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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09年7月,在东京的街头上,美惠搂着好友季静的胳膊撒娇的说。 “小静,你这次又拿到研究生奖学金了!该请客了吧!”

小川美惠是季静在日本东大留学时认识的好朋友。虽然国籍不同,却并不影响两个小姐妹的感情。

“美惠你知道,我能挥霍的钱很有限,只能请你喝杯咖啡!”季静抱歉的说。

“不是吧!那边一点钱也不给你了么?”要知道,研究生奖学金的数目已经很可观了,基本上包含了所有的学杂费和部分生活费。

“母亲供我能留学已经很吃力了。而且,今年那边的孩子也要考大学,恐怕需要不少钱!”

父亲去世后,母亲再嫁。继父对自己倒也还过得去,只是突然多出来的弟弟却总要跟自己抢。还好当时季静已经18岁了,高考后季静通过网络申请留学。日本离中国近,机票也便宜。就算这样,母亲也花掉了大半积蓄才凑足学费。至于生活费,母亲每年寄点儿过来,大部分都是季静打工挣来的。

“算了!还是我请客吧!免得有些人有抱怨我打压劳动阶级!”

小川家里很有钱,平时一些穿小的衣服,她都送给寂静。有时候还特意买小一号,然后拍着脑袋说:天哪!我又买错了!送你吧!季静每次都要付钱,却被美惠拦住说,“给钱就不是姐妹!要不你请我吃一顿好了!”

于是,小川跟着季静体验了一次平民生活。“没想到路边摊这么好吃!下次我请你!”

“那我们AA制好了。”季静的底线就是‘不食嗟来之食!’。虽然她知道美惠没那个意思,可她自己不能不当回事。

“每次你都算那么清楚!”

美惠在这样的事情上不止一次碰壁了。有一次,美惠邀请季静参加夏令营——北海道之旅。季静很想去,却因为每人二十万日元的费用而止步,“我没有那么多钱!”

“没关系,你是陪我去的,钱我出!”

“不要了,暑假我还有工作!”无论你说什么,打死也不去。

……

第二年,美惠约了两个伙伴开车去关西,“小静要不要同去,车上还有一个位子!反正你不坐就空着。到了地方住在朋友家的别墅里,有的是房间!”这一下没费用了,你不能拒绝了吧!

谁知,季静来了一句,“那我负责行礼和打扫吧!”

美惠呲牙咧嘴答应了,可几个朋友都误会道:“小川真是大小姐,出门还带着女佣!”

季静笑着解释道:“美惠是我的朋友,她邀请我一起来玩儿,我很高兴。可你们三个出车、出油、出房子,只有我白吃白住很不好意思,所以我出力!以劳抵姿!”

几个朋友哈哈大笑,在一起玩的时候自然了很多。

现在,美惠又撒娇道,“那我们去哪里吃?是上周的烤­肉­,还是上上周的铁板烧?”

“我们去中国城,吃你最喜欢的水饺。怎么样?”季静也好久没吃了,怪想的。

“哦吔!”小川蹦的老高,拉起季静的手就跑,“我们快去!我要吃韭菜­肉­的!”

“你慢点!”季静被迫拖在后面紧跟着,“( ⊙ o ⊙)啊!小心!”

路口的人行道上亮着明明是绿灯,可右边的斜坡上俯冲下来一辆重型卡车,眼看就要撞到季静和美惠两人了。季静用力的推了一把前面的美惠,自己却被那两卡车给撞飞出去。

东京医院,美惠眼泪汪汪的求着医生,“医生求求你!多少钱我都给!你救救季静,她才22岁。……”

“对不起!你朋友的脑部和心肺都严重受伤……我们也无能为力了。”

“小静!”空旷的房间内,季静的尸体摆在一张冰冷的铁板床上。美惠已经哭得四肢瘫软在自己父亲的怀里。“爸爸,……本来躺在这里的应该是我!可季静推了我一下!……呜呜!”

小川父亲不住的安慰女儿,“季静救下你,一定是希望你好好地生活。不要难过了,我们先回家,明天还要开始安排她的身后事呢!你是她在这里最好的朋友,你要担起这个责任。”

美惠抽泣的点点头。

他们转身离去,没有看到季静正漂浮在空中。

自己就这样死了?人的生命真的好脆弱。季静的灵魂哀悼人生如梦,却也不知不觉的跟着美惠回到小川的家中。

这里是美惠的房间,挂满了各种明星的海报,其中一幅动漫海报尤为抢眼。季静想了想,“美惠说过,这是她最喜欢的动漫人物,好像叫‘网球王子’!”

就在季静对着海报出神的时候,美惠从是、洗手间出来。虽然是洗过脸了,可两只眼睛还是肿的跟桃子一样。坐在梳妆台前,对着镜子喃喃道:“小静!书上说,人死后可以穿越时空,我真希望你能在另一个世界里得到幸福!”说着话,美惠双手合什,一边流着泪一边默默地祈祷。

季静也非常伤心,如果灵魂也有眼泪的话,她也要哭出来了。

可此时,太阳突然黑了下来。季静不由自主的朝着黑­色­的太阳飘去。

为纪念2009年7月21日的日全食。

2、峨眉 ...

峨眉山,绵延数百里,地势陡峭,风景秀丽,有“秀甲天下”之美誉。气候多样,植被丰富,它是中国四大佛教名山之一,有寺庙约26座,重要的有八大寺庙,佛事频繁。

神水阁原名圣水庵,清顺治年间改名神水阁。它是众多庙宇中其中之一,位置偏僻。就算经常走山路的山里人,也要通过最陡峭的山路,跋涉5个小时才能到。一来一回,就需要十个小时以上。所以,这里不能说人迹罕至,也可以说是人烟稀少了。与前山的伏虎寺等大的寺庙相比更是天壤之别。

但这神水阁外,有一泉池即神水池,池中泉水清澈见底,终年取之不尽。盛夏烈日之下,冷气直逼人面。数九隆冬,周围山寺树木已是一片银装素裹,冰天雪地中此池仍暖气四散,温及人心,被视为山中圣泉。神水池背靠一巨石,此即“大峨石”。上有宋代陈抟老祖草书“福寿”二字和唐时八仙之一的吕洞宾所书“大峨”二字,又有明代所刻楷书“神水”二字。

从神水阁下得山来,首先会经过一个小村庄。改革开放10年来,政府放松了市场经营的管理。十几户农家大都转为采药为生。因为这里是神水阁下山的必经之路,这里的人与庵堂里的师徒3人都很熟悉。

今天天蒙蒙亮,慧明就带着8岁的小徒弟智清下山去,准备卖掉一些山货、草药,顺便买一些日用品回来。

“慧明师父!慧明师傅!”村民老张慌慌张张的拦住慧明,“这有一个孩子,快不行了,你过来看看吧!”

慧明40多岁,自小学习医药、武功。村里有个生病受伤的,她经常帮忙救治。村民对她也十分敬重,也时常在采药的时候,顺便送些食物、用品到庵堂里。

此次,又有孩子生病,慧明自然不能不管。

老张家,一个襁褓中的婴儿静静躺在床边。脸上是不正常的红­色­,心跳极快,浑身滚烫。

“这孩子着凉了,孩子太小,这病又拖了些时候,要赶快救治!”

慧明配了些草药交给老张的女人去煎药。吩咐智清拿出银针,准备为那孩子针灸。

慧明揭开襁褓,是个女孩。

那孩子缓缓睁开眼睛,看了看慧明。眼神虽然无力却清晰,像是在询问,‘你­干­嘛?’

慧明笑着说:“别怕!我为你扎针,病就会好的。”

“师父!你跟一个2、3个月大的孩子解释什么!”智清清脆的女童音很好听,“一会儿你扎她还不是照样哭!”说着话还堵上了自己的耳朵。

慧明笑而不答,手上却是不停。第一枚银针扎在风池|­茓­上。那孩子看到三寸长的银针后,眼中有明显的恐惧,却隐忍着不动,最后,她­干­脆闭上双眼,一脸决绝。好像在说,‘爱怎地怎地吧!’银针扎上时,那女孩眼皮跳动,却忍着没哭。

为了减少女婴的痛苦,慧明师太加快速度、出手如电,不一会儿,小女婴就变成了一个小刺猬。

“她没哭吔!”智清好奇的挤到床前,看着那小巧却可爱的女婴,“不是昏过去了吧!”她用手捅捅女婴的脸颊。

那女婴缓缓撩开眼睑,费力的瞟了一眼智清。竟……笑了。

“师父!她冲我笑了!”

慧明也暗暗吃惊,一个不足百天的孩子意识清晰,还能与人交流,的确超常。

“不知张施主何时得了这个女孩?”

老张也不隐瞒,“我今天准备去赶集,想早点去占个好位子。所以天不亮就出发了。眼看就要上大路的时候天才有些蒙蒙亮,只见草丛中有什么一闪一闪的。我过去一看,原来是这个孩子,那光亮正是她脖子自上的一条链子在反光。看她还有气。我就抱回来了!”老张和他媳­妇­没孩子,一直想要抱养一个,可现在生活好了,养不起孩子的也少了。这次白捡一个,自是高兴的紧。

慧明点点头,看时间差不多了,取掉那孩子身上的银针。“药好了,喂她喝下去。等一会儿我回山时,再过来看看她。”

一路上智清的嘴巴就不闲着。

“师父!那小女孩真可爱!”

“师父!她笑起来好漂亮!”这让慧明想起那个女婴的非同寻常。一个2、3个月大生病的孩子,不哭已经很奇怪了,可她还会笑!

“师父!我小时候是不是也那样?”智清是慧明捡回来的。当时也只有百天大小。

智清这么一问,让慧明想起了8年前那震天动地的哭声。为小徒弟正了正纱帽,含笑的点点头。

“哦!师父,你再收一个小师妹吧!好吃的我都让给她!好不好?”智清平常跟着师父和大自己十一岁的师姐,8岁的她根本没什么玩伴。

“智清,收徒弟也要有缘分!”

“师父,什么是缘分?”看到自己的师父笑而不答,智清又问,“师父跟我就是有缘分了?”看到师父点头,智清高兴的说:“那我把缘分借给那个小娃娃,好不好?她就可以成为师傅的徒弟了!”

慧明摇摇头,“缘分是借不出去的!”

智清鼓着两腮想了想,“那我收她做徒弟好了,我觉着跟她之间很有缘分!”

此童言无忌彻底逗乐了慧明,哈哈的笑声响彻山谷。

智清一直撅着嘴巴,没有往常逛市集的兴致。师徒两人卖掉草药买了日用品,匆匆向回走。

一进老张家,智清就放下背篓,飞似地向屋里跑。

“智清!慢点!”

可慧明的提醒还是晚了一步,冒失的智清正与老张媳­妇­撞了个满怀。两人都向后摔倒,老张媳­妇­手里的盆子也哐啷一声甩出去好远。

“哎呦!小师傅你轻点,小静还睡着呢!”老张媳­妇­爬起来拉慧明,慧明不好意思的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两人看向床边,不知何时,慧明已经站在那里盯着床上的婴孩,手里还拿着刚刚在床边捡起的木盆。

那孩子还睡着,脸­色­也恢复了一些。

“还好盆里没水,要不然还不全泼到小静的身上!”老张媳­妇­看着那孩子,眼里全是爱意。

“小静,是她的名字么?”智清趴在床边问。

“对呀!自老张把她抱回来,就没听她哭闹过,有什么想要的时候她便啊啊的叫两声,不是渴了饿了就是一定是想便便。呵呵,大家都说,从没见过这么安静的孩子。”老张媳­妇­一脸幸福与自豪。

看到慧明紧皱眉头,老张媳­妇­担心的问:“慧明师傅,不是还有什问题吧?”

“施主,赎贫尼直言。这孩子的听力恐怕有问题。”

“啊!”老张媳­妇­紧张的问:“听力?有什么问题?”

慧明叹了口气,拿起旁边的木棍儿,大力的敲着手中的木盆。不管木盆敲得震天响,那孩子依然安睡。

老张媳­妇­颤抖着说:“也许是小静她睡的沉,所以听不到!”

慧明闻言,放下手中的东西,隔着襁褓捏了捏女孩脚上某处|­茓­位。女孩渐渐苏醒,看到慧明的时候,竟也微微一笑。

慧明抱起女孩,隔离她的视线。对小徒弟说:“智清,敲敲那木盆。”

无论小智清如何敲那木盆,女婴都一点反应都没有。老张媳­妇­‘啊!’的一声,哭着跑出去了。

“好了智清,别敲了!”慧明有些心疼的抚摸着女婴的脸颊。

老张去借钱,决定明天带着那孩子去看医生。

“张施主,如果这个孩子真的是聋子,你们如何处置她?”

“慧明师父,我家里的情况您也知道,如真是那样,我们也养不了这孩子,不知师父可愿意收留?”

“好吧!”慧明柔声道:“看来我跟这孩子还是有些缘分!”

※※※※※※※

寂静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草地上,天上的星星很美,四周很安静。她试着动了动,却没什么力气。她不知道老天把她送到了哪里。只知道她自己又活了,心脏在跳动,风也很冷。直到一个农民打扮的男人将寂静轻轻抱起,她才发现——自己变小了!

不管寂静接不接受,她变小了!

寂静没工夫惆怅,她的头开始疼,好像呼吸还有些困难,昏昏沉沉睡着了。当她再次头昏脑胀的醒来时,一个农­妇­打扮的女人正笑眯眯的抚摸着她的四肢。那女人抬头对旁边的男人说着话,可自己听不到。

是的寂静听不到他们说话,也不知道她自己在哪?

这时候,那个男人用手碰了碰季静的额头,对那女人点点头又快速出门去了。

季静注意到,不但是他们说话的声音,就连关门的声音、桌椅的碰撞声、拧毛巾时水的撞击声……所有的声音都听不到。

季静闭上眼睛,她知道自己可能失聪了,但她还是不想死。就算听不到声音,只要还活着就有希望。但是她的头很痛,意识也开始模糊。

不知道多久以后,季静感到有人正在解开自己的衣服。她睁开眼睛,是一个女尼。她对自己笑着说了什么,然后拿出一根又细又长的银针。

‘天呢!不是要扎自己吧!’季静心里还是有些害怕。不对,应该是很害怕!但心里明白,这是要为自己治病。紧紧闭上双眼,俗话说:眼不见心不烦。

过了一会儿,有一个手指戳自己的脸。季静有些生气,她睁开眼睛却看到一个小沙尼,那双大眼睛正眨巴眨巴的看着自己,很是可爱。毫不吝啬的给了对方一个微笑。却看到那小沙尼欢天喜地的扑到年纪大的女尼怀里。

季静有些感慨的想,‘在孩子的世界里,得到快乐是那么简单。’

季静喝了药,又睡着了。睡梦中,她看到了美惠还有妈妈,旁边还有很多大学同学。她们在参加自己的葬礼吗?母亲同意把自己留在日本了么?

还没等季静弄明白,就感到脚上一疼,醒了过来。脑袋好像没有那么疼了。又是那位女尼,她将自己抱在怀里,冲着自己温柔的笑,季静也还了一个微笑。可旁边的农­妇­却哭着跑出去了。

第二天,那农夫带着季静来到一个城镇。季静这才知道自己到了峨眉,因为到处可见‘峨眉特产’、‘峨眉风景游’等字样。只不过大家的服装款式、招牌图样都很落后呀!好像是上个世纪90年代的样子。

最后,他们到了一家不算太小的医院,一个医生拿着音叉在季静的耳边晃来晃去。看来,她们知道自己的耳朵有问题,不知道能治好么?

终于,农夫一脸失望的抱着自己出了医院。季静开始担心,也许自己会被再次抛弃。

农夫还是把季静带回家,那女尼早已等在那里。她依然微笑着接过季静。季静知道,自己有了归宿。

3、神水阁 ...

峨眉山上,季静有了新的名字——智静!,

在这里小静每天的必修课程有三个,

1、从一岁起,师父慧明开始为我针灸,帮助自己恢复耳部神经系统。从三岁起开始教自己识字以及人事人体的各个|­茓­位。七岁开始教我扎针。还好自己是识字的,认真记住|­茓­位就行了。至于扎针,还是先在枕头上练练吧!

2、从两岁起,小师姐智清开始陪我练习读­唇­语和练习发声。­唇­语学的比较快,但因为听不到声音,说起话来是不太清楚。小师姐很有耐心的一遍遍教,每次稍有进步她都会奖励一个好吃的山果给我,或是大肆的庆祝一番。

3、从五岁起,大师姐智源开始教我武功,师父的原话是这样的:普通人都有五感,而习武者可以开启六感,甚至有些武学高手可以开启自己的第七感。智静不能因为失聪而一直接受别人的照顾,你必须快一点开启第六感,以弥补没有听觉的不足。

是的,神水阁里的每一个人都没有将小静视为一个残疾人而过多的帮助她。但她们又给予小静更多的爱和关心。她们要培养出一个比正常人还要顽强的失聪女孩。

季静是一个无论做什么都会十分努力的人。她早已想过,既然老天给了自己生存的机会,自己就一定要好好把握。

就这样,师父师姐教的认真,学生学的努力。十三岁的智静,表面上看已经如同常人无二了。

“师父!今天谁跟大师姐下山采买?”智静现在是小沙尼打扮,虽然光头带着沙尼帽,但­精­致的五官和明亮的眼睛依然能够震撼人的视觉神经。也许是因为从小练武的原因,十三岁的个头就已经1米66了。整个看起来竟然如此清新雅致。

“你想去吗?”慧明已经快六十岁了,虽然体态健硕,但脸上的线条更加柔和了。这几年更是把庵内大部分事情交给徒弟去打理。她自己基本处于半退休状态。

“嗯!师父,我陪师姐去好不好?”

慧明点头道:“好吧!但是,智静要记住一句话,‘心本无生因境有,前境若无心亦无。’一切随缘吧!”

智静双手合十,“是!弟子记下了!”

可小静的心里记得更深的却是妈妈的电话号码。她忘记妈妈是什么时候换得这个电话,只知道,自己出车祸之前还用这个号码与妈妈通过话。所以,自从自己可以摸得到自动电话机的时候,就开始用零用钱拨打这个号码。虽然自己听不到声音,但是每次被自动电话机全部退币却是一清二楚。

此次下山,小静又打了那个号码。

“伯伯,电话里说的什么我听不清楚,您帮我听一下行么?”

“没问题!”一旁的男子拿起电话,“小尼姑,你逗我玩儿那!你拨的电话是空号!”那人气呼呼的挂上电话。

还是不行么?小静有些失落,却没有第一次打电话时的伤心了。已经2001年了,离那个时候越来越近了。

季静收回电话里的退币,起身要找负责采买的大师姐,却迎面看到两个日本人。应该是日本人吧!毕竟自己在那里生活了四年。可这个身体并没有接触过有关日本的任何东西,还是离他们远点吧!不要穿帮了。

找到师姐,匆匆回到神水阁。

夜,神水阁有事另一番景­色­。如果说白天这里如同飘渺的仙境,到了夜晚这里如同童话中的­精­灵。

月­色­下,神水池晶莹剔透,泛着幽幽的­奶­白­色­的光,好像母亲常做的豆浆。

季静喜欢在这个时候下水去游一圈。一天里的疲惫与汗水,都会在此时被去除的­干­­干­净净。

当然,做这件事情的时候,她总是偷偷的。因为多次下水洗澡,被师傅抓了个正着。虽然假说下水捞自己唯一的饰物——那条项链,可还是被师傅罚跪了一夜。

可罚归罚,季静却依然贪恋那池水给予冬天的几许温暖、夏天的一丝清凉。

与此同时,慧明的房中。

“师傅!”智源进门合十行礼。

慧明点点头道:“智静今天又打电话了么?”

“是!”

“结果如何?”

“依然无果。可……”智源犹豫道:“智静好像躲着几个外国人!”

慧明沉思,幽幽道:“我们与她的缘分怕是要尽了!”看向窗外问道:“她现在在哪?”

智源更加踌躇,“她……”

慧明有些恼怒,“她又去神水池了?”

“是!”智源的头更低了。

“罢了!也是最后一次了!”慧明收敛心神。“我竟然还会为此动气,修炼不够呀!”

说完这句自我批评,慧明便开始静心打坐。

慧明可能真的很有预见­性­,当两位日本友人恭恭敬敬坐在客房的时候,她的话如同预言家的语言一般很快被证实了。

“在下真田慎佑,这位是我的妻子真田景美。”真田慎佑用生硬的中国话对慧明做着自我介绍。“我们冒昧拜访,其实是想寻找十三年丢失在这附近的一个女孩儿。”

“你们日本的孩子,怎么会丢在峨眉?”

“当年舍弟夫­妇­带着他们的孩子就在峨眉附近居住。”

“既然十三年前就丢了,为什么现在才来寻找?”

真田慎佑迟疑了一下,一旁的真田景美替丈夫解释道:“当年小叔夫­妇­两人在中国遇到意外,双双去世了。小叔的妻子是中国人,她的家人和我父亲有些误会,沟通上有些遗漏。当时,并不知道小叔还有一个孩子。”

慧明眼神一暗,“夫­妇­俩儿都死了!”

真田慎佑继续道:“去年,舍弟夫­妇­的同学到日本,带来了两人的一些遗物。我们这才知道还有一个小侄女。”

“也许,那孩子同她的父母一起遇到意外了!”

“不会的!”说到这个问题,真田慎佑有些激动,“我已经查过当年的事故记录,车祸现场没有女婴。”

真田景美轻轻拉住丈夫的手,给以安慰。“根据小叔夫­妇­的同学描述,小叔当晚还跟他通过电话,内容是询问孩子发烧的一些问题。小叔的同学是位医生,告诉他一些注意事项,最后嘱咐,若是高烧不退,就一定要上医院。我们猜测,当时小叔一家三口的确都在车上,只是发生事故之前,那孩子因为某种原因被送出了车外。”

“我们得到这个消息后,查找了很久。首先是车祸的所有资料和当年他们当年的住址,然后在这两个位置之间沿路的所有村庄,我们都以一查过了。结果却是一无所获。慎佑不死心,今年又扩大搜索的范围,才找到这里。”

慧明叹了口气,刚才她对这两个人虽不能说故意刁难,但也是有气的。本以为是因为小静耳朵的残疾而被丢弃,却没想到会是这样。

“智清,去叫智静过来!”

“是!”智清今年21岁,已经出落的亭亭玉立,进出也张弛有度,不再是13年前那个冒失的小沙尼。

此时,智静正在完成第三个科目,练武。

两年前,师父师姐为她在后山,设计了现在的这个练武场。树上悬挂了大大小小上千个砖头、石块儿。密集程度是根据智静而定的,只要她想要伸开胳膊、踢开退,就一定会碰到悬挂物。只要碰到一个就会引起连锁反应,石块的晃动毫无规则,智静必须高度警惕,提升六感躲避石块的袭击。而脚下,却是高低不平的梅花桩。

刚刚开始的时候,石块儿要小些。可智静还是经常被打得浑身青紫,尤其是后背和膝盖。不是被石块儿砸伤,就是被摔下木桩。而现在,虽不能说游刃有余,却也很少受伤了。

智清偷偷捡起一个小石子,加了几分力道朝智静丢过去。智静一个旋子踢腿,利用身边的悬挂物撞飞了那枚石子。这样一来,引起其它悬挂的石块一起晃动起来。智静左躲右闪来到智清身边。

“二师姐,什么事?”

智清抬起手,给比自己还要高一点的师妹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想起十三年前还是一丁点儿的小娃娃,长成今天的身手矫健的小师妹,心里甜甜的。十三年的工夫没有白费,小静没有让我们失望。可又想起陪伴自己十三年的小师妹就要离开,又不免伤心。

“师父找你!”

“哦!”智静也感到师姐今天有些不同。“师姐,出什么事了么?”

“可能是你的家人来找你了。”

“吔?”小静的第一个反应就是,妈妈来找自己了!可又很快否定。妈妈不可能见过自己,就算见到也认不出来了。现在的身体与前世那个可是大大的不同,前世自己可谓娇小玲珑,22岁的身高才155cm。现在166cm的身高可谓是挺拔俊秀。以前虽然矮点,可还凹凸有致。现在……人家还小呢!才十三岁!

当小静见到真田夫­妇­的时候,不由得一愣,自己的父母么?

了真田景美一看到智静,泪水再也忍不住了。“慎佑,我们找到了,一定是她!”她从皮包里拿出一张照片,双手递给了慧明师太。

慧明看了看照片,又看了几眼智静。相信真田景美说的没错。照片中是一男一女,而小静与照片中的女子有九分相像。最重要的是,那女子脖子上的项链竟和智静脖子上的一模一样。

真田慎佑也很激动,却还不至于失礼。简单向小静介绍了自己的身份和寻找的经历,最后表示,要带着小静回日本。

小静心中暗想:当时一定是很危急,那夫­妇­两个才会做出将孩子丢出窗外的决定。小静被捡到的时候躺在草地上,看来也是夫­妇­两选好并经过计算的位置。可他们为什么没跳车呢?

真田慎佑等着小静的回答,却被慧明告知,“智静的耳朵听不到声音。”

“怎么回事?”真田慎佑大惊。

“捡回来是正在发烧,退烧后发现的。”

真田景美再也顾不上什么礼节,起身紧紧将智静抱在怀里。“呜呜……可怜的孩子!……”

智静可以感受到,这位温柔的女人传达给自己的关心与愧疚。

“我没事!师父和师姐对我都很好。”小静轻轻地安慰。声音清晰,发音标准。

第一次听到智静说话,真田慎佑夫­妇­更是惊喜。

慧明解释道:“智静会­唇­语,交谈不成问题。”

真田夫­妇­真是千恩万谢。再次询问带小静回日本的事。

智静犹豫,慧明开口道:“智静,你还记得师父送你的那句话么?”

“记得!‘心本无生因境有,前境若无心亦无。’一切随缘!”

慧明点点头,“你知道两位师姐都是十岁受戒,而你至今都没有受戒的原因吗?”

智静双手合什,“师父!您的意思是说,我与佛无缘?”

“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我就知道,你是天上的一朵白云,不是佛前的一缕青烟。”

“可师父!”小静呜咽道:“我舍不得您!”

“你我师徒缘分尽了,却还有再见之缘。去吧!去找你自己的天空吧!”

小静流泪点点头。

真田夫­妇­脸上的轻松与欢喜不言而喻。“慧明师父,这是一点钱,虽然远远无法表达我们的感激之情,却已经是我们现在身上的所有。希望师父不要拒绝。”

慧明点头,“二位施主慷慨!智清将二位捐的香火钱记在功德簿上。”

小静就这样,被带下了山。僧袍被牛仔裤、体恤衫所代替,光光的头上带上了一定­棒­球帽。如果不注意看,一定会被错认为成男孩子。

心中暗暗感叹:看来自己与日本的缘分还要继续。

作者有话要说:假借四大以为身,心本无生因境有;前境若无心亦无,罪福如幻起亦灭。

禅诗说明

「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现象界的林林总总无非有情众生心识、以及外境因缘交织所幻现出来的,一旦明白了这个道理,则对於因贪、瞋、痴所引发的种种执取,我们将更容易看清它的过患和局限。佛法当中有关空­性­的观点与思惟,不仅裨益佛子学佛修行,即便是一般普罗大众,也能够藉由空­性­的认知而让身心变得更加柔软、调和,不失为身心灵整合的最佳切入点!

4、真田徳源 ...

真田慎佑的车子停在一片很大的日式建筑前。

“小静,下车吧!我们到家了!”真田景美转过身来,笑着对坐在后面的季静说。

“好!谢谢!”季静一直很有礼貌,这让真田夫­妇­十分喜欢。

刚才坐在车子上,季静就注意到这里环境清幽、植被茂密,有点像峨眉山,都是养生的好地方。若是住在这里应该很不错吧!至少很习惯。

“小静,跟我们进去吧!”

季静跟在真田景美的后面,缓缓的向里走。迎面遇到了一位老者,50岁上下。

“山井管家!”真田夫­妇­打招呼,看来山井管家很受尊重。

“慎佑少爷、景美夫人你们辛苦了!这位就是小小姐么?欢迎回家!”山井管家看向季静。

“是!山井管家您好!”季静对于日本的礼节并不陌生,日语也在离开峨眉后开始练习。打个招呼还是不成问题的。

“小小姐很有礼貌!那么请随我来。”山井寿带路,真田慎佑几乎与他平行。

“山井管家,父亲知道我们今天带小静回来么?”

“是的,昨晚你来电话后我就禀报过了。今天一早,老爷就吩咐大家打扫了所有的房间。”山井含笑的回答。

真田慎佑长长出了一口气,“那就好,之前父亲一直反对我去寻找慎悟的孩子。回来的路上我还一直在担心呢!”

“人老了,总是害怕希望落空。”山井幽幽道出一句话。

是呀!没有希望就不会失望。

真田徳源坐在主位上,山井带着三人进来,他却把目光全都放在季静身上。很快做出了自己的评价:嗯!眼神、动作、姿态都还不错,只不过这身衣服真是太差了!

真田慎佑三人连忙施礼。“父亲,我回来!您的身体还好吧!”

“父亲,这是从中国带回来的山参。请您收下。”真田景美也施礼问候。

“这太没礼貌了!是你们教她这样做的吗?”真田徳源呻吟洪亮,吓了真田慎佑夫­妇­一个激灵。“对长辈行礼还戴着帽子,真是失礼!”

季静依然直直的看着那位发脾气的老头,真田景美连忙拉住季静,对她道:“小静,把帽子摘下来。”

季静恍然,拿下一直带着的­棒­球帽,露出光光的脑袋,再次冲着真田徳源行了一礼。

真田徳源被那个光头给晃愣了,突然想起山井昨天好像说过一句,那女孩子是在庙里找到的。怪不得一直戴着帽子。说实话,一个女孩子顶着个光头,的确不太好看。不过这孩子的定力也不错。真田徳源表面不动神­色­,心里却又给季静加了一分。

“嗯!不行礼的时候就带上吧!”

景美刚忙又对季静重复一遍。

季静施礼,“谢谢!我并不觉着这样有什么不妥。戴帽子只是为了照顾别人的感受罢了!如果爷爷可以接受的话,我还是喜欢不带帽子。”

山井有些吃惊,除了三少爷真田慎悟敢当面拒绝老爷的意愿之外,就只有这位小小姐了。真是不愧是父女。

可以说,山井已经准备迎接暴风雨的袭击了。可气氛却偏偏是风和日丽。

真田徳源不但没生气,反而有了几分笑意。这个女孩不但有定力,还很有胆量!不错!

“那就坐下吧!”

真田景美拉着季静坐下,真田慎佑仔细讲述找到小静的过程。讲到季静的耳朵失聪这件事的时候,真田徳源心中大惊。没有听觉的孩子对于真田这一武学世家来说,如同废人一样。

刚刚变好的心情又一次晴转多云。

“你们是如何确定这孩子就是慎悟的?”真田徳源的语气也冷了下来。

真田景美又拿出那张照片,还示意季静摘下那条项链。一起呈给真田徳源。“小静跟弟妹真的很像!”

“什么弟妹!谁承认她是真田家的媳­妇­了!”真田徳源这一句话,立即使气压变低,多云转­阴­,可能还会有雷阵雨。

“父亲!小静她真的……”真田慎佑想解释。

“我要证据!确实可靠的证据!”真田徳源冷冷道:“真田家从不相信猜测,我难道没教过你吗?”

“可是父亲,事情已经过去那么久了。您要的证据很难找到。”

“我有!”季静的声音打断了那对父子的争执。“我就是证据!”

季静的话把在场的人全都怔住了。

“我愿意接受DNA测试。”季静低头,黯然道:“我也想找到自己真正的父母。”

屋内的火药味淡去了。雷闪过后,小雨悄然而至。给人淡淡的清凉、淡淡的伤感。

“父亲同意的话,我就去安排!”

“嗯!就在柳生家的医院吧!那里有慎悟所有的身体检查记录,我这里还有一些他的头发,应该用得上。”真田徳源从怀里拿出一个小布袋,从布袋里掏出三小撮头发,分别用黄|­色­、红­色­、蓝­色­的线捆着。“这是你们兄弟三个的胎毛,你们的母亲喜欢收集你们小时候所有的东西。她去世后大都找不到了。只有这三件我一直还带着。”真田徳源轻轻叹口气,“我也不知道哪捆是慎悟的,都拿去吧!”

“父亲!”真田慎佑有些哽咽。

刚刚还气势逼人的老人,现在也被哀伤所包围着。

季静双手合十,念道:“物自有去来,见­性­无来去也。”

听到季静念的那句禅语,真田德源陷入了深思,哀伤的气氛也散去不少。

“今晚少爷与夫人要住下吗?”山井打破沉闷的气氛。

“不了!刚刚从中国回来,公司也有很多事要处理。”真田慎佑恢复恭敬的态度,“一会儿就去柳生医院,之后便直接回东京。小静会暂时住在我那里!”

“不吃了饭再走么?”山井问道。

“时候已经不早了,再不去医院就下班了!”他们到达的时间是午后2点,现在已经快4点了。

“可……”山井还想挽留,却被真田慎佑打断了。

“算了!让他去吧!”

山井只得眼看着真田慎佑走远,“老爷,您让厨房准备的食物怎么办?”

“我自己吃!”真田德源有些赌气的说。

“可,大部分是甜的!”这可是特地为小小姐准备的。

正在这时,有人进来施礼,“祖父!我下学了!”

“弦一郎,今天没有训练吗?回来的这么早。”

“因为带了几名队友回家补习功课。”立海大可是规定,考试不及格要参加补考。补考还不及格,就不能参加社团活动,更别说比赛了。偏偏正选里面有两个补考专业户!

“哦!那正好,厨房准备了点心,拿来招待你的同学吧!”真田德源来了个顺水推舟,处理掉一个麻烦。

这一下,可乐坏了九井和切原,俩人一边往擦口水,一边想,副部长的爷爷好好哦!

幸村过来问:“弦一郎,有什么问题么?”

“祖父不是甜的,家里从不做甜点。”

“是不是有客人来过?”幸村看似疑问,语气中却带着肯定。

“嗯!”真田弦一郎掏出两张卷子,对已经化成流哈喇子的两只小狗说:“不把卷子作对,什么都不许吃!”

九井文太看看面前的数学卷子,切原赤也看看面前的英语卷子。两人仰天长叹。天下最残酷的刑罚莫过于此!

作者有话要说:物自有去来,见­性­无来去也

释尊告诉我们,众生有不生灭、不变异的见­性­,且人­肉­身死后,尚有来世,不是断灭。

见­性­不生灭,根本就没有死亡的问题。

5、开始明白 ...

天地在乎,万化由心

真田慎佑在东京的住所比神奈川的祖屋要小很多,一栋两层西洋式建筑,外加一个小花园。处处透漏出温馨。

有一个40多岁的男子为他们打开大门。

“小静,这里就是二伯父、二伯母的家,以后要把这里当自己家一样!”真田慎佑在房子前停下车子,对小静道。

“好了!小静她刚刚抽了那么多血,快让她好好休息一下!”真田景美半埋怨半提醒道。

真田夫­妇­在离开神奈川之后,便恢复了之前的甜蜜、恩爱的气氛。与在真田徳源面前的相敬如宾大不相同。

季静也在他们的影响下放松了许多,笑道:“我有锻炼,没那么弱!”

三人说说笑笑下了车。

房间里迎接他们的是一位40多岁的女人。她笑着施礼道:“先生、夫人辛苦了!欢迎回来!”

“由里子这就是我的侄女小静。”真田景美介绍道:“小静,这是泽村夫人,和刚刚为我们开门的泽村先生是夫­妇­。泽村夫人照顾我们的衣食起居,而泽村先生帮我们照料花草、大门以及一些杂物。”

真田景美话语中巧妙地用了‘照顾’‘帮助’两个词,及介绍了泽村夫­妇­的工作地位,又对他们的劳动表示了尊敬。这让季静很舒服,作为中国人,还是摒弃阶级压迫的。

“泽村夫人,你好!”季静施礼问候。

“小姐你好!呵呵,小姐不必称呼我泽村夫人,叫我由里子或是由里子阿姨都可以。”

“由里子阿姨!”

“好的,夫人饭菜与房间都准备好了,是先休息还是先吃饭?”

“小静饿吗?”

季静点头,“嗯!还真的有点饿了。”

“哈哈,”真田慎佑爽朗的笑了,“那就准备开饭吧!”

趁小静去洗漱的时间,真田景美环住丈夫的腰,两人轻轻相拥。“慎佑,我们有一个女儿也不错。”

“好!”

“什么好?”

“就再生一个女儿!”

真田景美双颊羞红,“谁跟你说生孩子的事了!而且弦一郎都要上国三了,我们也都老了!”

真田慎佑夫­妇­俩一个经营者一家电器公司,一个是一家杂志社的美图编辑。很早的时候有一个孩子——真田弦一郎,却一直住在神奈川陪伴真田徳源。十几年甜蜜的婚姻却唯独缺少了孩子这一调味剂。季静的到来的确为他们的生活力撒入了少许甜蜜。

真田慎佑在妻子耳边悄悄道:“不试试怎么知道!”

暖暖的气息吹在真田景美的耳朵上,引出脸颊上更大的红晕。

“伯父。”季静平淡的声音响起,真田夫­妇­慌忙分开。

真田景美狠狠瞪了一眼丈夫,真田慎佑也尴尬的整理自己的衣服。

“你们说话不用这么小声,我听不到的!”季静脸上平静,但话语中隐隐透着调侃。真田夫­妇­第一次体验到季静的恶趣味。

真田景美恢复了一点,笑道:“小静的衣服太少了,明天我陪你上街买几条裙子好不好?”

季静没想到反击这么快就来了。不动声­色­道:“衣服我自己去买就好,不能耽误伯母的工作。不知道伯父安排我到哪里上学?”小静成功转移大家的注意力。

“噢,我一会儿就跟同学联系一下,他在冰帝是教导主任,应该可以帮忙。”

“小静今年13岁,要上国一吧!”景美问。

“国三!”前世季静已经大学都毕业了,不用再浪费时间上初一了吧!

真田夫­妇­对视一眼,“国三可是毕业班,小静年龄不够恐怕有点麻烦,我想想办法!”他们没直接质疑季静的成绩,而是想方设法帮她达成愿望,这样的长辈才最贴心呀!

晚饭后,季静开始整理自己的房间。其实她没带什么东西,只是将几件衣服从小皮箱中拿出来,挂进柜子里,日用品摆放整齐。

而她最珍贵的三件东西,也仔细收好。

第一件就是师父送的一包针灸用的银针,去年自己学会为自己针灸了,师父便送了这套银针,她好像早就为自己离开这一天准备着一样。

第二件就是临行前大师姐送的一条小鞭子,这条鞭子是大师姐赞了很长时间的零用钱才买到的,灵活柔软又有韧劲儿,自己第一眼看见就喜欢上了,缠了大师姐好长时间都没能如愿的搞到手,没想到大师姐会把它送给自己。

第三件就是一条银­色­的发带,二师姐送的。季静明白,二师姐她是想让自己从新生活、幸福生活、美丽的生活。

季静感到有人靠近,通过气味判断,应该是真田景美。她收好东西,转过身子正对来人。

“对不起小静!打扰你了吗?”景美首先开口。

“不,我已经整理完了!伯母有事么?”

“刚刚慎佑他敲了好半天的房门,最后还是请我过来告诉你,冰帝要求你参加一次测试,从而决定你分到哪个班!”

“好的,什么时候?”

真田景美看到季静如此有把握的回答,笑道:“在下周。慎佑还担心你对课程不熟悉,想给你请个家教。看来是不用了!”

季静想了想,“伯父提醒的对,日本与中国在课程上可能有所不同。明天我去图书馆看一下这里的教材,提前准备一下。家教就不必了!”

“要去图书馆,要不要我陪你去,明天下午我可能有些时间。”

“不用,我也要自己锻炼一下不是吗?”季静婉言拒绝。

虽然与季静相处时间不长,真田景美却强烈的感受到季静的独立与自强。“看来我的准备可用的上了。”真田景美拿出一个手机,笑道:“这是我以前的一款旧手机,小静暂时用着,有机会再给你买新的,好吗?”

“没关系,能用就好!”

“里面有我和慎佑的电话号码,如果有事情就给我们打电话。还有这有一张银行卡,密码是六个1,里面有些钱,想买什么就刷卡好了。”

“谢谢伯母。”季静无法拒绝,她现在真的是一穷二白。看来也要找份工作了。“可我听不到手机里的声音。”

“吔!我怎么会犯和慎佑同样的错误!”真田景美皱着眉头,却使她还很年轻的脸上带了几分俏皮。

“没关系,我们可以发短信联络。”季静笑道。

东京图书馆,跟八年后的一样热闹却井然有序。季静一身休闲装、­棒­球帽,帅气而自信。她用练得还不太熟练地日语询问工作人员,“国中教材在哪个区?”

工作人员是一个学生摸样的女子,她一边低头忙着手里的工作,一边回答了一句。可季静看不到她的嘴­唇­。

“对不起!我听不到,你可以抬起头再告诉我一遍吗?”

那女子没好气的抬头,“你聋子呀!这么大声音都听不到!二楼G区、二楼G区。这次听到了没?”

女工作人员的骂声引来很多目光。

只见被骂的季静不怒反笑,“谢谢,还有你说对了,我是一个聋子,天生的。不过我懂­唇­语!”季静说完有礼貌的鞠了一个躬,留下震惊的女孩,转身上楼去了。

在众多目光中,有两道别样的目光一直注视着季静。

“呵呵,手冢很有趣是吗?我们要不要也去看看下学期的教材?”

“嗯!”手冢和不二达成一致。

“那请问58946号工作人员,国中教材在哪个区?”不二周助的笑容温柔却并不温暖。

“在……在二楼G区。”

刚才那位大眼睛的帅哥已经恍花了女工作人员的双眼,一席话更是如同晴天霹雳,霹的她是外焦里­嫩­、头脑混混。可现在站在面前的两位也是仙人级的人物,更加使她如在梦中。

“什么?我没听清楚,你可以再说一遍吗?”不二的笑容更深了。

“啊?”和刚才那个人一样的问题。

“不二!”手冢转身,“走吧!”

不二周助笑着留下一句话,才转身跟上手冢的步伐。只留下那名女工作人员一脸懊恼的立在那里。

“我好像记得图书管理条例中,如果工作人员辱骂顾客而被投诉的话,应该会受到停薪一周或是停职查看的处罚!”

手冢和不二选好要买的书,路过窗口时,正看到那个到­棒­球帽的身影。不由得停下来关注了几眼。

季静虽然听不到声音,第六感却格外强。正靠在窗边看书的她,感到有两道目光的注视,也抬起头来,捕捉关注自己的目光。当她看到不远处的两人时,心跳顿时加快。

好像!在季静的记忆力,与美惠在一起的一切都是她的珍贵回忆。

那两人好像美惠卧室里的那张海报上的人物,美惠手机上也有他们的图片,还不止一次对自己讲起过,‘网球王子’!

不二发现对方看到自己后,目光中的惊奇和不可思议。好奇的向季静走过去。

“我叫不二周助,这位是手冢国光。请问你如何称呼?”他故意把语速放慢,吐字更清楚。

季静并没有回答他们的问题,反而问道:“你们在打网球吗?”

不二点头:“对呀!你怎么知道的?“

“我看过你们的图片!“

“图片?是照片吗?”不二认为季静­唇­语上的口误,却不知道真的是图片。

季静下定决心要弄清楚这个问题,她放下手中的书本,鞠躬道:“刚才失礼了,我叫季静,来自中国。我可以去参观你们的训练么?”如果一两个是巧合,那么,自己要看看他们全体成员,尤其是一个大眼睛的小鬼,好像叫越前龙马。

“好啊!”不二迟疑的问,“你有电话吗?”

“有的。”季静拿出自己口袋里的电话,只是一款三星经典款式手机,还有九成新。

不二接过来拨了一个号码,“这是我的电话号码!要来的话可以给我打电话。是吧手冢!”

“嗯!”

季静看了一眼不二身后的手冢,暗道:冰山部长!

“好!我会发短信给你。”季静谢过。

不二一怔,立刻又明白过来。“好,我们发短信联系。”

晚上,季静推说累了,早早的躺在床上。表面平静的她,其实心里却是澎湃汹涌。

自己莫名的死而复生,莫名的回到二十年前,现在又莫名的来到日本,莫名的认识了漫画中的人物……这一切都那么不可思议。

美惠,是你的祈祷将我送到这里了。你又在哪里?

季静的心乱了。她起身盘腿坐好,眼观鼻、鼻观口、口问心、五心向上打坐静神。

一个小时、两个小时过去了,她才睁开眼睛。幽幽的吐出一句,‘天地在乎,万化由心。’

这时,她突然发现墙上有一盏五彩的小灯正一闪一闪。扭头看去,各面墙上都有一盏。起身开门,想找人问个清楚。却发现真田夫­妇­两都站在自己门口。

“伯父,伯母!”季静纳闷道“有事吗?”

“小静,喜欢吗?”

“什么?”

“慎佑为你装的门铃,哦是门灯才对!”

真田景美抬手摁了一下季静门上的小按钮,房间墙上的彩灯便开始一闪一闪的,分外好看。

季静的眼角有些湿润,“喜欢!”她扑进景美的怀里,颤声道:“谢谢伯父,谢谢伯母。”

无论这是哪里,她都会好好地生活下去,会努力使自己幸福。

作者有话要说:天地在乎,万化由心

佛心开启,万界欢愉,出三界,脱六尘,在永恒的时候空流转生灭,化有为无,无中生有,千变万化,奇妙无与伦比。佛心生出,即为一佛出世。即是修行者的所谓果位。这个果位并非名利之徒所能理解的。果位高低、修行成败皆由心定。

6、考试救人 ...

季静连续几天都在专心复习国中的课业。比较轻松的就是英语、数理化这些常规科学类科目;最耗时的自然是历史、国语等本土文化底蕴含量较高的科目了。

考试时间转眼以至。

真田慎佑开车送季静去考试,车子停在校门口。季静一下车就看到冰帝那华丽、唯美的校门。

穿过校门来到教导处。他们一起见到真田慎佑的同学,冰帝的教务处主任三浦泽仁。

“三浦,你还好吗?”

“还是老样子,真田好久不见!”三浦泽仁看了一眼真田身后的季静,笑道:“你说有个孩子要来冰帝上国三,我还以为是弦一郎呢!”同样戴着­棒­球帽,可季静身高要小很多。穿上鞋子也就一米七,比起真田弦一郎那一米八的身高还是有很大差距的。

“呵呵,我来介绍,这位是我高中的同学三浦泽仁。”真田慎佑又指着季静道:“这是我的侄女小静!”

“三浦叔叔好!”季静施礼。

“侄女?”三浦泽仁暗道,是女孩呀!又想到另一个问题,“你哥哥真田正司回国了?”

季静站在真田慎佑的身后,只能看到三浦泽仁的口型。原来伯父的大哥叫真田正司。

“不是还有考试吗?时间不早了。”真田慎佑对着三浦,“一会儿单独跟你细说。”

“那好!我还以为是弦一郎,所以请了学生会来监考……不过没关系,小静也一样。里面请!”

三浦将季静领到事先准备的考场里。监考人员已经在那里等了。只见一个灰紫­色­头发的少年手里拿着书正在专心的读,他面前的桌子上还摆着一杯咖啡。

那少年听到有人进来抬起头,看到是最前面的三浦泽仁后又站起来。“三浦老师!”

三浦连忙笑道:“迹部,我来介绍。这位是……”

“真田先生,你好!”迹部景吾的声音里带着霸气,如同他的动作表情一样。只有眼角下一刻泪痣为他平添了几许灵动。

真田没想到会是迹部家的大公子监考,笑道:“小静要劳烦迹部公子了,请多关照!”

迹部已经把目光落在季静身上。

三浦悄悄道歉说:“对不起,是我搞错了!这是真田家另一个孩子。叫做……静。”

“我叫季静,请多关照!”季静的口语已经好了很多,只是音准还有些偏差。恐怕需要花些功夫纠正。

迹部皱眉,动了动嘴巴,“真是不华丽的语调。”

“我来自中国。日语还在练习中。”季静作了解释,就不在多言了。

迹部一愣,被自己批评的有很多人。大部分都被自己的气势吓倒,小部分阳奉­阴­违。向季静这样认真解释的还真是少见。

三浦打破僵持,笑道:“既然都认识了,你就开始考试吧!慎佑跟到我哪儿,我们好好聊聊!”

季静拿到卷子首先认真浏览一遍,只有英语、数学、国语三科而已。静下心来开始答题。

季静是那种考试专心型的,一开始答题,便如同进入物我两忘的境界一样,眼中、心中、手中只有这张卷子。在她不认为答案完美之前,是不会回到现实中来的。

季静这一特点,使得监考的迹部很是轻松。静静地将一本书看完,喝完了咖啡。无事可做的迹部开始观察面前的唯一考生——季静。

听到三浦说真田弦一郎要来冰帝,迹部开始并不相信。可三浦信誓旦旦保证,又为了网球部可以多招募好手,迹部才同意过来监考。现在看来三浦也被误导了。

不过,从这个季静的动作、姿态上看,应该也是运动神经不错才对。

就在迹部观察季静的同时,季静答完题抬起头来。目光正与季静的目光相遇。季静看到迹部眼中的探查与评估。看样子观察自己半天了。

“我答完了,交卷!”

迹部拿过卷子看了一眼,“嗯!这笔字还算华丽!”又看向季静问:“你会打网球吗?”

季静心中暗叹,自己真的到了网球的世界了吗?

“不会!”

迹部并没有太失望,冰帝网球部有几百人,其中也不乏自小就开始打球的好手。不必计较一个不入门的生手。“跟我来吧!”

迹部把季静带到三浦的办公室,里面只有三浦泽仁一人,真田慎佑不在。

“三浦老师,我先回去了!”虽然无功而返,迹部景吾却也不至于迁怒别人。

“呵呵,迹部!还有事要麻烦你。”三浦受人所托,只好硬着头皮对迹部说:“真田有事先回公司了,我还有工作,你看可不可以送小静回家。”

迹部皱眉,却听到季静推脱道:“谢谢三浦叔叔,我自己回去就好!”

“那怎么行!你一个女孩子,耳朵又听不到,刚到东京没几天,迷路怎么办?”三浦摇头否决。又拿起电话道,“我现在就向校长请假,亲自送你回去!”

“不必了!”迹部从三浦的话中捕捉到几个轰炸型的信息,还是决定自己搞清楚。“我来送!”

三浦报以万分的感谢,送他们出了自己的办公室后长长出了口气。迹部虽然是自己的学生,可气势上还要高自己一筹,又是大财团的唯一继承人,了不得!

迹部景吾一身正装走在前面,季静一身休闲装跟在后面。迹部突然转身,问道:“为什么不回答?”

季静一愣,“你的问题是什么?我听不到声音,但是会读­唇­语。现在你可以再问一遍!”

迹部刚才只是试一试季静是不是真的失聪,现在只好现编个问题:“你是女孩子,为什么要打扮成这样?”

“方便!”季静腹语道,女孩儿男装若­干­年后会很流行的。

迹部想不明白,大多人变装是为了掩饰或是欺骗,可面前这个女孩却很坦然。难道又是接近我们的新花招。

迹部的车子很大,两人一个左上一个右下。一路上迹部都没有再开口说话,季静自己靠在车窗边出神。

季静突然叫道。“停车!”

卡迪拉克的刹车果然一级­棒­。

“出了什么事?”迹部暗想,女人都一样麻烦。

“刚才的巷子里,有人被围攻!”

迹部暗道,多事!怪不得三浦一定要送她回去。“那些事你最好不要管!”

可迹部的话还是晚了一点,季静已经开门跨下车了。临行时还留下一句话:“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季静赶到的正是时候,那人已经坚持不住了,靠在墙上不住的喘息。“你们……究竟想怎样?”

其他人站成一条弧线,将他围在当中,并不急着攻击。“我们拿人钱财,只是奉命抓你回去。你就不要反抗了。呵呵……不过,药效已经发挥了,你现在也不能反抗了吧!”

“卑鄙!”那人支撑身体的双腿有些发颤。

那群人的头一摆手,就有两个要上前去抓人。

“住手!”季静从巷口窜了进来。这些人刚才的对话已经让她明白了事情的大概。看来救人是没错的了。

季静手中的小鞭子毫无预示的甩出,一下子就击倒两个‘拦路虎’。

“你怎么样?”季静来到那人身边。

“坚持不了多久了!”他感到双眼有些模糊,只能看到一定白­色­的­棒­球帽和一双大眼睛。“快报警!”说着便顺着墙滑了下去。

可那帮匪徒哪能容得季静报警,一群人蜂拥而上,将季静被在当中。

季静挥动小鞭子,指南打北、声东击西,一边与那些匪徒缠斗一边护着昏迷的那人。

就在这关键时刻,迹部的声音响起。“本大爷已经报警了,你们一个都跑不了!”

那些匪徒听到又有人过来,知道此事动静太大,恐怕引来更多人。便不再恋战,呼啦一声响巷子深处跑去。

作者有话要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浮屠是宝塔,七级则是指七层,那么它的意思就是说,七层的宝塔,佛家以为七层的宝塔约为百公尺来高的大佛像,建了如此的大佛来供养,功德是很大的。假使你救了一个人的­性­命那么你所获得的功德是比建宝塔礼佛还要伟大的,这是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7、缘 ...

见歹徒逃走,季静收好自己的小鞭子,对迹部说,“你送他去医院,我在这里等警察!”

迹部缓缓行来,“无论发生什么事,警察都是最后一个赶到的。所以,不要指望他们!”

“你不是没报警吧!”

“本大爷只不过骗骗那些笨蛋,你也信?还是赶紧把这个幸运儿送到医院才是真的。”

迹部蹲□子,与季静一起将趴在地上的人扶起来。等看清对方的脸后,吃惊道:“侑士!”

季静注意到迹部吃惊的表情,“你认识!”

“是同学,也是网球部的队友。”迹部拍了拍忍足的脸颊,对方没有要清醒的迹象。“要快点送他上医院。”后悔没有带着桦地一起来,只好自己扛起忍足侑士,急匆匆的朝车子走去。

看到迹部一改刚刚优哉游哉的摸样,季静一边跟在后面一边暗想:看来这位大爷,也有在乎的东西!

送忍足到医院之后的事情就与季静无关了,回到家的季静也将这件事忘得一­干­二净。可谁会知道,两天后这位忍足侑士会来登门道谢!

听说有男孩子来找季静,真田景美很是高调的接待了忍足。

“忍足君和小静是怎么认识的?”真田景美一身正装,手里还端着下午茶。

“两天前我遇到点麻烦,还好小静出手相助,救了我。”忍足的礼节周到而不显客套,“敢问夫人是小静的什么人?”

“我是小静的伯母。”

“噢,夫人如此年轻,我还以为是姐姐呢!”

“O(∩_∩)O哈哈~!忍足君真会说话!”真田景美明知道是恭维话,可听过后还是心花怒放。

“据对不是恭维话,小静和你真的很像姐妹呀!”

真田景美愣住了,“你真的认识小静吗?”真田景美一头棕红­色­波浪长发,赔上­性­感迷人的身材,给人感觉是成熟的现代女­性­。而季静现在可是男生打扮,俩人怎么看都没有姐妹相。

忍足感到可能是说溜嘴了,可自己询问是什么人救了自己时,迹部只是说:是一个叫做季静的女孩子,其它什么都没说。猛的想起昏倒前看到的白­色­­棒­球帽,不动神­色­道:“你们虽然打扮上有很大差别,却都有一双迷人的大眼睛。”

“是吗?”

“当然,叫小静出来一比较就知道了。”

“很可惜,她不在家!”

“不在家!”忍足心中嘀咕,那你还请我喝半天茶。

※※※※※※※※

忍足来的真不是时候,季静上午刚刚和不二约好,下午要去青学看他们网球部训练。刚出门,忍足就来了。

青学的校舍都以简朴实用为主。现在是暑期,里面空荡荡的。

季静准时到达,却看到不二已经在校门口等了。

“对不起!让你久等了!”对于耽误了不二的训练时间,季静很抱歉。“其实,我自己进去就可以。”

“没有了,我也是刚刚到这里。小静很准时!”不二笑着回答,“守门的江口先生年龄大了,耳朵不太好,还是我带你进去更方便。”

季静心中升起小小的暖意,“不二君很体贴呀!”

不二周助摇头道:“我叫你小静,你应该叫我周助才对!”

季静一怔。

不二周助又道:“要是你坚持叫我不二,我也改叫你小季!”

季静暗想,这个称呼听起来怎么这么别扭。‘小季’还‘小­鸡­’呢!

不二周助并没有打算放过季静,“要不直接就叫‘季’好了!”

“不要!”季静才不要那个字。“周助还是叫我小静,这样称呼很好!”

“是呀!”周助一脸迷人的笑容,“我也这样觉得呢!”

可季静却感到那是恶魔般的微笑。

当周助带着季静到达网球场时,引起一阵­骚­动。菊丸英二悄悄问身边的桃城,“不二学长身边的是谁呀!”

桃城肯定道:“能带他进球场,很可能是我们的新队员!”

看到不二去找手冢,留下季静一个人站在场边。菊丸想要凑过去认识一下。

正在这时,河村的一只火爆发球打了出来,大石没能接住,球直奔场边的季静而去。

“小心!”几个人同时喊道。

季静一直看着正在打球的两个人,心中在想,这就是网球,这个世界的中心。可突然那颗黄|­色­的小球想自己飞来。季静可以躲开,但是好奇心的驱使下,她挥手抓住了飞过来的网球。用手捏一捏,有弹­性­。与自己从小玩的乒乓球不同,体积也更大一些。

季静在这边研究网球,另一边的众人都惊呆了。要知道河村的火爆发球无论在力量还是速度上,都可以用劲爆来形容。在场的几位网球部正选中,也只有部长手冢可以接下他的发球。当然,还得用球拍。用手接火爆发球,季静还是第一人。

季静抬头,看到大家全都停下来看向自己这边,难道是因为自己拿着球,影响他们训练了吗?

“接着!”季静将那颗网球又扔回到河村的手上。准确无误,分毫不差。

不远处的乾连忙在本子上记下,“不明身份,疑似新队员。力量、速度一流,可以单手接住河村的火爆发球,并­精­准的投到十米外河村手中。网球水平,不详。网球绝招,不详。但,值得关注!”

菊丸更是兴奋地跳到过去,抓住季静的手一边上下翻看一边说:“你好厉害!你是怎么做到的?教我吧!”

“啊?”菊丸一直低头看季静的手,季静根本没看清他在说些什么。刚想再请他说一遍,就发现手冢冷冷的站在他后面。说道:“菊丸、桃城训练时,­精­神不集中。罚跑十圈!”

不远处的桃城挠头道:“连我也要受罚呀?”

菊丸好似被冰镇过一样,机械的回头,“部长,我只是关心一下新队员,不要……”

“二十圈!”寒气更加逼近菊丸。

菊丸惨叫一声,与桃城乖乖跑步去了。

“你的手没事吧!”手冢问。

季静伸出手正反看了看,既没肿也没红,正常的不能在正常了。“没事呀!”

周助也跟过来,自然也看到了。笑着指向一排凳子。“小静坐在那边会安全些。”

“好的,谢谢周助。你们训练吧,不必管我的。”季静乖乖的走过去做好。虽然不是故意的,可她不想影响大家训练。更不想有人再打断自己的回忆。

“呵呵!”不二周助看着季静,对手冢说:“好像很厉害!”

手冢微微的点点头,“嗯!”

“不过大家也都很好奇呀!”周助说着话看向场中,只见练球的几个人,都不时的把视线转向坐着的季静。

“真是太大意了!”手冢皱眉,大声宣布,“半小时内,没有完成训练科目的人,罚跑30圈!”

其他人都一哆嗦,挥拍子的速度明显加快。您下载的文件由w w w.27 t x t .c o m (爱 去)免费提供!更多好看小说哦!

※※※※※※※

季静没有注意到场上的变化,她的思绪已经回到另一个世界。

“小静你看,这是不二周助,我的偶像!另一个菊丸英二也很可爱!”美惠刚刚得到网球王子的宣传海报时,曾兴奋的向季静介绍过。

“相比之下,我更喜欢不二周助。菊丸给人感觉更像个大孩子。周助虽然腹黑,却很照顾家人,尤其是他弟弟。我就希望有一个像周助那样的男朋友。”

“原来你看网王,只是看周助呀!”季静虽然不是太懂,但她还是愿意与好友讨论。

“不是啦!”美惠不好意思的说:“其实其它人也不错,手冢虽然冷冰冰的,却很有责任感、重承诺;大石虽然没什么天分,却最努力最认真;乾有些木木的,却­精­通数据;河村平时唯唯诺诺,可一拿到球拍就会热力四­射­;海棠看起来有些­阴­郁,可他很有爱心,喜欢小动物;桃城平时有些嘻哈,却是对里最阳光的一个。”

“那这个人呢?”季静指着最前面,带­棒­球帽的男孩子问。

“这个呀,越前龙马,他可是许斐刚笔下的男主。可我不喜欢他!拽拽的小屁孩儿!凭什么他是男主呀,凭什么大家都围着他转呀!一心只想着网球,也不为别人着想。冰帝的迹部景吾也比他强!”

一席话下来,季静反而对越前龙马的印象最深。

季静抬起头,一个一个比照下去。好像唯独没有那个叫龙马的!

※※※※※※※

此时场上的训练也接近尾声。

只见桃城跳起,给了乾一个大力扣杀。却在落地的时候站立不稳,摔倒了。

“哎呦!好痛!”桃城的额角都是汗,不知是累的还是痛的。

“桃城,你怎么样?”大家赶过来询问。

“好像是……扭到了!”

“可现在是暑期,学校的医务室没人吔!”不二道。

“让我来看看吧!”季静站起来道:“我学过中医,一般的扭伤也会处理。”

大家让开位置,季静蹲下来,为桃城检查。他的右脚脚踝有红肿,骨头没事。看来的确是扭到了。季静知道,扭到后最忌揉搓,最好用绷带固定脚的位置,使其不能来回扭动。

“有没有绷带?”

菊丸道:“我有创可贴,很多花­色­的。可不可以用!”

季静摇摇头,“那有没有头巾或围巾之类的,可以捆绑的布条。”

在大家摇头的时候,海棠递过来一条头巾。“这个行吗?”

“可以,谢谢!”季静将头巾叠成条状,在桃城受伤的右脚上用十字交叉型,将他的脚与脚踝固定住。

“暂时不要扭动,24小时内冷敷。这只是应急处理,还是要上医院看看才行!”

手冢点头,“我和乾送他去医院,其他人完成训练后收拾场地。大石,这里就交给你了!”

“好!”大石认真的答应。

“我有车子,可以载你们去医院。”季静为了准时到达,专门请泽村先生开了车子送自己来的。

“给你添麻烦了!”手冢点头道。

受伤的桃城各一个大大的阳光笑脸,“真是不好意思!”

※※※※※※※

所以,当不死心的忍足,问清楚季静的位置,赶到青学时。季静又一次刚刚离开。

但,不二那句‘季静刚刚离开’,给忍足的震惊。远远没有忍足的那句,“没有想到,还有我忍足侑士追不上的女孩子!”给不二的震惊更剧烈。

不二甜美的笑容加深了许多,“季静,是……女孩子吗?”

作者有话要说:前生五百次的凝眸,换今生一次的擦肩。今生的一次邂逅,定然孕育前世太多甜蜜或痛苦的回忆。万发缘生,皆系缘分!

8、相认 ...

长辈的爱是深沉的,它从不流露在表面,总是埋在心底。

忍足侑士是一个绝对的机会主义者。既然两次寻找季静都无果,他便将这件事放了下来。反正季静也要入学冰帝,早晚会见到的。况且有许多事等着他处理,比如对那天袭击自己的人还以颜­色­;同时还要准备参加一场友谊赛;还有,许多美眉都没追过……总之他很忙。

其实,就算他去找,季静也还是不在!

因为季静接到入学通知后,同时也接到了医院的通知。

现在,正在去神奈川的路上。

“小静,”景美与季静都坐在车的后排,“我和慎佑商量过了,如果化验结果不理想的话,我们想收养你,你愿不愿意?”

近一个月相处下来,季静与真田慎佑夫­妇­已经培养出感情来了。以他们家的情况,养一个孩子不成问题,而且季静又这么懂事,真田景美是真的喜欢她。

可季静想到的不止这些,“爷爷会同意吗?”

这几天,季静已经了解到真田是一个历史悠久的大家族。只有直系出­色­的孩子会被重点记录在族谱里,而其他旁系无名之辈,在族谱里都只是轻描淡写。一般人根本无法进入这个大家族里的。

“小静在乎那些虚名吗?”景美诚恳的问。

季静一愣,随即释然。“当然不!我不想伯父和爷爷之间产生芥蒂。”虚名利禄都乃身外之物,自己要找的是——幸福!进不进真田家的族谱又有什么关系呢!

一身轻松的季静,再次踏进真田家的祖屋时,则更加淡定。

见到这样的季静,真田徳源心中更是欣喜。脸上却不动声­色­的问:“化验结果已经出来了,你紧张吗?”

季静还是看不到真田徳源的口型,只好求助于真田景美。

真田徳源很是不高兴,“我听说你会读­唇­语,怎么不正面回答我的问题?”

看到真田景美的重复后,季静一耸肩,道:“因为爷爷的胡子……”

真田徳源摸了摸自己心爱的胡子,不明白的看向季静。

“爷爷的胡子挡着嘴­唇­,我看不清楚!”季静一摊手,好像在说:你明白了吧!趁着真田徳源摸自己胡子的时候,季静又道:“化验结果出来了,我并不紧张。无论如何结果,我还是我。只不过是找到亲人和继续寻找亲人这一点不同而已。”

“如果证明,你不是真田家的孩子,你当如何?”

“不能继续现在的生活,我可以开辟一个新生活!也还可以继续寻找我的亲人,不是吗?”

真田徳源今天的试探,见识到季静随遇而安的­性­格,再加上之前发现的优点,真是越来越喜欢这个女孩子。“过来!让爷爷仔细看看!”

真田慎佑夫­妇­都是一阵惊喜,这可是真田徳源第一次承认自己是季静的爷爷。

“父亲!结果是……”

“山井,把化验结果拿给他们看看吧!”真田徳源则拉住小静的手,起身离座。

真田景美要跟上,被慎佑制止了。“让他们单独待会儿!”

“可小静看不清父亲的……”

山井道:“夫人放心,老爷总是有办法的!”

三份化验结果,其中一个确认有直系血亲,另外两个确认有旁系血亲。三个证明足够了!

真田徳源带着季静来到一个清雅的房间,柜子上的弯刀,书架上的摆设无不说明这里是一个男子的房间。

季静不明白的看向真田徳源。

只见老爷子,将自己上­唇­的胡子向两边分开,露出上下嘴片。“现在可以看清了吗?”

季静上前帮真田徳源把胡子摆弄好,“差不多可以了。”

真田徳源对小静说:“这是你父亲的房间!”

小静一怔,又一次认真审视这个房间。每一件东西,每一个角落都是那么­干­净。这里不是刚刚打扫,而是经常被打扫才对。

季静仿佛看到了当年,老人失去儿子是怎样的伤心;这些年又是如何的思念。

不知不觉已经泪流满面。“爷爷!”

真田徳源笑着哽咽道:“欢迎你回来,孩子!”老人伸开双臂,接住季静扑过来的身体,并紧紧搂在怀里。

多年来,季静心中的疑虑、茫然都化作这点点热泪,挥洒在老人的怀里。

真田徳源也很满足,他失去一个儿子,却又得到一个孙女,老天还是公平的。他决定,从今天起,不再骂‘它’了。

“孩子!你今后就住在这里吧!”

“爷爷!”

季静甜甜的叫了一声。真田徳源立刻眉开眼笑。他上次就发现自己对这个称呼很喜欢。比起弦一郎尊称自己祖父,‘爷爷’这个称呼更亲切。

“我刚刚通过了冰帝的入学考试。”

真田徳源却说:“那有什么关系!神奈川的学校,小静随便挑。不用参加入学考试。”

“可是,我想在东京多住些日子!”季静想继续了解东京,尤其是网王世界的东京。看到老爷子脸­色­不悦,季静连忙道:“我答应在周末和节假日都回来住!”

“好吧!你什么时候想回来,这里都欢迎!”真田徳源是一个比较开明的长者,他并不是要将孩子们都绑在身边,所以,三个儿子飞的一个比一个远。离自己最近的二儿子真田慎佑也在东京工作。“不过!现在是暑假期间,你应该留在神奈川吧!”

季静没想到老爷子算的还挺清楚,讪讪笑道:“好的,开学之前再回去!”

小静的房间离这里不远,虽然小些,却也温馨。生活用具全都很齐全。就连换洗的衣服也准备了一套。看来老爷子留下自己是早有预谋。

“这套衣服是山川匆忙买的,要是不喜欢,明天爷爷在陪你去买!”

“呵呵,我自己去就好!”

“那就让弦一郎陪你去,他是你堂哥,比你大两岁。”真田徳源提到弦一郎的时候,眼中流露的自豪,引起了季静的好奇心。

“好吧!”季静也想认识认识,这位听过若­干­次名字的哥哥。

真田徳源摸了摸胡子,对季静说:“小静休息一下吧!准备一小时后吃晚饭。”便离开季静的房间。

真田家的三餐都很准时。

见到真田弦一郎后,季静又一次感叹网王世界处处皆有网球这一定论。真田弦一郎不但是立海大网球社的队员,他自己还担任副部长一职。其气势堪比冰山部长手冢国光。

真田弦一郎先是沉着的见过了父母,又不算热情的认识了季静。

季静心中暗道:他真的只比自己大两岁吗?还真是‘少年老成’呀!

真田弦一郎也在腹诽:面前的真是妹妹吗?看起来更像是弟弟吧!不论是弟弟还是妹妹,自己都会好好保护她。

“弦一郎哥哥!我叫季静。”小静自我介绍。

“应该叫真田静才对!”真田徳源准时到达餐厅,第一句话就是正式承认季静的身份。

“爷爷!”

“父亲!”

“祖父!”

众人打招呼的同时,也都惊讶的看向真田徳源的胡子。只见老爷子的胡子被修剪的很是整齐,尤其是上嘴­唇­的胡子被修的很短,嘴­唇­全部漏了出来。

“怎么样,好看吗?”真田徳源一付家主的姿态,好像在说:你们谁敢说不好看!

大家想想,这能好看吗?真田徳源一把刚硬的胡子,正体现他张扬的­性­格。可现在胡子被修剪的整整齐齐,给人感觉是中规中矩。

真田慎佑夫­妇­笑着说:“显年轻!”

老爷子又看向弦一郎,得到一句:“很­干­净!”

最后看向季静,“小静,你看呢?”

“爷爷,”季静今天不知怎么了,心里一直是酸酸的、甜甜的,眼睛也热热的。“你是天底下最好的爷爷!”季静刚刚说到胡子影响她读­唇­语的问题,老爷子就把多年留着的胡子给剪了。季静能不感动吗!

众人拍手称是。

季静又道:“爷爷,我可不可以叫真田季静?”就让自己保留一点以前的影子吧!

“好!”又对山川说:“拿着我的名帖,到警视厅尽快办理小静的户籍证明。”

“是!我明天就去办!”

山川能感觉得到,老爷今天很高兴。比听说,找到小小姐那天有过之而无不及。只不过那天,老爷是躲在房里默默地高兴;而今天,几乎喜形于­色­了!

晚饭后,真田慎佑夫­妇­也决定住一晚,明天在返回东京。

真田家上下全都喜气洋洋,好久没有如此热闹了!

9、盂兰盆节 ...

※※※※※※※※

神奈川的清晨凉爽而惬意。尤其是真田祖屋后的树林,给季静的感觉,像峨眉山上的,同样郁郁葱葱。在都市生活了一个月,还真有些怀念山里。

习惯早起的季静已经选好地方,准备活动活动胫骨。下腰、踢腿……几招准备活动后,先打了一套峨眉最基本的套路拳法玉女拳,紧接着是鞭子,而季静的鞭子是一条6尺长的金属链,不用的时候可以任意缠在腰间或是手腕上。

峨眉剑法讲求柔中带刚、刚柔相济;鞭法讲求以逸待劳、劳逸结合。而季静将鞭发与剑法结合起来,打将起来就像是在用一柄软剑,并非常注重对实战击,行云流水、一气合成。

真田弦一郎每天晨练时,必然经过这片树林。今天意外的看到了不同的景致。

弦一郎第一眼就看的出季静的运动神经很强,却没想到会如此­精­彩。一招一式­干­净利落,举手投足气势如虹。向上,身轻如燕;落下,无声无息。

真田弦一郎真的被惊呆了。在季静打到­精­彩之处,还忍不住叫出声来,“好!”

立刻有人拍了他一下,弦一郎转身看到真田徳源,刚忙施礼,“祖父,早!”

真田徳源把手放在­唇­上,做了一个噤声的姿势,“小声点!”

弦一郎一愣,“祖父,小静不是听不到吗?”

真田徳源怔住了,小静独立的­性­格、利落的身手、如虹的气势……都往往让人忘记她听力上的不足。又看了一眼自己刚刚相认的孙女,真田徳源毅然转身,暗道:是自己为她做些事情的时候了!

季静活动完筋骨后,又琢磨着在这里建一个和峨眉一样的训练场。决定今天就去置办一些东西。其实也就是一些木桩和麻绳,再有就是找一些石块儿。不知是前世过于拮据养成的习惯;还是这一世从小生活在庙里超脱了世俗的奢侈,季静很少花钱。能够自己动手的地方,一定不会假手他人。

算好装备后,回房间冲个澡、换好衣服,到餐厅用餐是才发现真田徳源正等在那里。

季静刚忙打招呼,“爷爷早!您吃过早餐了吗?”

“我跟弦一郎都吃过了,他有训练,先走了!”真田徳源一看到自己的孙女,自然而然的流露出爱惜,“小静今天有什么安排吗?”

“我想在房后建一个训练场,今天准备一些东西。”

“那正好,盂兰盆节快到了,顺便再去做几件新衣服。”真田徳源交待这件事后就准备离开了,“哦,对了这张银行卡给你,再买一部手机吧,那部旧的就不要用了。还需要买什么一并买回来吧!爷爷今天有事,不能陪你了。让山井管家跟你一起去买。要买最喜欢的,知道吗?”

季静被这飞来横财给惊呆了。还没等她拒绝,真田德源就已经离开餐厅、出门而去。

看来,这是专门为了等季静才留下的。

季静更不明白了,匆匆吃了些早餐。便看到山川管家已经等在门口。

“山川管家!早!”

“小小姐吃好了吗?我们什么时候出发?”显然,山川寿已经接到家主的命令了。

“随时都可以。”

“那我们走吧!我已经与鹤田夫人越好了,她家做的和服最为有名。小小姐穿上一定很漂亮!”

季静一边向外走,一边问。“我不明白,爷爷这是急着去哪里呀?”

“我只知道,老爷与柳生老爷有约,具体的也不甚清楚。”

原来是有约,季静暗想。“盂兰盆节快到了吗?”

“对,就在下周。小小姐来自中国,还不是道日本的盂兰盆节是怎么过的吧?”一提到过节,山川寿的话匣子就打开了,

“盂兰盆节原来是佛教的法式。盂兰盆是“Ullabana”的音译略词,本意是“倒悬之苦”,为了拯救这个苦难而进行的法式。据“盂兰盆经”的解释,说是目连尊者为了拯救陷入饿鬼道的母亲,按照佛教的教义,在7月15日(­阴­历),供奉各种食品为供品,以这个法式救出了母亲。

这个活动在很古以前在印度和中国盛行,在日本则从飞鸟时代开始进行。后来传播得很广泛。家家都设魂龛、点燃迎魂火和送魂火,成为祭奠祖先的日本特有的活动。现在是在阳历的8月13日前后迎接祖先的灵魂,和活人一起生活4天,16日以送魂火的方式把祖先的灵魂送回­阴­间。京都的“大文字烧”就是这个活动的顶峰吧。

每到盂兰盆节,日本各企业均放长假,休假是8月12-20日之间。在日本,离开自己的故乡到外地工作的人很多,所以利用这个时段回老家团聚。可以说这是祖先和活着的人一起聚会,也不算过分吧。从中国的风俗来看,好象是把清明和春节一起过一样。因为城市里的人都回到乡下去,被称作“民族大移动”,这时大城市东京等地有一段时间显得很冷清呢。”

这一切,季静当然清楚。日本的盂兰盆节就相当于中国的中元节。俗称:鬼节。只不过日本对于这个节日更加重视,盂兰盆节是仅次于新年的第二盛大活动。

季静也曾与美惠一起去关西乡下,参加过那里的盂兰盆节。穿着和服的大家一起跳盂兰盆舞,一直狂欢到深夜。美好的时光历历在目,岂不知今年的盂兰盆节会怎样?

※※※※※※※※

鹤田夫人的店铺里摆放着各式各样漂亮的和服。季静作为女孩子,当然喜欢漂亮衣服。可现在她的头发也能算是毛寸,比乾的头发还要短些。平时穿着休闲服,模糊­性­别的情况下还可以看。现在要穿上和服……季静还真有些担心。

可穿上后,她才知道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季静现在的身材高挑偏瘦,穿上花­色­艳丽的和服更显得亭亭玉立。再配上俊俏的五官,反而让人忽略头发的不足。

“小小姐真漂亮!”山川不住的赞叹。

“就这件吧!”季静点头应道。“不知道鹤田夫人会不会做中国服装?”

鹤田夫人是一位丰韵的中年女子,从店里的摆设看,她眼光和手艺的确不错。

“我们的店里一直是制作和服的,但是真田小姐想要的话,我可以为您破例。”

“那太好了!”季静画了一张太极练功服的图样,说道:“我想要这样的衣服,材料选用真丝或绸缎都可以。”

“这款好像是打中国功夫的运动服。我需要上网查一下它的制作方法。恐怕要等些时间!” 鹤田夫人果然是内行,看了看图样后,并没有打算照葫芦画瓢的对付过去。而是要求季静等一等。

“如果太麻烦就算了!”季静只是临时起意,没想到会给对方带来这么多麻烦。

“不麻烦!能够满足客人的要求是我的荣幸。而且在鹤田最困难的时候,真田家对我小店一直很照顾。我怎么能让真田小姐失望呢!”鹤田夫人礼貌的回答。

“真是太谢谢了。”对方施礼,季静就要还礼。不一会儿,她就盼望着快快离开这家传统的小店了。

离开和服店,季静他们又去逛了逛电子商城。但是季静没有买手机,而是买了一台笔记本电脑和一张无线上网卡。

理由很简单,手机对她来说,也就是发受短信用用,相当于传呼机的功能。有一个用着就好。可电脑就不一样了。通过网络传输讯息、检索消息,可是最好的帮手。

季静买完东西回到家,真田德源仍然没有回来。吃完午饭,季静就开始自己的‘建造训练场计划’。

山川管家帮她找来木桩、绳子的同时,也找了两个壮汉过来帮忙。训练场终于在太阳落山前建成了。

第二天清晨,真田弦一郎仍然路过此地,但看到的景象又大不相同了。只见绳子吊着的石块儿在林间飞舞,而季静踩着梅花桩,游刃有余的穿梭其中。

10

10、节日捞鱼 ...

手、眼、心以及气息的配合都十分重要。

8月13日,神奈川一下子热闹起来。尤其到了晚上,人们纷纷走出家门,涌到集市上参加各种各样的节目。

季静也跟着真田弦一郎一起出了家门。

“哥哥,我们要去哪?”

“海边!”

“啊,不是去集市吗?”

真田弦一郎看了看穿着和服的季静,“那好!”

这几天,弦一郎几乎每天都要重新认识季静,今天也不例外。如果说清晨看到练武的季静好似一阵风。那么,穿着和服的季静就像一朵盛开的莲花,清雅冰洁。真田心中早已认同了季静是自己的妹妹。

“哥哥是与别人约好了吗?”

“队友们约在海边烤­肉­。”

季静笑道:“那我们穿过市集去海边,好不好?”

“好!”弦一郎的心中暗暗点头,果然是个聪明的姑娘,不但为别人着想,也满足了自己的愿望。虽然这样会绕些路,但不失为一举两得好办法。

季静在市集上品尝了各种久违的小吃,看着来往的人们,心情平静而舒畅。显然,在她的世界里,一切都是那么安静。

真田弦一郎好像看到了熟人,带着季静快步走了过去。

“柳生,你怎么在这里?”

柳生穿的是一件暗绿­色­和服,听到弦一郎叫他,也打招呼,“真田,三个小鬼头闹着要到集市上来玩,我和雅治不幸的被派来看孩子。”他注意到季静,问:“这位小姐是谁?真田不为我介绍一下吗?”

“我的妹妹,真田季静。”真田弦一郎一指柳生,对季静道:“网球队队友,柳生比吕士。”

柳生绅士的行礼,“原来是小静,这几天弦一郎总是把你的名字挂在嘴边。”

季静礼貌的还礼,“把名字挂在嘴边,不如放在心里更让我感到高兴。”

虽然接触不久,季静也发现自己这个哥哥,并不是爱说话的人,却对自己照顾有加。比如,他的话不多,每次说话都会尽量面对自己。不必自己要求,事先就提供适当的帮助。还有,自己的要求从没有被驳回过……

柳生一怔,“看来你对弦一郎已经有所了解了,他的确不是一个爱说话的人。”

真田弦一郎黑着脸打断了两人对自己的谈论,“怎么只有你一个,仁王和小莜他们呢?”

“哦,对了。他们在前面捞鱼呢。雅治这个家伙用破了十几个网,一条也没捞到。三个小鬼头不依不饶,他们派我去搬救兵呢!”柳生眼前一亮,“正好碰到你们,快去帮忙!否则,他们恐怕把钱都花光了。”

真田皱眉,他们都知道,那鱼不是好捞的。鱼摊上提供的捞鱼网,说是网子其实就是一个金属圈上蒙了一层薄薄的毛纸。一见水便软,极其容易被捅破。没有技巧,真的一条鱼也捞不到。

见到仁王,果然和猜想的一样。几个人正在翻口袋,找钱呢?

柳生莜最先看到哥哥,叫道:“哥哥,你还有没有钱?”跑过来摊开小手。意思非常明确,有钱就拿来!

“早就没有了。”柳生指指身旁的真田,“你去问问真田哥哥。”

这一句话把三个小鬼头都引过来,围着真田道:“真田哥哥,你的钱借我们好不好。等捞到鱼后也分你两条!”

真田被缠的紧了,大有发火的迹象。

“我有钱!”季静笑道。

三个小鬼头看看这位漂亮姐姐,不认识!

“我是真田季静,是弦一郎哥哥的堂妹。”

仁王雅浩一听是认识的,刚忙道:“那姐姐把钱借给我们好不好?”三个小鬼立刻转移攻势。

“可以倒是可以,但我还不认识你们。”季静假装犹豫道:“你们做个自我介绍吧!”

“我叫仁王雅浩,今年11岁,小学五年级。”

“我叫柳生莜,今年10岁,四年级。”

最后一个胖嘟嘟的小男孩儿道:“我叫九井宏太,10岁,和小莜同班。”

季静笑着掏出十块钱,递了过去。

“50块钱!?”三个小鬼都没接。“50块钱只能买一个渔网。我们三个人呢!”

“还有我!”仁王也挤过来,“我是仁王雅治,15岁,国中三年级。不如吧这50块钱借给我吧!”看到三个小鬼头集体反对,他保证道:“我捞到鱼以后,一条也不要,都归你们。”

真田弦一郎不想让队员再丢脸了,“仁王!不能跟小孩子们挣玩具!”

仁王苦着脸解释道:“副部长,你不知道。这捞鱼非常讲究技巧。我已经快摸到门路了,再给一次机会吧!”

“明天训练增加一倍。”真田开出了苛刻的条件。

“是!”

就在弦一郎训斥自家队员的时候,那边传来了三个小家伙的叫好声。

“姐姐好­棒­!”

“我要那条!”

“不行!这两条是我先看上的。”

真田弦一郎和仁王也凑上去,只见季静并不答话,手里的渔网上下翻飞。不一会儿,就捞了一小盆鱼,足有二十多条。把一边的老板心痛的直跺脚。“小姑娘,差不多就行了!”

“当然不行,还差很多呢?”仁王和柳生异口同音,他们可是在这里花光钱的。

他们注意到,季静手中的渔网每次只占到水面,只要轻轻一拨,那鱼儿就像听话的绵羊一样,乖乖的跑进季静左手的小盆里。等到小盆再也装不下,季静才站起身来。给老板要了三个塑料袋,分别把小鱼装进去。

“自己挑一个吧!”

“谢谢姐姐!”三人异口同声,兴高采烈的各选了一袋小鱼。他们不用争了,每袋至少都有十几条呢!

“看清楚窍门了吗?”季静问仁王。

仁王两眼放光的点点头,季静将手中依然完好的渔网递过去,“那就试试吧!”

仁王接过网子,“算我借你的!”学着季静刚才的样子,沉着冷静的将小鱼滑进盆中。“哈哈!你们看,也不难嘛!”

仁王的学习能力很强,在网球上也是一位很强的copy型的选手。他刚刚已经实践了不少,又看了季静的示范,自然有些心得。

“比吕士,你要不要试试?”成功一次就已经得意非常了。

“不了!”柳生知道,刚刚季静捞鱼的几个动作,随意明了。却不是那么简单的。手、眼、心以及气息的配合都十分重要。仁王作为copy型选手,学起技术自然比别人快些。这一点,柳生比不上仁王。

“那这个渔网怎么办?”仁王手中是依然完好的渔网。

季静接过来,对老板说:“退网!”

“这个网已经卖出去了,不能退了!”花50元买了渔网,捞走几十条鱼,还要退网。老板不赔死。

“这样啊!”季静看看手中的渔网,“那继续捞吧!反正也退不掉了。你们谁还要小鱼。”

小胖墩九井立刻举手,“我!我要给哥哥带回去!”

“好!”季静答道。

“啊!”老板吃惊道。

就在老板吃惊的瞬间,又有十几条小鱼滑进了季静手中的小盆里。

季静给老板要袋子。鱼老板痛心的拒绝,“没有袋子了!”

“你怎么可以这样,刚才我们在这里花了不止这些鱼的价钱吧!快拿出袋子!”柳生莜愤愤道。

季静却不着急,“袋子也没了?那就继续捞鱼吧!”

“手下留情,手下留情!”老板拦住季静,“给你两个袋子,50块钱也退给你,请你快走吧!”

季静笑着接过东西,同时将手中的渔网交还给老板。有礼貌的鞠躬,“那就告辞了!”

看着一群孩子远走,与老板用手中的渔网去试着捞鱼,没想到刚一下水就破了。“啊!我亏大了!”

※※※※※※※※

留下与老板心疼、­肉­疼的叫天。真田一行人兴高采烈的往海边走。三个小鬼头更是围着季静问东问西。季静只是笑着看着他们,虽然不回答,却也很有耐心。

真田弦一郎与仁王、柳生跟在后面。

“弦一郎,你妹妹很厉害!她会打网球吗?”仁王目光炯炯的看着季静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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