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王这些年只是醉心修道,并没有将一颗玲珑心肝也醉糊涂 ... [,]
(了
听着蕙如说的这些话,再听听冯氏的声音,他还有什么想不到的?
看着冯氏那张糊满了眼泪,染满了仇恨的脸,他只觉得十分的刺目,万分的丑恶
宣王双目赤红地站起身来,缓缓走到冯氏的面前,半蹲□,盯着这张他以前十分不愿意瞧见的脸,问道:“为什么?”
宣王没来没有这样瞧过她,从来没有
就算以前她下了药,用了秘香得以跟他在一起时,宣王那双修长漂亮的眼睛也都是恍恍惚惚地看着远处,从来没有这样仔细地聚在她的脸上
冯氏怔怔地看着他,就好像时间又回到了很久很久以前远远地看见宣王李云启,就像整个魂儿都飘上了云端,那样俊逸,那样明媚,犹如春日里的暖阳,犹如碧湖上轻掠的微风李云启就是那九天上的神仙,她想摸一下,想亲一口,想将他藏起来,不让任何人瞧见
她这一辈子,都喜欢着这个男人,喜欢到发了狂,入了魔
连她自己都知道,下一辈子,说不定会堕入畜生道,为了这辈子所犯下的罪孽
可是她不想回头
没有时,想拥有
得过一回,便想着一生
宣王看着她,仿佛看着世上最丑恶之物,那种刻骨的仇恨和鄙夷清晰地摆在他的脸上,连一丝遮掩也不屑给她
冯氏坚硬的心防像被什么东西钻了一个孔,孔周生出无数细小的缝隙,延展着变成无数的碎片
“为了成义?”宣王眯着眼睛,看着眼前木然的冯氏“谁告诉你只要没了成器,我的爵位就可以被成义承继?”他冷笑了一声,“大齐律,家无嫡子,归爵姜盈已经没了,我也不可能再立宣王妃,你是想着将成义记在姜盈的名下?”
冯氏的瞳仁收缩,她在宣王的眼中也窥见了一丝疯狂
“等成器回来,我就上折子将爵位传给他以后他就是宣王,你再也别想打他的主意若是……”说到这里,他突然伸手想揪着冯氏的衣领,但到底还是不愿意碰她而收回了手,“若是他不在了,这爵位就归世子妃肚子里的孩子若沈氏生的是女儿不是儿子,我就会将爵位归还朝廷,世间再无宣王”
听他这么说,冯氏尖叫起来,扑上去揪住宣王的衣角:“您不能这样做!不能!成义也是您的儿子,他是您的骨肉,您不能这样对他!李晟死了,他死了,只有成义可以继承您的爵位他是那样优秀,那样忠勇,他一点不比李晟差啊”
“世子妃!”听到众人的惊呼声,蕙如已经晕了过去
“太医!太医!去叫太医来!”宣王怒吼一声,一脚再次将冯氏踹开这脚正踹在她心窝上,用力又猛,冯氏缩在地上,吐出一大口污血
“不管你是从哪里听来的消息……”宣王向后退了一步,“冯氏,如果成器真有什么,我发誓,必将你千刀万剐李晖,我会将他除去宗籍,让他变为庶民你永远永远也看不到他有出息的那一天!”
冯氏双眼一翻,晕了过去
喜鹊跪在一边,见事态变成如此地步,已骇得浑身发抖
众人将蕙如抬到内院屋里,守在院外的两个大夫还在,被叫了一起进去救治
外院里只剩下晕倒在地上的冯姨娘,枯坐着的郑侧妃,跪在地上的喜鹊,看守着喜鹊的两个婆子和一步步向喜鹊走过去的宣王
宣王阴沉着脸,对那两个婆子说:“你们出去,不叫你们不许进来”
两个婆子虽是燕然居的人,但命令她们的是宣王,怎么敢不听话且喜鹊牢牢捆着,也不怕她有什么动作
一个婆子便提醒道:“王爷,这喜鹊手上会功夫,拿她的时候就费了不少事儿王爷若是要问话,千万别给她松绑”
宣王点了点头,两个婆子躬身退下
宣王蹲□,上下打量着脸色惨白的喜鹊,从她头上拔下一只银制喜上梅梢发簪,食指指腹在发簪尖利的尾部摸了一下,点了点头
“王王爷饶命……”喜鹊浑身抖如筛糠她以为她意志很坚定,她以为她可以不畏死但当死亡真正要来临之前,她还是怕得要命宣王发起疯来是什么样子,她曾听很多人私下里跟她说过
真正见到,才知道那些说法有多苍白,多温和
宣王容貌俊美,天下无双,她也曾有过一丝绮念
只是她不像冯氏,有了想法便去行动她深深知道自己和他的差别,一个在天,一个在地,一个是天上的云,一个是地下的泥
宣王可以远赏,绝不能近亵
冯氏心大,所以她有胆子去玩弄,可她没有她只想着完成自己的使命,得一大笔银钱,将来可以找个有出息的男人幸福过半辈子
现在,全没了
宣王那双眼睛,没有一丝的感情,就像北方的寒冰,就像翱于九天觅食的雄鹰,满是残忍和血腥
在他拿着那根簪子轻轻划过她还细嫩着的脸庞时,喜鹊终于承受不赚放声大哭起来
“我招,我招,我什么都说,王爷,求您了,饶了奴婢吧”
宣王不可能饶了她的命,喜鹊在侧妃身边这么久,她清楚地知道宣王的脾气
她想的,只是求宣王可以给她一个痛快,别在死前让她经历太多的痛苦和恐惧
反正说不说都是要死,她一个必死之人何必为了不相干的贵人们多受那一份苦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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