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絮，坐下来聊聊！”

柳絮开门进去，方易舟坐在客厅沙发上，没有开灯，只有手指上有火光一明一灭的。方易舟已经戒烟很多年了，因为柳絮无法忍受烟味，只要一闻到烟味就条件反­射­般的呼吸不畅，为此方易舟彻底戒掉了吸了几年的香烟。

“怎么不开灯？”柳絮顺手把灯打开了。

方易舟坐在沙发上，前面的茶几上烟头已经堆满了小小的烟灰缸。

“你坐下吧，我有事跟你说。”方易舟站起来，把客厅的窗都打开了，拿起茶几上的报纸扇了扇，试图把烟雾驱散。

方易舟还记得柳絮对烟味很敏感，这让柳絮看着有点心酸。柳絮在沙发上坐下来。

“柳絮，我们真的……无法挽回了吗？”

“还有什么挽回的必要吗？”

方易舟没再说什么，把桌上的文件袋推了过来。

“我想过了，我好像能为你做的只有这个。”

柳絮拿过文件袋打开一看，是一份拟好的离婚协议，方易舟把所有的东西都留给了柳絮。

“你没有必要什么都给我。”柳絮想了很久，似乎能说的只有这句话。

“我想得很清楚，跟你结婚以来，似乎什么都没有做好，至少这个我要做好。”

柳絮突然心一阵揪痛，虽然离婚是她坚持的，但真到这个份上，还是忍不住的眼泪。

“很久没一起吃饭了，一起吃顿饭吧？我做的。”

方易舟轻轻的说，显得特别温柔，可是越是温柔，柳絮就觉得越难过。这个时候方易舟的好，对柳絮来说是种折磨。

但柳絮还是起身到了饭桌前，桌上摆着满满一桌菜，都是柳絮爱吃的。

“很久不做了，希望手艺没有退步。”方易舟说。

“其实也没有多少手艺，以前都是我哄你的，为了让你多做。”柳絮抹了抹快要滑出眼眶的眼泪，这些菜都是柳絮曾经夸过方易舟做得好吃的，但其实都是为了鼓励方易舟。

“哦，原来如此。我美了好多年，一直以为我做的不错。”方易舟强打起­精­神笑了笑。

柳絮低着头吃着，不敢说话，嘴巴咀嚼着，却吃不出任何味道来。

“柳絮，我们喝点酒吧。不喝多，就喝一点。”方易舟知道柳絮不喜欢喝醉酒的人，特意强调了一下。

结婚时，柳絮说过不喜欢抽烟的男人和喝醉酒的男人，自此方易舟不但戒了烟，就是出去应酬也鲜有喝醉过。柳絮此刻才觉得方易舟对自己说过的话记得很清楚。

柳絮拿起酒瓶给方易舟和自己倒了满满一杯红酒。

“都到今天了，不用看我的脸­色­，想怎么喝怎么喝吧。”

方易舟端起酒杯灌了下去，柳絮就不断给他续酒，两人都没有太多的话，就这样小心翼翼的喝着。方易舟和柳絮心中都隔着一层薄薄的纱，一捅破情绪就会失控。

慢慢的一瓶红酒已经见底了，方易舟的眼睛里喝出了许多雾水，水汪汪的凝视着柳絮。

“柳絮！柳絮！”

“嗯？”

“柳絮，从今以后你只能幸福，否则对不起我。”

方易舟摇摇晃晃的站起来，“柳絮，我以后要找一个不让我猜的女人。”

方易舟说完进了房间，那个房间在装修的时候是为了未来的宝宝而做的。墙壁粉刷成了彩­色­，用油漆汇了一副大大的卡通画，衣橱和书桌就连天花板的吊灯都充满着童趣。可如今这个房间还没派上用场，一切都结束了。方易舟关上门，任泪水肆意的流淌。

柳絮呆呆的坐在饭桌旁，捂住了脸，有泪水从手指缝里流出来。

“妈，我出去一趟。”柳眉从房间出来，急匆匆的要出门。

“什么事，柳眉？”王亚兰着急的问，柳眉自从出了岳海涛的事情以后，都不太爱出门，这么急吼吼的不知道要去哪？王亚兰怕柳眉想不开又惹什么事。

“岳岳的老师打电话来了，让家长去一趟，不知道是什么事，我得赶紧去看看。”

“柳眉，你别着急，你先拾掇一下自己，你看看你那样子。”王亚兰拉住柳眉，把她往镜子前面带。

柳眉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愣了一下，那还是自己吗？脸­色­灰暗，头发散乱，衣服居然还穿着家居服，就这样就准备出门了。

“对不起，妈！我去换个衣服去。”

王亚兰看着柳眉的背影深深的叹了口气，看柳眉平常一副大女人的样子，碰到这事却表现得比任何小女人都想不开。

柳眉重新换好衣服梳好头出来，在镜子前照了照，整个人­精­神了很多，就跟王亚兰告了别，出门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