了路,这奴才可也找不到你呢,呵呵……。”她开玩笑的说道,看向连生时却一点笑意都没有。

连生跟在老夫人身边二十年,最会看脸­色­看眼神,他一见夕兰的眼神就觉不对劲,倒也不敢表现出疑惑,微低着头,恭谨道:“姑娘放心,奴知道去客房的路。”

林晚秋站起身来随连生出去了,晏阳天一见人走远了,心直口快道:“怎么感觉这个林晚秋怪怪的!夫人,在想什么?”

林夕兰望着林晚秋离开的方向,眯了眯眼睛,将手里的巾帕搁在嘴角沾了沾,擦掉遗留的水渍,摇了摇头,道:“没什么,就是想怎么能看出一个人会不会武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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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兰的病时轻时重,而外面的流言确实越传越烈,她这些日子没出门也没人和她说,刚用过午饭,就听小奴来报,说柳父、黄父及二姑­奶­­奶­已经进了北城门,向着容彩阁这来呢。

她一听爹爹来了,心中高兴,忙收拾妥当带着小奴到容彩阁去迎,往常众人走的是后门,想去容彩阁门厅要绕好大一个圈子,不过既然是开门做生意的地方,大家没有节时都走后门,夕兰身子乏,不想绕远便直接过回廊穿小门进了容彩楼的二堂,二堂里一个人没有,想是都上大门外等着了,她便带着小奴出了二堂进门厅。

容彩阁的生意一直很旺,因为卖的东西比较杂,大厅分为几个单间,有成衣锦缎、有各种钗饰,还有胭脂水粉香脂凝露,生意包揽了许多品种,其中有一样是全凤国独一份,就是儿童智力玩具,极受贵族世家子弟的欢迎,林玉清每天忙到天黑,樱兰与新春也跟着忙的团团转。

夕兰这会儿可没见他们,只见各部的管事和伙计忙的不可开交,夕兰在为客人准备的长椅上坐了下来,两个小奴一人手里搭着披风一人手里拿这手炉,害怕自家夫人受寒。

旁边还坐在一些别的客人,等着买东西,因为伙计们招呼不过来就在长椅上等着,其中一位­妇­人道:“这位夫人想买点什么,我看容彩阁的魔方不错,我们隔壁李家小儿郎就有一个,人家都说魔方让那孩子开了心窍,现在可比以前聪明了!”

夕兰笑着应道:“是,魔方是好东西,可以让孩子动手动脑,对智力很有帮助。”

那­妇­人道:“对,是智力,这个词我总记不得,呵呵……要说这记**也就能记住最近京城里发生的趣事。”

“哦?最近京城可发生什么趣事了?”夕兰让一个小奴去门外看着,马车来了进屋回禀她。

­妇­人看夕兰举手投足都透着大家长的贵气劲,身体里的八卦因子开始作崇,左右看了看道:“您没听说最近京里的那位四品笔录官又出事了!”

夕兰一怔,疑惑道:“四品笔录官?哪个?”

那­妇­人一见夕兰全然不知的模样,­精­神头顿时来了,道:“哪个?还能是哪个?不就是林夕兰吗?”

“啊?”夕兰惊讶的扬声,这人说的是自己啊,她又有什么事供人娱乐了?

“嘘!您小声着点,听说这容彩阁可就是林夕兰的大哥管着呢,让人听了去不好!”­妇­人紧张的拉过夕兰的手嗔怪道。

夕兰连忙闭上嘴,不知道要以什么表情面对这­妇­人的八卦故事,­妇­人悄眼扫了一圈,回头接着道:“我跟你讲,听说前些日子这位林大人拐着当今太子爷去了秋扇门,找了清风作陪,你说她有多大胆啊!后来你猜怎么着?”

那­妇­人见夕兰木纳的摇了摇头,又道:“后来热闹了,林夕兰的堂姐找上门来,两人因为一个男人厮打了起来,那男人不忍受辱跑了,林夕兰被打伤了,现在还在家养着不敢上朝!你说这女人是不是疯了!四品官唉要什么样的儿郎没有,看这事闹得,这下有意嫁儿郎的人家都歇了心思,何苦呢!”

天啊,给一道响雷劈了她吧!这都哪跟哪啊?夕兰是应声不甘心,狡辩还多余,苦着一张脸不知如何应答是好。

【251】岳熙拜见岳父

正文 【251】岳熙拜见岳父

夕兰眼看着那­妇­人买了魔方离开,心里忽然有了一个决定,而且这个决定非实施不可。

柳父他们终于到了,小奴冻得脸­色­发红进来禀告夕兰,夕兰连忙整理了一下衣裳,披上披风出了屋,大门外五辆马车,柳父与黄父先下了马车,紧跟着就见林玉清扶着二姑­奶­­奶­林若枫也过来了。

夕兰急忙笑着迎了上去,先拜见了二姑­奶­­奶­和黄父,才来到柳父面前,柳父一见她当下红了眼眶,又是笑又是感慨的道:“兰儿大了,出息了,林府世代经商,最荣耀不过是皇商,如今出了四品的官员,都是祖上的荫泽啊!”

夕兰一听老爹在这儿就要感谢祖宗感谢上苍与皇恩,赶紧的打岔拉他进二堂,开什么玩笑,这要是让周围的谁谁谁听去了,唾沫星子也得淹没了他们。

均柳父现在在老宅的地位仅次于老夫人,连同着黄父也是水涨船高,这次夕兰被封为四品笔录官轰动了整个汉水郡,商贾辈出的小县城一下子沸腾起来,秉着朝中有人好办事的想法,远亲近邻都来了,林府老宅整天的人来人往,一派繁荣热闹的景象,柳父、黄父和林若枫临来京城时,十里八村的人都来相送,送了一程又一程,那叫一个热情啊,柳父来自然是享女儿的福,一家人团圆的。

黄父来是为了女儿林夕月,想求夕兰求人让夕月出来看看老父,黄父的身子骨一向是好坏掺半,他总怕有一天闭上眼睛就看不到第二天的太阳,心里放不下的这个女儿就再也看不到了,而二姑­奶­­奶­林若枫这次来有两个原因,一是为了林玉清的亲事,二是为了林玉舞的会试,会试已经过了两个多月了也不见人回家,托了林玉清去找,林玉清只回信说让她放心,别的一句话没说,她这当妈的怎么能放得下心啊!

众人虽然脸上都带着笑,可心里却都装着事,进前厅,分别坐好后,夕兰吩咐人上了清淡的茉莉花茶,然后大家边品茶边说这话。

耒“兰儿啊,怎么不见你几位夫郎?”互相寒暄了一番,柳父撂下茶杯开始问正事。

夕兰笑着应道:“岳炎有事去了外地,景颜还在宫里没回来,应该是被公务绊住了,瀚宇自承了京营都统的缺就没闲过,总共也就来看过我两回,皇宫禁卫的安全,保护陛下的职责很重啊,哦,天儿去了新宅子,陛下赐了女儿一个四进门的院子,快装修好了,天儿在那看着呢,过两天咱们一起搬过去。”

柳父一听还赐了宅子,脸上笑的开了花,也不去计较夫郎们为什么没在门口迎接的事了,反正大家也都明白,夕兰的夫郎个个有本事,哪能都在家守着。

黄父与二姑­奶­­奶­都现出极理解的样子,不过心里却还是觉得夕兰在家说话没分量,毕竟夫郎们都太能­干­,显不出妻主的威严来,黄父有些迟疑,不知道夕兰能不能帮上忙让他看到林夕月。

柳父见大家冷场,也不理会,自顾自的高兴道:“兰儿准备什么时候把亲事办了,正好新宅子落成,你看呢?”

夕兰喀吧喀吧眼睛‘哦’了一声,想了想道:“那就……”她有些迟疑,岳炎没说什么时候回来,夏景颜最近还和自己怄气,不冷不热的,天儿太小不急,李翰宇的父母还没有去拜见,这人都没着落,她想成亲和谁啊?

柳父以为夕兰又想推脱,果决道:“就在年前吧,把婚事定下来,等夫郎们回来为夫自会与他们说,要他们准备。”

夕兰怔愣的不知道说什么好,柳父又道:“天儿太小过几年再说吧,岳炎、景颜、瀚宇还有岳熙的年纪都不小了,不如就四喜临门吧,这样再好不过!”

“呃……,爹爹,我……我还没准备好呢!”

“你准备什么,只等着为我们林家开枝散叶就好!”柳父一口否决了夕兰的说辞,眼尖的漂到岳熙在门口徘徊,摆足了岳父的样子沉声道:“岳女婿,你进来,这么凉的天在外面做什么?”

岳熙左右看看,没见到岳炎,才醒悟到是在召唤他,羞着脸走了进去,也是先给二姑­奶­­奶­、黄父请了安,才又规规矩矩的向柳父施礼,“伯父好!”

柳父一听不乐意了,皱着眉道:“岳女婿应该唤老夫一声岳父吧!”

岳熙霍的抬头,难以置信不知所措受宠若惊的看向柳家父女,只见柳父佯装恼怒,夕兰嘴角勾着娇柔的笑,他跟个傻小子似的愣在了原地。

“怎么不愿意嫁给我家兰儿?”柳父一看岳熙复杂的表情忽然想起自己当初要嫁给林若卿时的心情,最美青瑃情动啊,这位岳父一下子就喜欢上了这个愣头小子。

岳熙忙不迭的点头,又摇头,脑袋像是孩子手中的拨浪鼓,看的人眼晕,结果柳父一时没忍住竟笑了。

夕兰温温柔柔的笑望着岳熙,道:“熙,你愿意嫁给我吗?”

岳熙双眸闪动着炙热的光芒,嘴角扬起高高的弧度,坚定的点了点头,道:“夕夕,我等你这句话等了好久!”说完岳熙一撩下摆扑通一声双膝跪地,对着柳父叩首,诚挚道:“小婿多谢岳父大人成全,岳父大人在上请受小婿三拜!”

柳父也不扶他起来,待他扣完,才道:“这茶有些凉了,熙儿,吩咐添些热的来。”

夕兰不禁稀奇的侧目,爹爹什么时候这样亲近她的夫郎了,好像至今为止只有岳熙有这样的待遇,心里也为岳熙高兴,忙过去扶起岳熙,喜道:“还不给爹爹、父亲、姑­奶­­奶­敬茶!”

夏景颜料理完公务,紧赶慢赶的往家奔,心里十分愧疚柳父来没能亲自迎接,在他心里孝道最为重要,结果风尘仆仆的一进门,就见岳熙在为各位长辈敬茶,一屋子人笑意融融,他的到来倒好像扰了人家一家人相聚。

柳父见到夏景颜虽没撂脸但也没有多少欢喜,他的心思很单纯,只想女儿幸福,夏景颜太过强势,女儿和这样的人在一起生活是要受委屈的,所以他就从没给过夏景颜和颜悦­色­的笑脸。

同样夏景颜也从没见柳父对谁这样和蔼过,除了夕兰,今儿他是见到了,还有岳神医,心里有些堵挺慌的走了过去,依次施了礼,勉强笑道:“这是说什么呢,这么热闹?”

【252】还有棉

正文 【252】还有棉

夕兰一见夏景颜就头疼,自从那晚两人争吵过后,夏景颜再见她时总是不冷不热,大家在的时候他也在,大家不在的时候他也不想与自己独处,即使她想再好好和他谈谈都没有机会,平日他还很忙根本见不到人,现在柳父谈起成亲的事,夕兰心里忽然忐忑起来,景颜会不会不想嫁了呢?

黄父与二姑­奶­­奶­可不敢给王爷脸­色­看,自己家的事还要请人家帮忙呢,黄父笑着接口道:“我们几个在谈你们的婚事,趁着夕兰新宅落成将亲事一起办了。”

夏景颜心情稍霁,脸部线条柔和了下来,恭顺道:“全凭几位长辈做主。”

夕兰一听长长呼出一口气,有些事情可以办,有些话可以说,但若两个就此分开那么再好的事情也与他们无关,再想说的话也只能埋在心里,幸好,幸好两人没有成为平行线。

均柳父喝了口茶,教益道:“以后就是一家人了,要和睦相处,共同协助兰儿将家业壮大,为子孙后代造荫泽!”

夏景颜与岳熙同时恭顺的点头,“是,岳父大人!”

夏景颜忽的一愣,扭头看向坐在一旁的岳熙,疑惑道:“岳神医你……”

耒岳熙面带羞赫的温笑道:“景颜兄,以后还望多多海涵。”

“海涵?”夏景颜不是傻子,他看得出岳熙对夕兰的举动已经超越了兄妹情谊,可夕兰从未与他提过要接受岳熙,这算什么?是不是所有的事情根本和他没有关系,所以她无需和他说?她心里到底还有没有他?

夏景颜缓缓站了起来,对着岳熙抱了抱拳,疏远道:“岳神医,不敢当。”然后抬头看向林夕兰,她的身子骨看起来盈弱不堪,脸上虽扑了粉,擦了腮红却仍显苍白,眉宇间透着疲倦,他是又心疼又气恼,满腔的怒气强压了下去,尽量保持语调平和的道:“兰儿,怎么有些事情我不知情?”

夕兰以为夏景颜知道丽南发生的事,这种事都是不言而喻的,生死相许的情份还有什么说的?他应该懂的不是吗?当下轻蹙浅眉,道:“景颜,我以为你懂的!”

“懂什么?”夏景颜真火了,这就是她的托词?先是魏枫,然后是岳熙,她还要他懂什么?是不是他懂得她就会毫无顾忌的想收多少收多少?

夕兰不想在老宅人面前争论,扯出一抹笑,款款走了过去,柔声道:“我们稍候再说好吗?”

夏景颜黑着一张脸,抿抿嘴没应声,一转身回坐到椅子上,岳熙是理解他的,谁愿意自己心爱的女人将爱分给别人呢,心里有些歉然的为岳熙换了一杯热茶,递给他,道:“景颜兄,喝茶!这茉莉花是我们白业谷自己收集晾晒的,味道清香,刚刚二姑­奶­­奶­还说好呢!”

岳熙的话听在夏景颜耳朵里可就全变了味,抬手轻轻一搪,冷声道:“不必,本王不喜花茶。”

一句话说完,大厅内众人都听出这里面的火药味了,夏景颜在他们面前从未自称过本王,这是明摆着不把岳熙当一家人,岳熙有些不自然的撂下了茶杯,打圆场道:“那改天尝尝梅子茶,清爽润喉,秋天喝再好不过,……。”

“不必,本王喝什么不必岳神医费神,你只需调理好兰儿的身子即可,日后本王自会重金酬谢!”夏景颜亦不是故意摆出王爷的架子,只是这个时候他不想与岳熙有关系,天生傲骨,皇族贵气自然而然的流露了出来。

岳熙这下真觉得是自讨没趣,尴尬的别过脸,也不接话了。

柳父脸沉的比夏景颜还黑,只等着安置好了黄父与林若枫,他这个岳父大人要亲自训导一番。

就在这时,林玉清与官韦携伴走了进来,林玉清儒雅的温笑道:“姨夫、母亲,饭菜准备妥当了,要不要咱们先用饭吧!”

二姑­奶­­奶­道:“不忙,这正说着话呢,你妹子要成亲了,这可是大事,你且在一旁听着!”

林玉清连忙恭顺的点了头,在林若枫的旁边欠身坐好。

官韦走到柳父面前施礼,“伯父好!”

柳父没见过官韦,在老宅官韦是易容出现在人前的,所以柳父只觉是初次见面,收起怒气,蔼笑道:“这位是……”女儿现在接触的不是王孙贵胄就是商贾世家,他就是再有情绪也不能怠慢了这些贵人。

官韦谦逊道:“在下官韦,是琳儿的朋友。”

柳父一听‘朋友’这个字眼,兴趣顿时来了,抬眼细细打量起这个人,面如满月,额头福泽,眉目妖娆,鼻翼菱­唇­秀美非常,身姿纤颀,衣袍锦绣,浑身上下散发着与众不同的气质。柳父暗自赞叹道:好一个样貌­精­致的少年,可……唯独有一点缺憾的是,这人的左眼角下有几处浅红的疤痕,不过就算有这几道疤痕也不影响这少年的绝­色­姿容。

“哼!”夏景颜一听官韦自称朋友,不由的冷哼一声,一个个的居心叵测,特别是这个官韦,长得跟个花妖似的,一身的胭脂气,他一出现最是碍眼。

柳父三十多岁的年纪,耳不聋眼不花,夏景颜不满他看的到,这一声冷哼他也听得到,心里这个别扭,怎么女儿非要娶这个王爷,身份显贵的让人说不得重话,还没成亲就骑在女儿头上,对众夫郎冷嘲热讽,有这样的人在家中还能有宁日吗?

夕兰最近叹气已经成了习惯,为什么有这么捋不清的烂事,有这么多让她不省心人,唉!

柳父一看女儿那副不争气的样子,恨铁不成钢的抿了抿­唇­,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道:“怎么不见棉儿?”不是还有个右相大人吗?实在不行就找个人制衡,现在看来是最好的办法了。

夕兰端茶的手都在抖,老爹是不是嫌不够热闹啊?非得让夏景颜掀桌子吗?果然,夏景颜一听再也沉不住气,冷声道:“兰儿,怎么这里还有右相大人的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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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3】单独谈谈

正文 【253】单独谈谈

大厅里一下子静了下来,夕兰稳稳的放下茶盏,柔柔一笑,道:“景颜,爹爹喜欢红棉,来了京城自然想见他,明日上朝,你见到他就说一声,邀请他过府吃顿便饭,成全爹爹不就好了。”本来也没烨弘棉什么事,夏景颜这缸醋坛子还是应以安抚为主,沟通为辅,所以先稳住他才是正理。

夏景颜现在有点像惊弓之鸟,只要是什么男人一挨边他立时绷紧神经,好像随时都要作战似的,眼见夕兰明里暗里的安抚自己,只好憋着一口气佯装沉默。

只是谁也没想到说曹­操­曹­操­到,烨弘棉下了朝在内廷休息的院子换下朝服,带上准备好的礼物就往夕兰这来了,凭他八面灵通的耳脉早就知道柳父今天会到,想着一定热闹的不行,脑袋削个尖的扎了进来。

烨弘棉今天一套宝石红的祥云锦袍,腰间坠翡翠玲珑玉佩,绾发束凤须金冠,暗红的发带与两绺发髻自然的披散在两间上,步伐洒脱,一脸笑靥的走了进来。

均柳父等人连忙笑着起身相迎,“红棉,老夫刚刚还在念叨你怎么没到,这就来了,还是你知我的心思,呵呵……。”

黄父与林若枫恭谨的向烨弘棉行礼,“右相大人!”

烨弘棉先是客气的扶起黄父二人,“不必多礼,二位长辈请坐!”举止沉稳大度,倒好像是来了他们家坐客似的,接着他才笑的一如往常,挨着柳父的身旁关切的问长问短,两人热络的好像亲生父子,众人看了这一奇观无不暗暗乍舌,就连夕兰都不晓得烨弘棉咋就和爹爹这样交好呢?奇了怪了!

耒夏景颜的脸­色­可以用暴风雨前乌云压顶来形容,­阴­翳不见一丝光亮,望着烨弘棉的后脊背都要戳出一个洞来了,夕兰只能无奈的叹气。

烨弘棉献宝似的对柳父道:“伯父,我最近得了离乐的乐集,棉儿知道伯父喜欢,今个儿给您带来了。”说完转头吩咐道:“缘儿,把我为伯父准备的礼物拿进来。”

那小奴跟着烨弘棉进来,站在厅门口候着,听见自家主子吩咐连忙讲准备好的乐集抬了进来,众人侧目看去,只见那小奴吩咐两个小厮抬上来一个木箱子,箱子打开,里面是规整划一的乐集,正是当世着名乐师离乐所着。

柳父满眼惊喜,快步走到箱子前,伸手拿出一本翻看,嘴角渐渐勾出笑,高兴道:“确实是离乐的手稿啊!红棉知我心,红棉知我心啊!”

夕兰缓缓起身,她自打来到异世就从未见柳父有过这样明媚的笑颜,即使自己升官纳夫他也只是那种欣慰的笑,这样的神采奕奕就像是未经世事的少年郎,她的内心动容不已,血浓于水,就算换了灵魂,她仍然是他的女儿,她更希望柳父能每天都如此开心,而不是把自己压抑起来,三十多岁就已显现老态龙钟。

“爹爹看什么呢?”她走到近前轻声的问道,顺着柳父的目光望去,书页上有乐词,还有一些看不懂的标注。

柳父难抑制内心的激动,喜道:“这些是离乐的手迹,兰儿你看这首‘桃李芳菲,雨润红自娇’,妙!妙啊!你再品品这音律,轻快俏丽,媚而不俗,确是好曲子啊!”

夕兰扫了两眼,脑中突然有种奇怪的想法,转头问夏景颜:“那日我看清风舞袖,体态唯美,比起女子柔韧中多了一丝飘逸,确实让我大开眼界,不知道我凤国还有谁能与其齐名?”

“女子?兰儿见过女子舞袖吗?若那样倒是大开眼界才是!我凤国的舞师皆是儿郎,那个清风也就是在民间有些虚名罢了,若论乐才雅士,词曲人就是这乐集的着作人离乐,歌舞应是宫廷乐坊的恋竹。”夏景颜冷着脸随口应道。

夕兰听完恍然大悟般的‘哦’了一声,眼珠一转,走到夏景颜身边附耳说了几句话,夏景颜听完不动声­色­的扬了扬眉毛,脸­色­渐渐缓和下来,最后嘴角竟勾起一丝弧度。

烨弘棉偷眼瞧着,竖起耳朵却怎么也听不到,好奇的因子在身体里蠢蠢**动,哼,来日方长,他天天耗在这就不信没有热闹可看!

柳父心情好,又与烨弘棉说了很多话,直到林玉清再次张罗用饭,众人才从前厅挪进饭厅,一晚上柳父与烨弘棉像是**难逢的知音,说到兴起时还那筷子敲碗,夕兰左右坐着夏景颜与岳熙,偶尔侧目看看这两人,只听烨弘棉随着柳父的节奏哼唱着,“秋风入窗里,罗帐起飘扬。仰头看明月,寄情千里光。”

夕兰听着语调悠长,尾音拉的较长且很有韵味,与明清的曲子不同,倒像是昆曲与近代民歌的综合体,有昆曲的韵味却不似外行人听的乏味,若是曲调再流畅些完全可以转化为流行乐曲,怪不得当日烨弘棉听了她那首《潇洒走一回》不会觉得很突兀呢。

待众人用过饭,烨弘棉与柳父去了书房继续研究乐集,夕兰则在夏景颜的搀扶下回了下院,一进门,夏景颜就一ρi股坐到桌案旁,拿眼瞟着夕兰款款迈步的身姿。

夕兰不想惹夏景颜生气,他不生气自己也开心不是吗?对待不同的人就要有不同的方法,对待他这头倔驴就得顺毛捋,想到这,嘴角绽出浅浅的笑意,道:“夫君,你是不是有很多话要问奴家?”她边说边将身子委坐在夏景颜的大腿上。

夏景颜绷着脸道:“奴家?兰儿是为了岳熙自称奴?还是为了魏枫?亦或是烨弘棉?”他暗自决定,这件事绝不能就这么算了。

夕兰抬手将发簪拔了下来,一头秀发柔软如水的倾泻而落,她将头靠在夏景颜的胸前,细碎的发丝粘在脸颊上,她却懒去梳理,任由那些绒尖碾着他外露的喉结,半晌才懒洋洋的轻启朱­唇­,“夫君难道听不到吗?奴家可只愿意在你面前为奴为婢呢!”

“小妖­精­,你到底想做什么?”夏景颜被这一声奴家唤的浑身酥麻,只觉下面炙热,瞬间胀满了整个身体。

【254】活着

正文 【254】活着

“夫君……,你是不是觉得奴家贪心?”夕兰手里把玩着夏景颜的外衫,纤细的指尖一点点的向着里面探去。

“兰儿!”他轻轻扣住夕兰不安分的小手,艰涩的咽了口唾液,哑着声音道:“你知道我多喜欢你!我不想离开你,只想今生今世伴在你身边,用尽我的全部心力来呵护你,宠爱你,但是兰儿,你为什么就是看不到我的好?世间有情有义的男子太多,难道你要……,兰儿,你到底要如何折磨我才肯罢休?佛说三世因果,我一定是上一世亏欠了你太多,才让我这一世为你如此伤怀!”

夕兰轻叹一口气,双臂穿过他的腰身缓缓的搂紧,幽幽道:“若说三世因果,这一世是我定欠了你们的,若有来世,就让我为奴为婢的守在你们身边偿还!”

夏景颜心里很不是味,这么说夕兰还是执意要娶,就算来世为奴也也甘愿欠下这份情债,这还让他说什么?

均“景颜,我和熙的事不是有意瞒你,在丽南,你知道熙为了我挡枪,你先别说话……,我对他不是为这份恩情,我对他,我自己都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景颜,爱一个人不需要理由,不分先后,就像我爱你,虽在岳炎之后,但我仍不会因岳炎而放弃你,你懂吗?”夕兰呢喃的仿若风穿过林间树叶婆娑的声音,听在耳朵里是轻柔的仿佛没有痕迹。

夏景颜动容的抬起手抚摸着她柔软的发丝,心里想说话有千言万语,此时却如一支坚硬的鱼刺卡在喉间,艰难的无法出声,夕兰身上的熏兰香混合着淡淡的草药的味道,想起这些日子岳熙心力交瘁的为她焦灼不已,心中更如压了大石般沉重,哑着嗓子道:“兰儿这般聪慧善良,可为夫要如何做才能不让人窥视到你的好?”

“景颜,我保证,我只有你们就够了,再不会动心思,从今以后将自己包裹的像蚕蛹,再不让人发现我,好吗?”夕兰见他如此也是心疼的不行,这是自己男人,是一直爱她宠她,一次次的包容让步的夫君,她不是随口发誓,她是真的觉得有他们此生已足以。

耒夏景颜哼笑了一声,将下巴抵在她头顶,道:“兰儿现在是四品官员,就是正夫、侧夫就已经能迎娶四位入门,即便你不想,岳父会想,那些家中有儿郎的大员会想,你终究难掩瑰丽,如何承诺的了?”他开始想着如何能将夕兰养在深宅里,再不让世人看到,生儿育女,相夫教子才是他想要她做的。

夕兰恍然的弯了弯­唇­,是啊,如今自己是四品官员,正夫自然是岳炎,侧夫为夏景颜、岳熙,郎君有小九,至于多余的侧夫之位只待她去向瀚宇的父母提亲就算定下来了,这么想来­干­爹所说的六夫临门还差一位夫君啊!想到这她颇有些不自然的扭动了一下身子,刚刚才发誓说只有他们就够了,若是将来再遇到真名天子怎么办?唉,都怪自己把话说死了!

“夫君,嗯……,要是以后我……我再娶……你会不会再也不理我了?”

夏景颜一听,挑起眉梢顿了顿,咬牙切齿的说道:“兰儿如今想留下魏枫也好,收了那官韦也罢,唯有那烨弘棉坚决不行,有我没他,由他没我!”

“呃……”乖乖!景颜竟以为魏枫、官韦也会进门?若如此­干­爹所言又差了!怎么办好呢?哎呀,想什么呢?自己根本没想过要留下官韦,至于魏枫,却与自己有着牵扯不断的情线,既然夏景颜不反对倒真成全了她,不然她这心里总像是没有着落,飘飘荡荡的没个静下来的时候。

夏景颜见她半天不答话,顿时火了,冷言讥讽道:“兰儿,你不会是对那小子动心思了吧?”

“嗯?哦,呃………没有!”这次夕兰回答的很肯定,不知道为什么,一想起烨弘棉就能联想到内战时期,国民党广播里播音的女人,“我方在华南地区歼灭共军人,共军受到重创,小支败军向东南方逃窜,**师乘胜追击…………。”这人根本是混淆视听的特务,混在他们中间为爹爹打探情报的人,心眼全用在看热闹上了,总能火上浇油,要不这么晚了两人在书房就为了研究乐集,分明就是在打小报告。

夏景颜探究的望了夕兰半天,最终见她一脸坚定才慢慢放下心来,却还不忘嘱咐加威胁的说道:“离那小子远点,满肚子坏水,最爱看别人笑话,别看他平时笑的像绵羊,其实他就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狼。”

夕兰靠着他的胸膛扬起了下巴,狐疑的对上夏景颜的目光,道:“景颜,你是不是和红棉有过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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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外树林里,月­色­如水,银辉倾泻的洒落在林间小路上,一抹白影倏然飘过,仿若鬼魅般让人悚然。官韦手持羽翎信笺没两下跃进林中,紧跟着那白影追了上去。

“你是到底谁?”那白影在月­色­下显得清冷而纤细,浑身上下散发着森冷的寒意,官韦一双妖娆的桃花眼此时­阴­冷的半眯着,疑惑而警戒的盯着那人的背影。

时间如齿轮碾过般漫长,官韦却淡定如僧,十分有耐**的等这人开口,忽然,前面的人双臂轻轻动了动,柔声似水道:“官哥哥,连诗音都认不出了吗?”

官韦只觉五雷轰顶,身子猛的一震,耳畔嗡嗡作响,女子的声音混杂了遥远的轻泣,‘官哥哥,带诗音走吧!不论到哪,只要有官哥哥在,诗音到哪都不怕!官哥哥,我们走吧……走吧……!’

“诗音?你……你……还活着?”他手里紧紧捏着那封羽翎信笺,西域特殊的方式,他以为是仇家找到了他,却不想竟会是坠崖的林诗音,他不可置信的看着那盈弱的影子,她,竟然还活着!

【255】上任

正文 【255】上任

“兰儿……兰儿!”夏景颜轻轻唤着夕兰,小女人的睫毛颤动了两下,粉­嫩­的小嘴不耐的动了动,可爱的模样逗的他轻笑出声,刮了一下她的鼻头,口吻宠溺十足,“小妖­精­,现在知道累了,呵呵……昨天晚上的­精­神头呢?快点起来吧,今个儿你不是要去礼部吗?”

夕兰觉得整个身体都不是自己的了,酸软的一点力气都使不出,眼皮黏在一起即便支起火柴棍也睁不开,闭着眼睛任由夏景颜将她扶起来,抬胳膊穿衣衫,然后下床漱口净面,坐到镜台前半眯着眼睛望着镜中的影子,夏景颜将她的发髻高攀,工工整整的顶着师太的发型,又见他自柜中取出她那崭新的四品朝服、发冠。

朝日国官员的头上并不是那种乌纱帽,而是用或金或银镶嵌不同珠宝的发冠,夕兰四品的文官,发冠为银­色­,两边翘有双翅,通体镂空如意花纹,冠正中镶有红­色­的宝石,周围点缀着莹白的小颗珍珠。夏景颜为她端端正正的戴好发冠,扶她起身穿戴好绯红­色­的官袍,腰带委好,乌黑的官靴登上脚,铜镜里的她顿时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夕兰被这身打扮吸引住了,凑到铜镜前左右看着,噗嗤一声笑着道:“景颜,我怎么感觉自己像个新郎官?我当真当官了吗?”

均夏景颜从夕兰自己发明的化妆包里拿出润­唇­油,小心仔细的在她的­唇­上涂抹,温和的应道:“幸而你自用的这润­唇­油颜­色­极浅,否则按照朝廷的规定女子上朝供职是不得施妆的,这润­唇­油倒不显浓**,秋风太烈,兰儿­嫩­­嫩­的小嘴可得护好了。”

夕兰这会儿­精­神了不少,但见脸上确实未曾施妆,不过她用的都是纯植物的护肤品,滋润的皮肤水水­嫩­­嫩­的,换季并没有给皮肤带来什么伤害,只是脸­色­有些苍白罢了,不过按照岳熙的说法,伤了元气需耐着**子好好调理就行。

她在家呆的快发霉了,而且迟迟不去报道上值只会给人恃宠而骄的坏印象,她又惦记着与李翰宇的亲事,想着适应一下环境,然后找一天正儿八经的带上礼物拜会他的父母亲,有官职在身才更有底气。

耒“我准备了早点在车上,咱们在车厢用早饭。”夏景颜边说边吩咐小奴收拾东西。

夕兰见他指挥着五、六个小奴捧了好多东西离开,奇怪道:“这些都是什么?”

夏景颜笑着解释道:“当值有很多时候是要留宿在宫里的,我给你准备了炭炉、手炉、香炉、被褥、披风、夹袄、罗帐、笔墨纸砚,还有书籍。”

夕兰眼睛挣的老大,这哪是上值啊,完全是搬家嘛!晒笑道:“景颜,别人也这样吗?我不想与众不同,你知道的。”

夏景颜伸手搂住她的腰,亲昵道:“我要说只有我夏景颜的妻主能这样当值呢?”

“景颜……”

“好了好了,都这样的,你在母皇身边侍候,不能按时出宫门的时候会很多,天气越来越凉了,准备这些东西是很有必要的,哪里特殊了。”两人说着话出了门,到门口夏景颜还语气坚定的保证决没为她搞特殊化。

“真的?”

“真的。”夏景颜笑的一脸坦诚,这的确都是应该准备的,只是炭炉多备了六个,手炉是王府特有的,香炉里燃的是上好的龙涎香,被褥是里面蓄的羽绒外衬京锦(据说全国每年上贡来的京锦不过三十匹),至于披风、夹袄在宫里除了值夜,其余时候是不允许上身的,笔墨纸砚宫里虽有,夏景颜却担心夕兰用不惯,就将她经常用的这套带上了,最后这书籍嘛!都是些杂书,仅供夕兰解闷的,反正他压根就没想夕兰还能有什么作为,最后是早早辞官回家生儿育女才好。

夕兰半信半疑的跟着夏景颜来到大门外,不想有一个人已经早早的候在了车厢旁等着了。

“官韦?”官韦一身墨­色­劲装,将原有的­精­致脸庞衬托的仿若玉啄的冰雕,妖娆中带着几分凌厉,浑身散发着肃容之气。

夏景颜抿了抿­唇­,万般情愿的说道:“宫里虽然守卫森严,但对玄冥教却是防不胜防,有官韦保护你,我们才能放心你进宫当值。”

“嗯?你们?”夕兰扭头看着脸­色­冷峻的夏景颜,什么时候他们意见能这样统一了?

夏景颜点头道:“兰儿是不是很高心?没听错,是大家一起研究的,据方晶晶所说,玄冥教对藏宝图势在必得,目的再明确不过,在家里高手如云,他们不­干­轻举妄动,在宫里就不一样了,小侍、太监、女官,人太杂,你身边没人绝对不行。”

夕兰挑了挑眉梢,哦,那为什么是非要官韦跟着,就不怕他是­奸­细?这话她可没问,也不能这么问,不动声­色­的点点头,表示无异议。

天还大黑,三人上马车向皇宫走去,到了宫门口,夏景颜为夕兰整理了一下官袍,道:“二品以上官员走凤翠门,那边还有个凤尾门,我走这边,先进去了,你跟着引路的太监就好。”

夕兰左右瞧瞧,果然那边的小门稀稀俩俩的进去几个人,而称作凤尾门的小门一顺水的官员们排着队的往里走,到近前还要拿出腰牌才让进去,封建社会等级分明,就连夏景颜也不能宠着带她走一个门。

夕兰与官韦两人自觉排队站在最后面,一点点的向前行进,凤国的官员倒不是想象中都是女儿家,儿郎倒占了大部分,其中的原因她还不知道,其实大部分的女官娶的夫郎也都是在朝为官的,有的是为了避讳,有的­干­脆辞官回家享福了,只有刚刚入仕的女官或是娶了不顶用的夫郎的还在尽忠职守,当然还有一种就是身居高位的,例如郭议政王。

官韦得了入宫的腰牌,寸步不离的陪着夕兰身边,两人像小溪中的不起眼的两条小鱼随着水流涌入皇宫,一进宫门,这些互相攀谈寒暄的官员立马禁了声,一片肃容的尾随着太监的鱼灯谨慎前行。

【256】下马威

正文 【256】下马威

皇宫分内廷外廷,内廷是女皇与众君的居所,再有就是侍候的小侍和太监,小侍是每三年各地送入宫参加选秀的儿郎,能被女皇临幸赐封号的成为后宫里的男人留在宫内享受荣耀,其余大部分成为小侍侍候各个院子里的主子。外廷是夕兰等外臣当值的地方,六部九卿都在外廷设有院子,不过是一道红墙碧瓦,却是万万不可逾越的。

夕兰带着官韦到礼部报道,礼部侍郎还不曾下朝,他们俩个便在办理公务的书房候着。

“你跟着我进宫了,那小白怎么办?”她想着自己说不好要与官韦单独相处很长一段日子,大眼瞪小眼的有点尴尬,便没话找话的开口问道。

官韦一反以往随意的调调,恭谨的应道:“雪雕很有灵**,它识得人,跟着晏兄弟回白业谷了。”

均“哦?啊,这样啊!”夕兰发现官韦不仅对她客气疏离,而且好像心事重重,刚刚说起白雕,那眼神怎么怪怪的。

“琳儿,你可知当今女皇有几位皇女?”好半晌,官韦突然很严肃的问夕兰。

夕兰正低头摆弄官袍的腰带,夏景颜围的有的紧了,一坐下来就觉得不舒服,听到他问话,她愣愣的抬起头,想了想道:“我听景颜说过,陛下有三位皇女,正君所出的那位很小的时候夭折了,义君所出二皇女现如今闲散在家,听闻身体不好,长年久卧于床,还有一位就德君所出的太子殿下了,年纪虽小,但聪慧非常,为陛下所喜,怎么了?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耒官韦摇了摇头,恍惚道:“我怀疑……”他这话还没说完,就听外面小太监道:“散朝了大人?快里面走,暖和暖和,哦,对了,林夕兰林大人过来上值了,正在里面候着您呢!”

礼部尚书是位年近三旬的年轻女官,乃上一任礼部尚书的侄女,也是去年刚刚就任没多久,不过一年来虽无功却也无过,为官算是中规中矩,政绩一般般。

夏景颜的简单扼要的介绍在夕兰脑中一闪而过,恭恭敬敬的站在一边等着面见这位顶头上司。

古春芳迈着官步越过林夕兰走了过去,端正的坐到书案后,随侧侍候的小太监奉上热茶,她接过去喝了两口,舒出一口气道:“林大人。”

夕兰一听赶紧上前,欠身应道:“下官在,还请尚书大人训教。”

古春芳淡淡一笑,道:“林大人不必过于拘礼,咱们同朝为官皆为陛下臣子,以后同心合力为陛下分忧,做好分内的事即可,本官也没什么可交代的,只希望林大人能恪守己任,不要出差错就好。”

果然是不求功但求无过啊,夕兰连忙点头称是。

古春芳对身旁的小太监道:“去将洪大人请来。”

小太监应下转身出门,夕兰则站在一边等着这位古尚书接着训话,却不想人家­干­脆无视她,认真的看起公文来,夕兰就这么傻站着偷眼瞧了两眼,还真有官威呢,就算是烨弘棉也没有这位古尚书威严。

官韦站在门边向里瞧了瞧,半天没听见什么动静,只看到夕兰娇小的背影有些颤然的站在那,再一看那小太监根本就没去找什么洪大人,而是站在门外和另一个小太监聚到一处窃窃私语,不时的耸着肩。这可把官韦气坏了,这不明摆着给夕兰下马威吗?他四下看了看,屋子里除了两个侍候的小侍再没有其它人,­干­脆将手一合,手腕用力,“啪”的一反手,对着古春芳发出三枚枣仁镖。

古春芳刚要伸手去够茶杯,忽然感觉身子一麻,顿时天旋地转,两眼一翻失去了知觉,另外两个侍候的小侍也同样的委靠着墙滑蹲在地上。

夕兰微低着头,百无聊赖的罚着站,小腿肚已经有些发颤了,她这些日子身子虚,又养尊处优的被人侍候着,哪站过这么长时间,这会儿站了快有半个时辰,没失礼的坐到地上就算给足自己面子了。

“琳儿,累了吧,快坐下歇着!”夕兰见官韦扶住自己拉她往旁边的椅子上靠。

“快放手,你­干­嘛?哎呀,这是宫里,古大人还没……。”夕兰边搪着官韦的手边偷眼瞧着书案后的尚书大人,咦?怎么睡着了?

她转念一想吓了一跳,连忙看向官韦,急道:“你怎么这么大胆,你知不知道她可是正二品的尚书,万一有个好歹,咱们吃不了兜着走啊!”

官韦不屑的撇撇嘴,气定神闲道:“不就是个女人吗?有什么了不得的?看把你吓的,放心,两个时辰就能醒过来了!咱们先坐一会儿,然后我假意去催那小奴找洪大人。”

“你……算了,不过到底是顶头上司,一会儿要是追问起来,你莫说话!”官韦还那样,视女人如粪土,是人命如草菅,让他改邪归正,难!这女人心眼小起来可就是小人,是毒­妇­,怎么敢惹?若人家真追究,就只能破财免灾了。

“对了!”夕兰忽然想起什么,道:“官韦,你为什么不讨厌我?我不是女人吗?”

官韦一怔,随即脸腾的就红了,妖娆的一张俊容向一旁歪去,道:“我认识你时,你是女人吗?”

“呃……”夕兰恍然想起在丽雪寨为了保命与官韦虚与委蛇的那一段,跟着脸也红的发烫,看这磕唠的,说点啥不好说这个?这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对了,刚才古大人来之前你要和我说什么?”

官韦收起纷乱的思绪,凝重道:“我怀疑玄冥教的教主就是宫里人,很可能就是皇室的人。”

“为什么这么说?你都和谁说了?还是你们查到什么了?”夕兰惊骇的站起身,若真是宫里人,她入宫当值,不是羊往虎口里送吗?

官韦轻轻按住她的肩膀,让她放轻松的坐下,接着道:“查倒是什么都没查到,只是将我与方晶晶知道的情况放到一起,这也是一种猜测,所以才会决定让我陪你一起入宫。”

【257】主客司

正文 【257】主客司

就这猜测也够危言耸听的,夕兰哪还坐的住啊,一想起多次来被玄冥教追杀下毒,她这心就开始发颤,抬眼看了眼官韦,觉得有些话又不能对这个人说,只好憋在心里,即使是害怕也不能表现的那么明显。

“若真是如此,我们小心些就是了。”

“嗯。”官韦应了一声,一脸深沉的坐在了夕兰旁边,他主动请缨保护她,若不是因为晏阳天有事回了白业谷,怎么也轮不到他,可正是这个机会,他才能时时刻刻留在她身边,他不能让她受一点伤害,任何人都不能伤害她。

过了一会儿,官韦假意去找那小太监,说为什么还不见洪大人来,尚书大人等的久了已经睡着了,小太监一听吓的不行,连忙一溜烟的跑去找洪大人,没多大会儿功夫,那个洪大人就来了,进到书房先与夕兰互相见了礼,然后才令小太监去唤古大人,唤了半天人没醒,又见两旁的小侍也在昏睡不由心下狐疑,转头看林夕兰与官韦。

均林夕兰一脸坦然,她身后的侍卫则给了他一个意味深长的笑,这洪大人心里当下明白几分,忙息事宁人的吩咐人扶着古大人到内堂休息,自己则转过身对夕兰道:“林大人,你看古大人这些日子也是太忙了,批阅公文时也能倦怠的睡着,不可不说是为我朝鞠躬尽瘁啊!林大人初来礼部,有些事还不了解,待我跟说说,请!”

夕兰点头应下,“洪大人请!”

两人出了古春芳的院子,穿回廊过小门,到了礼部下属的院子,洪大人一一介绍着,原来礼部是管理全国书院事务及科举考试及藩属和外邦之往来事。礼部下设仪制司,掌嘉礼、军礼及管理学务、科举考试事;祠祭司,掌吉礼、凶礼事务;主客司,掌宾礼及接待外宾事务;­精­膳司,掌筵飨廪饩牲牢事务。四司之外,设有铸印局,掌铸造女皇宝印及内外官员印信。

耒洪大人官居正三品左侍郎,他将夕兰引到主客司,道:“林大人不必担心,时间久了自然就上手了,主客司乃四司中最为重要的部门,外交往来不能是了天国的礼节,所以还望林大人以后尽心竭力将主客司打理好,本官还有公事要办,就先告辞了!”

夕兰拱手送洪大人离开,转身看了眼门扇上挂着的小木牌子‘主客司’,她这些日子一直在想,笔录官就是随在女皇身边记录重要朝议,接见藩属外邦时记录交流的内容,万万没想到自己居然还成了一个管事的,主客司郎中。

礼部四司各司郎中均是正五品官秩,只有自己是从四品,为什么总是她特立独行?女皇的心思还真是不好揣摩啊!夕兰轻轻吁出一口气,由小太监引着进到自己的办公书房,书房不算大,但也足够招呼六、七人开个小会,东西摆放整齐,书架与屏风的规格与古春芳房里的极为相似,想宫里各处官员的摆设都一样,她也不太在意,走到书案后坐下。

那小太监卑躬着说道:“大人,清早的时候景王爷派人将大人日常用的东西搬过来了,已经在后堂放好,大人若是倦了就请移步后堂休息。”

夕兰听洪大人介绍过了,这人是主客司的老管事,侍候过三任司郎中,她已经是第四任了,对着何公公温和道:“不用,本官先看看这些公文,你若是没什么事就给本官讲讲这其中的利害关系,哪些急着办?哪些可以稍候再办?”

何权连忙点头道:“是!”

“前日外书局送来一份公文,博雅国新任国主想要与我国交永世之好,近日将有使臣来访,我们主客司应尽快拟出一份礼程表,从接见倒训教礼仪再到觐见陛下,这些事无不­精­细苛刻,还望大人早一些着手准备,另外,另外……法兰国来文,有意与我国联姻,这件事应拟出折子连同来文一起交给内廷办理,还有外书局曾调走我司吕梅帮忙翻译荷兰文,这些日子我司许多荷兰文书得不到及时处理,请大人尽快协调外书局将人调回来,哦,还有……。”

夕兰听的脑袋都大了,这还是何权拣重要的说呢,这桌案上一大堆的折子难道要挨个的看不成?妈呀,不活了!她笑着打断何权的话,问道:“何公公,本官初来乍到,有真多不明白的地方以后可就仰仗何公公的点拨了!呵呵,对了,何公公知不知道正四品的年俸禄是多少?”

“…………”这下何公公怔住了,想着,不说这人是景王爷的妻主吗?还惦记那点年俸不成?­干­笑的应道:“正四品的年俸为九十六两纹银。”

啊?才这么点?夕兰抿抿嘴心道:“都说当官好,这么看还不如经商,这么点钱还不够给上司上礼的呢!”忽然见何权探究的目光,她赶紧收敛情绪,温和道:“公公先下去歇着吧,本官先看着,有什么不明白的再求教公公!”

何权这么多年循规蹈矩,还是第一次对一个人有了好奇心,不论是外面还是宫里都将这个林夕兰传的的匪夷所思,今天看来的确是不寻常啊,没见过哪个四品官上任像她这么派头的,还没隆冬,后堂就备了十六个香炉,这些撇开外,就说这尾随身旁的贴身侍卫也是不好惹的,他已经预测到主客司以后将无宁日。

不知道是不是应了何权的想法,他还没转身走呢,外面就有小太监传话,道:“右相大人到!”

右相大人?好像根本就没来过主客司,何权又惊又喜的连忙奔到外面去迎,夕兰也站起身绕过书案向外瞧去。

就听身边的官韦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道:“午饭时间到了,琳儿你说右相大人不会是来蹭饭的?”

“呃……不好说!”烨弘棉最近长在林宅了,自从柳父到了,就没见烨弘棉去别的地方吃饭,夕兰甚至怀疑他是孤儿,柳父才是他的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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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8】坏银

正文 【258】坏银

“哎呀兰兰!你上任啦!怎么样?有什么地方需要我帮忙的吗?”门帘被小太监挑起,烨弘棉刚露了个头就开口嚷嚷。

夕兰一脸的黑线,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什么兰兰兰兰的,也不看看周围侍候的人,特别是何权,那眼睛瞪的有鸭梨大了,他也不怕明天传的满皇城的流言蜚语,现在只要和她林夕兰沾上边肯定没好事。

烨弘棉平时沉稳少言,这会儿却全然不顾形象,看都不看何权一眼,倒是一眼就瞧见官韦了,嘴角嘿嘿一弯,满脸的坏笑,走到近前用肩膀撞了官韦一下,道:“抽签了吧,运气不错啊!”

“什么?”官韦不明所以的看向他。

峻烨弘棉冲着夕兰弄了弄嘴,道:“她家男人这么多,不是抽签,怎么轮得到你跟了来?”

官韦和夕兰闻言,被雷的那叫一个外焦里­嫩­呐,夕兰气的抬腿给了他一脚,哼道:“你就八卦吧!”

烨弘棉躬着身子不在意的揉了揉膝盖,脸上笑意更浓,痞道:“打是亲骂是爱,兰兰这么狠心下手,不会是爱上我了吧!”

膳“爱你?”夕兰佯装恶寒的撇了撇嘴。

“对啊,爱我啊!兰兰,爱吗?”烨弘棉贴到跟前,嬉皮笑脸的问着,只是在看着夕兰时的的目光却是从未有过的认真。

夕兰一慌神,以为自己看错了,眨了眨眼睛再看,却见烨弘棉又是那幅痞痞的模样,自命*的坏笑着,她这下正恼了,刚刚她差点被他伪装的挚诚惹而心动,江山易改本**难移,夕兰抬脚又给了一下,看着烨弘棉躬着腰,半天没起身,解气道:“爱了吧,承受的了才行啊!”

烨弘棉还是不答话,躬着身子也不抬头,这下周围看傻了的奴才们慌了,何权小心的上前,扶着右相大人道:“相爷,相爷?哎呦,右相大人您怎么了?老奴这就给您唤御医去!”

烨弘棉还是不搭茬,一味的捂着肚着缓缓的蹲在地上,夕兰一看,想自己是不是下脚重了?不会吧,连武功不济的景颜都说自己是棉花拳脚,怎么……,难道是寸劲儿?

“红棉,你……怎么样?哪痛?肚子痛吗?”夕兰边随着他蹲下.身子边伸手去碰他的袖口,指尖碰触到的是质地上层的绸缎,如流云般冰凉丝滑,忽然手指被人攥在手里,蹲下的身.子一个不稳整个都栽倒在一副宽阔的胸膛。

身子猛的失衡,她还来不及惊呼已经被温暖的环抱住了,惊魂未定的仰头望去,只见烨弘棉流光溢彩的眸子媚如月牙,嘴角弯着迷人的笑,好似陈年的美酒,醉了她的心。

“你……”夕兰看着他的眼,两人鼻息相接,迷惑的忘了起身。

烨弘棉眉宇俊朗,自有一副天生,见她娇羞迷离,一时心跳如鼓,一腔热血冲向脑门,眼前除了女子可人的容颜在就是沁鼻的熏兰香,他什么都没想,似乎什么也来不及想,手臂搂着她的腰身,微微扬起头吻住了她的额角。

夕兰只觉男子的­唇­瓣柔软而清凉,一个浅浅的吻,她整个人都酥麻了,发呆的望着烨弘棉。

官韦一看两人抱在了一起,很识趣的退了出去,将一­干­侍候的奴才也都带了出去,那个何权去找太医,他也没拦着,慵懒的靠在墙上,仰头看了看亮白的日头,秋高气爽的季节,正当午的太阳有着皮毛般的暖意,就像西域姑娘的脸,小麦­色­的脸颊有着两抹绯红,他要回去吗?琳儿很幸福……真的很幸福,只要引出那个人,他就可以走了,就让他再守护她一时吧!

“烨弘棉……”忽然屋里传来一声怒吼,门帘唰的被人掀开,一抹红影狼狈不堪的跑了出来,头都没回的一溜烟没影了。

官韦一愣,怎么回事?刚刚不还好好的吗?那次夕兰病危,他看出烨弘棉对夕兰流露出来的真情实意,早就应该有所行动的嘛,怎么自己眼拙了?他想着连忙返身进屋,一看夕兰正掐着腰站在桌案前遛弯,脸上布满了红云,不晓得是被气的还是……,再一见夕兰嘴­唇­粉红,上面那层璀璨的烛光没了踪影,肯定是被吃掉了!可这又有什么不对的呢?两心相悦,情之所动,没有不对的地方啊!

“琳儿……”官韦试探的看着夕兰,轻声问道:“怎么了?”

夕兰一听他问起,脸更加红了,似乎稍一碰就能滴出血来,让人看了不免好奇心起,官韦的目光像是红外线般从头到脚的扫过她,不确定道:“出什么事了?”

夕兰忽然两眼冒火,愤愤的扭头对上官韦的目光,大声道:“你是怎么做侍卫的,我被人欺负你倒溜了?你打不过他吗?还是就想看我热闹!呜呜呜……”

她刚兴起的呵斥了两句,说着说着却哭了,官韦一见彻底慌了,围着夕兰团团转,急道:“这是怎么了?你说啊,是我不好,我不该出去,原以为你们有情,我……我……哎呀,到底怎么了?”

夕兰止了哭声,泪眼婆娑的望着官韦,抽泣道:“以后再不许那痞子进来了,若再放他进来,我……我就辞了你!”

“辞了……我?哦,好好,我再不许红棉兄靠近,成吗?别哭了,新官上任哪有哭的道理,唉!”官韦简直是哭笑不得,平日见她又­精­又灵的,就是在对付夫郎上欠缺果断,别的事情都挺有办法的,这怎么还没娶烨弘棉就被气成这样了,妻主做成这样也算凤国独一份了。

进宫上值,中午只能在宫中用饭,到了晚上下值的时间才能出宫,夕兰抹掉眼泪,吩咐小侍送膳食,和官韦两人面对面坐下用饭,官韦看起来身姿纤细,脱了衣服却是标准的螃蟹骨骼,骨头里有­肉­,可饭量倒一般,她见他举止优雅的没吃什么,不由的顿住筷子,看着他道:“你平日里也吃的这么少?”

官韦放下筷子,端起小奴奉上的热茶,温和道:“嗯,我不太喜欢中原的吃食,今天算是吃的很多了。”

“嗯?你不是中原人?”夕兰不由一怔,想到岳炎留讯说去了关外,难道官韦本就不是中原人?

【259】祸水

正文 【259】祸水

“我出生在中原水乡,三岁时随父亲去了西域,拜在绝涯老人门下,十岁随师父来过中原一次,后来因父亲病重又回到西域,直到三年前父亲病逝我才回来。”官韦似在回忆什么,一句话说的很久。

自众人从丽南来到凤京,夕兰还从没和官韦单独聊过,没想到她冒冒失失的问了,他竟然真的答了,且不追究这话的真假,总算他也没掖着藏着。

“你……你还打算回西域吗?”夕兰很想相信官韦真的打算重新开始,一个人的人生不应该只有晦暗和­阴­谋,既然他在回忆,说明那里有他的留恋,生命应该很美好,不是吗?

官韦微微怔了怔,良久才溢出一丝笑,轻轻的点头道:“也许是命中注定要我回去!”

峻人有的时候很奇怪,明明心里厌恶的,到了某时某刻又忽然觉得怜惜,就像现在,夕兰知道官韦自出生便开始飘零无定所,说水乡是故乡可父亲却死在异乡,空有一身武艺只换来被人用毒控制,做了别人手中嗜血的利器,一路走来,他的人生好像只有死去的白雕是朋友,知他懂他理解他,带着白雕来到中原,回去却形单影只,活着的意义何须深究?如他,可能只有自己知道意义何在。

夕兰吩咐小奴将饭菜收拾下去,开始办公,官韦坐在一旁翻看书籍,夏景颜准备的都是一些札记,这里面包括市井趣闻,官韦捧着一本《霍家记》看的兴致勃勃,不时的弯­唇­轻笑,可能又觉得会扰了她,隐忍着别开头尽量不笑出声。

夕兰手里捧着何权刚刚说的重要折子,不经意的瞥眼瞧见浅笑如花的官韦,午间阳光足,小侍支起一侧窗户,舞动的光束洒进窗口,暖暖的光晕照在他的身上,发上、衣衫上折­射­着不真实的­色­彩,妖娆而不失英气的侧脸,水粉­色­的疤痕让他显得更加迷媚动人。

膳她看的有些痴了,这小受添了那几道疤痕不但没有破相,反而更加媚惑众生了,真是造物弄人啊,一块无暇的美玉添上点睛的一笔,不但不影响玉的美感,反而更加清卓非凡,做为女人,与他比起来,只剩下麻木了。

夕兰恋恋不舍的收回视线,想了想道:“官韦,你坐到那边去!”

“嗯?”官韦微微侧着身子不解的抬头。

夕兰咽了口唾沫,讪讪笑道:“我怕那痞子会来,你去那边看着点。”

“呃……呵呵,好!”官韦好说话的起身,捧着那本书挪到门边,随意的靠着墙,低头又看了起来。

“唉,红颜祸水啊!”夕兰哀叹一声,收敛目光专心的看向折子。

官韦缓缓抬起头,隔着屏风看着女子纤瘦的影子,渐渐漾出一抹浅笑。

**

夏景颜看了看天­色­,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衫,问旁边的小侍,“今天都有谁去了林大人那?”

那小侍恭谨的应道:“礼部左侍郎洪大人,礼部李员外郎,礼部王主事,外书局外政司齐大人,还有……右相大人。”

“嗯?烨弘棉?他去那做什么?”夏景颜眉头一皱,不悦的开口道。

小侍深知平日里自家主子最看不上的就是右相大人,在心里思量了一番,道:“这奴才不知,不过听说,后来被林大人赶出去了。”

“什么?”夏景颜一听当即愣住了,一挥手令那小奴退下,自己抬手系上披风的颈扣,眼底闪出一抹高深莫测光芒,最后冷哼一声,抬步走了出去。

小侍不是没见过主子如此,只有在遇到敌手的时候才会有这样的神­色­,怎么右相大人是政敌吗?看不出啊。

夏景颜到礼部接夕兰下值,然后各走各的门,在宫门外等着一起上了马车回家,上值的时候天­色­朦朦黑,下值还算早,天际浮动着暖­色­的云朵,夕阳西下,景­色­宜人。

到林府,夕兰一下马车,就见柳父众人都在门口等着呢,弄的她都不好意思了,走上前去道:“二姑­奶­­奶­,父亲,爹爹,大哥,熙。”一一见了礼,柳父扶住她,笑着道:“第一天上值怎么样?一切还顺利否?”

夕兰乖顺的应道:“一切都好。”

“呵呵,那就好,兰儿长大了,出息了,现在真是位四品命官了!”柳父又开始感慨上了,眼眶愈发微红。

夕兰一见连忙打岔,问道:“爹爹今日在家做什么了?还在研究乐集吗?什么时候女儿也能听爹爹弹奏琴音?”

这么一说果然成功的转移了柳父心思,他淡淡道:“爹爹已经掌握了其中一曲词,哪日弹给你母亲听,你也来。”

夕兰心里一疼,柳父念念不忘母亲,这次来京城,他带来了母亲当年的画像,一有心事就去耳房对着母亲的画像述说,唉!情至如斯,也是一种幸福吧。

黄父站在一边也是一脸凄然,显然也是想起了逝去的妻主,内心哀伤,夕兰扯着柳父,挽着黄父,左右环顾的笑道:“弹曲子女儿也会,不如晚间在小园女儿献曲为父亲、爹爹解闷,现在咱们快些进去,女儿可饿的前胸贴后背了。”

“哎呀,看我们,快进去,晚饭已经备下了,现在就传饭!”黄父面带倦意的吩咐身旁的小奴,说完又咳嗽了两声。

夕兰不由的皱了皱眉,黄父的身体时好时坏,这可不是好事,要不是熙的药丸恐怕这个季节就只能在床上卧着了,找机会将陈昭香弄出来见见黄父才是正理。

吃过晚饭,柳父果然命人搬了乐器去小园,夕兰等人齐齐到小园闲聊,小奴们摆上瓜果梨桃,秋季就是好,什么水果都有,她很喜欢吃蜜桃,水水甜甜的,岳熙就用小刀将桃核分离出去,将桃子切成小块,甜甜蜜蜜的为她吃。

一个愿意侍候,一个愿意被侍候,看的身旁众人无不万分羡煞,夏景颜撇撇嘴,靠在夕兰另一边,吩咐小奴将葡萄酒端上来,然后分别递给众人。

二姑­奶­­奶­见柳父已经端坐在琴后,笑道:“想当初要不是柳君的一曲高山明月,想必卿儿也不会执着娶柳君入门呢!是不是啊,黄君。”

【260】良宵美景舞一曲

正文 【260】良宵美景舞一曲

黄父笑容一僵,转瞬笑道:“这就是姻缘,往事如梦啊!”

柳父听了也是一番感慨,叹气道:“若是卿儿还在,一定会欣慰的,夕月与夕兰都长大了,也都有了出息,等夕月做了女官,你姐妹两个记得去月华山梅林观还愿!”

黄父也像是突然想起来了,点头附和道:“对,对,对,你们母亲当年就是在梅林观求得你们姐妹的。”

“啊,哦,好!”估计母亲怎么也没想到后来的夕月是陈昭香,唉!

峻夏景颜等人都知道陈昭香的事,不由的对视了一眼,有的叹气,有的怜悯,夕兰则是一脸的无奈。

这时柳父调好了琴,坐在筝后勾挑琴弦,琴声幽幽低婉,凄凄如泣,听的人心里酸涩,夕兰眼见黄父与二姑­奶­­奶­都像是想起了不愉的往事,脸­色­戚然,就连身旁的官韦也是一副迷茫悠远的神情。

好不容易等到柳父一曲作罢,夕兰赶紧起身,问道:“几位美男,谁愿为本夫人伴奏一曲?”

膳席间坐着夏景颜、岳熙、官韦、林玉清及新春和樱兰,长辈们自然要抛开外,小辈们叽叽喳喳的说开了,夏景颜自小只对珠算有兴趣,不过学习乐器是必修课,他虽算不上­精­通,也会弹奏琴筝,连忙开口道:“我为夫人伴奏,如何?”

夕兰笑着应道:“有王爷伴奏是我的荣幸,可我这曲舞是要有筝,有鼓,有笛,有萧才算最好。”

“曲舞?兰儿要舞吗?”岳熙有些吃惊的问道,不光他,全场人都看向她,夕兰已经了解到了,在朝日国根本不存女舞的人和事,所以今天她舞了,将会是女尊国第一人,不过她不在乎别人怎么看,在家里,她只是一个平凡的女子罢了。

夕兰对着众人做了个万福,点头微笑道:“怎么样?各展其能,如何?”

樱兰第一个跑到近前道:“我会镗板。”回头指着新春道:“新春会击鼓。”

岳熙脸­色­微红,他只懂医理不会乐器,不好意思的道:“夕夕,我就看着行吗?”

夕兰温柔道:“怎么都好,不过,你要记得夸我!”

岳熙噗嗤一乐,宠溺道:“一定,一定!”

夕兰见只有官韦不发一言,扭头看向他,“怎么也是要做看客吗?”

官韦第一次显露青涩娇羞来,忸怩的四下看了看,轻声道:“我只会吹箫……”

夕兰眨巴眨巴眼睛愣了愣,唰的闹了个大红脸,娇嗔道:“好,那你吹给我听!”

这会儿已经有小奴将各式乐器搬了来,没想到林玉清居然擅长琵琶,众人找位置坐好,夕兰将歌哼给柳父听,柳父快速整理出乐谱,分发给他们,家庭小乐队正式组成。

夕兰回房换了一套紫红­色­的罗裙,头上Сhā了一支粉­嫩­的绢花,身姿轻盈的滑进庭院,院中有几株紫荆花在深秋开放了,这种反季的花,小小的一朵朵,好像蝴蝶一样落到了一处,一串串,一团团,将落叶纷飞的季节渲染成了别样的韵味。

她来到那紫­色­的花儿面前,轻轻折下一支执在手中,然后对着夏景颜温婉浅笑,夏景颜点了点头,樱兰手中打起镗板,新春紧跟着击鼓皮,琴声悠扬,箫声婉转,琵琶声声清脆,夕兰步子影动起来,轻启朱­唇­,唱到:“桃李芳菲梨花笑,怎比我秋日独鳌头;芍药**娜李花俏,怎比我良宵领风;红酒一盏迎君来,星儿摇摇,乐儿悠悠,何必忆那往事愁,欢乐就在今宵……”

夕兰身姿随着乐曲舞动起来,所到之处惊**一片,她将花儿Сhā在了二姑­奶­­奶­的头上,又取来红酒送到黄父、柳父手上,哄得三位长辈满眼含笑。

一曲作罢,夏景颜连弹了好几处错,樱兰与新春刚开始也慢了好几拍,只有林玉清与官韦娴熟入境的没有任何差错。

夕兰转头看向眼官韦,月光下,墨影纤姿,横萧而立,说他如仙却有着妖狐的几分媚,说他如妖却又带着脱俗的灵动,箫声魔魅,人好似不真实的存在,就这么静静的,迎风微笑,就能让人如此如醉。

夏景颜一眼撂到,身型往夕兰眼前一晃,正正挡住了两人相对的视线,将夕兰拉近怀里,低声道:“看够了吗?人家一颗心在你身上,你的心却在别人的身上,你这个小没良心的!”

夕兰含笑带怒的抿了抿­唇­,反驳道:“哪有,我在看紫荆花,你看,多美啊!”

“是吗?小骗子!”夏景颜搂着她坐下,为她斟了一杯葡萄酒,迷恋的目光一瞬不顺的盯着夕兰,“兰儿,你今晚真美,人美,歌美,舞更美!”

夕兰笑的一脸得意,记得有人说过,女人就是潜力无限的宝藏,只要想挖掘,你总能不断的发现流光溢彩,重要的是,你要记得自己是宝藏。

“景颜喜欢吗?”夕兰与他碰杯,然后小口抿着。

夏景颜心花怒放的甜甜一笑,温顺道:“为夫……很喜欢!”

岳熙随着柳父整理乐谱,柳父要将夕兰唱的曲和词都妥善的保留下来,抬眼瞧见女儿只与夏景颜甜言蜜语,心里总觉不舒服,忽的开口道:“兰儿,夜深露重,你也早些休息吧!今晚为父看就让熙儿侍候你吧!”

“呃……”夕兰傻了,夏景颜脸­色­倏的冷了下来,岳熙似乎也没有心理准备,一听柳父的话满脸通红。

“夫人,李都统来了!”就在这时小奴来报,说李翰宇来了,夕兰如蒙大赦般赶紧溜了。

李翰宇一身米白­色­儒炮,发高绾束乌冠,褪去戎装,却依旧能感觉到眉宇间浓浓的英气,见到夕兰一个箭步迎了上来,狠狠的将她抱在怀里,半天也不言语,只等他的气息渐渐平缓,夕兰才轻声问道:“从哪来?用过晚饭了?”

李翰宇暖笑如春,道:“还是兰儿心疼我,我从京营回去家里,母亲只问我何时将你带回去见他们,都顾不得我吃饭了没有,累不累?兰儿,他们好偏心啊!”

“啊?呵呵……鬼­精­灵!你也知道我前些日子身子不爽利,所以才未登门拜见,坐下,明日我下了值就去拜见伯父伯母,可好?”李翰宇来了就兴师问罪,说的倒婉约,让你挑出一丝不好,反而让你自己觉得不好意思,深藏不露的家伙越来越高明了。

【261】期待

正文 【261】期待

夕兰让人准备了最好的丝绸和茶叶,还有她亲手做的蛋糕,只等晚上下值后一并带去左相大人府上,中午吃饭的时候,官韦从外面拿进来一个食盒,她眼看着他将一碟紫菜豆腐汤放在了她面前,道:“听说这种紫菜很稀有,对身体虚弱的人有好处,你多吃点。”

夕兰看了看自家奴才准备的食盒里的菜,又看了眼官韦拿进来的食盒,他拿的那个十分­精­致,古红­色­,盒子边缘雕有牡丹花纹,拎手拧着麻花劲儿,她平日也会下厨做些吃食哄柳父及夫郎们欢心,这食盒明显就不是自家的产物,想了想道:“紫菜?这东西我怎么没见过?是地里长的?树上结的?还是水里漂的?”

官韦被问的一愣,顿了顿道:“自然是地里长的。”

“哦?”夕兰不动声­色­的笑了笑,道:“是官韦自下厨弄的吧,咱家厨子我就没见过他们弄过这个。”

峻官韦喀吧喀吧眼睛,讪讪一笑,打岔道:“快吃吧,这天渐凉,不急着用菜都凉了!”

夕兰心下疑惑,这明明就不是官韦弄的,难道他下毒?可下毒在自己带来的饭菜里不就好了吗?何必费那二遍事。她没弄明白这紫菜的来历,怎么吃的进去?悻悻的端起碗夹些别的菜吃。

官韦见了又将那菜往她跟前推了推,道:“怎么不吃?这菜趁热吃才好呢!”

膳夕兰警觉的瞟了眼官韦,情不自禁的开口道:“你怎么不吃?”

官韦这才发现她不对劲,挪菜的手僵在了半空,好半晌才缓缓收回手臂,眼底流露出一丝复杂的痛楚,却是转瞬即逝,微低着头,浅显一笑,举着汤匙盛了一大块豆腐,不管烫的放进口中。

虽然他的嘴­唇­在蠕动,可看在夕兰眼里却是食不知味,心里有些过意不去,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她经历了追杀中毒,她不得不防,而且官韦的身份的确还是个迷,可现在看来是自己小人心腹了,不自然的扯了扯嘴角,道:“烫吗?”

官韦摇了摇头并未言语,放下手里的汤匙便不再动筷子,只静默的坐着,眼神有些飘离。

夕兰处理了一上午的公务,本来已经是饿的不行,被这么一碗紫菜豆腐弄的全没了食**,也跟着阑珊的放下筷子,良久,开口道:“官韦,对不起!”不管怎么说,人家这次绝没有害你的意思,若他真的改过自新,那么自己刚刚的做法也太打击人了。

官韦忽的一笑,灿若春晖,道:“既然不能坦然的相信,又何必道歉?”

夕兰嗓子一滞,平日里哄夫郎一套套的磕,此刻却没电了,道:“官韦,我……”

“记得丽雪寨吗?”官韦将夕兰的话截了下来,淡淡的说着,“我以为你是个清倌,是尊主拿来试探我的?那个女人总会为出去为她办事的人送去清倌,她喜欢看到我们这些人掌控在她的手中,即使不愿意,你也要接受,必须接受,这样做才能令她觉得我们绝对在她的掌控之中,没有尊严,为了活命只有服从。”

夕兰惊的目瞪口呆,那个尊主简直就是变态,这样就觉得掌控乾坤了吗?根本无法理解。

官韦接着道:“唐秀的出身绝对不比瀚宇兄弟差,可为了活命,为了能活着走出地宫,他必须侍候那个女人,一个不是女人的女人,可即使他逃出了尊主的磨爪却仍旧不能认祖归宗,因为只要那样做了,整个家族将会血流成河。”

“什么?太可怕了,那夕伶……会不会有事?”夕兰听到这惊出一身冷汗,腾的站了起来,望着一脸平静如水的官韦。

官韦缓缓的摇了摇头,“你记得赫尔寨二土司山寨的宋公子吗?他居然能躲过玄冥教的追杀,在赫尔寨山谷安然的渡过两年,所以你安排唐秀二人去了那,我才并没有阻止。”

夕兰听完一颗心又倏的掉了下去,这种过山车似的情绪让她有些吃不消,扶着桌案沉沉的坐了下来,只觉得脑袋嗡嗡的响,这个玄冥教的势力到底有多大,盘根有多复杂,为什么到目前为止什么都查不到,即使有了方晶晶与官韦的描述仍旧找不到老巢,找不到一点的蛛丝马迹,在得知这种可怕势力的存后她忽然发觉连睡觉都不能安生了。

“不用担心!”官韦见她脸­色­不好看,知道是吓到她了,不由的出声安慰,可话说出来又是一阵悲凉,道:“白业谷是武林世家,这次招晏阳天、岳华等人回去,相信是有了眉目,林宅有三千名暗卫日夜轮流守卫相信玄冥教就是想下手也要掂掂分量,除非万不得已,否则还不至于与天子作对。”

夕兰闻言思量了一下,官韦说的也确实在理,心又忽闪的吞回了肚子,叹道:“难怪你这么好的武艺却逃不出玄冥教。”

官韦的思绪有些远了,是逃不掉吗?可能……也许那个时候根本不想逃,他以为诗音去了,自己糜烂而荒唐的活着,小倌、女人?这些必须享用的物品,渐渐的,心开始麻木,肢体开始麻木,大脑也开始麻木,他曾经十分佩服尊主,那个女人真的掌控了他,他成了行尸走­肉­,成了那个女人手中杀人的利器,他的人生,不过如此。

“若我们从未遇见,我可能已经死了,也可能还在某个­阴­暗的角落活着。”官韦说着抬头看向夕兰,在丽雪寨,他遇到了女扮男装、虚与委蛇的林夕兰,那时他突然有了想要活下去的念头,想要得到解药永远脱离尊主的控制,想要查出那女人的真面目,连根铲除玄冥教的势力,想要看到她一世平安,一世欢颜,一世幸福。

夕兰还未从惊恐担忧中缓过神来,这会儿又如电击般的呆了,官韦在说什么?没来由的心开始敲鼓,砰砰砰的狂跳不停,紧张中好像还带着一点期待,期待他接下来的话。

【262】爱吧,至死方休

正文 【262】爱吧,至死方休

官韦抬手触摸着自己左眼角下的疤痕,竟轻轻柔柔的笑了,道:“那天巨蛇让我知道了自己的心,我以为我在乎的,我爱的,原来就是你,林夕兰。”

“轰”心里轰隆一声,夕兰从不知道听一个人的表白会这样的激动,好像洪水开闸,大力冲击着心口胸腔,将她整个人差点掀翻在地,内心极度的轰乱,可表面却风平浪静的好似浮云掠过眼底,是早有的期待才会让她波澜不惊?不,她在心里开始狂喜,抑制不住的狂喜,可又保持着女儿家的矜持,这一点快让她­精­神分裂了。

“琳儿,我能爱你吗?让我爱你吧,给我半年时间,不不……,三个月?或者一个月!只要你真正安全了,我会离开,可以吗?”官韦忽然握住夕兰的手指,在掌心,那指尖纤弱无骨,他的手在颤抖,一个暗器高手的手指居然在颤抖,他的内心再也无法掩饰的悸动和期待。

夕兰转瞬百转千回,艰涩的滋味萦绕在心头,眼前是男子一汪泉水般的眼眸,那样清澈,又是那样流转不定,在这一刻,她不愿相信还有什么­阴­谋,不愿怀疑他的目的,不想探究所有无关爱的东西,也许这才是女人,她有了一个动了心女人的义无反顾的冲动。

峻“不可以。”夕兰坚定的摇了摇头。

官韦的手蓦地松开了,手指颤然的僵硬起来,他微微垂下眼眸,忽然不知道要做什么?一时动容说出了心里的秘密,却忘了没给自己留后路,是啊,琳儿若不接受,自己要何去何从?

夕兰忽然反手握住他渐渐抽离的指尖,官韦疑惑的抬头,对上她温柔深情的目光,只听她轻柔的说道:“不可以离开,为什么说要爱我,却吝啬到只有半年、三个月、一个月?我要你全部的、永远、海枯石烂的不离不弃,官韦,你给的了吗?能吗?”

膳谁说没有爱,只因爱,太容易受伤害,深埋在心底,待它发了芽,生了根,成就参天大树,谁不期待它开花结果?爱,是前行,是修行?那些错过、伤害、相泣,转瞬都化成一抹笑,淡淡的好像栀子花香,萦绕在他们的指尖,缠绵交错,紧紧相握。

“叫我官官,我给你……我的命,心甘情愿,至死不离。”他朝阳般明朗的眸底燃烧着两团火,炙热的要将夕兰燃成灰,有的爱,淡淡的,却至久流长,有的爱,灼烈的,至死方休。

夕兰的心又在狂跳,他的爱沉重浓烈,这是她从未感受过的,撕心裂肺的永世纠缠,像两条打了死结的红线,越扯越紧,错乱的难以分开,不可能分开。

“官官,官官……”这才是女人想要拥有的,不顾一切的爱恋,震撼到心尖都在颤抖,飞蛾扑火的代价,只为摄取一丝光亮和温暖,他给得起,即使背叛天下,她也要让他安心,她要的起。

“琳儿,我要嫁给你,我一定要嫁给你。”官韦兴奋的站起身,绕到夕兰身边,紧紧的拥着她,这是他期盼了多久的温暖,他的血再冷,也会为之沸汤,他怎么能不兴奋,怎么能不忘形!

夕兰手臂挽着他的腰身,轻轻的笑了,她的心还在怦怦的跳个不停,原来是自己压抑这份悸动,越是在意越是疑心,她怀疑他,那样沉重的心情源自对他的在意,现在想想忽然觉得自己好虚伪,以为逃避,以为给他扣上了­奸­细的帽子,她和他就不会有交集,说到底还是他房间的虐具吓退了她。

“官官,我是求之不得娶了你这样妖­精­般的美夫郎,但……但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官韦一怔,眼底闪过一丝忧虑,小心翼翼呀的问道:“什么条件?”

夕兰在他胸前扬起头,一脸严肃的道:“我再也不要看到……那些虐具,你房间里的那些东西。”

官韦一双桃花眼忽的弯成了月牙,深深的看着她,眼眸的颜­色­越来越深,情之所动,他俯身啄住了她的小嘴,柔软而香甜的让他忍不住深吻,­唇­舌交缠,尽情的吸吮着。

他的吻十分青涩,还要夕兰引导才行,浓重的喘息,两人脑中都是一片空白,她的身子渐渐无力的向桌案软去,官韦适时的挽住她的腰身,手臂用力一收,将她整个人固定在怀里,迷惑道:“琳儿……,我们……要不要来点……饭后甜点!”

夕兰娇喘频频的点了点头,官韦见她双眼迷离,像只猫儿一样懒懒的偎在自己身上,脑中什么也想不起来了,只想好好的爱她,转身将她横抱在怀里,大踏步走进内堂,“咯吱”将二堂门用脚带好,两个人一头扎进暖帐里。

“琳儿,我爱你!”他觉得太不真实,非要一次再一次的表述自己内心的感觉,她想要他知道,他爱的只有她。

“官官,你让我想爱,真的,很想爱!”夕兰主动送了自己的红­唇­,两人再一次交缠在一起,官韦只觉下­体­胀的厉害,摩挲着她的娇躯,扯开丝带,将赤.­祼­的她压在身下,深深的,挺进……。

暖帐摇动,床榻吱吱作响,女子娇喘的声音轻柔迷媚,夹杂着男子急切而低沉的喘息,浮起一室*绰影。

直到下值的更声响起,夕兰才懒懒的起身,官韦一脸柔情的侍候她穿衣,穿戴整齐了,还不忘咬着她的耳垂,呢喃着,“琳儿,官官可是你的夫郎了?”

夕兰调皮的抬手挑起他的下巴,踮起脚轻啜了一口,笑道:“你以为我是个随便的女子吗?”

官韦不自然的摇了摇头,羞涩道:“柳伯父说要为你与岳兄、景王爷举行大婚,我……我呢?”

夕兰一听就知道他想要一起入门,入门倒是好,可侧夫的位置已经没了,另一个位置给了岳熙,法兰国联姻的文书现在就在她桌案上放着呢,上面写的明白,法兰国王子奥利凡多王子愿嫁给凤国女子林夕兰为夫,这个‘夫’可是夫君的位置,而且即使没有联姻的事,她也不想委屈了熙哥哥,可此时面对官韦,她是真的不想让他屈于人后啊。

【263】拜访左相大人

正文 【263】拜访左相大人

夏景颜因为外出公­干­,晚上下值并没有来接夕兰,夕兰与官韦坐进车厢,又问了一次小奴准备给左相大人带去的东西妥当了吗,小奴将东西点齐规整的放在另一辆马车上,她这才安心的靠着官韦坐好。

官韦偷眼瞅了瞅夕兰,试探的问道:“瀚宇兄弟也会一起入门吗?”

夕兰点点头,这次能给宇一个平起平坐的名份,这件事不会有所改变,她握了握官韦的手,轻声道:“官官,只给你郎君的身份,委屈你了,不过你要相信为妻,二品以上的官员即可奏报司礼监纳采娶夫,待为妻提拔了二品官位,便奏请扶你为侧夫。”

官位笑的双眸生辉,道:“只要能留在你身边就好,名份对于我来说不重要。”

峻“狡猾!”夕兰笑着点了他的额头一下,别人家的夫郎争名份是为了在家中的地位,她家的夫郎得了名份却是为了体现在她心目中的地位,夕兰心里明白,所以才不想委屈了每个人,只有二品官秩才能申请娶侧夫,可礼部就算政绩优异三年五年也没有晋升的机会,她这么一说也就是想让官韦知道,他在她心目中与别人是一样,没有高低之分。

两人说着话到了左相大人的府邸,门庭恢弘,首先入目眼帘的是两尊大石狮子,漆黑的大门,门栏上有匾额,上书‘李府’,李翰宇早就等在门口,一见夕兰的马车来了,殷殷的迎了上来。

官韦寸步不离的陪在身边,与李翰宇目光对视的一瞬间,两个男人都心口不宣,李翰宇马上明白发生什么事了,心里有些不好受的牵过夕兰的手,水晶般的眸子委屈十足的斜睨了夕兰一眼。

膳夕兰的脸腾的就红了,晒然一笑,“瀚宇,这是官韦,你们以前见过的哈!”

官韦妖娆的扬了扬眉梢,想当初在丽雪寨抢位置坐,虽然位置他坐的迟了点,但总算也有了位置,不免心情大好。

李翰宇在自己门口,而且夕兰还是以提亲为前提来拜访父母的,就算心里再较劲儿也不好表现出来,只好别别扭扭的佯装大度的对官韦打了声招呼。

三人进了宅子,李翰宇将二人请进前厅,对小奴道:“去,看看客人走了没有,要是走了就请夫人老爷到前厅来,就说林大人来了。”

那小奴忙不迭的跑了出去。

夕兰一愣,问道:“怎么府上有客人吗?”

李翰宇抿了抿­唇­角,不耐道:“还不是那个议政王,家里十三个女儿,便惦记上朝中几位大臣家未出嫁的儿郎,这些日子隔三差五的就来和母亲说这事。”

“郭议政王?她居然有十三位千金?了不得!”夕兰可真是由衷的称赞啊,就算都是双胞胎也要六、七年不消停,这个女人真伟大。

“议政王的女儿,左相的儿郎,倒是门当户对啊!”官韦听完呵呵一笑的调侃道。

夕兰这才反应过来,不免有点紧张,握着李翰宇的手开始出汗,急道:“是啊,瀚宇,你没和伯母说我们的事吗?我们只差到衙门备注官牒了。”

李翰宇见她紧张自己,心里又喜又感动,安抚道:“兰儿放心,我们本就有婚约的不是吗?母亲一言九鼎的人,不会失信的。”

“那为什么议政王还会隔三差五的来?难道我们夫人还有小叔子不成?”官韦咬住李翰宇不放,谁说男子都是心胸大度的,那要分什么事,他始终忘不了那日这小子的嚣张模样,有机会回击哪能错过?

李翰宇也明白怎么回事,瞟了眼官韦,对夕兰解释道:“我是没有兄弟姐妹,可母亲却与红棉的母亲交好,议政王相中了红棉,想让他做自家的六女婿,这几日求母亲为她做说客呢。”

“呃……烨弘棉?”夕兰这下有点傻了,怎么烨弘棉要嫁人了吗?议政王的女儿娶前任右相的儿郎,真应了官韦的说法,还真是门当户对呢!

官韦眉头微微一皱,俯身在夕兰耳边说了一句话。

夕兰听完又是恼又带点窃喜,怪道:“怎么不早说?”

官韦吃味的撇了撇嘴,道:“我们一下午都在‘忙’,我哪有心思说这些。”

夕兰听完脸又红了,娇嗔的白了官韦一眼,半晌忽的叹了口气道:“姻缘天注定,我们还是乐见其成才对,不知议政王的六千金品行如何?”

**

后花园内,郭议政王一张脸笑的好似一朵花,亲热的拉着李月华的手道:“我就说咱们同朝为官,姐妹情谊多年,妹妹怎么也要为自家侄女好嘛!呵呵,要我说那林夕兰虽好,可你看她奉旨娶了王爷、皇亲,听说最近法兰国还要将本国王子嫁给她,这些都什么人物?瀚宇这孩子我可是看着长大的,入了她林家门能消停的了吗?妹妹还是劝劝瀚宇,待过个一年半载心思淡了,和我家五姑娘交往看看,你觉得呢?”

李月华**子沉稳,少言,她从不知道自己还与这议政王情意深重,别看脸撇了撇嘴,扭回头笑着道:“姐姐的话自是为瀚宇着想,可这儿大不由娘,再说他和林家那丫头早年就定了亲,不管那丫头娶了谁,我们还是要信守承诺的不是?且两情相悦的事,又岂是我们好Сhā手的!”

郭美颜一听李月华这话的意思,也就不好再深说什么了,这和做买卖一样,说多了反而让人心厌,更觉得货品是滞销货、没人要,不会动心思买,自家的女儿长得标致不说,品行也是一流的,要不是看在都是知根知底的孩子,家事人品都清楚,她也不会硬着头皮非要让女儿娶这几个儿郎。

“说的是,说的是,听说那林夕兰下的厨房,有一手好厨艺,且诗词歌赋样样­精­通,对了,刚刚有人传出,说那丫头能歌善舞,还真不是一般的孩子,瀚宇想也是被她的才情倾动,四品官秩,又有皇亲,这样看来确实是一门好亲事呢,恭喜妹妹了!”

李月华听这话心里舒服,半天了,终于露出一抹真切的笑意,道:“看姐姐把那丫头夸的,地上没有天上少见的,要是真让那丫头听见还不得乐坏了呀,呵呵,说这些,差点忘了,那丫头今晚来家里吃饭,姐姐要是没公事,也留下来用餐便饭吧!”

这话说的,议政王能没有公事吗?可即便是听出虚套的逐客令,郭美颜就是不想走,她对这个林夕兰实在是好奇,本想着过两天的小朝会借机见上一见,没想到今日在这就遇上了,哪有走的道理,她厚着脸皮道:“今个儿还真就没什么事?那今天姐姐可就在府上叨扰了。”

【264】斗(上)

正文 【264】斗(上)

不亏是丞相府的晚宴,花园内,摆好了六个长几,小奴川流不息上着菜,没一会儿功夫夕兰面前的大大小小的菜就有十六道,菜­色­鲜**,做工­精­致,就连水果拼盘都不知用了多少心思,她有些紧张,自己的蛋糕能博得李翰宇母亲的喜欢吗?

左相与将军大人并肩落座,席间还有一位位高权重的郭议政王,就连李翰宇都很诧异,为什么郭美颜会留下?夕兰更觉不安,每人一个长几,距离她一臂之遥的是李翰宇,因官韦自称是她的贴身侍卫,便被领到另一处别院用饭。

李月华上上下下的打量着林夕兰,那目光是纯正的婆婆看媳­妇­,最后笑着收回目光,道:“林大人家中兄弟姊妹几人?”

夕兰连忙乖巧的应道:“下官家中有两个姐姐、两个哥哥与两个弟弟。”

峻“哦,真是家丁兴旺啊!”李月华笑意更浓,李家家丁单薄,既然是希望夕兰能生,将来也好充实他们这宗家。

夕兰只觉额头都沁出了汗星,对着未来婆婆点头称是。

李翰宇接话道:“母亲何来一口一个林大人?这又不是在宫里。”

膳李月华一愣,随即抿嘴乐了,道:“好好好,那本夫人就冒昧唤林大人一声兰儿。”

夕兰赶紧顺杆爬,道:“是兰儿冒昧唤左相大人一声伯母!”

“哈哈哈……哪来这些外道,我看这丫头不错,早年咱们也有口头婚约,现在这丫头出落的愈发标致,规规矩矩,雅致大方,我看咱们也别绕圈子了,丫头,你准备什么时候上门提亲啊?”李父一看妻主这般绕圈子,有些不喜,妻主一向爽快,怎么这时候倒别扭上了,不由的爽直道。

刚坐下的夕兰蹭的站了起来,还好姿态还算稳重,恭恭敬敬的欠身道:“兰儿一定尽快请媒人过来下聘,谢伯父伯母成全!”说完福身施礼。

李月华本也不讨厌那些繁文缛节,一看这儿媳­妇­也是个爽快的,正对心思,温笑道:“瀚宇,快些扶你家妻主起来。”

李翰宇虽知道父母不反对,可也一直提着心,一见父母没有为难夕兰,悬着的心就此落下,欢欢喜喜的扶起夕兰,自然的握住她的小手,紧紧的攥了攥。

他温暖的手给了她勇气,又得到李父母的亲口允诺,心里的大石头也放下一半了,款款落座,李翰宇恋恋不舍的松开手也坐了下来。

对面的郭美颜一直就是笑吟吟的看着,人家家里说事自然不好Сhā嘴,这会儿她才开口道:“哎呦,我看这姑娘也是好,姐姐有福气啊!呵呵……。”不待李月华附和,她又道:“听闻陛下赐婚,正夫是紫云贝子,侧夫是景王爷,啊,对了,是不是还要与那法兰国联姻,娶奥利凡多王子?哎呦,要我说林姑娘才是福气呢,夫君个个这么本事,众星捧月般的护着,世上几人能修来这样的福泽?”

李月华听完心里不太舒服,说来说去,自家的儿郎倒差了一截,面上渐冷,李父也不由的皱起了眉头。

夕兰一见不好,这郭美颜是来捣乱的!可为什么和自己过不去呢?她不动声­色­的笑着应道:“郭伯母过誉了,我听闻郭伯母膝下有十三位千金,想必个个人中­精­粹,一定也都有好的婚配,要我说,咱们凤国的女儿都是有福气的,不是吗?”

李月华侧目看了夕兰,这孩子挺聪明,轻描淡写的撩过去了,她说的不无道理,凤国女子个个如此,谁不是夫郎成群?而且颇有家事的人家娶的也都是个顶个的好,自家的孩子能与皇族、王子同幕未为不是一份荣耀!

郭美颜笑容依旧,只是眼底闪过一道­精­光,不怪乎都心甘情愿的嫁给这丫头,她家里的十三个女儿没一个有她这份淡定睿智,就看她小小年纪这份淡定已十分难得,眉梢一跳,道:“听闻林姑娘诗词歌赋样样­精­通,且能歌善舞,早先坊间传说林姑娘曾去秋扇门会小倌清风,是不是有才之人都具惜才之心?”

夕兰心里恨的牙痒痒,她第一次见这议政王,怎么感觉像是得罪了好几辈子,揪着她的不是不放手,最重要的是这是在李翰宇的父母面前,她到底什么目的?

“诗词歌赋略通,至于能歌善舞嘛,不瞒郭伯母,兰儿的爹爹爱好词曲,所以在家里,兰儿也会摆弄一二,无非是哄长辈们开心,团团圆圆一家人,这样不是很好吗?嗯,要说坊间的流传兰儿去会清风这事也是有的。”夕兰落落大方的答着,李月华夫­妇­听了倍感欣慰,试问谁不喜爱懂得孝顺长辈的孩子呢?可听她话锋一转,心思又跟着紧张起来,到底是儿子一生的幸福,平日权柄在手,一言九鼎的两位朝廷大员此时目光紧随夕兰不松懈一丝一毫。

夕兰接着道:“兰儿自幼心善,对佛主虔诚,那日听闻秋扇门隐匿小倌,又听闻那名唤清风的小倌本也有几分才情,兰儿一时义愤,这才去见了清风,开导说教,最终一曲大悲咒唤醒了清风的淳良本质,现在那清风正在望儿山惠远寺带发修行,也算回头是岸了。”

“兰儿就是面慈心善,听说她还救了一只快要被巨蛇吞食的白雕,现在那雕就留在兰儿报恩,不肯离去!”李翰宇适时的接话,对着父母诚挚的赞赏道。

李月华夫­妇­一听儿媳这样心善,且信奉佛道,心里更加放心将儿郎嫁给她了,要知道古人都是虔诚的信徒,夕兰这么说,其实就是请佛出来明清白,而现在看来效果正好。

郭美颜不由的露出一抹赞赏的笑,暗自叹气,自己怎么就没有个儿子呢,若是自己也有个儿子也嫁给这林夕兰多好,她眼尖的看出此女必成大器,怪不得女皇会将最疼爱的五皇子嫁给这么个商户人家的女子,唉,自家女儿要是有其七分能耐就再好不过了。

【265】斗(下)

正文 【265】斗(下)

郭美颜暗自感叹,可面上却还不松口,她发现和伶牙俐齿的林夕兰说话有趣得很,不觉得斗的上瘾了,笑着道:“这么说,也是林姑娘的功德了,佛说,业障因果,想世间万事因果循环,种瓜种豆各有所得,这让我想起一件让人悲悯的事来。”说到这她看向李月华,道:“姐姐听闻没,汉水郡郊魏守备因公损伤了身子,前些日子被订亲三年的柳家退了亲,唉,此事闹得沸沸扬扬,这孩子**子沉稳,长得也端正,是我见过少有的懂事的孩子,可惜了命不好,这也不知是哪世造的孽,这一世得了报应,啊,对了,此事林姑娘应该比旁人清楚吧?”

夕兰真想上前挠她,这肯定是因果报应,上辈子自己得罪了她,否则哪会这么小人?沉着气道:“郭伯母说的这件事虽然兰儿也略有耳闻,可却并不清楚,郭伯母怎么会说兰儿比旁人清楚呢?”

“哦?那怎么听说是林姑娘与自家堂姐还因为此事还闹得不欢而散呢?”郭美颜笑的一脸欠抽的对着夕兰眯眼靖。

此时李月华夫­妇­也已经看出来了,郭美颜是故意挑林夕兰的不是,两人一字一句的针锋相对,好像前世的冤仇,今世的敌人,互不相让的战在一处了,现在都不知道怎么开口叫‘停’了。

峻“的确是兰儿堂姐家的家务事,兰儿也只是听堂姐提过,不过,姻缘本就是上天注定的事,聚则好好珍惜,散则祝福相送,既然没能在一起,只能说缘分不深,坊间流传,兰儿想,不过是看热闹的心态,以讹传讹罢了!”夕兰一脸柔顺的淡然说道。

李月华都要拍巴掌称赞了,这媳­妇­好,一句话,四两拨千斤的说郭美颜存心看热闹,做那以讹传讹的人,现在就看内阁最能言善道议政王如何办了。

郭美颜微微一顿,眼珠一转,平静道:“说起来望儿山的惠远寺香火还是很旺的,林姑娘应劝劝你的堂姐得空去添些香油才是。”

膳在座众人都是一愣,夕兰疑惑道:“郭伯母,何出此言?”

郭美颜诡异的一笑,道:“在凤国,退亲对儿郎来说可不是一件小事,何况那魏守备官秩被人暂代,事不达,且又是家中庶子,何以回家立足,许是看破了世间冷暖,现在正在惠远寺带发修行,姻缘不论深浅,我想林姑娘的堂姐都应去探望才是,只是,不知对于魏枫来说,如此是解脱还是重生!”

“什么?带发修行?”夕兰一瞬间呆若木­鸡­,前世因,今世果,因因果果,到底哪一世谁欠了谁?她只觉得从头到脚浑身发凉,为什么魏枫总给她刀绞般的痛楚?以为他真如景颜所说有了好去处,以为从此他远离也是一种幸福,可原来近在望儿山,却远在佛主前。

李翰宇从晏阳天那里了解到魏枫的事情,心里一番感叹,他不会如夏景颜那般为夕兰做决定,但身为一个男人,一个爱他的男人,他也绝不会开口劝夕兰留下魏枫,这一点相信他们都办不到。

“兰儿,你不是说为母亲、父亲做了点心吗?不如现在就请长辈们品尝,如何?”李翰宇最后两个字说的极轻,却也极重,他虽然明白她心里不好受,可也不好在自家父母面前表露。

夕兰闻言微微愣了愣,轻的只有自己听到的叹息一口气,收敛情绪,温笑道:“好,伯母、伯父,呃……,郭伯母,请尝尝兰儿的手艺,做的不好,见笑了。”

郭美颜心里嫉恨的就是烨弘棉说林夕兰这天下独一份的蛋糕,不屑的勾了勾嘴角,却与李月华夫­妇­一起点头称好。

小奴将蛋糕端了上来,小小的一块块的,绿­色­的是抹茶,红­色­的是樱桃,橘­色­的是蜜桃,李月华夫­妇­见了欢喜的溢于言表,亲口尝了,啧啧称奇道:“兰儿的手艺真是不错,怪不得瀚宇常说府里厨子的手艺一日不如一日,这哪世厨子的手艺不行,分明是兰儿将他的嘴养刁了。”

李父不喜甜口,对这抹茶蛋糕却情有独钟,称赞道:“这个味道好?有淡淡的茶香。”

夕兰忙道:“这是抹茶口味的蛋糕,兰儿平日也只喜欢这个味道的。”

李月华笑吟吟对李翰宇道:“还没见你父亲对什么吃食上心呢,看来兰儿做的点心确实极好啊!”

李翰宇一脸幸福,此时对上母亲的目光,尽是骄傲与安然。

李月华一见孩子这样,心里也跟着欣慰高兴,看来儿子没选错人,将来一定会幸福的。

郭美颜细细的尝过,彻底没电了,如斗败的公­鸡­,耷拉着脑袋,蛋糕再好吃她也吃不下了,若烨弘棉那孩子喜欢林夕兰也是无可厚非的事了,而且现在看来不喜欢才叫怪了呢?唉!再一次在心里哀叹,怎么自己没有这样的女儿?

忽地转念一想,她又笑了,林夕兰是不可能娶烨弘棉的,就因为她要娶李翰宇,她怎么猜想到,差点坏了自己的好事,想到这,她将放下的蛋糕又拿了起来,吧嗒吧嗒嘴,道:“味道果真不同凡响,不亏是凤国独一份啊!”

其余几人一听都挑起了眉梢,没听说吧,自始自终没说一句好的,居然也开口夸赞了?林夕兰眯着眼睛睨了郭美颜一眼,怎么总感觉哪不对劲儿呢?这女人的笑……有点­奸­诈呀。

**

从李府出来,李翰宇也一同上了夕兰的马车,他要去京营,待将夕兰送回府,便骑马出城。

“怎么京营不是在城里吗?为何调到城外去了?”夕兰为李翰宇系好披风,抬头疑惑的问道。

李翰宇随意的答道:“还有两个多月就到年根底了,京营出城是惯例,年底有大朝会,各地府州郡的官员不论官秩都要朝圣,离得远的,现在就在路上了,维持秩序是京营的最要职责。”说到这,他忽然郑重道:“伯父说新宅落成拜堂成亲,我恐怕正是忙的时候,没办法抽开身,兰儿,我正要与你说,咱们过了年再办喜事,可好?”

【266】机会

正文 【266】机会

晚上,洗漱完毕,夕兰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官韦躺在一侧半眯着桃花眼看着她思绪不宁,也不言语,他和李翰宇的想法一样,不会为她做决定,也不会推波助澜的劝她做决定。

夕兰终于躺不住了,蹭的坐了起来,身上的锦被滑落,露出雪白的香肩,柔软的长发里透出半隐半现的紫罗兰文胸,勾的官韦眉眼飞扬。

“官官,你说……你说我是不是该做点什么?”夕兰眼里望着烛火,眸光迷茫的不知所措。

官韦弯了弯嘴角,起身靠在她身边,将她搂在自己胸前,下巴摩挲着她圆润的肩头,轻轻道:“你想做什么?”

峻夕兰叹了口气,扭头看了眼披散墨发的美男,他那双桃花眼,连羊脂白玉都比不上的光滑肌肤,总能让人挪不开视线,她渐渐的笑了,抬手摸上他左眼角下轻浅的疤痕,柔柔的说道:“给别人机会,何尝不是给自己机会,若不曾给,又怎么会满足的拥有!”

官韦粲然一笑,握住她留恋在自己脸颊上的手指,调侃道:“人总是能给自己找到理由,琳儿,找理由也就算了,你又何必说的好像是你我?”

官韦,这个聪明绝顶,敢言敢怒,狡猾如狐,毒辣如蝎的男子,可怕却又让人忍不住深爱,夕兰仰头将红­唇­印上他的疤痕,吸吮着直到变得更红,媚道:“难道不是吗?我说错了?”

膳官韦深深的望着她的眼,如秋水潋滟般波光粼粼,轻轻摇着头道:“你是你,独一无二的琳儿,我是我,爱你至死方休的人,我们之间,只有我们,可好?”

夕兰要被他炙热的眼神融掉了,不由的点着头,“嗯,我们之间,只有你和我,永远的官官!爱若至死方休,那么就让我们生死永随吧!”

“不,我的琳儿会长命百岁,我一定要让琳儿长命百岁!”官韦紧紧的将她搂住,用力的,似乎要将她整个人揉进身体里,这样的拥有根本远远不够,他猛的压了上去,娇小的花儿轻颤在他的身下,他轻咬她的耳垂,道:“琳儿,给我一个像你一样聪慧的女儿吧!”

“女儿?”夕兰感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这么多夫郎,她到底要先给谁生?而且她答应了景颜……。她用手撑住官韦的胸膛,试探道:“官官,孩子和我,你要哪个?”

“嗯?”官韦一怔,这问题有点怪啊!抿了抿嘴­唇­,哼笑道:“难道是琳儿答应了什么不该答应的事?”

夕兰心道,完了,这小子­精­的要命,一个话头他就猜到了七八分,估计所有夫郎中只有岳炎能与之交手了,这时瞒也没必要了,她只好半是玩笑半是认真的道:“女皇陛下凤体沉重,景颜也是想尽孝道……。”

“若你不点头同样,我就不能入门?”官韦虽不至于冷脸,但那种亦正亦邪的眼神却叫人看了心底发毛。

“呵呵……,都一样啦,都会有的,对不对,一辈子好漫长的,慢慢来,慢慢来!”夕兰开始打哈哈,拜托!要是一个女人一生都在生孩子,那该是多么的可怕!像郭美颜,生了十三个,那得多大的勇气啊!

官韦忽然觉得夏景颜做的是对的,夫郎越多,不但琳儿的爱要越分越小块,就是生子也要轮的不知哪年,当下也不动声­色­,由着夕兰打哈哈,答应了?哼!还是看谁行动快吧!

“这件事慢慢来,但有一件事,我想……现在就办!”他说完再次压了下去,将她锁在自己的身下,拨弄着她修长的双腿,缓缓挺了进去,温柔的好像一股温泉。

夕兰以往一直觉得他是个‘邪恶’的人,却没想到他的吻青涩,他的爱温柔,不似小九的小心翼翼,不似夏景颜的霸道,不似李翰宇的讨好,是轻柔的如一阵清风般舒服,她喜欢这样的包容,这样被爱的感觉。

暖帐剪影,暗香浮动,青铜的香炉里散发着淡淡的栀子香,房里缠绵悱恻,房外,柳父满意的笑望着,背负双手转身出了小院,看来好事进了,他也该着手准备找媒人下聘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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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皇陛下赐予夕兰的新宅终于修落完成,门外两尊戏珠的狮子,门楣上黑底金子,‘林府’,朱红的大门,门里回廊曲径,凉亭假山,花草楼阁无不­精­妙可人,各处的院子也是各具风格,整体望去虽不及皇家奢华,却是另一番小家碧玉的韵味。

夕兰观赏了自己的院子,心满意足的点着头,偏头问夏景颜,“这院子怎么不见题匾?”

夏景颜揽着她的腰肢,应道:“妻主的院子怎好随便起了名字,兰儿何不自己提一个!”

夕兰哦了一声,离开夏景颜霸道的怀抱,向后走了几步,然后回头驻足而望,红瓦高墙,琉璃的房檐,朱红的廊柱,院中有几株寒骨待放的梅花,初冬的第一场雪后,更将这里装点的如同世外仙境,薄雪之上,夏景颜身披墨­色­的披风,墨发金冠,里衬紫­色­锦袍,仿若神邸般挺立在白茫茫的天地间。

“帘外雪初飘,翠幌香凝火未消。回眸清风人**醉,笑笑,情牵更浓倍逍遥。”她浅浅念出,微笑道:“逍遥居,如何?”

“不如取凝香二字,为小筑,如何?”男子的声音由远及近,却是淡若云水般的清远。

夕兰闻言高兴的转身,只见白雪中,那人一身碧绿,仿若一只清新的莲随波飘来。

“岳炎,你回来了!”她扑进他的怀里来了个大大的拥抱,岳炎剔透的脸倏的飘起两朵红云,僵硬着身子,最后将手覆在她背上,轻轻的摩挲着,动情道:“我回来了!兰儿,家里一切可好?”

夕兰闻着他身上冰雪的味道,一颗心就这样静静的安稳了下来,点着头道:“好是好,可没有你在身边,再好也不好!”

身后的夏景颜听了这话眼睛扫向别处,看在是岳炎的份上,他懒得开口说些别的。

“琳儿这地方好清幽。”官韦与岳熙并肩走了进来,看到岳炎时都是一怔,岳熙随即高兴的上前打招呼,“二师兄,你回来了!”

官韦与岳炎的目光在半空中交汇,岳炎不动声­色­的淡笑着,官韦却在一瞬间敏锐的觉察到了什么,探究的看向赖在岳炎身上不抬头的夕兰。

【267】意中人

正文 【267】意中人

新宅落成,上至女皇、太子、内阁,下至礼部、户部、内廷以及外书局大大小小的官员纷纷送来贺礼,柳父、黄父乐的合不拢嘴,特别是柳父,在房里对着夕兰母亲的画像说了一下午的话。夕兰眼见越堆越高的礼品,无奈到挑挑眉,她怎么不知道自己一个小小的四品官能得到这么多大人物的厚爱?当然这其中大部分是因为夏景颜的关系,现在谁不知道她林夕兰的侧夫是景王爷。

晚上在饭桌上,柳父欣慰的看着女儿以及众位夫郎,女儿正对他坐,左手边岳炎,右手边夏景颜,其次左右为官韦、岳熙,李翰宇女婿虽然不在这,但亲事也算是定下来了,柳父欣慰的开口道:“本来想着新宅落成就让你们把喜事办了,可因为瀚宇公事繁忙,老夫就让兰儿将婚期延后到元宵佳节,十五月圆人团圆,你们觉得如何?”

众夫郎哪有敢说不好的,夏景颜对于柳父还是极尊敬的,虽然心里有些不乐意,面上可一点也没表现出来,岳熙在等两国文书盖印,急也急不来,官韦心里有事,对于亲事他既想早日与夕兰同结连理,又害怕成亲,一想到林诗音那双幽怨的眸子,他微微皱了皱眉。

岳炎依旧淡然若水,与世无争的神情,抬眸对柳父应道:“一切但凭岳父大人做主。”

竣柳父满意的点点头,女儿在选正夫上还是颇有眼光的,别看这岳女婿平日少言寡语,却是个沉得住气的主,那景王爷也对他敬佩有加,这就好,分的清轻重就好,一家人和和睦睦才是正理。

众人餐毕,小奴们撤去一桌子饭菜,夕兰想回房歇着,可一看众人没有离去的意思,都端着茶盏优哉的品茶,她也不好动地方。

柳父放下茶,转头看了眼黄父,黄父心情不错,景王爷答应过年的时候让夕月出宫一家人团圆,他有了盼头,夕兰又待他犹如亲父,几位夫郎也对他十分恭顺,他这日子过的舒坦,大冷的天,气­色­倒是很好。

俳黄父放下茶盏,和蔼道:“兰儿,为父想问你一件事,愿意也好,不愿意也罢,你给个话,这也是你太­奶­­奶­的意思。”

夕兰一怔,也跟着放下茶盏,道:“父亲且说。”

黄父看了眼她那些夫郎,歉然的抿了抿嘴,想了想还是开了口,道:“你太­奶­­奶­做主把连生给了你,虽然只是口头说定的事,可到现在这连生却侍候在明哥儿身边,太­奶­­奶­问你,可是有别的想法,她老人家也没别的意思,你看连生跟了她二十年,知根知底且极其懂事,如今过了而立之年,也是希望他能有个着落,莫再耽误青春!”

夕兰听完皱了皱眉,回想起连生陪她去景宁府的那些日子,在失火的船上他不畏大火的与自己同生共死,在江里他将唯一的木板推给自己活命,莫论这个人的品质,光是这份恩情也是她应该报答的,可他挚爱的不是自己,自己的心思也从未为他活络过,他和林夕兰的缘分在夕兰香消玉损的时候就已经断了,说出来他不会相信,可就这样拖着也确实不是回事。

黄父待老夫人问话,自然没有他们这些夫郎Сhā嘴的道理,所以现在每个人都在注目看着夕兰,等着她怎么回答。

“父亲,连生是个好人,好人应该有好报,且他才情出众,依兰儿之间,不如改日在家里办个诗会,兰儿将同僚们请来家中,让他自去寻意中人,可好?”

众夫郎一时都轻吁出一口气,本来各人都是极轻的,可同时吁出反而很重,在安静的前厅突兀的有些滑稽,夕兰心底好笑,与柳父无言的对视了一眼,柳父心里有些不愉,女儿是要为林家开枝散叶的,不能就娶了这五个,若都如此善嫉怎么好?

黄父听了也只是挑了挑眉,夕兰这些夫郎们的心情他最懂,当初妻主执意要娶柳父的时候,他也是既无奈又心伤,但也无法,算起来,在朝日国,自己的妻主娶的是极少的,夕兰正值青春年华,仕途光明,怎么可能就娶这些个?

“兰儿的意思为父懂了,那就照你的意思办吧,改日设宴请同僚们来家里玩吧!”黄父只是转达老夫人的话,他对连生本也没什么亲厚,听了夕兰的回答只淡淡的点头。

大厅外,连生站在小门处,呆呆的不知道要不要将林玉明交给他的荷包送去给夕兰,这些话,他们说的云淡风轻,可在自己心里却沉重的无以复加,四岁入林府,九岁随太老爷出门走商,十二岁留在老夫人身边,一呆就是二十年,现如今自己年华虚度三十有二,十年前将整颗心留在了夕兰身边,十年后,她说要让自己去寻意中人?没有心的人嫁给谁都一样,何来意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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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冬的雪是越下越频了,眼瞅着就要过年,这些日子忙过了与法兰国联姻的一些事宜,得了空,夕兰站在礼部办公的门外,官韦撑起一把油伞为她遮挡风雪,她看着纷纷而落的飘雪,心里安静的好比这雪白的世界,官韦也不说话,只是静静的陪着她站着,他甚至希望一直就这样站着,只有他们两个人,这样的日子对于他来说是多么的弥足珍贵!

烨弘棉躲在小门外,侧着身子向里望着,白茫茫的天地间,女子一身暗红的官服,外搭墨­色­披风,脖领处围着一圈雪白的狐狸毛,衬托着她冰雪般清丽的容颜,不画自浓的柳叶眉,不笑自弯的杏目,秀丽的鼻子,粉­嫩­的菱­唇­,一张鹅蛋脸是那样的温润可人。

他不舍的收回目光,自己最近是怎么了?难道是那日吻了她又推开她而愧疚了吗?他喜欢她调皮的笑,喜欢她该聪明时聪明,该糊涂时糊涂,喜欢她爱的真挚,付出的毫无保留,可……这些又和他有什么关系呢?他只是喜欢,单纯的喜欢看热闹而已,但现在,为什么她那宜嗔宜怒,一颦一笑总是萦绕在脑海飞散不去,他到底是热闹上瘾了还是……对她上瘾了?

【268】紫菜豆腐

正文 【268】紫菜豆腐

“怎么又是紫菜豆腐汤?”夕兰拄着下巴,手里拿着筷子,不雅的歪着身子问官韦,拜托,她吃了一个多月紫菜豆腐了,就算是对身体有好处也不用这么吃吧。

官韦嘴角一僵,扯出一丝不自然的笑,道:“这不是对你的身体好吗?”他拿着汤勺为夕兰盛了一碗,推到她跟前,道:“快些吃,一会儿凉了就不对味了。”

夕兰彻底投降了,现在岳熙让她的药丸都有所减量,怎么这紫菜豆腐还吃起来没完了?悻悻的撇嘴道:“不吃行吗?”

官韦呵呵一笑:“不吃可就对不起做这菜的人哦!”

竣夕兰歪着头,随口问道:“官官,我知道是你费劲心思的为我做这些,我心里晓得了,可人是有味觉的,不能总吃一口不是?我又不是和尚!”她一说完这句话倏的想起一个人,心里开始难受起来,自己尚且不习惯总吃素食,何况是带发修行的魏枫要每天吃这些,她记得他爱吃宫爆­鸡­丁的,唉,自己去了两次惠远寺都没能见到他,不行,过两天不当值,她还得去,逃避就说明有问题,所以她绝不能放着问题不解决,放任他成为问题和尚。

官韦用筷子敲了敲碗边,道:“别想了,想还不如做,所以还是留着你这小脑袋想些别的吧!听说玉郡主后日在府中办赏雪宴,琳儿收到请柬没有?”

夕兰打起了几分­精­神来,这个玉郡主就是义君的女儿,因身子弱闲散在家,听闻早年曾是太子,就因为身子不好才收回太子位另敕封郡主,在城南建了郡主府,品德口碑在民间颇有些贤名。

俳“她铸铁收铜,私下打造兵器,其心有异,内阁的目光都燎到她身上了,官官什么意思?”她说的这些自然是绝密,景颜还是因为查玄冥教的事无意中搭出这条线,那日他说出来与众夫郎探究,被夕兰听了去,便在心里有了沉重的­阴­影,总觉得隐隐不安,虽然­干­爹不再托梦给她,可她还是有了不好的预兆。

官韦一脸浓重,沉声道:“我总觉得这个人可疑,我不是说过怀疑玄冥教的教主就是朝中重臣吗?所以……。”说到这,他那双眸子愈发的­阴­翳起来。

夕兰不由的紧张,顺着官韦的思路捋道:“你说的朝中重臣包括……玉郡主?”

官韦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决定道:“我想,我们……”

“我们去参加她那个赏雪宴。”夕兰截他的话,肯定道。想了想坐直身子,严肃道:“这块脓疮,是该挖掉了,隐患终究是隐患,不是你不想就不会痛!”

官韦赞同的点点头,“听说她只请了内阁的右相大人、郭议政王,还有几位尚书大人。”

“呃……有请户部尚书吗?”夏景颜是户部尚书,要是景颜带她这个妻主去无可厚非。

官韦摇了摇头,道:“琳儿怎么不知道吗?景颜与这位玉郡主可是疏远的很!”

原来,当初夏蓉玉太子位被废,就是因为夏景颜无意中从御医口中得知她不能生育的事,夏景颜那时还只是翰林院的小官,倨傲而不懂变通,公私分明,这是大事,试想一个国家的君王没有子嗣是多么的可怕,所以他不顾夏蓉玉软言相求硬是将此事禀告给了女皇,女皇当下大怒,找了个由头免了夏蓉玉的太子之位,就因为这件事,女皇大病一场,差点撒手人寰,而夏景颜的母亲贤君与夏蓉玉的母亲义君也因为这件事一直斗到现在。

人都是在逆境中成长起来的,夏景颜因为这件事明白了很多,自此收敛**子,笑面迎人,这就是夕兰当初见夏景颜的儒雅温润的印象,其实这人都是江山易改本**难移,夏景颜做事变通了,可骨子里却化不去生来的傲,这种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子夕兰既头疼又心疼,可也正因如此,她才觉得他值得她珍惜忍让。

“那我们如何登门?”夕兰已经心动,她一定要尽快揪出这个暗夜黑手,这就像是­干­爹托给她的无声梦,让她每每想起都会坐立不安。

官韦别有深意的瞄了眼夕兰,点了点她那碗已经放凉的紫菜豆腐汤,道:“虽然食之乏味却是人家的一番心意,兰儿就没想过怎么回报吗?”

“什么意思?”夕兰看了看自己的碗,又抬头看了看官韦,一时想不出其中原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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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头戴紫玉步摇,齐眉刘海,双耳处绾如意鬓,披散着的秀发荡在后背、香肩处,鹅黄|­色­儒裙,雪白的狐裘披风,一双短腰鹿皮小靴子,亭亭玉立的站在烨弘棉面前。

烨弘棉像是早就知道她今天的这身打扮,特意穿了情侣装和她搭配,束发紫金冠,一身流金暗花云锦长袍,竟也披了件雪白的狐裘大氅,与夕兰站在一处仿若金童玉女般般配非常。

夕兰显然一怔,随即撇了撇嘴,虽然吃了他一个月的紫菜豆腐,可心里这气就是消不了,一想起那日明明是他先吻上了自己­唇­,后来却一把推开自己,十分厌恶的落荒而逃,倒好像是自己轻薄了他,这件事她说什么都不能当没发生过。

烨弘棉在看到她的一刹那有,眼底闪过一抹惊**,随即心底开始隐隐的悸动起来,甚至是有些紧张,两只手不知道放在哪好,他第一次上朝也没这样,扯出一抹似笑非笑的笑容,道:“走吧!”

官韦在后面笑着摇了摇头,还真是一对冤家,连外人都看出来了,可这两人……,一个不知道为何会气恼一个月还再气,一个明明心里喜欢却说死不承认,他帮烨弘棉送紫菜豆腐汤,那时只是想要夕兰幸福,后来他坚持帮烨弘棉的忙,目的可就不那么纯了。

在他看来,正夫岳炎在夕兰心里自有不可取代的位置,且淡然莫测,而其他夫郎,岳熙温润不争,李翰宇讨巧避重,自己虽有计谋家世却万不如夏景颜,这一人独大可就失了平衡,正如柳父所想,还要有个人平衡一下才好啊!

【269】郡主府

正文 【269】郡主府

而柳父决定平衡这一局面的人就是右相大人—烨弘棉。

那日,柳父拦住在凉亭内逗弄白雕的官韦,忧心忡忡的说起了夏景颜一人独大的问题,平日见柳父喜怒形于­色­,看起来没什么心机,没想到这位岳父大人心里却是雪亮的很,将夕兰的一众夫郎看的明明白白,最后道:“韦儿啊,平日伯父见你最明事理,伯父和你说这些,相信你自能体谅明白伯父的苦心,对吗?”

官韦恭顺的点头应道:“伯父想如何,请明示,韦儿一定全力支持。”岳父大人找你谈话,你不赞同也绝不能说,而且看柳父的意思更像是与自己做买卖,既然有盈利又何乐而不为呢?

柳父开门见山道:“我看棉儿那孩子极好,若能与兰儿结成良配我也就放心了。”

竣官韦没接话,微垂着眼眸只等柳父的下文,果然,柳父顿了顿接着道:“兰儿的母亲有一对玉佩,我与若卿情深不渝,若卿生前一直与我一同佩戴着那玉佩,我也一直在思量,这玉佩到底要交于谁的手中,传承子孙后代。”

柳父极睿智,有些人有些事要钱、要威逼利诱来解决,而还有一种更高明的解决方法,就是用情,他看出这里面唯有官韦表面安静,骨子里却狂傲如飞沙,爱夕兰更是炙热如火,这对玉佩若给了岳炎只能说是伉俪情深,可要是给了官韦才更能体现出弥足珍贵,至死不渝来,所以柳父顺水推舟以玉佩为饵,实则他相信官韦一定不会反对。

官韦从小飘零,身心若浮萍般从未安定下来过,即使是现在,他爱着夕兰,心却还是时而的惶惶不安,柳父提到的玉佩他一下子就动心了,两个人的世界,只有他和她,一人一个,那才是爱的存在吧!想到这,他带悸动的心情道:“伯父放心,兰儿的幸福就是我的幸福,这件事韦儿定会不遗余力的促成。”

俳“那好,这对玉佩给你了。”柳父说完自怀里取出玉佩递给了他。

官韦举起玉佩,凝脂白玉,剔透无暇,玉佩是白梅花纹,他细心的发现两块玉佩对上时的对角处有两个字‘与共’,感慨的抬头看向柳父。

柳父接触到他的目光,幽然的念道:“冰雪林中着此身,不同桃李混芳尘;忽然一夜清香发,散作乾坤万里春。”

‘今年花似去年红,不知谁与共?’官韦忽然想到这一句,可他硬生生的咽下了,想来白梅孤傲立枝头,只有惜花懂花之人才能看到她不惧风雪的狂傲,怪不得柳父对逝去多年的林若卿念念不忘,官韦忽然悲从心来,柳父一生不忘此情,可若他逝去,琳儿可会有不知与谁共的思愁呢!

**

烨弘棉骑马,官韦扶着夕兰进入车厢,三人一路无语的到了玉郡主府,门口的奴才是个老管事的,踮脚一眼看到远处马车上挂的灯笼‘烨’字,连忙回头喊道:“快去迎,是右相大人到了!”

要说烨弘棉与夏蓉玉的关系还真是说复杂不复杂,说简单不简单,早年夏蓉玉为太子时曾向女皇提亲纳烨弘棉为太子夫,那时的烨弘棉不过是十四岁的少年郎,因为学业优异,女皇陛下心里给予了厚望,所以一口回绝了夏蓉玉,这件事虽不是烨弘棉亲口拒绝的,可夏蓉玉却觉得肯定是他听说了什么风声才未答应的,让女皇出面否决了。

事后不久夏蓉玉太子位被废,三年前,女皇觉得对夏蓉玉过于苛刻,心有亏欠,便提出想让烨弘棉嫁给夏蓉玉为郡主夫,这回烨弘棉的母亲可不­干­了,虽然朝廷对外称太子身子弱难担社稷,可内阁及朝中重臣谁不知夏蓉玉为何被废,不能生育的事是小事吗?所以此桩亲事又告吹了。

不过夏蓉玉对烨弘棉的心思却从没停歇过,总找机会套近乎,烨弘棉对这样的女人厌恶至极,躲都来不及,今日接到请柬居然主动前来,整个郡主府的人都活络起来了,这样的八卦新闻甚至一下子将所有宾客都撩拨了起来,一个个的探着头,目不转睛的看着烨弘棉与林夕兰同时进入雪丽园。

官韦抬头看了眼月亮门上的匾额‘雪丽园’?丽雪寨、雪丽园,两者有什么关系吗?夕兰也发现了那匾额,两人无言的对视一眼。

郡主府的管家带着三人一路边偷眼看,边心里犯嘀咕,右相大人身边的女子倒是高雅尊贵的很,可就不知与右相是啥关系?唉,莫不是郡主要空欢喜一场了?

夜,深沉。

雪丽园中长廊的瓦檐下挂了一排排的红灯笼,园中腊梅迎风傲绽,这次的赏雪宴请了朝中大小官员都有,文武官员不一,唯不见什么皇族的人来,三三俩俩的宾客在一起交谈着,整个园中倒是一番欢快的景象。

“见过右相大!……见过右相大人!”烨弘棉所到之处,众人皆起身施礼。

放眼望去,夕兰很怀疑烨弘棉就是这里最大的官,咦?不是,她眼尖的看到远处长廊下郭议政王正与一名女子说着什么,不知道是不是心有感应,郭美颜竟扑捉到了夕兰的目光,侧着身子看了过来,她连忙对着郭美颜点头打招呼。

郭议政王淡然的笑了笑,没了平日里招牌似的腻死人的笑脸,看的夕兰心里添堵,总觉得肯定又没好事。

快到拐角处的时候,官韦按计划说肚子不舒服要出恭,由着身边的小奴领着去了,夕兰既不想与那些官员寒暄又不想和烨弘棉呆在一起,一抬眼看到一众乐师鱼贯而入,到了腊梅树下有坐有站,准备吹拉弹奏,她便对烨弘棉说:“我去那边坐坐。”

不待烨弘棉回答夕兰已经转身要离开了,烨弘棉情急之下一把拉住了她的手,夕兰疑惑的扭头看他,只见他目光闪烁的左右看看,低声道:“你去哪,我陪你!”

“我去听曲,你是大人物,忙你该忙的去!”她现在只要一对上烨弘棉那双黑耀的眸子就来气,她怕她在和他呆在一块一时冲动下会给他一电炮。

烨弘棉依旧不肯放手,道:“那好,去听曲。”

【270】稀里糊涂认­干­娘

正文 【270】稀里糊涂认­干­娘

夕兰一见烨弘棉不言语了,甩开他的手转身就走,没走几步,忽然见烨弘棉从后面迈大步追了上来,牵住她的手道:“我陪你!”

夕兰一怔,偏着头疑惑的看着这人,怎么感觉今晚怪怪的,难道他是想和自己道歉?

两人走到腊梅树下的长廊处,烨弘棉狗腿的为夕兰铺好软垫,见她坐好又从石桌上端过来一杯热茶,就这样的举动很快引起全园子人的惊愕反应,还不待大家伙议论,就见烨弘棉抬手唤来两个小奴,吩咐搬来两个炭炉,省的夕兰冻着。

园中的官员们一并哗然,夕兰想阻止已经晚了,心道:就这四处漏风的地方,你就是搬十个炭炉来又能暖和哪去,还不是为明天的最新八卦新闻添油加醋?她林夕兰倒无妨了,反正最近传闻就没断过,可这堂堂一品右相大人和自己沾边就不好了吧!

浚别看烨弘棉表面风一阵雨一阵的,其实是外热内冷的人,一般的人和事轻易不能引起他的动容,他对林夕兰的感觉他自己都说不清,只觉得对她好,自己心里也舒坦。

腊梅树下的乐师们准备好了,鼓乐齐响,顿时呈现出一派奢靡的景象,乐曲是典型的宫廷乐,夕兰静静的听着,心里有了另一种想法,一个如此热衷于宫廷的人,怎么可能安分守己的闲散在家?

烨弘棉坐在夕兰身边,陪着她静静的听着,他常听宫廷乐不觉得有出新的地方,倒感觉愈发的沉重腐朽不值一听,侧目看向她,想她也许第一次听,才会觉得新鲜吧,他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偷眼打量她,小小的一张脸,仿佛能看出许多­精­彩的事来,夕兰感觉到他炙热的目光扭头对上他的,烨弘棉像是被人抓到的小偷,倏的满脸通红,慌里慌张低下头。

藐夕兰微微皱了皱眉,没病吧这人?她欠他银子了?老盯着她做什么?

两人各怀心思,无声的你来我往,夕兰隐忍着不愿多讲话,烨弘棉平日能言善道此时却像是喉咙有刺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就在这时,两人头顶传来一声爽朗的笑。

“哈哈哈……我就说这丫头在这儿藏着呢,来!玉儿,我给你引荐引荐,这就是我朝新贵林夕兰,林大人!”

夕兰仰头一见是郭美颜与一女子站在身前,来不及细打量连忙站起身施礼,“下官林夕兰见过议政王。”

旁边的烨弘棉也起身施礼,淡淡道:“原来王爷在此,叨扰了!”

郭美颜笑着扶起林夕兰,睨了眼烨弘棉,道:“我说贤侄啊,这在宫外咱们就别这么外道了,是不是?呵呵……”说说笑笑又转头看向夕兰,拉过夕兰的手,笑道:“林姑娘也是,怎么说瀚宇也是我看着长大的孩子,你是他的妻主,就与瀚宇一样叫我一声婶子吧!”

夕兰微低着头,嘴角抽搐了两下,她记得瀚宇称议政王为伯母的,怎么一转眼成了婶子?她又何德何能高攀人家议政王做婶子?但也只是心里想想,面上不好反驳,点头应道:“议政王厚爱,下官铭记在心。”

“还客套?呵呵……我这个人没那些乱七八糟的规矩,你看玉儿,虽说是凤子龙孙,我也只是拿她当孩子,玉儿,你不是说想要见见这丫头吗?怎么到了近前倒不言语了!”郭美颜将身边的女子往前拉了拉,夕兰站的也是有点近了,和那女子差点没撞到一处,还是烨弘棉手疾眼快,一把将她拉到怀里,向后退了一步。

郭美颜与夏蓉玉面上同时一僵,两双眼睛直直盯着烨弘棉揽在夕兰腰上的手,夕兰站稳身子,顺着二人的目光才发现他的手就搭在自己的腰际,脸上腾的就红了,立时不着痕迹的向旁边挪了一步,烨弘棉本也没特别用力,夕兰一动,他的手落了个空,只好悻悻然的收回。

郭美颜眼尖的发现了这一举动,不禁又对夕兰高看了一眼,这是个绝顶聪明的女子,知道什么人可以招惹什么人要避开,当然也不排除**擒故纵的手段。其实她哪知道,夕兰正在和烨弘棉斗气呢?现在又是在人前,自然不愿被人看出与烨弘棉有瓜葛,这也是做贼心虚的表现,只是不为外人所了解而已。

夏蓉玉皮笑­肉­不笑的睨着林夕兰,声音娇娇柔柔的道:“姨娘,这林姑娘果然是个娇滴滴的美人胚子,怪不得瀚宇兄弟要嫁给她呢!”

夕兰微微一怔,稍抬头看向说话的女子,瓜子脸,细眉凤目,眸光秋雁涟水,鼻小口润,脸上的妆容十分­精­致,眉心点有仿若火神般标志的抹红,重鬓高盘,凤钗金环,耳迹是如她一样的如意鬓卷,一身的明黄宫装,外搭火红的狐裘大氅,面上带着娇柔的笑,可那双眼睛却是没有一点笑意。

郭美颜笑着道:“可不是?我也觉着这丫头好,可惜老婆子我没有个像样的儿郎,不然定要这丫头也叫我一声母亲。”

夏蓉玉掩嘴笑道:“姨娘不必非要嫁儿郎,若想林姑娘唤您一声母亲收了做­干­儿不就行了!”

夕兰不明所以的看向这一唱一和的两人,只见郭美颜连忙笑着接话道:“好好好,还是玉儿冰雪聪明,丫头,你可愿做我的­干­儿啊?”

这下就连烨弘棉都愣住了,这郭美颜膝下十三个女儿怎么还要人别人家的女儿呢?心下疑惑,却看不透郭美颜心里到底打的什么算盘,这人从不做赔本的买卖,难道其中另有玄机?

一会儿的功夫儿,夕兰的脑袋转了好几个弯,可千想万想也猜出透郭美颜的意图,现在正是骑虎难下,她又怎么拒绝好呢?

“丫头你过来!”夕兰正佯装愣神,郭美颜却招手让她过去,没办法,只好硬着头皮挨了过去,装傻充愣的呆立在郭美颜身前。

郭美颜一见她如此,想到底是个孩子,一听要认她做­干­亲都呆傻成这样了,其实郭美颜是打从心眼里喜欢夕兰,不然放着家里十三位千金不疼还有心思疼外人?她从头上拔下一支鎏金钗慈爱的Сhā在夕兰的发髻,拍着夕兰的手背道:“就你这灵气劲儿,我那十三个丫头就比不得,母亲认了你,选个黄道吉日你到家里来,母亲要大摆宴席公告太下!”

【271】半面妆

正文 【271】半面妆

这就算……认了?夕兰这下真傻了,扭头看向烨弘棉,烨弘棉微眯着眼眸心思不定的回望着夕兰,那表情说不出的诡异,夏蓉玉眸光轻轻的驻足在夕兰身上,此时笑的更加娇美动人。

夕兰福身施礼,声如蚊蝇般的唤道:“兰儿拜见母亲大人。”

郭美颜完全无视夕兰愿意否,高兴的笑靥如花,扶住她道:“明日母亲让你大姐去你那取官牒,到官府登记备案,以后母亲离世,也会给你留下同等份的资产。”

虾米?还要到官府登记备案?夕兰的表情只能用哭笑不得来形容了,‘阿姨,咱不要你的一分二毛钱,您老人家也别盯着我不放行不?’

浚烨弘棉一见事已如此,沉了沉气,开口道:“恭喜议政王!”然后又转头看向夕兰,抿着­唇­严肃道:“兰兰,以后虽有母亲撑腰了,却更加不得任**了!”

夕兰咕噜咽了口唾沫,丫丫的,在这等着她呢,以前人说她是夫郎宠的骄横,现在再有传言可就是长势跋扈了,也不知道是哪个缺德带冒烟的,总在坊间散播她的谣言,而且都是负面的。

郭美颜一听便明白烨弘棉的话里话外的意思了,呵呵一笑,道:“母亲再送你一样礼物,保证我儿喜欢!”

藐只见她挨近夕兰的身子,附在耳边言语了几句,夕兰越听眉头皱的越紧,一张俏脸冷沉如水,烨弘棉与夏蓉玉不明其理的望着她,又听郭美颜道:“宝贝儿,你想怎么处置那个人?”

“说来不能全怨他,议政王……呃……母亲将这个人交给我吧,我另有安排!”夕兰凝眉思忖,当着夏蓉玉的面也不想多说。

“宝贝儿,母亲这礼物可好?”郭美颜­干­脆揽过夕兰的手臂,到长廊的凳子上坐下。

夕兰刚才尽想着如何处置那个人,倒没注意郭美颜一口一个宝贝儿,这会儿听见了,不觉得浑身一抖,真冷!

烨弘棉也是服了郭美颜的厚脸皮和自来熟,可要说这女人在朝中这些年只有别人吃亏的份从来都是她得利,他实在想不出她为什么一定要认夕兰为­干­儿。

夕兰正不知道如何应答,就在这时突然见回廊角一个小厮鬼鬼祟祟的对夏蓉玉打了个眼­色­,她心里咯噔一声,不会是官韦被发现了吧,急中生智,连忙大声道:“母亲,不如女儿为您歌一曲吧!”

夏蓉玉恍惚的见到拐角处有人,却被林夕兰的身子挡住了,听闻她要歌舞一曲,诧异的一时走神,再向那拐角处看,来来往往的人却不见自己人的动静了。

郭美颜一听立马拍巴掌附和,道:“就等我儿这句话呢,快快,叫那些不着调的停了,宝贝儿,你需要准备什么吗?”

夕兰一见危险解除,再对上郭美颜,突然有种多年来不曾有过的挫败感,轻吁一口气强打­精­神,道:“母亲且听,胡乱唱的,可别怨女儿唱的难听。”

郭美颜哪会说别的,道:“你唱,不论什么母亲都爱听!”

夕兰坐一旁的回廊下,怀抱琵琶,看了夏蓉玉一眼,转头望向遥远的天际,心中涌上一曲,指肚拨动琴弦,口中浅唱:“夜风轻轻,吹散烛烟,飞花乱愁肠,共执手的人情已成伤,旧时桃花映红的脸,今日泪偷藏,独坐窗台对镜容颜沧桑,人扶醉,月依墙,事难忘谁敢痴狂。把闲言语,花房夜久,一个人独自思量,世人角­色­真是为谎言而上,她已分不清哪个是真相,发带雪,夜已凉,到底是,为谁梳个半面妆!”

烨弘棉从不知歌曲可以这样空灵的绝唱,那日在丽雪寨暗道里,一首潇洒走一回他听着新奇,可也就是觉得这女子**子直白,不做作,今天听了她的曲子,他彻底震惊在自己的思绪中,为她那句‘到底是,为谁梳个半面妆’而心疼。

夏蓉玉听完缓缓滑落身子,委坐在石凳上,呆呆的不知想些什么?周围看热闹的官员一时也静了下来,这里大多数是男子,哪个家里不是夫郎成群,世人皆是喜新厌旧,妻主娶了又娶,只听新人笑不见旧人感伤。

郭美颜听完感叹道:“我儿唱的极好,只是伤感了些,想你夫郎个个本事,个个容让,怎还有这样悲悯的心思,果真是个善良的孩子,来,到母亲这里坐!”

夕兰将琵琶交给小奴,走到郭美颜身边坐下,淡然道:“人生总是有失有得,兰儿只是一时看星空寂寥,冰雪中腊梅独绽,不觉感伤起来,惹母亲跟着叹息,是兰儿的不是。”

郭美颜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道:“就是我儿这份细腻别的孩子不及万分,儿啊,以后若是受了委屈就与母亲说,母亲虽不济,仗着薄产理道,亦能给你作个主。”

夕兰淡笑着点点头,不论郭美颜认她有什么目的,起码现在,这老­妇­人眼中是浓浓的宠溺与慈蔼,就冲这点,她的心渐渐静了下来,不再如刚才那般反感排斥了。

郡主府的赏雪宴不过如此,众人说说诗词,谈谈朝中的趣事,其乐趣是在于谁有幸被郡主邀请,而并不是来了做什么,可此刻经夕兰这么一段小Сhā曲,大部分人顿时意兴阑珊,不知是谁开了个头,说了句悲悯的诗上句,接下来对的人可就多了,你一句我一句的,一晚上倒成就不少经典的诗词来,只不过最为经典的还是林夕兰的曲子,有心的儒生、乐师分别记录下内容,传唱了出去,自此深闺落寞的儿郎总要弹唱一曲半面妆来抒发情怀。

赏雪宴被掀起一个小高.潮,可夕兰却全无兴致参与,她这边被郭美颜绊住,没办法去找官韦,心里忐忑不安的应着郭美颜的话。

忽然眼睛一亮,只见官韦稳着步子自远处走了过来,夕兰长抒一口气,欢喜的站起身,正要借故过去迎他,却发现他身后尾随着一名白衣女子,亦步亦趋的,那模样楚楚可怜,像是在说着什么,可看官韦的表情又好像什么也没听见。

【272】我是他的妻

正文 【272】我是他的妻

夕兰诧神的同时,夏蓉玉等人也看到了远处过来的一男一女,男的夏蓉玉再熟悉不过,眼底闪过一抹嗜血的寒光,嘴角啜着冷笑凝望着,男子身后的女子是她手中最好的棋子,她就不信官韦不栽在她手里。

两人近了,官韦恭谨的站到了夕兰身旁,看都不看那女子一眼。

夕兰不明所以的看了眼夏蓉玉,这毕竟是郡主府,府里的人不是宾客就是郡主的人,她怎么也不能逾矩去管别人的人,可这白衣女子确实有些突兀,眼睛直直的看着官韦,虽说女尊国女子大方,可也不会这般不矜持,何以如此?

郭美颜也见这女子眼生,说奴不奴,说官不官,极没礼貌的站在夕兰面前也不说话,就看着身后的侍卫,当下不悦道:“姑娘是……?”

浚那女子也不看郭美颜,只看官韦,清冷的开口,“我是他的妻子。”

一句话轰的夕兰好几秒钟没缓过神来,脑中忽然想起岳炎带回来的情报,官韦的身世与那日他对自己口述的不差分毫,只是有一件事官韦没说,那就是关于一个唤作林诗音女子的事情,岳炎口中描述的女子倒真与眼前的女子有几分相像,据说林诗音被各部首领追着纳妻,名声躁动一时,在西域无人不知这段往事,林诗音因与官韦青梅竹马,后来竟为了摆脱各部首领而随着官韦逃出西域到了中原。岳炎的情报到此打住,后来的事情估计只有当事人知道,再怎么查也未查出一丝马迹,不过据丽雪寨的小头目说,官韦会偶尔为那座林诗音的空坟焚香,想来林诗音应该已故,怎么还有差错吗?

夕兰不动声­色­的打量着这女子,冷,是给她的第一印象,而且是那种­阴­森森的冷,只有地府的鬼魅才有的­阴­冷,她不禁怀疑这是人是鬼。

藐夏蓉玉观察了半天官韦的反应,突然悲从心起,这就是男人,一个个的如此薄幸,往日痴缠爱恋的女子站在眼前竟不见半点怜惜,敛起思绪,道:“这位是林诗音姑娘,说来倒与姨娘的­干­儿是本家,可诗音姑娘的命照比林妹妹可差的远了,姨娘,您都不知道,玉儿去西山打猎,这诗音姑娘浑身是伤的倒在草丛中,玉儿见她还有救就带了回来,命御医亲自为其诊治开药,这才算保住她的命,不想她在世上没有亲人,只有一个失散了的未婚夫婿,刚刚林妹妹带着这侍卫进府,诗音就与和我说像极了她的未婚夫,看来这下是认定了。”

郭美颜‘哦’了一声,打量了眼林诗音,拉过夕兰的手站到另一边,问官韦,道:“你可认识这女子?”

官韦连忙欠身恭顺的应道:“并不认得。”

“可……这诗音姑娘认定你是未婚夫婿,难道世上真有如此相似的人?”郭美颜握着夕兰的手,发现她的手很凉,心疼的道:“且等母亲问问,这搁在身边的侍卫非比寻常,要是不牢靠,品行有损,母亲倒可以为我儿换个好的,问清楚了,我儿也好放心的回去,看这手都凉透了。”

官韦一听说夕兰手凉,抬眼轻轻扫了眼,当着郭美颜的面也不敢多看,复有低下头,诚挚道:“回议政王,属下早年是曾定下一门亲,不过妻主命薄,已经殇了,时隔三年,属下实在不知这女子是谁!”

林诗音的听完这话,眼泪潸然而落,哽咽道:“三年前若不是郡主救了我……,韦儿,我们倒真要天人永隔,可现在,我并没有死,就在你面前,为什么你就是不相信我还活着。”

夕兰明白了,这人定是林诗音,只是不明白官韦为何不相认,难道是因为自己吗?不,完全不需要这样做,若相爱,只管告诉这女子情已逝,心有所属也就罢了,现在这样不清不楚的反而让人心里不舒服。

“官韦,你真的不认识她吗?”夕兰深深的望着他,她要听到他的真话。

官韦毫不迟疑的摇头道:“不认识。”

夕兰心一下就凉了,为什么会这样?爱不是这样的呀!难道他故意这样做是因为另有苦衷?她知道官韦一向心思莫测,城府高深,有些事不能早早下定论,她隐忍着点点头,对郭美颜道:“母亲,我相信我的人,不会无故说谎,也不会乱说话,夜深了,兰儿先回去了。”

郭美颜迟疑了一下,最终点头道:“那好,我儿回去吧!”又回头吩咐道:“顺子,备车,送十四姑娘回去!”

夕兰一愣,十四?天!这也不知道是怎么排的,难道自己还没有郭美颜最小的女儿年纪大吗?算了,名份的事,何必这么较真,回首正要向郭美颜道谢,烨弘棉接话道:“不必了,晚辈与兰兰同来,自然是要将她平安的送回去,正好晚辈与柳伯父有事情要说,我们就先告辞了!”

郭美颜想留烨弘棉说说六女儿的事,可人家话的说到这了,还是­干­女儿的爹找他有事,自然不好挽留,只好嘱咐路上小心,送二人至大门外。

夏蓉玉见夕兰­干­脆利落的让官韦与林诗音撇清了关系,心里­阴­翳的暴起一股怒气,狠狠瞪了眼不争气的林诗音,吓的鬼一样的女人哆嗦的再不敢出声,悄声退到后面去了。

她陪郭美颜一同送他们,边走边道:“这个诗音啊,当年是坠崖受的伤,这身子虽然好了,脑子有时却有些浑浊,林妹妹可别往心里去。”

夕兰弯了弯­唇­角,云淡风轻道:“郡主言重了,这有什么可介意的,总有认错人的事,何况我对自己人一向信任,他说没有就没有,无需多言。”

夏蓉玉面上一僵,早听郭美颜说林夕兰伶牙俐齿,今日一见非同一般,一曲半面妆暗示自己容颜流失无人倚靠,随后遇到林诗音的事又表现的如此沉稳,看来确实是个难对付的角­色­,没关系,暗的不行来明的,反正这个女人逃不出自己的手掌心。

夕兰与郭美颜分手,上了烨弘棉的马车,想了想,撩开车帘子道:“这么晚了,爹爹找你什么重要的事吗?”

烨弘棉骑着马,慢悠悠的踢踏着,喃喃道:“自然是有事,自然是有事的。”

【273】留下

正文 【273】留下

“你说什么?郭议政王的三女儿娶了义君的二儿郎,怪不得夏蓉玉一口一个姨娘呢!”夕兰一脸垂头丧气的坐在床边,连看一眼烨弘棉的力气都没有了。

烨弘棉放下手里的茶盏,笑着问道:“兰兰想到什么了?”

夕兰叹气的撇了撇嘴,道:“这八杆子搭不上的亲戚落我头上了,我能想什么?若夏蓉玉真有异心,我……我岂不是要连累林家陪她同罪?”

官韦闻言微微蹙起眉头,道:“既然已经看出此人有异心,我们可以想办法制止她。”

浚夕兰撩眼皮睨了一眼官韦,酸不溜丢道:“你还有心思想我的事情吗,还以为只有那个林诗音呢!”

官韦一怔,随即眼底含笑,道:“你是我的妻主,林家就是我的家,我不想家里的事想旁人做什么?”

“旁人?”夕兰迟疑的扬声道。

藐“旁人,不相­干­的人。”官韦十分认真,十分肯定的应道。

官韦果决冷酷,对任何人任何事都不拖沓,一般人绝不会有他这样的力度,夕兰知道他心里肯定还有秘密,只是他不说,她揪根刨底的问万万不可,女人要有智慧,有些事宁可朦胧也不能急于一时,所以夕兰很明智的选择不去管,任由官韦自己处理。

门‘咯吱’的被人推开,三人同时抬眸看去,只见岳熙手里拿着一把森白的小刀一脸憋笑的走了进来。

烨弘棉难得看见岳熙如此不羁的举动,咦道:“遇到什么事了?好像很有趣啊!”

岳熙瞥了眼夕兰,脸­色­微红,迟疑了一下,开口道:“那人的伤很深,不过,还好……还好不是没得治。”

夕兰是已婚人士,但毕竟和岳熙还未有过这方面的事,一听他的话,脸上也有些热,吱唔道:“那……那他以后还能不能……?”这话实在是说不下去了,不过估计岳熙懂得她的意思。

岳熙自小专研医术,人伦之事他哪能不懂,接话道:“再休养个两三个月应该就没问题了,不过,他当时吃的药太杂乱,伤了声带,那嗓子恐怕是不能好了。”

“哦,那倒是次要的,主要是那……咳咳……嗯,总之这个结果已经是最好的了。”夕兰猛的住嘴,佯咳了两声,­干­笑道:“明天我去见他,这个人还是很有用的。”

岳熙温润的笑了笑,道:“夕夕,你救的这个人是什么来历?”

耶?夕兰一怔,岳熙很少打听事,从来就只是送出耳朵听,呵呵,这男人吃醋了?她一想起单耀祖的模样,倒长得有几分­阴­柔之美,可惜比起岳炎与官韦就只能算是凤毛麟角了,痴痴一笑,“这人的伤算是拜我所赐,他即便有错,也不至于斯,所以才求熙哥哥全力救治。”

岳熙眉头一拧,冷然道:“这人对你……,岂有此理!”气哼哼的没说完,转身就要走,手里的小刀在半空划出一道寒气。

夕兰吓的忙站起身,官韦见状起身挡在岳熙身前,似笑非笑的抿着­唇­,转头对烨弘棉道:“红棉,我有事情和你说!”

烨弘棉一颗心都在夕兰身上,这时才发现气氛不对,眼睛一转,对上官韦的目光,也笑了,道:“正好,我也有事情和你说。”

两个男人勾肩搭背的出去了,那感觉好像亲兄弟一般,夕兰看的直愣神,直到官韦反手将门关上了,她才惊觉屋子里只剩下自己和岳熙两个人了。

夕兰咬了咬下­唇­,又挠了挠头发,不见岳熙转身,也不见他走,这下她更紧张了,身子向床里挪了挪,想了想,­干­脆脱掉绣鞋钻进被窝,紧紧闭上眼睛,心就像是一面鼓,怦怦的乱跳个不停,天啊,这样的安静,让她的身子紧张的缩成了一小团。

岳熙的脚有些沉,他知道官韦与烨弘棉的意思,可他不清楚夕兰的想法,以前他总找机会留下来,都被她婉拒了,现在,他是再去试试,还是道一声晚安也离开?

夕兰感觉等了好久好久,也不见岳熙转身,青白的屏风上映着他颀长的影子,背对着,不知道在想什么!她深吸一口气,轻声道:“炭火好像不够暖,被子里好冷!”

岳熙一听像是终于找到了转身的借口,忙去炭炉那添炭,炭火烧的很旺,红黄|­色­的火光好像女子俏皮的笑脸,他这才反应过来,对着炭火傻笑道:“炭好像不够,我去吩咐人挑些炭来。”

夕兰眉头一皱,这人怎么是傻的,她说的很朦胧吗?不会啊,就是傻的也该听出这话里的意思了,咬着下­唇­,恼道:“不用了,我宁可冻着,熙哥哥要走就走便是了!”

岳熙低低笑着,凌波微步般一转眼的功夫到了床前,缓缓蹲下.身子,凝神看着夕兰,温和道:“要走就走便是,那……要不走……便留下来。”

夕兰小嘴一弯,就说嘛!她的夫郎哪有傻的,歪着脑袋,道:“那……熙哥哥是准备走,还是留?”

岳熙的目光深情款款,女子含羞带娇,这样诱人而又朦胧的邀请他又怎么舍得离开,起身坐到床边,将鸳鸯帘扣松开,放下罗帐,褪去靴子,转头看了眼夕兰丹霞漫天的脸,心中的幸福无以言表,今夜就是他们的洞房花烛。

**

出了门的烨弘棉与官韦二人进了书房,守着书房的小奴见主子来了,连忙加炭,将炭火调旺,端来热茶,然后躬身退了出去。

烨弘棉眼见官韦一副家主的模样,心里微微有些添堵,又升起一丝羡慕,眼神缥缈的看着作案后墙上挂的牌匾,‘宁静致远’,这四个字笔体苍劲有力,落笔洒脱不羁,看不出出自谁的手,但整体看他还是比较欣赏的。

“开门见山,红棉可是喜欢琳儿?”官韦铺开笔墨,就着灯火提笔**书。

烨弘棉并未应答,缓缓端起茶盏,翘着二郎腿盯着手里的那盏茶看的出神,好半晌才道:“喜欢怎样?不喜欢又怎样?”

官韦好像早就猜到他会这么说,眼底清明的如同洗涤过的晴空,淡淡应道:“喜欢就直接点,不喜欢就离远点,别人惧你位高权重,我的眼里只有琳儿的喜怒,你若惹琳儿伤心,就别怪手下不留情。”他这话音一落,就听‘啪’的一声,烨弘棉旁边的小几上,好好的茶壶现出铜钱大的小洞,滚烫的茶水泊泊的往外涌出,湿了几上的雪白台布。

【274】上朝

正文 【274】上朝

昨夜一场大雪,街道、房屋全被冰雪覆盖,整座凤城一片银装素裹,洁白的一尘不染。

夕兰坐在车厢里,吃着夏景颜亲手准备的美味小饭团,边吃边不忘夸赞,“景颜可以不用上值了,就在家安心为为妻准备吃食就是最好的了。”谁会想到一群夫郎中,反倒是身为皇子、养尊处优的夏景颜会弄吃食呢?照比小九的手艺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夏景颜被她夸的心情大好,倒了一盏香茶递到她手里,道:“还是上值的好,不然想见你一面都难。”

夕兰闻言只笑不语,这些日子她的凝妆.小筑人满为患,官韦、夏景颜和岳熙总会很凑巧的就不走了,一个个的都要留下来陪她,刚开始她还觉得幸福的不行,这几天可有些吃不消了,天天晚上三个夫郎为了能陪她计谋百出,官韦甚至以肚子疼为由硬是躺在床上不走,赖皮的举动让夏景颜、岳熙所不耻,就连她都觉得官韦真真是不达目的不罢休。

浚“兰儿让那个单耀祖做的那叫什么来着?哦,京报,最近朝里都在谈这事,昨日李江还向我打听这京报的当家是不是你,兰儿,为夫总想将你藏着不让世人窥探到你半分光彩,可惜,你这颗珠宝总是锋芒万丈,想藏都藏不住,为夫倒希望你能不要去上值,让我们守着你才好啊!”

“呵呵……京报,景颜,舆论的力量是你想象不到的,总有一天京报会有大用处。”夕兰答非所问的一带而过,根本不理夏景颜让她辞官的事。

辞官,虽然岳炎等人没提过,但夕兰能感觉到夫郎们都不太满意她天天上值,一个月五天的沐浴日成了全家人的期盼,不过还好夫郎们各有各的事做,一时也没明确的逼她,不过以后都闲下来就不知道会不会集体逼宫了,一个人,社会的一份子,若没有什么事情可做,当一辈子米虫也挺悲哀的,一生走完,回头想想,一天天除了吃喝享乐还­干­什么了?夕兰从心里往外排斥这种生活。

藐夏景颜知道夕兰心里要强,说的多了反而会惹他不高兴,只好悻悻作罢,到了宫门两人下马车,照旧一个走凤翠门,一个走凤尾门,不过因为夕兰除了夫郎们位高权重,且又正儿八经的认了郭议政王为­干­亲,地位水涨船高,就连守门的侍卫都要客气几分,恭恭敬敬的往里领,官韦一身黑衣沉着冷静的跟在夕兰身边,侍卫们也已经见怪不怪,进了宫门,自有小太监挑着鱼灯引百官上朝。

夕兰就任礼部主客司郎中也有一段时日了,今天是第一天上朝,与其他同僚齐去朝殿,官韦则在离朝殿不远的偏门等着。

进入朝殿,夕兰站在指定的四品官秩的位置,偷眼望去,女皇宝座隔着好多金灿灿的发冠,夏景颜就站在她一排第六个位置,最前面第一位是郭美颜,第二位是李月华,第三位烨弘棉,其后是吏部、礼部的尚书大人,再看看自己,差不多在中间位置,往另一边看还有长长的一排,九品官只能站在殿门旁边,她十分怀疑女皇说话那个九品小官能听见啥。

在她对面站着的是一顺水的武将,最前面的就是李翰宇的父亲大将军徐成,其余小将也都身披盔甲,威武非常。

“上朝……”大司监李江几十年不变的声音在殿内响起,众官员连忙微整理衣袍,恭恭敬敬的叩头,齐声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卿家平身!”女皇的声音绵柔而低沉,自带着一股子威慑力。

“有本请奏,无本退朝!”李江沉稳的对着文武百官喊话,别说,这声音听起来不是很响亮,却能传的很远,起码夕兰听的清清楚楚。

“陛下,臣有本!”

夕兰只见一身酱紫­色­官袍的女官上前启奏,听那人道:“陛下,最近臣听闻,京里出现了一种怪异的书籍,叫做京报,四四方方的一张纸折叠起来,上面印有京城趣闻轶事,京报每日晨时在报亭售出,常常是一摆出来被京城百姓一抢而空,臣好奇,今早命家奴也买了一份,可是臣一看就觉不妥,不说别的,报上一则写到工部郎中李斯文夜欢秋扇门,且不说李郎中是否真有此事,只说影响就极为不好,恐怕今日茶肆酒楼就不缺口娱之乐了。”

女皇听闻,威严道:“那郭爱卿以为如何?”

那官铿锵有力的回道:“臣以为,应取缔京报,剜去惑乱民心之根源,方可还我朝清平之世。”

此话一出,众朝臣纷纷议论起来,谁不知京报的举措是经过内阁聚议的,这兵部尚书何时还注意起这件事来了?

夕兰听着周围人的话,眉头轻轻一蹙,转瞬又恢复如常,看来一切都在红棉与景颜掌握之中,计划进行的十分顺利,夏蓉玉终于忍不住要出手了。

高位之上的女皇,淡淡睨了眼兵部尚书郭阔达,这人是郭美颜本族的外支亲戚,说来也是个人才,思量片刻道:“此事内阁已议,京报报道是否属实你们心里应该比朕清楚,此事朕暂且不追究,工部李斯文闭门思恢七日,想明白自己是谁的臣子,吃的是谁的俸禄再来御书房见朕。”

女皇一句话旁敲侧击的将许多大臣震的哑口无言,且惶惶不安,郭阔达欠着身子,拱手弓腰,沉声道:“陛下英明。”随后退回班列。

夕兰暗自冷笑,这些人想和老狐狸斗还差的远呢,何况这老狐狸手里还有烨弘棉那只小狐狸,夏蓉玉想要翻身恐怕是难上加难啊,且当看戏吧。

朝会掀过京报这一段,依次有大臣禀奏了各司职的一些日常事,女皇深谋远虑且才思敏捷,不论大小事务皆井井有条的给予了明确的批示,夕兰不由心生佩服。

朝会一直持续了三个时辰,快到中午用膳的时候,才听李江喊道:“退朝!”夕兰这时两条腿已经木了,恭送女皇离开,这才揉了揉膝盖,跟着散去的朝臣们往殿外走。

李江一眼瞧见林夕兰,忙迎了过去,笑着道:“林大人,陛下口谕,让您到御书房见驾!”

【275】皇家颜面

正文 【275】皇家颜面

夕兰尾随着李江去了御书房,李江先自行进去禀告,然后有小太监宣夕兰觐见。

“平身吧!”女皇眼见林夕兰跪在地上请安,撂了撂眼皮,淡淡的出声。

夕兰恭敬的站直身子,退到一侧站好,头低垂着连偷眼瞧的勇气都没有,只剩下一手心的汗星。

女皇见状浅浅扯出一抹笑,扭头对一旁的小侍道:“给林大人看座,都退下。”

浚那小侍连忙走了过去,搬来椅子让林夕兰坐下,在扶她的时候,忽然捏了一下她的手心,夕兰一怔,微微抬头扫向那小侍,不看还好,一看吓的魂没飞了,男子美目红­唇­,肤白如雪,柔柔弱弱的一张瓜子脸,不是陈昭香还会是谁?

陈昭香可显出她这般的慌张,只是眼神暗了暗,也不知什么意思,在女皇面前两人都不好表现出什么,夕兰眼见陈昭香离开,这时她还感觉坐的椅子软软的,好像随时都会瘫了似的,她做贼心虚的侧目看了眼女皇,只见女皇正低头批阅奏折,忙的连眼皮都不曾撩一下。

夕兰是第一次见天子,根本不晓得要做什么说什么,只好­干­巴巴的坐在椅子上,两只手胡乱的搅着胸前的朝珠。

藐女皇终于放下手里的奏折,直了直腰,端起放在一旁的茶盏,轻轻抿了一口后,道:“当值还习惯吗?”

夕兰可真有点受宠若惊的感觉了,连忙恭谨的应道:“谢陛下关心,尽忠职守是臣下的职责,并没有不习惯。”

女皇勾着浅笑点点头,道:“听说京报的幕后人是你,你的想法很好,是怎么想出来的?”

现在女皇在问话,着急回答说错了可就不好挽救了,夕兰边听边分析着话里话外的意思,陛下知道幕后人是她这一点并不难,不知道自己身边就安Сhā了多少女皇的暗卫呢,这件事不能否认,想法好?这是给予了肯定,表明她是支持这件事的,至于怎么想出来的?还是要说的七分真三分假就好。想到这夕兰严谨的回道:“回陛下,京报确实是我与众位夫郎商量后决定办的,说不上全权主事,但也能说得上话,这个想法是还是太子殿下点拨的下臣。”

“哦?怎么这件事太子有参与吗?”女皇来了兴致,­干­脆放下手里刚要打开的奏折,抬眸看着林夕兰。

夕兰迎接到女皇热切的目光,心里略微放宽了一些,看来虽然是高高在上的女皇,但毕竟逃不了是个女人的事实,是女人都会珍惜自己的孩子,她既然夸想法好,不如引出太子,这不就是夸太子聪慧吗,试问哪一个母亲不欣慰自己的孩子有所为呢。

“回陛下,两个月前下臣与太子在接上不期而遇,相谈甚欢,因路人谈起秋扇门里有一小倌才情过人,只可惜深陷泥潭而不知自爱,下臣与太子便有了爱才之心,前往秋扇门讲佛论典,最终劝得那小倌出家在惠远寺。下臣以为,这虽不是什么功德,但也确实是件好事,可哪知因为无知之人以讹传讹谈论下臣与太子荒诞行为,下臣郁卒,太子愤慨,可这种一口相传的事根本无处澄清,悠悠众口,难平众论,通过这件事,下臣才想有这样一种媒体,能传播有意义的,事实确凿的消息,太子更加深知其理,大力支持下臣的举措,这才办了京报。”

女皇听完眉头渐舒,点点头道:“却是有意人文发展的好事物,林爱卿,能时时为朝廷、为百姓着想实为忠臣良将,朕心甚慰。”

夕兰连忙低头谢女皇夸赞。

女皇想了想,忽然道:“林爱卿打算何时迎娶朕的儿?”

夕兰闻言慌忙起身,叩首道:“下臣本想待陛下赐给臣的宅子落成就举行大婚,可因下臣侧夫李翰宇重责在身,不能同步,是以将大婚之期定于年后元宵佳节。”

女皇微微一顿,温和道:“这么说林爱卿可要四夫临门了?可喜可贺啊!”

夕兰额头开始冒汗,一咬牙,说道:“回陛下,下臣有五位夫君同入门。”

女皇眼底闪过一抹怪异的目光,随后道:“除了朕的五皇儿、皇姐的儿郎岳炎、左相之子瀚宇,哦,还有那法兰国的王子,那第五位夫君是……,难道是朕的暗卫魏枫?”

“呃……”夕兰正下彻底愣了,怎么女皇会突然说起魏枫呢?难道是单耀祖的负面传言已经给了女皇不好的印象?无奈道:“回陛下,是……”

女皇手一摆,脸上现出关切,口吻却是不可违逆的道:“人总有想不透一件事的时候,林爱卿若想透了还是尽快将魏枫接回府上才是,这样传来传去总是不成体统,你毕竟要做皇家儿媳,以后更要注意自己的言行才是正理。”

夕兰咕噜一声,将官韦这两个字咽了下去,女皇意不在你娶的是何人,而是皇家颜面,说的再多根本没有任何意义,她也只好点头,应道:“陛下教诲的是,下臣懂了。”

女皇这才满意的笑了笑,抬手自桌案的小匣子里抽出一样东西,道:“这个给你。”

夕兰抬头一看女皇手中拿着一个信封,起身恭恭敬敬的接了下来,头上传来女皇绵柔而厚重的嗓音,“回去再看,行了,你退下吧!”

夕兰也不敢问,跪安道:“下臣告退!”

出了御书房,将书信揣好,一转弯就见拐角处侧身站着陈昭香,他扭头一看见夕兰,连忙招手,那张花朵一般的俏脸上,尽是兴奋和喜悦。

夕兰有心不想理他,可又觉得毕竟是黄父最亲的人,不好太疏远,悻悻然的走了过去,陈昭香不待她站稳,一把拉过她的手往旁边的小门走。

这是在宫里,她也不好大声嚷嚷,只能压低着嗓子连声问道:“你做什么?放开!在宫里不得放肆!”

陈昭香头也不回的硬拉着她进了一间小屋,放下棉门帘子,对着她‘嘘’了一声,左右瞧瞧,忽然的一脸粲然,笑道:“兰儿,可有想我?”

【276】说清楚

正文 【276】说清楚

“你哪位?”夕兰左右瞧瞧,屋子陈列简单,应该是下人休息的地方。

陈昭香一身小侍的装扮,虽然是个奴才,可毕竟是恢复了男儿身,在夕兰面前不觉挺起胸脯,自得道:“我现在在女皇身边侍候,名唤招襄,陈昭襄,兰儿,我现在有名有姓有身份,我是个堂堂男儿,兰儿……”他说的激动,无法抑制的握住夕兰的手,含情脉脉的道:“兰儿,我终于可以嫁给你了。”

夕兰皱了皱眉,用力将手抽了出来,扬声反问道:“有名?”

“陈昭襄!”

浚“有身份?”

“呃……宫里的小侍。”

“呵呵……”夕兰忽然笑了,转身踱步向炭炉走去,俯身暖着手,缓缓道:“那么……林夕月呢?”

藐陈昭香似乎知道她要说起这个,微带忧伤的回道:“在父亲面前,我依然是他的孩儿,这些不会变!”

夕兰这才算是放下心,抬头见他眼眸幽暗,一脸的无奈痛苦,心也软了,他扮演夕月这么多年,虽然是因为与母亲有承诺,可这些年心里一定特别不好受,若是自己又当如何呢?想了想,道:“过年的时候回去看看父亲吧!他身子骨越来越差了,惦念着你呢。”

陈昭香闻言点了点头,抛开此事,又恢复到了见到夕兰的兴奋心情,道:“兰儿,我要在宫里呆上六年,六年后我出宫,你就能娶我了,兰儿要等着我啊!”

夕兰听完都快麻木的没意识了,木纳的开口道:“陈昭香,不管你是林夕月还是陈昭襄,不管是现在还是六年后,我都不会娶你,你以后别再提这件事了,还有……”她不待他发表意见,语气稍稍加重了几分道:“还有,方晶晶姑娘对你一心一意,你最好还是别辜负她的好,你要知道,爱的深恨的深,有些人,你最好掂量明白了,掂量清楚她在你心中的位置,我言尽于此,官官还在等我,我先走了。”

陈昭香倏然的挡在夕兰身前,思绪有些飘忽不定,蹙眉道:“你是不是因为方晶晶才会厌恶我?”

“不是,我从没有厌恶过你。”

“那是……?”

“那是因为我们之间根本不存在喜恶!”夕兰快刀斩乱麻的浇灭他眼里复有燃起的希望。

“原来什么都没有吗?为什么?”陈昭香有些动怒了,紧紧扣住夕兰的手腕,一双如画般眉眼楚楚动容的望着平静如水的林夕兰。

“夕月,若时间能够倒流,我想,你还是夕月,是林夕兰的二姐,没有什么为什么?只因为她们之间存在的,只是姐妹情谊,无关男女,无关风月,你懂吗?”夕兰眼底的纯净好似外间的雪天一­色­,没有任何杂质,没有任何情绪,但他却看懂了她眼里的诚挚。

陈昭香缓缓收回挡在她身前的手臂,情绪低落的既不说话,也不动,当夕兰抬脚要走的时候,他才­精­神恍惚的开口,“兰儿……若没有以前,没有夕月与夕兰之间姐妹情,从现在起,我们从现在开始,你……会接受我吗?”

夕兰轻轻叹了口气,淡淡道:“不会。”

“为什么?”

夕兰这下真的笑了,弯着­唇­角道:“你是十万个为什么吗?没有那么多答案,总之是不会!陈昭襄,我很好奇,方晶晶为什么非你不娶呢?为什么?”她也现学现卖了一次,把陈昭襄当场问愣了。

林夕月死了,只有现在的陈昭襄,林夕兰也死了,身体里住着阿宝的灵魂,现在站在一起说话的是两个完全陌生的人,一次看似奇怪的对话,却又透着诡异的玄妙,这些,只有她知道。

陈昭襄沉默了,夕兰也知道他需要时间沉淀,来看清自己心底真正想要拥有的,她说了告辞,整理了一下官服往外走,陈昭襄随她走到门口,闷闷道:“我送你离开,别看你是朝廷的官,却不见得认得回去的路,不像我们,每天不知要走多少个来回。”

夕兰也真怕找不路,便点头道谢,“那就多谢了。”

陈昭襄嘴角溢出一抹苦笑,无言以对的撩开门帘,领着夕兰走了出去。

两人相聚半臂远,陈昭襄在夕兰前面,稍稍错开一点,谨守尊卑和宫规,夕兰也挺起身板,沉稳雍容的迈着官步,不论从任何角度看,他们都是不相识的。

出了婉容门,夕兰止步向陈昭襄告辞,就在这时,拐角处走来两名男子,一个在前面引路,一个手提药箱的在一侧,一眼便看出是为郎中。

陈昭襄见了错开林夕兰,走上前去向那郎中施礼,“金郎中。”

那人顿住脚,一见是陈昭襄,温和道:“哦,是陈小侍啊,我正要去秦华宫为陛下诊脉,你怎么没在陛下身边侍候啊!”

陈昭襄连忙笑着应道:“哦,这位林大人不熟悉路,小侍正引林大人出婉容门。”

金郎中闻言看向一旁的林夕兰,当下恭敬的微微颔首,夕兰也点头还礼。

“那好,你忙吧,我这还有事。”金郎中对陈昭襄说完,便与那小侍匆匆离开。

夕兰只觉得这人的眼神有些怪异,可又说不好哪奇怪,见他走远,问陈昭襄,“这人是谁?”

陈昭襄眼中闪过一抹晦涩,回头道:“陛下的凤体渐沉,多亏了金郎中医术高超,不然陛下恐怕……。”

夕兰遥望着金郎中离去的身影,微微眯上了眼睛,这人身上的味道……似曾相识,忽听陈昭襄道:“凭借这么好的医术将来定会前程似锦,可惜了!”

“嗯?怎么可惜了?”夕兰一怔,侧目看向他。

陈昭襄随意道:“这宫里的事可不好说,前几日我见这金郎中与玉郡主走在一处,还说起什么……明教,我猜这人一定是误入邪教了,不然怎么会看的上玉郡主那样叵测的人。”

夕兰心里砰的空了一拍,抓住陈昭襄的手道:“是不是玄冥教?”

陈昭襄被夕兰扯的怔住了,舔了舔­唇­角,恍然道:“是是!怎么兰儿也入了邪教了?”

【277】红棉表白,官官伤怀

正文 【277】红棉表白,官官伤怀

夕兰急急回礼部,一撩门帘正与往外走的烨弘棉撞了个碰头,冻的通红的小鼻子挨到烨弘棉的胸膛,当下酸的她眼泪在眼圈打转。

烨弘棉先是一怔,当看清撞到的是林夕兰,连忙自怀里掏出巾帕,抬手为她擦拭眼角的晶莹的泪珠,动作轻柔而自然,好似青梅竹马的小情人,感情醇厚又甜蜜。

跟在烨弘棉身后的官韦当下止了步,悄无声息的转身离开。

**

浚茶水沿着雪白的桌布滴答滴答的淌了一地,一壶上好的碧螺春成了一滩泥水。

烨弘棉眼底闪过一抹­阴­冷,转瞬微垂下眼帘,将手里的那盏热茶放到湿透了的桌案上,思绪零乱却又清晰,良久,轻轻笑出声,低低道:“官兄弟为何要帮我?”

官韦心情复杂的看着他,他既希望烨弘棉能看清自己的心,早日与夕兰携手,与夏景颜对抗,平衡夫郎之间的局面,可又希望烨弘棉永远也不要发觉喜欢夕兰的心意,一个男人再大度也不想由着别人来呵护宠爱自己心爱的女人,难道他一个人的爱还不够吗?可现在,即便自己不推波助澜,烨弘棉早晚有一天终会明白,而自己还要落得违逆岳父的结果,他突然有些怨,为什么柳父一定要选择他来办这件事,这无异于是逼着自己用刀子剜心,痛,传便了全身,却还得面­色­淡然的继续与烨弘棉周旋。

藐“我说是为琳儿幸福,你信吗?”

烨弘棉听了好似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夸张的咧了咧嘴,笑道:“若我说我一个就能给兰兰幸福,你觉得呢?”

官韦也笑了,眼底闪过一抹痛楚,突然感觉根本无力应对,叹息的摇了摇头。

烨弘棉仿佛看出官韦的心思,毕竟府里有太多幽怨的郎君,又有几人真正得到母亲的宠爱,不过是一时风光罢了,他一度以为自己不会喜欢女人,不会嫁人,这也是他为什么非要争上右相位置的原因,只有掌权者才能掌握自己的命运,十九年来,他也的确事事自己做主,不容任何人­干­涉,可此刻,他却感激官韦的威胁,真是……感激不尽 !

**

当鼻头不再那样酸痛,夕兰才发现眼前温柔拭泪的男人是烨弘棉,当下吓了她一跳,仓皇的向后退了两步,烨弘棉也不逼她,滞在半空的手缓缓收回,认真道:“兰兰,我想清楚了,我……喜欢你!你不用急着应我,伯父说三天后家中设宴,我会去,我在冰心园等你。”他说完看都不看夕兰一眼,抬步越过她出了主客司的院门。

夕兰这下彻底傻了,呼扇着迷茫的眼眸,抬头看了看天,呃……,天还没黑,这到底是谁在做梦啊?其实她心里一直是期盼着烨弘棉来道歉的,可没想到等来等去等到的是这句话,心里溢起莫名的悸动,说不出还有些乱糟糟的感觉,她对烨弘棉绝不反感,甚至是很在意的,可她不清楚,这算不算喜欢?

官韦远远的见烨弘棉走了,迟疑的现出身影,此时,他的步履是很缓慢的,他对她越来越无力,那种想拥有却又空空的感觉会让他抓狂,会让他叹息到沮丧,像现在,他会不知道如何面对她。

夕兰抬手抹了把脸颊上的泪痕,一瞥眼瞧见官韦远远的站在书房前,她忽然就有了安然的感觉,拎起裙摆疾步跑向他,一头扎进他的怀里,手臂紧紧搂着他的腰身,脸颊摩挲着他的胸膛。

官韦的心砰的好像炸开了一般,幽幽的熏兰香,柔弱无骨的娇小身躯,凉凉的,就连发梢都带着冰雪的冰冷,可在他怀里是这样的安逸,这样的温柔,他修长的手指轻轻碰触到她润滑的脖颈,原来他的指尖也与她一样寒凉。

“琳儿快起来,会被人看到的。”他**推开她,却根本未使力。

夕兰静静听着他的心跳,她在这时才承认,人有亲疏,情有薄厚,她对夫郎的爱可以一碗水端平,可她的心却骗不了自己,她深爱这个男人,是的,是深爱!从没有一个人能让她这样悲喜,这样惶惶不安。

她赖在他身上,头不抬的娇声道:“怎么本官抱着自己的夫君还怕别人说三道四吗?”

官韦一怔,转瞬轻笑出声,手指捏着她的后脖颈,撩拨似的揉了揉,宠溺的道:“你呀!还是这样任**!”

夕兰重重的摇了摇头,她心里愧疚,前几日托了太子艾德向陛下买好,将京报移交给内廷全权负责,请求特批她迎五位夫君入门的请求,刚刚陛下交给自己一封批函,百分之九十应的就是这件事,可同时也明示了第五位夫君的人选是魏枫,这让她如何启齿说与官韦听。

官韦轻轻推开她,牵起她的手进屋,解下她的披风让她坐在炭炉旁,很安静的望着。

夕兰发觉他今天话特别少,猛然想起刚才与烨弘棉那样**的站姿,难道是他看见了吃醋?想了想,又觉得不好解释,­干­脆转移话题道:“官官,我刚在宫里见了陈昭襄,他说起的那个金郎中,居然是玄冥教的。”

“嗯?玄冥教的人?”官韦收敛情绪,疑惑道。

“是,听说与玉郡主关系匪浅。”这个金郎中居然是女皇的主治御医,看来夏蓉玉也真是有些手段,夕兰想到这,倏的‘啊’了一声,腾的从椅子上站起身来,惊道:“夏蓉玉不会给女皇下药吧?”

“琳儿莫慌,依我看不如抛砖引玉,先让陈昭襄出宫,你表明与他的关系,然后假意探听消息,引出那个金郎中,我倒要看看,此人的真面目到底是谁?”官韦有种预感,这个人一定是条大鱼。

夕兰点点头,道:“今晚我们一起研究一下。”

官韦却不住的摇头,夕兰不解道:“怎么?这件事若没有景颜帮忙恐也不好办,官官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有事白天商量,晚上……绝对不行!”

【278】双生子的用途

正文 【278】双生子的用途

夏景颜办事的效率绝不是盖的,两天功夫便将陈昭襄自宫中接了出来,陈昭襄听闻自己有危险,无奈之下只好恢复女装随夕兰等人回林府,黄父早早就在前厅等着了,有小奴来传说主子们回来了,柳父赶紧陪黄父迎了出去,陈昭襄着了一套深紫­色­的儒裙,头上发髻俏丽,侧Сhā金步摇,面对黄父盈盈下拜,哭得是梨花带雨,楚楚动人,这不禁让知情的几人瞠目结舌,这人,不做女人真是朝日国最大的损失。

晚上一家人齐聚一堂,合乐融融的用餐喝茶,黄父问了些宫里的事,陈昭襄倒也孝顺,只挑些趣事说与黄父听,黄父笑的两眼弯成了月牙,夕兰看在眼里也是十分欣慰,还好,还好母亲当年未压错宝,若陈昭襄现在表明身份那就是要了黄父的命,母亲与陈昭襄当年的承诺已经变得很淡,现如今剩下的是陈昭襄的良心,而这才正是夕兰想要看到的。

陈昭襄初见夕兰的几位夫郎,着实吓了一跳,没想到这些优秀的男人如今都成了她的夫郎,不免自嘲叹气一番,扭头的瞬间瞥到了侍候林玉明的连生,不解的低声问一旁的黄父,“这连生可进房了?”

黄父闻言不动声­色­的摇了摇头,宠溺的亲手为他添满热茶,道:“你三妹的夫婿个个都是人中龙凤,连生的事已经被回绝了,为父早就看出,那连生无望。”

浚陈昭襄低着头,长长吁出一口气,心道:无望?是啊,如今是真的无望了!

一家人正说话的功夫,小厮兴冲冲的跑了进来,对夕兰道:“大人,晏小夫郎回来了!还有岳女侠和一位白发人,自称是白业谷狂帝。”

夕兰闻言仓皇的站起身,一旁的岳炎、岳熙也都惊的面面相觑,柳父与黄父也站了起来,还是柳父先明白过来,道:“快快,快去迎接,可是兰儿的公公来了!”

藐夕兰这时也清醒过来了,拉着岳炎的手往外走,刚出了前厅,还没到大门就见小厮引着三人前行,最前面的男人冷然沉稳,一头白发慵懒的披散着,白雪间,灰蓝的袍子,银白的发,迎着夜风如仙邸般飘然而至。

夕兰的双眼在这一刻眩晕了,天哪,世上居然有这样完美的男子,岳炎有七分像狂帝,却没有狂帝的狂魅,狂帝的一头白发剔透如雪,飘逸如风,真真是人间再难寻到的绝­色­。

岳炎捏了捏她的手心,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夕兰忙收起小女人的胡思乱想,当然是什么都没想,因为她连欣赏都感觉眼睛不够用了,哪还有心思想别的。

岳熙规规矩矩的向狂帝下跪,颤声道:“师傅,弟子有错!”

狂帝懒懒的扫了岳熙一眼,结果什么都没说绕了过去,带着晏阳天与岳华向柳父走去,夕兰一见不得不错开身子让道,侧目对着岳熙挤眉弄眼的想得到点暗示,这都怪自己,平日只想着如何摆平夫郎,却忘了如何讨好夫郎们的爹娘。

岳炎淡笑的轻轻摇了摇头,示意她且莫急躁,待看看再说,至于跪在雪地里的岳熙,他到希望跪的时间越长越好,若父亲真是冷斥或开口说出处罚的话,估计岳熙这身武功就要废了。

夕兰跟着岳炎过去陪长辈们说话,扭头看了眼一动不动的跪在那的岳熙,心里心疼的跟什么似的,这美男也太狠了点,寒冬腊月的要是冻伤了膝盖可怎么好?左右一看,对着小奴使了个眼­色­,那小奴平日就是侍候夕兰的,当下会意的跑开了。

岳炎也看到了,拖着她的手强制拉她进前厅,狂帝坐在主位下手边的第一个座位,那里平时都是夕兰坐的,而此时,夕兰只能陪着岳炎站着,夏景颜等人见自家妻主站着也只好陪着站在身侧,而晏阳天则站在岳华的身后,时不时的对夕兰眨眼睛。

柳父吩咐人上茶,然后笑着对这位冷的要命的亲家道:“亲家,咱们这是第一次见面!呵呵……,本想着过了年再让兰儿到谷中提亲下聘,既然来了,亲家可要多住些日子!”

狂帝淡淡一笑,那笑容与岳炎真是如出一辙,不亏是父子啊,就听狂帝开口道:“亲家说的是,我出谷一趟确实不易,这次来儿媳这儿我是准备住下了,什么时候儿媳为我岳家育有一女半儿的,我好带回谷中亲自调教。”

柳父一口茶没喷出去,红着脸强噎了下去,­干­笑道:“亲家的意思是……要领我的孙女去白业谷?”

狂帝优雅的端起茶盏,啜了口茶,道:“是我的孙女,将来继承白业谷的人。”

柳父这个气啊,他的孙女凭什么去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苦守着,而且炎儿样貌如此出众,孙女长的不得跟天仙似的,凭什么给别人?不满的瘪瘪嘴,愣是没往下接话。

夕兰一听吓的出了一身冷汗,忙凑到前面,谄媚道:“我听熙哥哥说正在研究一种得意散,只要得了孩儿必定是双子,一个去爷爷那,一个留在外公不是正好!”

“哦?”两个半大老头闻言齐齐看向夕兰,柳父道:“真是这样?”狂帝也似有所思的看着夕兰。

岳炎在一旁接话道:“确实如此。”

柳父、狂帝一听这才渐露笑颜,转头狂帝便笑了,说话的语气也缓和了下来,道:“亲家啊,我听炎儿说你喜欢乐谱,我这次来带了一本离乐的孤本,咱们好好研究研究!”

柳父也高兴了,道:“哎呀,真谢谢亲家惦念了,我听兰儿说亲家好棋艺,老夫虽棋艺不­精­但也略通,咱们一起探讨探讨!”

绝倒!夕兰与岳炎哭笑不得的对视一眼,不由的各自摇了摇头,对了,狂帝说要在这住到她生儿育女,天地啊!那要哪年?

柳父与狂帝又热乎乎的说了一阵子话,突然,狂帝指了指岳华身后的晏阳天道:“这孩子是岳华的徒弟,绰云宫的少主,说定了四年之约,然也要嫁进来,亲家,天儿是岳华静心培养的,以后这绰云宫还不知能交给谁呢?”

柳父听闻大度的一笑,道:“无妨,兰儿不是能得双子吗?天儿的孩儿必定也是­精­好的苗子,只要岳女侠再点拨一个便是了。”

【279】夹心饼

正文 【279】夹心饼

两位‘老人家’相谈甚欢,气氛和谐融洽,夕兰站在原地却感觉腿越来越软,她算算,一二三四五算上小九,天啊!这要生到何时?微低着头偷眼瞧着岳炎的表情,依旧淡淡的如镜中花月,似乎对柳父与狂帝所谈的事情未动容分毫,唉!不论男尊女尊,到头来受苦的还是女人,为什么就不是男人生孩子呢?

岳炎侧目看了眼夕兰,若有所思的微微一笑,牵起她的小手,对上夕兰迷茫的眸光,摇了摇头。

夕兰不明所以,但岳炎的目光永远都是那样的安然,她紧张的心情稍稍稳了稳,或许从另一个角度看,为心爱的男子生育子女何尝不是一种幸福呢?

侍候夕兰的小奴悄悄挪到夕兰身后,低声道:“大人,已经快一个时辰了。”

浚夕兰忽的想起还在雪地里下跪的岳熙,沉了沉气,笑着对狂帝道:“熙哥哥的得意散还差关键的一步就成了,要是往常这个时候他一定是在葫芦楼里制药,早一天制出早一天受益。”

狂帝挑了挑眉,对着柳父温笑道:“都说我这儿媳聪慧,今日一见确实如此。”说完转头又对晏阳天道:“去把你五师叔扶进来。”

晏阳天在师爷面前不敢造次,连忙恭谨的应了声,快步走了出去,不一会儿,岳熙与晏阳天一起走了进来。

藐夕兰往他的双膝上瞧,下摆上湿了一大块,她眉头一皱,不是让那小奴给岳熙拿蒲团了吗,怎么那小奴没明白她的意思?转头看向那小奴,小奴打哑谜似的摇了摇头,她看的一头雾水,心道:有狂帝这样的高手在,谁敢发出一点声响?算了,说得多事就多,还是闭嘴吧。

上座的狂帝见岳熙跪在地上,斜睨了眼夕兰,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问道:“兰丫头,炎儿、熙儿还有天儿,呵呵……你竟要娶我白业谷三个儿郎,你知不知道,除了炎儿,他们两个都要为了你废去武功!”

晏阳天一听师爷的话,扑通一声也跪下了,表决心道:“师爷,天儿只愿嫁给夕兰为夫,不求别的,万请师爷成全!”

狂帝一听,冷冷一笑,道:“我问你了吗?看来你是巴不得舍了我白业谷的武功,那好,我成全你!”

“啊!公公!”夕兰抢身挡在晏阳天身前,微喘着气道:“公公,这都怪兰儿不好,是兰儿贪心,岳炎、岳熙、晏阳天皆与兰儿有情有义,此生有夫如此,兰儿死而无憾,还请公公看在我们玉壶冰心的挚情,成全我们吧!”

狂帝根本连动都没动,手里捻着串珠,缓缓道:“这规矩是我订的,变通倒也不是不可以。”

“嗯嗯……公公英明!”夕兰连忙谄媚的拍马屁。

狂帝忽然话锋一转,道:“可我这白业谷的好儿郎都给了你,兰丫头,你说这笔买卖我是不是亏大了!”

“呃……”夕兰愣住了,狂帝到底啥意思呢?

狂帝不再看地上跪着的三人,转头对柳父道:“虽说每胎都有可能是双生子,可这长孙女是不是应该是我们家炎儿的。”

狂帝话音一落,夏景颜急了,夕兰答应过为他生第一个孩儿,若不是因为这样他是不会同意官韦入门的,现在什么意思?他扭头看向夕兰,这妮子要敢过河拆桥,他就一拍两散。

夕兰第一反应就是看向夏景颜,正好对上这厮两团冒火的眼睛,心里咯噔一下,不行不行!要是答应了狂帝,以景颜的脾气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可要是不答应狂帝,看样子他是不会轻易允诺岳熙和晏阳天的事,啧!怎么办好呢?

狂帝没想到夕兰刚刚还一幅死也要娶的气势,这会儿倒没动静了,剑眉轻敛,薄­唇­一勾,道:“兰丫头,长孙女为正夫所出,有何不妥吗?”

“呃……没……没什么……不妥。”夕兰脑门一个劲的冒汗,夹心饼真不是人做的。

“那不就没问题了!”狂帝斜睨了眼一脸­阴­沉的夏景颜,淡淡扫过,笑意直达眼底。

“你们三个还不起来!”柳父一见狂帝吐口,连忙吩咐小奴扶起跪了半天的三个孩子,狂帝不心疼,他可心疼,兰儿可是自己的宝贝,从小到大都没一句重话,可今个儿为了正夫受这份罪,不由的一股怨气都使在岳炎身上,冷冷的睨了眼岳炎,脸­色­愈发的难看。

岳炎眉头轻蹙,随即只是低垂着眼眸,对柳父与狂帝不言不语,不想辩说什么。

一波三折的谈话最终以狂帝一家满意落幕,柳父心中不愉的回了秋白苑,夕兰耷拉着脑袋跟在夏景颜身后去了景苑,一进屋,夏景颜便吩咐小厮简单收拾上值的东西,然后备轿准备离开,这期间看都不看她一眼。

夕兰眼见小厮忙碌的身影,一双秋眼滴溜溜乱转,忽然计上心头,嘴角含笑的挨近夏景颜身边,还好夏景颜并未避开她,但那一身的乍寒冷气却比外面寒冬腊月的天气还要冷上几分。

“景颜……,你生气了?”夕兰明知故问的娇嗲道。

夏景颜一动不动的伫立在原地,对着小奴吩咐道:“仔细点,别落下什么,林大人府邸门槛高,咱们再进来可就难了。”

夕兰一撇嘴,打断他的话,对那小奴道:“是,仔细点好,你去我的院子,把我上值的东西收拾妥当了,我这个准王妃连王府的门还没登过呢,也不知道是门槛高还是压根就忘了有我这号人。”

这下全屋子的奴才都停下手了,楞楞的看着,不知道两位主子说的这云里雾里的话是啥意思?

夏景颜眯了眯眼眸,看向夕兰,最终忍不住道:“你要去王府?”

“有何不可?”夕兰不再粘着他,转身越过屏风,娇小的身子好比泥鳅般滑进床榻,随手放下罗帐,半透的罗帐里,她拔掉发簪,泻下一头长发,呢喃道:“能怀上谁的子嗣真就不由我做主吗?还是仙人预知,长孙女会是哪个的?”

【280】凤冠霞帔

正文 【280】凤冠霞帔

夏景颜一摆手,示意小奴们都退出去,然后越过屏风站在罗帐前,手里摩挲着金镶玉的帘钩,思索了半晌,疑惑道:“兰儿什么意思?”

夕兰半倚在枕畔,倩姿碧影若隐若现的映在罗帐上,手指揉着额角,缓缓道:“岳岳答应顺其自然,不强求何时会有孩儿。”

夏景颜一怔,摩挲的手指停在了半空,随即猛然撩开罗帐,直直看向夕兰,道:“你说的是真的?”

夕兰娇嗔的白了他一眼,柔声道:“就算不再相信为妻的话,岳炎的话你总不会也怀疑吧!”

浚夏景颜脸上渐渐露出笑意,反身坐下褪了靴子,手脚麻利的钻进锦被,紧紧拥住夕兰,低低笑着,“那我们什么时候要?明天好吗?我去要欢郎散。”

夕兰小拳头顶了顶他的胸膛,嗤笑道:“是不是还要冬瓜汤啊?”

夏景颜笑的更浓了,甜甜蜜蜜的吻上她的­唇­,低喃着:“这次……为夫与你一起……饮下百年欢好的汤药。”

藐翌日,林府设宴,名为烤­肉­赏雪晏,烤­肉­为主,赏雪为辅。

眼看着就要过年了,夕兰这个月的沐浴日在月底一并都休了,整整五天,柳父安排了采办年货及置办婚庆用品,上午宫里派了尚工局的女官过来为夕兰量身制衣,夕兰的喜服要用金线绣上凤凰,这是皇族特有的标志,其余大臣,就算是郭议政王也只能穿火烈鸟图案的衣裳,还有凤冠也与夕兰以往看到的不同,仿若女官的发冠,不过要比她这四品发冠要­精­美的多,夕兰看了图案,女官解释说光发冠上下边沿处就要镶嵌九十九颗米粒大小的钻石,中间更有朱红­色­的千年瑰玉,鞘翅上镂空的图案是连理枝,边沿镶嵌着珍珠,发冠上有青云叶,翅鞘上垂珠帘,整体看上去比女皇的皇冠还要奢华美伦,可因为中间的那块红玉又显出几分喜庆来。

女官又为她留下两张抹红,道:“大人是陛下的儿媳,以后就要与皇家人一样,眉心描红,这是我国古往今来的规矩。”

夕兰好奇,见那两张质感结识的纸张上有火神君一样的描红,只要揭下来覆在皮肤上即可,简单还唯美,和现代的粘图很像,最重要的是这些描红的颜­色­和形状并不单一,而是有深有浅,有火焰状、有梅花状,还有蛇盘状,有的上面还带金粉,很喜人。

女官又说了些喜庆的客套话,说等做好凤冠霞帔会再来请她过目,夕兰忽然想起夫郎的衣着,拉住女官问,“那岳炎与景颜的衣饰也要由尚工局承制?”

女官笑着应道:“景王爷与紫云贝子爷的衣饰也出自尚工局,不过,陛下特别吩咐过,大人的其他三位夫郎的衣饰也由我们尚工局承制了,现在正有小侍们量体记录呢。”

“啊?”夕兰一急,小侍们怎么知道要为哪三位夫郎量体?她到现在还没来得及,或者根本不知道怎么与官韦说入门的事。

林府其他院子,紫云别苑、景苑、葫芦楼、小美水榭及空了好久的星海苑此时热闹非凡,来来往往的小侍、宫里的女官、看热闹的家奴将各处院子哄的欢声笑语不断。

狂帝陪着岳炎,难得两父子都有了笑模样,女官也是难得见到世上绝美的男子,量体裁衣特别认真,不时的说些俏皮磕、喜庆话,父子俩也都笑着应着,气氛欢愉。

夏景颜围着太子艾德与休学假在家的林玉明,吵吵闹闹,说说笑笑,更是热闹的不行,扰得女官们不得不高声说话,一遍又一遍的重新做着记录。

李翰宇难得抽空回来一趟,女官们边做记录边小声说着,李都统的身材是最好的,被李翰宇听到闹了个红脸,身边的小奴一个个笑作一团。

诡异的是岳熙,自昨天进了葫芦楼就没出来,现在女官还在门外等着他开门,一个个冻得快成冰棍了,家奴们堵在月亮门那偷看,东一句西一句的乱猜,柳父得到信急急来了葫芦楼,呵斥开家奴,命人叩门,结果喊了半天愣是给他这岳父大人撂到外面不管。

夕兰想都没想安排小奴领着侍候自己的女官去前厅喝茶用点心,然后去了小美水榭,当时为他的院子命名时,夕兰笑称他是小美,其实就是小受的意思,不过她没说,就说他长得美,官韦便命人换了小美水榭的匾额。

进了院子,过长廊小桥,此时的湖面都结了冰,上面覆盖着厚厚的白雪,除却夏日馨香美景,此时有着另一番韵味,不过此时不是欣赏景­色­的时候,夕兰疾走了两步推开房门,屋子里空空如也,她四处寻找官韦的影子,忽地瞥眼瞧见一众小奴在耳房陪着两名女官用茶。

有小奴眼尖的看到夕兰,连忙跑了出来,欠身道:“大人,官公子不在,我们等了一个时辰了。”

夕兰急道:“什么时候发现不在的?一直不在还是官公子有事出去了?”

小奴慌乱的抹了把汗,道:“一直都不在,奴昨夜当值,官公子一直没回院子,奴还以为在大人那里……过夜,这也时常有的事,奴没太在意,可这都一个时辰了也不见官公子回来啊!”

夕兰知道这奴才说的不假,官韦常常赖在她那,小奴们都松懈了,也懒得互相通个信。她又急又恼的低声呵斥道:“你家主子丢了都不知道,要你们有什么用?”

耳房的女官也瞥眼看见了夕兰,起身出耳房施礼,“林大人,我们是尚工局的女官,特来为大人的夫郎量体裁衣,置办喜服的。”

夕兰收敛怒气,礼貌的微笑,道:“二位女官受累了,今日府上设赏雪晏,相请不如偶遇,留下来热闹一番可好?哦,其她几位女官本官也是要留下的。”

两女官相视一眼,闭眼睛也明白这是夫郎没影了,若不点头反而不给面子,只好点头应允,“如此,打扰了!”

夕兰安顿好那两名女官,急忙转身去找晏阳天,天儿与官韦最为交好,也许他能知道官韦去了哪?或者就在他那也说不定,这样想着­干­脆拎起裙摆向昊天别苑跑去。

【281】得意散

正文 【281】得意散

夕兰跑到昊天别苑,正赶上晏阳天往外走,一见到她顿时笑的春光明媚,迎上前道:“夫人终于想到我了,还以为又被那醋坛子扣下了呢。”

“天儿看见官韦了吗?”虽然有一段时间没见晏阳天了,可她现在一心都是官韦,开口就急着问。

晏阳天眉头一皱,撅起小嘴,唿扇着大眼睛,委屈道:“就知道夫人心里没有我,也罢,我躲开舍得碍你的眼。”

夕兰气得跺脚道:“官韦不见了,我害怕他和岳炎一样不辞而别,因为这次入门,陛下允了魏枫,我怕官韦想不开,不不,他不会那般小**子,是不是玄冥教有了动静,他不会是遇到危险了吧!”

浚晏阳天这才知道出事了,收起玩闹的心,沉着的想了想,安抚道:“夫人先别急,我这就去找师傅,这次查地宫已经有了眉目,相信他们也不敢轻举妄动,官韦一定不会有事的。”他说完拉过夕兰的手,又道:“夫人是一家之主,今天府上设宴,人多嘴杂,夫人切勿喜怒于­色­乱了阵脚,让人趁机明着出手。”

夕兰这才惊醒,是了,今天这次赏雪宴是要引出那个金郎中,可难道就不管官韦了吗?“天儿,那官韦……”

晏阳天搂过她的腰肢,歪着脑袋,将脸贴在她的耳畔,嘻嘻道:“夫人心里最在意的是官韦?这算不算秘密?”

藐夕兰一把推开他,脸上­阴­晴不定,双颊浮出两朵绯红,道:“你莫乱说,你们我都是在意的,哪有薄厚,夫人我一视同仁。”说完扭头就走,身后传来晏阳天得意的笑声。

晏阳天见她走远了,收起笑声,蹙眉凝思,不知不觉她已经爱上了官韦,待四年之后,不知道她的心里还有没有位置留给自己。

这边晏阳天找岳华追寻官韦,那边夕兰、柳父及一众夫郎在庭中招呼宾客欢聚烤­肉­,夕兰吩咐家奴找铁匠焊了炉子,寻来竹签,将备好的用具摆了出来,炭火是早早就燃好的,暗红­色­,不是很旺,正合适烧烤,宾客们好奇的围着炭炉看着,夕兰先做了示范,烤了羊­肉­串撒了拌好的调料,分给几个同僚吃,那几个吃的满嘴是油直让着人间美味。

这一嗓子和广告的效用差不多,宾客们连忙各自围着炉子坐好,烤串烤肠烤­肉­片的兴致勃勃的说笑着。

柳父为连生准备了儒生的衣衫,硬是推进庭中和宾客们应酬,宾客中大部分是礼部、户部的同僚,还有这次随狂帝、岳华过来的一众弟子,朝廷江湖,绝对新鲜的混搭团体,连生走进回廊,靠着阑­干­望着夕兰与一众夫郎说着什么,心里就这么空落落的,就连思想好像也静止了,不言不语的静静的望着。

忽然肩膀被人狠狠的撞了一下,还好他靠着阑­干­,不然非撞到地上不可,扭头一看,竟是岳华形­色­匆匆的道歉,“对不住,我……呃,原来是连公子,你怎么在这?”

连生对岳华的印象不错,样貌淡雅,气质沉稳,没有娇小姐的跋扈,也没有富贵女的铜臭味,根本看不出是位武艺高强的江湖侠客,而且对任何人都没有架子,与自己说话向来客客气气,礼遇有加。

他揉了揉肩头,连忙道:“岳女侠,也是我走神了,才没看见您过来,您这么急着是要去哪啊?”

岳华不便对他说,便敷衍道:“哦,去葫芦楼,五师弟找我有事,刚才真是对不住,我先过去了,哦,一会儿我派人给你送药酒,让小奴再帮你看看。”

连生见她说完就走,好像赶集一样,心里好奇,反正在这选什么意中人他本也没兴趣,­干­脆追着岳华去了葫芦楼。

因为今日林府设宴,院子里热闹的很,来来往往的都是人,岳华身后跟着个连生她也没察觉,快步进了岳熙的院子,推开房门喊道:“五师弟,五师弟……天儿,天儿!”

不是说有消息在这说吗?怎么一个人都没见?岳华上了二楼,敲了半天岳熙的房门也没个动静,心里有事,不敢耽搁转身就要下楼,忽然闻到一股浓烈的腥臭味,她下意识的掩住口鼻,可没走两步路便觉得大脑停滞,四肢无力,一头栽到一旁的房门上,结果连人带门都撂倒进屋里。

连生在楼下听见动静,急忙本上楼,一看岳华昏迷在地,刚想上前呼唤,同样眼白一翻,扑通一声躺在了岳华的旁边。

**

夕兰陪着同僚们说了会儿话,抽空问一旁的小奴,“官公子回来了吗?”

那小奴依旧摇头,“没见回来。”

夕兰长叹一口气,心不在焉的倚坐在长廊的椅子上,顾不上寒凉,好像无意识了般,满心满脑子都是官韦那双潋滟摄魂的桃花眼,越想心越乱,她有种不好的预感,这次官韦失踪不是那么简单的事。

岳熙大老远的跑了过来,到夕兰近前,兴奋道:“夕夕,我研制出来了,得意散,多亏了你,要不是你提醒我神马有暖宫益肾的功效,我还在寻觅适宜的药引子,天意如此,让我们多子多孙。”

夕兰一怔,喀吧喀吧眼睛,道:“我随便说说的,真的用上了?”

岳熙激动的抱住她,高兴道:“上天注定我们会有双子,夕夕,多谢你。”

夕兰这才听明白,拍了拍他的后背,嘉奖道:“我的熙哥哥是神医,小小的得意散怎么能难得住神医呢?呵呵……,这下爹爹他们可要高兴了。”

岳熙稳了稳情绪,松开夕兰,坐到她旁边道:“只要再放入一种**温的花药即可,那神马的味道太腥了,我想掺入栀子花的香味,这样才能食用,而且现在药**不太稳定,还要再琢磨琢磨。”

夕兰了解的笑了笑,“好,不急,反正年华正茂,我们还有的是时间。”

“什么还有时间?越快越好,熙,这件事我支持你,需要多少神马你告诉我,我派人去丽南搜!”夏景颜耳尖的听到岳熙提到得意散,顿时跟打了­鸡­血似的,挤到夕兰身前,力挺岳熙。

【282】心冷

正文 【282】心冷

丽南?夕兰蹭的站起身,将聊得正欢的两个男人吓了一跳,皱皱着一张小脸,沉声道:“我想起来那个金郎中身上是什么味道了!”

“什么?”夏景颜一怔,不明白夕兰没头没尾的说些什么。

“是海的味道,咸咸的,那个金郎中一定去过海边,或者根本就是丽南人。”她转头对走过来的岳炎说道。

几人对视了一眼,岳炎冷静道:“那会不会是与丽南人有来往,例如与丽南来的药商有接触,所以身上才会有海咸的味道。”

浚岳炎这么一说,夕兰又是一惊,道:“林晚秋还住在大哥那吗?”

“这倒没留意,灵儿昨天去了大哥那提亲,听说今日到官府换官牒,我让天儿去一趟。”岳炎敏锐的察觉到事情的严重**,转身要去找晏阳天。

“别去!”夕兰一把拽住岳炎,缓缓说道:“他会来找我们的,等着吧,他想要的东西一直就在我身上,他怎么可能会安心呆在丽南,呆在大哥那。”

藐夏景颜敛眉,眯着­阴­沉沉的眼眸,冷言道:“不是自己的就别妄想,他敢动手,我要他全族陪葬!”

夕兰侧目看向夏景颜,这个男人所散发出来的气场好可怕,­阴­冷让人退避三舍,一直以来只觉得官韦毒辣,但官韦是那种­阴­毒,出手果决且不择手段,在夏景颜身上,她突然看到了一个帝王应有的无情,铁面冷厉,铲草除根不留后患,可叹这是女尊国,不然夏景颜将会是霸主的不二人选,女子为尊让他收敛了不少,可一触碰到他的底线,自然而然流露出的还是那张扬浑厚的气势。

她拍了拍他的肩膀,幽默道:“最害怕他没有全族陪他下地狱,安啦!”男人僵硬的肩膀,猎豹般绷紧神经,她刚要碰到,他就反弹**的避开了,夕兰悻悻的撅起嘴,嗔道:“好好的沐浴日,你就不能放松心情,事情总会解决,可也不能被这些事情破坏了我们美好的聚餐,对不对?”

岳熙附和道:“还有这么多宾客在,咱们不能让兰儿失了颜面。”

夏景颜侧目看了眼岳熙,渐渐缓和了僵硬的脸,转瞬像没事人般的说道:“兰儿,我们去烤­肉­。”

夕兰看着自己被他牵起的手,一时不适应倒是她了,无奈的摇了摇头,夫郎们变脸的功夫称得上是绝技,不觉嘴角勾笑,随着夏景颜涌入宾客间说笑。

人多,烧烤不过是乐趣,想吃烤­肉­是填不饱肚子的,夕兰拍了拍手,起身想吩咐小奴再为宾客们备些点心和热茶,就在这时瞥见回廊下晏阳天神秘兮兮的和岳炎说着什么,岳炎好看的眉宇紧紧锁在了一起,能让岳炎动容的事情会是有关什么的?她这心腾的提到了嗓子眼,难道是官韦出事了?

她也顾不上安排宾客的事情,直直朝着岳炎两人走去,晏阳天连忙说‘夫人来了!’夕兰看着他的口型,译出这四个字,心开始没着没落的飘忽不定,走到近前,稳住情绪,道:“天儿,你查到什么了?有官韦的消息了吗?”

晏阳天脸­色­有些难看,拿眼看着岳炎,那表情明明就是听岳炎的意思。

她又转头看向岳炎,小心翼翼道:“岳岳……,不管发生什么,别瞒我。”

岳炎思索了片刻,迟疑道:“官韦在惠远寺,林诗音受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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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兰什么都不愿想,可心里却好像杂乱的线团,乱的解不开理不清,她从没在任何人面前表露过会骑马,可现在,她飞一般的向门外狂奔,嚷着让小奴牵来马匹,小奴们不敢违逆,竟牵来了晏阳天骑的雪莱,夫郎们追到门口,她扫了一眼,心里沉重的说不出一句话,拽紧马缰绳飞身上了马,整个动作­干­净漂亮,坐在马背上,两腿一夹马肚,什么也没交代,驾马而去。

夏景颜沉着脸,转头问岳炎,“她心里最在意的是谁?”

岳炎凤眼闪过一抹复杂的光芒,转瞬又淡然若水,轻浅道:“何必问,我只知道,我心里最在意的是她。”不去看夏景颜愤怒的目光,对晏阳天道:“跟过去吧,惠远寺,我们的人不多。”

晏阳天早就等岳炎这句话了,听罢转身去马棚牵马追夕兰。

惠远寺的钟声悠远徜徉,夕兰牵着马站在寺门口,她突然不知道要不要进去,进去了说什么,‘官韦,跟我走!’‘官韦我最在意的是你!’‘官韦,我不能失去你!’‘官韦……官韦……’,她动了真情,炙热如火,却又如玻璃般易碎。

“吱……嘎”寺门幽幽推开一扇小门,一个小沙弥拿着笤帚走了出来,随着钟声,灰蓝的僧袍在石阶上动作缓慢的移动着,漫天的飞雪,他却毫不在意那雪还会飘落覆盖。

夕兰动作僵硬的登上石阶,声音有些发颤的开口,“魏……枫?”

那沙弥没应声,甚至未抬头,依旧缓慢而仔细的一遍遍扫着雪砾,像梦一样的世界,无声的影像,雪与他,仿若天成的与这一切融为一体,这样近的距离却好像虚渺的不存在,只要伸出手指轻轻一碰就要在她眼前永远消失。

“若不开始就不会有结局,若没遇见就不会有故事,佛说,这是因果循环,真是这样吗?那佛为何不说,如何能不开始,如何能不相遇,兜兜转转,人活一世到底为何?为何……?”夕兰一腔委屈涌上心头,为她,为官韦,为魏枫,开始却不能圆满,遇见却又失去,难道这就是人生,这就是她要承受的因果!

“阿弥陀佛,施主为何说开始就不会有结局,不论悲喜,终是结局,遇见便遇见了,本不相识却能相知,何不说是前世修来的福泽?结局是否圆满,遇见是否拥有,这得与失,何尝不是你多得的。人生一世,悲喜掺半,但若此生无悔,即是所得。”沙弥淡然道来,听在夕兰耳朵里,真如这青天白雪般冰冷,回首凝望,苍荣天地,却是如此可笑,荒唐!

【283】林诗音

正文 【283】林诗音

她一直以为她想的是正确的,她一直以为女人的第一直觉是最准的,她占据了所有思维,她想魏枫是骄傲的,是倔强的,是刚毅决绝的,所以当他被柳凤儿退亲,官秩被人暂代,回到宗家无立身之地时,他会想到她,会回来找她,毕竟她们前世今生都曾同榻而眠,可她错了,大错特错,魏枫走进了惠远寺,就在同一座城池中,他遁入空门,自此抛却凡尘,只识得万世生灵,不识旧人模样。

她牵着缰绳的手冰凉如水,就这么静静的呆立在寺门前,看着他一遍又一遍的扫着无根的飘雪,忽然笑了,“失即是得,不失则不得,魏枫,谢谢你!我知道要怎么做了,这样也许心还会痛,但我必须面对,痛,也是得。”只有知道痛,她才会更加珍惜所拥有的一切。

将马丢在一旁,夕兰双手用力推开寺门,幽幽的开门声,像是悠远而古老的曲调,沉重却又那么的庄严,面对比谎言好,她爱他,她要看到最真实的他,而不是让自己的思维来决定他的想法,不是想象得来答案,她要清清楚楚,毫无杂质的结局。

魏枫终是没忍住,低声道:“他们在客房。”

浚夕兰心里一凉,可还是挺直了腰身,冷静的走向香客休息的地方。

**

“韦儿,韦儿你在哪?”林诗音迷茫中慌乱的抓紧这个男人的手,就是这双手带着她离开西域,带着她看尽了中原繁华,心酸幸福都是他给的,她还能留下一口气就因为他还活着,她绝不能再失去他。

藐官韦眉宇紧蹙,任由女子攥紧他的手掌,轻柔道:“我在这儿,诗音,别怕,我在这儿。”

“我以为你死了,郡主说你死了,可前些日子她又突然说你还活着,她说你……要成亲了,韦儿,我知道那个女人比我美貌,比我年轻,比我好,可我求你,求你别抛下我,在这个世上,我除了你,再没有一个亲人,韦儿,我们回西域吧,我们离开!”这样温柔的嗓音她多么的熟悉,好像还是那个秋高气爽的日子,他们并肩坐在树杈上,说着心事,憧憬着未来,既然老天让她失而复得,她就绝不能再放手。

官韦眼眸渐渐暗了下来,林诗音,她还活着,他以为死了三年的人还活着,她的出现,先是夺去了雪雕的**命,然后听从夏蓉玉的安排刺杀政敌,现在,她又说突然不能没有自己,是真心话?是夏蓉玉的又一计谋,到底孰真孰假?

“韦儿,你怎么不说话?”林诗音紧张的胡乱摸索着男人的脸颊,像是黑暗中迷路的孩子般无助可怜。

官韦自怀中取出毒针,对准她的眼睛缓缓刺了下去,眼看银针就要到眼瞳,女子却是一点反应都没有,涣散的眼仁仿佛映不出任何影像,他沉沉的吸了一口气,反手将毒针收起,林诗音,她真的被毒瞎了眼睛?夏蓉玉到底有什么­阴­谋,林诗音是棋子还是利器?

“韦儿……?”林诗音慌乱的唤着,声音楚楚,语调幽怨。

官韦握住她的手,淡淡道:“她为什么要弄伤你的眼睛?”

林诗音突然像是痛彻心扉,自官韦手中抽出手,幽幽道:“你怀疑我?为什么怀疑我?”说着激动起来,哭泣道:“我们青梅竹马,我们一起习武,你助我躲过仇家的­阴­谋,带着我逃出西域,官韦,没有你我就没有了活下去的理由,这样的我,你还要怀疑吗?”

此时,官韦有一丝动容,那些无助而孤单的岁月,心思单纯的少年相偎在一起,互相诉说着青春的悸动,冬日她偷偷送来皮袄,夏天她将那简陋的屋子熏满醉人的花香,盈弱的身影像蝴蝶一样萦绕在心头,那时候,他是喜欢她的,喜欢她娇柔楚楚的美,喜欢她细腻体贴一心一意的待自己,就因为这些情谊,他宁可放弃掌门之位,带着她离开西域,她要嫁他,他未语,静默成了她认定的承诺,这些年他一直以为他是爱她的,却在认识琳儿以后才发现,他只把她当妹妹,一个小时候的玩伴而已。

这些话,他不会说,说了也无非会让她觉得自己移情别恋找借口罢了,负心人说的话听起来永远都那么刺耳,官韦收起思绪,温和道:“我找人医好你的眼睛,然后送你回西域。”

“送我?你呢?你不陪着我吗?”林诗音听出他话里的意思,急急的问道。

“我还有事要办。”

“什么事?那个女人的事吗?韦儿,她那么多夫郎,个个本事,何事非你不可?还是你,根本就放不下她?”林诗音痛苦的闭上眼眸,两行清泪顺着脸颊滑落。

“你好好休息,这些事,你不用管。”官韦推开她,站起身子为她盖好被子。

这样的体贴,这样钟情的男子她怎么可能松手?都怪自己以前总想着**擒故纵,没得了他的身子,若能为他怀上孩子……,林诗音想到这,暗自有了打算,夏蓉玉控制自己,在她身体里下毒,那日眼见自己没了利用价值,任她毒发将她弃于雪地,若官韦对自己无情,何来时时关注?他及时救了自己,这样的男人,她宁可死,也绝不会再让他离开。

“韦儿,我对你的情意从未变过,不管怎样,我等你!”林诗音自认了解官韦,有些话不能多说,只要够火候就行。

官韦凝眉沉思着,又是静默不语,他不想承诺什么,可现在还不是拒绝的时候,他要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机会,除去夏蓉玉,他在想,也许将计就计就可以。

门外,夕兰站了太久,直到官韦回头,警觉的推门,她转身躲进后窗下,官韦看到的只是扫地的小沙弥,雪停了,惠远寺讲经的沙弥都出来打扫庭院,耳边尽是哗哗的扫雪声,官韦愣了愣,也许是他的错觉,怎么会感觉空气中有淡淡的熏兰香呢。

【284】一切都会好的

正文 【284】一切都会好的

夕兰牵着马下山,晏阳天尾随在身后,她穿着一身雪白的宫装,简洁的发式,点着简单的钗饰,出来的急,身上也没搭个披风,更显的身子单薄,一路行来,身影映在雪上一个小小的影子,两人距离不远,能听见对方踩雪的咯吱咯吱声,虽然近在咫尺,却都没有开口说话。

夕兰想冷静,想沉淀心绪,所以不语,晏阳天在想魏枫,在想官韦和林诗音,此时,他更不知道要和她说些什么,于是,冷清的身影后,还有个清冷的少年,清冷得好似这冰天雪地。藏于暗处的抽刀看不出个所以然来,这次真不知道要如何回禀王爷了。

明处暗处的人尾随着林夕兰统统回了林府,此时,林府的赏雪宴已经散了,等着为夕兰夫郎裁衣的女官也只剩下那两个,面面相觑的喝了一肚子茶水。

夕兰一进府就被柳父拦住了,拉着她到偏厅,道:“这个岳女侠的人品如何?”

浚“岳女侠?岳华吗?挺好的啊!”柳父没头没脑的话问的夕兰一愣愣的。

“兰儿,你说说这都什么事啊?好好的赏雪宴,来了刺客不说,岳女侠和连生两个……,唉,为父怎么与你太­奶­­奶­说啊!”柳父第一次表达问题这么含糊。

夕兰听的云里雾里的,随即淡淡的问道:“刺客?怎么下午府里进刺客了?行刺谁了?”

藐柳父狐疑的看了眼她,不解道:“怎么好像早就知道似的,兰儿,你是不是有事瞒着爹爹,进刺客那是小事吗?你听了倒好像很正常,似乎不进刺客倒不正常了。”

“呃……,不是,我是说,啊,对了,岳华和连生……怎么回事?”夕兰也不好与柳父解释,忽然想起柳父刚才吞吐的话来,转移话题道。

柳父毕竟是长辈,这些事不好说出口,便道:“一会儿你的夫郎自会和你说,爹爹要去一趟你二姑­奶­­奶­那,听说因为那个刺客,搅了清哥儿与灵儿的换官牒的事,唉!这一天闹得。”

柳父不容夕兰再问什么,起身出了偏厅,带着小奴去了林玉清府上。

夕兰凝眉望着柳父的背影,脑子里如装了浆糊般,什么事都没弄明白,心里乱糟糟一团。

晚上,夕兰盛情留下两位女官用晚饭,亲自下厨做了几样特别的小菜,两女官这一天跟坐过山车似的,忽上忽下,一会儿被王爷、贝子热络的关切,一会儿又来了刺客,这会儿同僚们都回宫了,自己却还在林府出不去,陛下的儿媳亲自下厨留她们吃饭,谁那么没眼力见的非要驳面子,这顿饭吃下来,菜虽好吃,众人却都吃的心不在焉。

就在死寂的用餐时,小奴兴高采烈的跑进来,报:“官公子回来了,官公子回来了。”

夕兰拿筷子的手一松,一双象牙的筷子落在桌案上啪的一声响,惊的正在闷头吃饭的两女官吓了一跳,惊弓之鸟般抬眼瞧去,却见一身着墨­色­锦袍,黛眉桃眼,秀鼻菱­唇­,妖娆赛过女人的美男阔步走了进来。

夕兰站起身来望着官韦,两人的目光在半空中交汇,只听他道:“我……出去办事了,回来晚了。”

夕兰看着他那双深邃媚惑的黑瞳,竟寻不到一丝异样,好半晌,她才笑着道:“嗯,坐下来吃饭,一会儿请两位女官为你量衣。”

她别的没说,甚至偷偷的示意晏阳天闭嘴,然后看着官韦静静的坐在岳炎旁边,小奴端来碗筷,为他盛了汤,官韦就低着头优雅的吃着饭菜,再不曾看任何人一眼。

饭后,女官们要随他去小美水榭量体,夕兰拦住,道:“去我的院子吧,我那暖和。”

官韦若有所思的看了眼她,温和的点点头,女官们便去了凝妆小筑为官韦量体,记录的时候,无意中道:“魏公子的衣衫可能要晚一天,因为其他人的已经开始做了。”

官韦一怔,转头看向夕兰,夕兰微微一笑,对那两位女官道:“本官的五相公姓官,名韦,二位就这样记下就是了,日后本官自会与陛下说的。”

两女官奇怪的对视一眼,却也不便多言语,点头称是。

送走两位女官,夕兰吩咐人准备热水,亲自服侍官韦沐浴,光滑的后脊,媚惑的侧脸,这让她想起第一次见他的情景。

丽雪寨,在他的房间,隔着俗气的桃花屏风,周围围绕着刺鼻的脂粉香,夕兰翘着脚偷看美男沐浴图,他说,“看够了吗?看够了就进来!”

当时她是假扮的小倌,他是变态小攻,她为他搓背,他却嫌她的手太好看而差点就给她折断了,还要强迫她选一样虐具来玩玩,想到这,她不由的轻笑出声。

“笑什么?我的后背很好笑吗?”官韦缓缓转身,拉过夕兰的手,眼底有着水一样的温柔,那样的目光,就算是冰雪都会被融化。

夕兰迷失在他的温柔里,心却开始痛,表面却笑道:“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情景吗?你居然差点弄断我的手指,真想象不出,你这么美的人却是那般­阴­冷。”

“现在我也让你感觉冷吗?”官韦妖娆的桃花眼春光潋滟,看的人心头一荡。

夕兰轻轻的摇了摇头,俯下.身将脸颊贴在他的颈窝,喃喃道:“很暖,不,应该是很热,很烫,炙热的快要把我融掉了。”

官韦修长的手指头过她的发,滑到发梢,轻声道:“琳儿,只有你在我身边,我才会觉得温暖,才会觉得不是一个人,有你,我才有家。”

在这一刹那,她觉得什么都值了,不论将来如何,现在她拥有的才是最宝贵的,相信他,相信自己,一切都会过来,一切都会很好。

“哎呀,右相大人,您不能进去,家主已经休息了,有事……有事您明个儿再说吧!”夕兰刚为官韦擦­干­身子,就听外面的小奴火急火燎的喊着。

‘哐啷’一声门被推开了,屏风外灌入刺骨的冷风,夕兰连忙为官韦披上衣衫,皱着眉头,不悦道:“烨弘棉,你不知道现在什么时辰了吗?就算是走城门,这时也都关门了!”

烨弘棉不顾阻拦走到她身前,冷冷的扫了眼官韦,气哼哼道:“你也知道时辰很晚了吗?那我问你,那日我与你约在冰心园见面,今日我足足等了一天,连你的衣角都没见到,你又是何意?你这房门不是城门,难道我就活该是那冰雕不成?”

【285】喜欢

正文 【285】喜欢

夕兰惊诧,扬声道:“你什么时候来的?”

烨弘棉气的两眼冒绿光,道:“你说呢?”

夕兰心道:我怎么知道?可再一看他俊美的一张脸,面青­唇­紫,就知道是在外面呆了好长时间,还好这人披了狐裘大氅,不然不得冻坏啊,她心里有些歉然,气势收敛不少,温声道:“今儿个府上出了些意外,你来又没个小奴通传,我也就把咱们那天说的话给忘了,你也是,天这么冷,你到冰心园那么僻的地方,不见我去离开便是,何必冻成这样,这要是冻坏了哪,下官如何向陛下与满朝文武交代!”

烨弘棉前面的话听着气还顺点,虽然在外面冻了大半天,可她毕竟诚挚的做了解释,只是听到最后一句话这火腾的又上来了,沉声道:“林大人真是国之忠臣啊,这个时候想到的是女皇陛下、满朝文武,为的是江山社稷?那好,且问林大人,若不是府上有事发生,你会去冰心园吗?”

喀夕兰一怔,手指开始无意识的搅着发梢,去?不去?她把这件事情忘的­干­­干­净净,还真就没想去不去?可要是现在想……,她开始踌躇,缓缓道:“你约我到底要说何事?”

烨弘棉抿了抿嘴,气焰也降下来不少,眼神­阴­恻恻的扫着在一旁­精­神恍惚的官韦,便佯装咳嗽了几声,“咳咳……”。

官韦心事沉重,竟没注意到烨弘棉的暗示,烨弘棉一见这人的态度,只得无奈的愤愤道:“我嗓子有点痛,我要喝姜汤。”说完找了个椅子一ρi股坐下了。

爹夕兰左右瞧瞧,眼见门口站着个不知是进是推的小奴,只好摆摆手,吩咐道:“让人准备姜汤、饭菜来,还有,准备客房,烧热水为烨相驱寒。”她交代完这些,转头又看烨弘棉,这男子的眼底闪过一抹异样的神采,这眼神太熟悉,情窦初开的少年就是这样望着心怡的姑娘的,夕兰心头一滞,硬是扯出一抹还算自然的笑容,道:“天冷,你先泡泡身子驱了寒再走!”

烨弘棉好看的眉宇一挑,故意道:“身子乏了,不走了。”

夕兰想他有时也会在林府留宿,不是什么稀罕事,便随意道:“那也好,省的回去再惹了伤寒。”

小奴们准备好了一切,过来请烨弘棉去客房用饭,夕兰早就坐如针毡的等了半天了,忙道:“好生服侍着。”这话明显就是撵他出去。

烨弘棉扭了扭身子,慢条斯理道:“兰兰这儿真暖和,我在外面站了一天,现在脚上又疼又胀,不想动了,不如我就在这用饭……泡热水!”

“啊?哦!”夕兰扭头看了眼官韦,要在平日他早就说话了,今个儿却没了动静。

小奴们陆续的往里端菜,来来往往的人影晃醒了官韦,这才看到烨弘棉大有老僧入定般的架势,沉着心事想了想道:“琳儿,我有些乏了,先回房休息了。”说完又与烨弘棉点了点头,搭上披风离开。

夕兰这下真傻眼了,眼看着小奴们也退了出去,关上房门到门外候着去了,房间里只留她和烨弘棉两人,紧张的气氛骤然升起。

她扭捏的坐到了另一边的椅子上,尽量离烨弘棉远一些,要不……她也出去得了!可这是她的屋子啊,她出去把他一个人丢下是不是太失礼了?而且他冻成这样也是因为自己失约,唉!怎么办好呢?夕兰懊躁的挠了挠头,眼睛四下扫着,希望能借什么由头逃离开。

烨弘棉悠然的夹着菜往嘴里送,两只黑钻般的眸子也佯装无意的扫着,每每与夕兰的目光相对,两人都如触电般倏然的别开,这顿饭他吃了好久,渐渐的胆子也大了,故意睨着夕兰,吓的某女头越垂越低,两人的位置一下发生了变化,烨弘棉肆意的挑衅着,目光愈发的灼热。

“你怎么不说话?”

夕兰偏着头,根本不看烨弘棉的脸,悻悻道:“说什么?”

“你是不是忘了和我的约定?”

“啊?啊,你找我到底什么事啊?”夕兰低低的问道,脸却烧的如同火炉般,‘兰兰,我喜欢你,三天后我在冰心园等你。’她猛然想起这句话,烨弘棉告白的这样直接,可她还没捋清自己对他到底是怎么的感情。

烨弘棉放下筷子,又端起汤碗,轻轻啜了口姜汤,语气平和道:“我说了,我喜欢你,我想知道你……”说着顿了顿,撂下汤碗,扭过身子正视夕兰,哑着嗓子问道:“你喜欢我吗?”

夕兰脑袋轰的一声,虽然早知道他会问什么,可还是炸的她无处躲藏焦头烂额。

烨弘棉等了半天不见她应声,眼眸渐渐黯淡,抿着­唇­角缓缓站起身,紧紧握住拳头,胸脯起伏的望着她,低沉道:“喜欢还是不喜欢?你……给句话。”

夕兰慢吞吞的扬起头,撩眼看向烨弘棉,一晃间,仿佛看到了初次见到他的情景,风姿公子,折扇轻摇,自是一副*倜傥、飒爽张扬,只是如此玉树临风的男子却是当今内阁右相,那时,她想再见一面都难,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成了她家的常客?又怎么会喜欢上她这个夫郎成群的四品小官?

“你喜欢什么?”她没答,有点好奇的眨着眼睛问道。

烨弘棉愣住了,细想起来却想不出到底喜欢她什么?因为她的俏皮?她的博学?她的才情?歌艺……美貌……聪慧?还是贪恋她做的抹茶蛋糕?

半晌,他为难的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只觉得你哪里都好,笑也好,怒也好,悲也罢,我都喜欢。”

这下换夕兰发愣了,没有理由的喜欢,对方的喜怒哀乐便是他在意的全部,这……是真的喜欢吧!她有些迟疑的找了个不是借口的借口,“陛下……,嗯,我是说,陛下允我娶五位夫君,我……名份,我恐怕给不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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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6】假期的内容

正文 【286】假期的内容

夕兰说完这话恨不得咬舌自尽,怎么谈情说爱到了她这就好像成了谈生意?挠了挠头,焦躁的站起身,越描越黑道:“我是说,喜欢就要嫁人,嫁人就要有名份,可名份我给不了你,你是右相大人,是内阁重臣,弘绵你想清楚了吗?”

烨弘棉看着她通红的脸笑了,穷白的解释,喋喋不休的小嘴,他恍然间想起那日情不自禁的吻上她的­唇­,那样的柔软湿润,那样甜美幽香,可他居然因为一时心慌无措而推开了她,自己真真是该死!

“你听见我说话了吗?”夕兰见他面若春风桃李,双眸弯如月牙,一副醉生梦死的模样,奇怪歪头盯着他看。

烨弘棉接收到她的目光,顿时面上一窘,双颊浮起异样的绯红­色­,羞赫道:“陛下那里我自会去说,这个……不是问题。”

喀夕兰没想到他会这样说,随即狠狠敲了敲脑袋,她真是笨的要死,烨弘棉是谁?是陛下­精­心培养,倚重的内阁新贵,他亲自求陛下又怎会得不到应允?这谈生意般的谈情说爱还要继续下去,她忽然想到夏景颜那张­阴­沉的脸,心有余悸的抬眸道:“问题是……景颜……”。

她刚要将夏景颜推出去,就听外面小奴叩门,禀告道:“大人,老爷让您去书房。”

夕兰如林大赦般长长吁出一口气,面上佯装歉然的对烨弘棉道:“爹爹这么晚了找我去肯定是有事,我们的事以后再说,好吗?”

爹烨弘棉反而不解道:“以后说什么?哦,我省的了,兰兰,我等你来我家提亲!”说完他转身就往外走,到门口,顿住脚,转头笑道:“兰兰,等你上值,我去找你。”

“­干­嘛?”夕兰简直不知道现在是啥反应了,只傻傻的应话。

“我给你做紫菜豆腐吃。”说完,烨弘棉从头到脚红如煮熟的虾子,脉脉含情的望了眼夕兰才离开。

“…………”简直无语了,要不是小奴提醒,估计夕兰要石化到天明。

柳父书房。

“什么?连生不见了?”夕兰听柳父说完,顿时从椅子上弹跳起来,道:“他为什么走了?去哪了?留书了吗?”

柳父给了夕兰一个少安毋躁的眼神,缓缓道:“人各有命,岳女侠已经去追了,不会有事的!”

夕兰这才舒出一口气,摇着头道:“书呆子,一个心眼的书呆子,莫不知桃花不开梨花放,何必一棵树吊死,唉,这也好,岳华人品醇良,在武林中举足轻重,两人若真能连理并蒂,确是美事一桩。”

柳父没想到夕兰给岳华的评价这么高,当下悬着的心也落了地,叹道:“这样好,这样才好!”

在家休了几天假,除了李翰宇公务繁忙匆匆离开,其他几人都是整天围着夕兰转,这里面包括烨弘棉,但这小子不知怎么想的,来了也不上前和夕兰近乎,一如既往的坐在一旁看热闹,偶尔与柳父谈谈诗词乐曲,那天两人的谈话仿佛是一场梦,根本不复存在。

官韦邀岳熙一起出去,夕兰明知两人去做什么也不打算开口问,她想每个人都需要时间、空间,她是如此,他们也是如此,给对方信任也给自己一个期望,只等有一日他专心留在她身边。

夏景颜缠着她要喝欢郎散,夕兰只好安抚说等着岳熙的得意散药**稳定再喝也不迟,且那样他们就能有两个宝宝,夏景颜听了也真动了心,要么缠着夕兰要么缠着岳熙,直吵的岳熙关上门就上锁。

夕兰外表一如既往的娇嗔怒笑,内心却是疲惫不堪,躲过了一众夫郎,溜进岳炎的紫云别苑,这里,她还是第一次来,因为岳炎心**淡然,又是正夫,往往不会与其他夫郎一起玩闹,就是她见他的时候也不多,唯一见他笑的灿烂就是那天宫里的女官来置办喜服,人若知足,活的才会如此祥和吧。

紫云别苑清幽如同仙境,木桥回廊,湖水竹林,虽是冰天雪地,却依稀可想春暖花开日,这里会是多么的雅致。

夕兰轻轻推开竹门,抬眼不见岳炎的踪影,因为他喜好清静,这里连个小奴都找不到,她只好出了屋子,随处的走走,扶过回廊台柱,思绪缥缈的任由思绪随意闪动,脚步不知不觉的走出很远,耳边忽然传来唰唰的声响,她闻声寻去。

密林深处,苍容山­色­,白雪间,一人紫衣墨发,手执长剑舞动在空中,剑气如虹,人如仙邸,剑把上的红英穗扬起一道道红影,忽然,人影低俯,挑起千堆雪,雪花如海浪般飘散在他的周身,刹那间,美的不可思议,美的虚幻缥缈仿若梦境。

夕兰静静的站在他对面的长廊里,满眼的惊**又是满眼的温暖,岳炎,为什么她总觉得他是不真实的存在,断断续续又丝丝缠绕,看似遥远却又紧紧连在一起,也许这就是若即若离的感觉吧,而这样的感觉又是那样的让人沉醉安然。

岳炎收起长剑,伫立在冰雪中,遥遥望着她,淡淡一笑,提起飞身越过结冰的湖面,飘然落在她身前,动作轻柔的宛若清风拂面。

夕兰笑着伸手自他怀里掏出巾帕,轻轻拂去他面颊发髻的白雪,道:“还是你这里好,清静,地方清静,人也清静。”

岳炎一双凤眼微微一撩,眼底秋波潋滟,难得的勾­唇­浅笑,道:“喜欢,就多留一会儿,我这个清静的人,清静的陪着你。”

夕兰呵呵一笑,娇嗔的垂了他的胸膛一下,道:“好的不学,学他们那般油嘴滑舌,再这样,我可真要走了。”

岳炎轻轻扣住她的手,温柔的摩挲着,深深的望着她道:“还是第一次来我这,怎么这就要走?那为夫可真要伤心了!”

夕兰抓住他话里的重点,挑刺道:“那就是说,以前你都是假伤心喽?”

岳炎忽的将她拽进怀中,紧紧环在胸前,低低道:“我惹了兰儿伤心,心里难受,兰儿若还怪我,那为夫可真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287】假太监

正文 【287】假太监

夕兰一怔,轻轻拍着他的后背,柔声道:“何必还提过去的事,过去就是过去了,我们现在不是很好吗?”

岳炎抵在她颈窝的下巴点了点,不语的相拥着,半晌才听他道:“兰儿,能答应我一件事吗?”

“嗯?你说!”大事小事就没见岳炎求过她什么,难道他遇到什么难心的事了?夕兰想到这不由的扬起脸,只见他光洁如玉的下巴,还有一双深若幽谷的眼眸。

“我想等我们成亲后,离开这里。”岳炎樱红的­唇­瓣一开一合,娇*滴般诱人,夕兰看的心神一荡,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走神了,他说的话她没听明白,不解道:“离开?去哪?”

喀岳炎道:“随你去哪里,名山大川,古都漠城,你想去哪里,我想只有我和你。”

“啊?”夕兰一怔,不是痴人说梦吧,先不说别人,景颜就会第一个出来反对,别的夫郎也不会同意的。

岳炎仿佛知道她会是这种反应,接着道:“我去和景颜他们说,我要你和我,只有我们两个游遍天涯海角。”

爹他想要的,和他最初想要拥有的,始终没变,夏日树下的似水年华,浮生若梦,岳炎还是岳炎,还是她记忆深处那朵清雅的白莲。

夕兰深深的吸了口岳炎身上那股淡淡的冰雪味道,满足道:“好,只有我们两个,天涯海角永相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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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官韦说身体不舒服,便由晏阳天陪着夕兰上值,夕兰虽然面上吩咐岳熙好好照料官韦,心里却跟刀绞般难受,那个林诗音在他心里比她还重要吗?她不想胡思乱想,可还是不能免俗的心情低落到极点。

车厢里,晏阳天一直沉着脸,夏景颜服侍夕兰用了早点之后,也默不作声的靠在一边,小小的空间气氛一下子凝重诡异起来。

忽然,马车猛的强行停了下来,夏景颜半撩开车帘子,斥道:“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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