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年的冬天,来得特别早,刚刚进入十一月份,街上的行人都已经纷纷穿得厚重。
寒冷的季节,孤独的感觉就愈加强烈。又是一个冷清的夜,林天翔从裕室里走出来,边擦着
未干的头发,边走下楼梯。
屋子很大却只有他一个人这么多年来,原本早己习惯,可是一旦曾经拥有了温暖,再回到
清冷,却只觉得时间如此难熬。
习惯性地走到吧台,打开柜门的一瞬间,男人不由得再一次皱紧了眉头。
摆放香烟的玻璃柜中,空无一物,林天翔暗骂一句‘蠢货’,柜门‘嘭’地一声被狠狠关上。
打扫房间的徐阿姨,最近是得了老年痴呆么?
一个月前,买好存放在家里的、崭新的几条香烟,一夕之间不翼而飞,她竟然还装傻充愣,
就在林天翔质疑着这个保姆的诚信品质、考虑耍不要换个人的时候,过了好几天她才坦言承认是
当成垃圾丢了出去。
这不算完!没过多久,重新添置了的香烟再一次不见了踪影!找了很久,最后在厨房的水槽
下面发现了那些价格不非的一堆商品——虽然还没变成垃圾,但显然也是毫无用处了。
那半老的妇人就像捏准了林天翔的脾气,面对他的斥责,差不多是含泪流涕着一通悔恨交加
的抱歉加上自责,男人也只好就此作罢。
过后的几天,香烟倒是安然无恙,只是林天翔发现家里竟然一个打火机都找不到!每日上
班操劳一整天,回到家里心情郁闷想抽支烟现在都成了难事。
徐阿姨似乎养成了扔打火机的习惯,不论看起来多贵重的火机,到她眼里几乎都成了垃圾,
抽支烟都要跑到楼下的厨房用燃气灶打火,这对一个疲惫的男人来说是多大的挑战?
好吧,林天翔知道这阿姨家里正在供着女儿上大学,需要他提供的这份清拮工作,所以只能
耐下心来三令五申不许再扔他的打火机。
成效是可观的,现在家里的打火机随处可见,于是开始失踪的,又变成了香烟。
这姓徐的阿姨已经为他工作了整整两年,于是,现在是她终于步入了老年期患上了健忘症,
身心俱疲的男人,无力地捏着眉间,忽然间,他抬起头,望着那空空如也的柜子,一个突如
其来的想法瞬间占据了他的整颗心脏。
‘蠢货’这一句,却是堪堪骂到了他自己的头上。
究竟是什么原因?是连日来心不在焉的神伤、还是发生的事情太多占据了他的思维,他怎么
能蠹到现在才意识到这些‘不起眼’的小事?
林天翔,你已经蠹到了什么地步?
男人,却是会心地笑了,心中荡漾的,是不可抑制的狂喜。冬天,还没正式来临,可是他的
春天,也许已经到了。
孟苡蝶到达畅园的时候,正是上午十点半钟,自于一些原因,她的工作又被无限期地辞掉。
虽然明知道那男人不可能每天都想到要去买香烟回家,可还是忍不住要再去察看一下。想着
一个月前,她离开后不久的那一天,当她踏进他们的家,看到打扫卫生的阿姨正奋战在一堆凌乱
的烟蒂中,她的心就被揪得生疼。
他抽烟原本没那么凶,她汪楚。让他这样虐待他自己的原因,正是她本人。
可是她的心里真的没有做好准备,说不清为什么,每当想到林天翔的爸爸、当然也是她的爸
爸,还有她妈妈之间被遗忘掉的爱情,她的心里就有一种罪恶感。
明知道,这不是她的错,当然,也不是林天翔的错。可是想着那两个曾经那样相爱的人,却
不得不接受这样残酷的命运,而这残酷的命运正是造就她和林天翔幸福的原因,她就觉得似乎他
们两个人的幸福也成了卑鄙无情的帮凶。
理所当然地享受别人的痛苦而铸就的快乐,这种事,要怎样才能坦然而平静地接受'?
门锁,被悄然打开,孟苡蝶走了进来。
明明知道这个时间,徐阿姨肯定还没有来打扫,可是房间却是整洁得出奇。迟钝的女人并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