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先生不愿留下姓名。”对方的语气较为诚恳,长相也老实,“您签字。”说着,将送货单和圆珠笔递过来。
我轻描淡写地应付着,不知为何,有点莫名的激动,思维一直自觉不自觉地与闻屿和前一夜的意外联系在一起。
工人走后,我抱着玫瑰进屋,这个Сhā曲让我忽然清醒了些,慢慢悠悠地将这些神秘的花儿们Сhā入一个雕花的玻璃花瓶,然后,懒懒地躺回沙发上猜测送花的人,顺便也享用一个难得的休息日。
此时,我的视线正落在前日闻屿送的那本摄影画册上,那天,我对他的作品还抱有某种偏见,不以为然地将它收了下来,也随意地丢在茶几上。封页里,闻屿一贯的玩世不恭却经典迷人的笑容活灵活现,我突然有种朦朦胧胧的潮热感,又紧接着情不自禁地打了一个寒战。
闻屿霸道的吻再次占据了我的知觉,嘴唇微微发麻,慢慢灼热,一种淡淡的庆幸和怨恨交织的东西爬进我心里。我瞥了一眼那束夺目的红玫瑰,拿起画册,用手指轻轻地抚弄闻屿的脸颊,酸涩的感觉和微微的泪光再次悄悄地爬入了我的眼睛。
我那恍惚的梦境般的精神状态持续了一阵子,直到于晓婕和贝明俊的突然来访才将我拉回现实生活。
“你们怎么来了?”我立即掩饰了不堪一击的虚弱,惊喜地提高音量说。
“来参观麦淇姐的新家呀!”于晓婕抢先说,“到社里这么多天了,还没登门拜访过呢!”她说着,挽着贝明俊的胳膊,两个人亲亲密密地走进来。
“得了,什么登门拜访,可别折了我的寿。”和他们在一起,我会觉得自己一下子年轻了,抑或是愈加成熟而故作年轻了?反正我没有理由将满心的不悦发泄在孩子们面前。
贝明俊摆出男人的架势,不管琐碎之事,坐在沙发上喝着咖啡,赏玩茶几上那束夺目的红玫瑰以及翻阅闻屿的那本摄影画册。于晓婕似乎兴奋得多,在我的新房子里穿来穿去,东看看,西瞧瞧,嘴里一个劲儿的羡慕之词。
“麦淇姐,好漂亮的新房子,就是……”于晓婕说到这儿,露出一脸调皮的笑容。
“就是什么?”我问。
“就是少了一个漂亮的姐夫。”说完,她发出一串清脆的笑声。
我也莫名地跟随她笑了起来,但笑容里分明有种空荡荡的感觉。我清了清嗓子,玩笑地说:“要不,你替我找一个?”
“好啊——哎,阿俊,我们新闻系的副主任,那个帅哥……”她摇了摇贝明俊的手臂,那认真的样子叫人忍俊不禁。
“什么帅哥,你以为麦淇真要你介绍男朋友啊?像她这样的‘白骨精’人家抢着要呢!”贝明俊的口气有些傲慢和咄咄逼人,但神情依然稚气而单纯。
“什么‘白骨精’?你怎么这么说麦淇姐呢!”
“小贝的意思是白领、骨干、精英是吧?”我连忙替二位打圆场。
“就是,还是麦淇理解我!”贝明俊说着,转而又似乎放轻了声音,带了一点闺中密友的口吻问我,“坦白吧,这玫瑰是谁送的?”
一丝飘飘忽忽的感觉萦绕着我,我微笑着说:“不知道,是个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