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41】毁容
傅琼鱼睡到半夜从床上爬起来,出了四王府之后,蒙上了面巾直奔太子府。楚殇的事情,她一直没有问过,正好趁了今夜去太子府探一探。
刚出了四王府不久,她就看到一人跃到了房顶上快速的走着,傅琼鱼躲在了一边,不知道大半夜的又是谁像她一样这样夜行。傅琼鱼当即飞了起来,拿出五尾兽:“五尾兽!”五尾兽变成了老鼠,傅琼鱼道:“帮我追踪那个人,剩下的就看你的了。”
五尾兽嗅着空气的气息,从傅琼鱼身上下来,唰唰朝着房顶爬着,傅琼鱼紧跟在五尾兽身后,五尾兽遇到房顶时,就像蝙蝠一样飞了过去。傅琼鱼现在的轻功也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地步,她一路跟着。五尾兽在一面墙上停了下来,傅琼鱼听到了刀剑挥落的声音。她蹿上了墙,就见那黑衣人正在和一群人打斗,那人带着鬼面具——龙风!♀♀h..Net
八/九个高手围着他,有人道:“龙风!你想杀了史大人,先来问问我们几个人!今日让你有去无回!”瞬间鞭子、大刀、长矛、剑……八/九个人一起朝着龙风而去,龙风挡住了长矛,身后却被狠狠扎了一刀,长矛也扎在了龙风的腿上,顿时鲜血横喷。傅琼鱼没想到龙风就这么容易死了。虽然她很盼着龙风死,却是想龙风死在她的手上。傅琼鱼手中酝酿着光球,可瞬间嘴巴被人堵住,一个冷质的声音响起:“看轿子。”
傅琼鱼看向轿子,就见那轿子被那几个没脑子的高手弃之一边了,轿夫早都横七竖八的倒在地上。这时,在轿子的后面出现一人,那人手拿长剑,隔着轿子就扎了进去,轿子里面“呃”的一声,轿子砰的一声碎开,那几大高手才回头,赫然看着另一个龙风站在他们的对面,而眼前的这个早已被他们扎成了筛子。轿子里的人已经吐血死了,龙风瞬间割下了史大人的头,鲜血横喷。傅琼鱼想起那一日,龙风杀南风狂/野的时候,也是一招要了南风狂/野的脑袋。
“我们上当了,他才是龙风!”有人大喊。
“史大人!”
几个高手拔了武器,有暗器从那群人中射出,一颗烟雾弹之后,龙风已经没了踪影。傅琼鱼见到龙风离开,立刻蹿过去追。
龙风包起了史大人的脑袋,以风的速度行驶着,忽然在他前面停住了一人。傅琼鱼手中拿着剑:“好快的手法,果然是天下第一杀手。今日,你我遇上了,也该好好算算帐了。”
龙风看着她,脚步后退,墙边露出月白衣衫的一角,随风而起。一男子一身优雅的坐在墙上,长发只用玉带束住了发根,瀑布般的黑发铺在后背上,发尾偶尔飞起。银质面具光华流转。五尾兽乖顺的窝在他怀中,看着它那个无聊的主人又要惹是生非。那人轻轻抚摸着五尾兽的毛:“阁下,还是与她一较高下吧,以满足她的好胜心。”
“我是找他报仇,不是好胜心!”傅琼鱼对那人喊道,那人翩然一笑:“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今夜,就让你过个瘾。”
龙风自觉不妙,且不说前面这个人武功高强,后面这个人也是深不可测。他被两大高手夹击,若是不和面前的这个女人过几招,只怕他难以全身而退。龙风放下了人头,拿出了软鞭。傅琼鱼今日只拿了软剑:“本大爷为了公平起见,不用灵力,今日也要杀了你!”
墙上的人一听她说自己是“本大爷”,问了一句:“你是本大爷,为夫又是什么?”
“本大爷的夫君啊。”傅琼鱼发现自己的功夫越来越强了,居然现在还有闲心和他“调/情”,墙上的人扑哧笑了,提醒她说:“本大爷,小心他的软鞭。”
大概龙风受不了他们这样“卿卿我我”了,一道长鞭甩了过来,卷住了傅琼鱼的剑,用力一扯,就要将她手中的剑扯走。若是此刻用灵力,必然能将长鞭化成灰烬。偏偏,她不想。可她练习玄天内力不过练到了第三层往下,第二层往上,论内里也根本敌不过龙风。却不知为何,龙风松开了长鞭,几鞭子朝着她的身上抽来,傅琼鱼连转几个圈,赚得她头晕。
长鞭又从头上而来,傅琼鱼连忙翻了一个跟头,手执长剑朝龙风刺来,龙风长鞭用了出神入化的境地,鞭子瞬间卷住了她的腰身,勾带出了她身上用胭脂红和蜂蜜制成的假血,随着尾尖直过她的脸上,血袋崩裂,喷她的满脸都是。龙风将她往墙上的人怀中一抛,墙上的人接住了傅琼鱼,低头就看到她满脸是血,他心中顷刻像被人剜了一块,又听她捂着脸喊道:“疼死我了!”
龙风丢了一颗烟雾弹,南风兮月抱着傅琼鱼,盯着她满是血的脸,忘记了一切,抬起手掌,无数的银针发射出去,准确无误的打在正准备消失的龙风身上几处茓道,那手法足以让他浑身瘫痪。又是一只火凤喷出,瞬间要将龙风活活烧死。就在这时,又一只火凤袭来,两只火凤砰的一声碰撞在一起,落在地上的火焰顷刻烧了起来,很快就连成熊熊大火。
南风兮月怀中抱着傅琼鱼,有一个戴面具的人出现,见到傅琼鱼脸上滴着血,也是骇然。蹭……两条火凤带着更加强势的火焰从南风兮月手中蹿出,那带面具之人,手中也冒出两条火凤,烈焰燃烧几乎照亮了天空。四只火凤碰撞间,带面具的人已经纠起了龙风,龙风也见到了墙上的男子怀中的女子那浑身是血,顿时忘了一切。带面具的人将龙风救走了。
南风兮月木然的坐在墙头,似乎一切都消失了,连心跳也没了。他将傅琼鱼搂入怀中,带着她飞了起来,脸色苍白的可怕,那润泽的唇此刻也血色进退,喃喃自语:“不会有事,我不会让你有事。”
傅琼鱼被那鞭子抽得脑袋发蒙,只觉得身子被人紧紧勒着,几乎要把她勒出灵魂出窍了。渐渐清醒过来,就觉得南风兮月带着她在飞。傅琼鱼唏嘘几声:“痛,痛死我了!南风兮月,龙风呢?”
可想而知,她忽然开口说话,对南风兮月造成了多么大的刺激,他缓缓停下,落在了地上,不可置信一般的瞧着她,看她抹了脸上的血,一手搂住了他的脖子,自语道:“我好不容易制造的血全都浪费了。南风兮月,你看,我脸上的像不像真血?”
她还抬着脸庞让南风兮月观摩,就觉得他身上带着无比巨大的寒气,那双眼一动不动的瞧着她,似要把她扒皮彻骨。傅琼鱼猛然意识到,南风兮月不会把这些血都当成她的血了吧?傅琼鱼搂着他,嘴角勉强露出一个笑容,将脸上的血擦光:“那个……相公,你看,都是假血,假血啊!我最近研制的……假血。你……你当真了?我没事,你看,你看。”傅琼鱼擦干脸庞,除了鼻梁上有一道血痕外,整张脸被擦得像小猫脸一般,露在了他面前。
“别动。”许久,南风兮月似乎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没有怒气,很淡却在不经意间夹杂着难言的心绪,他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我带你去看伤。”
南风兮月又带着她飞起,傅琼鱼这才发现自己也溅了他一身血,她看向身后,火焰冲天,几乎照亮了整个天空,叮叮当当,老百姓敲着盆去救火。
他用了火的灵力,而他现在的身份是极具保密的。只怕,今日会被有心人猜测到。
南风兮月带着她来到风华绝代,秋十见傅琼鱼满脸血迹也吓了一跳,知道了原因,拿着毛巾给她擦干净的脸,又将她鼻梁处的鞭痕处理了。
“你真能胡闹!”秋十略微用力,傅琼鱼疼得呲牙:“先生,你轻点儿啊。”
南风兮月不在屋内。傅琼鱼伸手想摸摸鼻子,又被秋十打了下去,秋十给傅琼鱼涂好药膏。
“你一日不出点儿事情,你浑身就不自在?”秋十气不打一处来,傅琼鱼疼得又冷呵两声,秋十的动作才轻柔下来。
“是我轻敌了。”傅琼鱼也懊悔道,早知如此她才不会带血袋啊,居然让南风兮月使出了火的灵力来对付龙风。
“只是轻敌?我看你是自不量力!”秋十拿着扇子又狠狠敲了她一下,大有恨铁不成钢的气愤,秋十又将一瓶药给了她:“一日两次。”
“不会留疤吧?”
“我觉得应该给你留下一个疤痕才是,让你记得教训。”秋十没好气的说。
“我知道错了。”
“你每次都知道错了,每次都还会出去惹祸,你又有几分真心的悔改之意?”秋十收拾了药箱,神色凝重:“我说过,你让他为你出于危险中,我不会轻饶了你。你好自为之。”秋十离开。
好自为之……
一夜,已经有两个人对她如此的说了。
她现在意识到,她真的活得太肆无忌惮,嚣张跋扈了,总是惹麻烦,丝毫没有做出任何的“好事”。
好自为之,她是该好好的反省。
屋外又响起了忧伤的笛声,与秋十的不同,此时的笛声萧索、惆怅,还有大气磅礴。傅琼鱼拉开门,看到南风兮月站在湖边,正在吹笛。
今夜,她让他,担心坏了吧?
那样的他,即使受到穿骨之型时,也丝毫没有过惧怕。
南风兮月站在那里,直到一双玉臂从后面抱住他,脑袋抵着他的后背,呢喃道:“对不起,我又让你担心了。明明想不再给你闯祸,我却总是……不断给你制造麻烦。”
南风兮月将她拽过来,抱起了她,语气没有责怪:“受了伤还出来。”他抱着她回了屋子,放到了床上,握着她的手,一只手轻抚着她的伤痕外侧,目光中夹杂着自责:“是我没有保护好你。”
她咬住唇,更加的自责:“我宁愿你痛痛快快骂我一顿。”
南风兮月扣着她的头,让她靠近自己,自己抵着她的头顶,叹了一声:“傅琼鱼,你吓死我了。”
“对不起。”眼泪就顺着她的脸庞往下落,南风兮月抬手擦干她的泪:“以后,不许再这么吓我了。”
“嗯。”她靠在他肩膀上,“你今日用了凤凰之焰,会不会暴露身份?”
“这世间会凤凰之焰的并非我一人。”南风兮月道,傅琼鱼抬头想起自己被血糊上了眼睛,虽然睁不开,却隐约还是看到了好几只凤凰的对决,“今夜有人用凤凰之焰与你对决,救走了龙风?”
“没错。”南风兮月将她额前散落的发丝别到耳后。
“黑袍怪?”傅琼鱼立刻想起了那个冷酷的黄金面具男,“他和龙风是一伙的?”
“……”南风兮月未语。
黑袍怪也在风州城?还是另有其人?这个龙风又到底是谁?
“别想了了,你也折腾了一晚上,今晚还要回四王府吗?”
“你要是留在这里,我今晚就不走了。”
“我留下来陪你。”
傅琼鱼露出灿烂的笑容,伸手拿开了他银质的面具,缓缓地凑过去贴住他的唇,南风兮月搂住她的身子:“你是要献身?”
“除了脸不能剧烈运动外,其他的……你看着办好了。”她伸手扯着他的衣衫,心中越发的感叹,越来越有大爷的范儿了。
“我来。”南风兮月自己解了衣衫,又解了她的衣衫,床帷被放了下来,南风兮月慢慢放她在床上,温柔的吻着她的唇,傅琼鱼浅浅一笑:“南风兮月,你好温柔。”
“那你让我拿你怎么办?”南风兮月嘴上加中了力道,搅得她舌根发麻。
“我又不是瓷器,一摔就坏。如果……我今天真被毁容了,你就不要我了吗?嗯……”南风兮月吻着她的耳后:“知道我看到你的那个样子的时候想做什么?”
“想什么?”傅琼鱼好奇的问。
“什么也没想,对我来说,就像你落崖时,所有的事情对我来说都再无意义。若是你出事了,我会杀尽所有人。”南风兮月缓缓进入了她的身体,动作也是异常的温柔,似是生怕弄疼了她。
她知道,今夜,让他害怕了。两个人的身体彼此融入为一个人的时候,她在他身下,早已化成的一汪柔软的春水,只等着他的爱怜。
“南风兮月,谢谢你,让我今生遇到了你,无怨无悔,这一辈子,下下辈子,我都只想做你的妻,做你的女人。”
这一夜,没有那几夜疯狂,南风兮月搂着她慢慢睡着了。傅琼鱼看着他精致得无可挑剔的眉眼,慢慢移开身子,扯了他的长袍裹上,宛若穿了戏服一样。她坐到铜镜前,看着脸上的伤。秋十应该不会让她毁容的。但如果……她毁容了呢?一来就此避免那些泛滥的桃花灾,虽然她不觉得自己有多少的桃花运,但总觉得最近好像这方面的运气不错。二来,多了一些男人的气。三来……不可说。
她拿手比划着,就这样弄成一个斜疤痕。这样想好了,她又钻回了被子里,带着凉气钻进了南风兮月的怀中。南风兮月搂着她的腰,轻语:“不会留下疤痕的。”傅琼鱼抬头,见他睁着眼睛,她摇头:“不是,我是想一定要留下疤痕的,不过是假的疤痕。”
“你又想做什么?”
“你的夫人一舞成名,只怕早已被哪位小姐或哪位美男暗许了芳心,为了表示对你的忠贞不二,我想还是把自己整丑一些的好。你说可好?”她略离开,嘴角攒着笑容。
“……”南风兮月的手摸着她的脸庞,凝思片刻,“你说得正和我心。”
“你讨厌,你是不是希望我变丑?”
南风兮月帐然的望着她,捏捏额头:“女人,有的时候真的不可理喻。”
“你说谁呢?谁不可理喻?”
南风兮月点点她的额头:“你啊,还是顺竿爬柳的女人。”
“讨厌!对了,龙风所杀的史大人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