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轻竹的手印落下,妖藤吞噬阵立即产生变化,原本齐心协力攻击入侵敌人的食人藤忽然发疯似的啃噬向附近的同类,方圆十丈的大阵内,所有的食人藤扭结在一起,从高处看去简直是一片翠绿的波涛汹涌,尖锐地嘶叫声里,墨绿的汁液四处喷溅,利齿带起撕碎的藤条碎片。在这种凶悍疯狂的情况下,任谁进入食人藤中间也是必死无疑,就连神情一直倨傲的雷息灵,眼中也有了骇然的颜色。
约摸过了一刻钟,长势疯狂的食人藤终于稀疏起来,两名火术士将伤痕累累的几株剩余焚毁,整个被木墙包围的空间终于安静下来,只是没人膝盖的墨绿色粘稠汁液依然让人作呕。在雷息灵的授意下,两名火术士很轻松的将桶盾烧出一个一人高的窟窿,桶盾内,步零甲和三个俏丽女孩守在一众伤者身旁,乖乖的没有反抗。雷息灵手下的两名黑衣武者每人拍上一掌,虽不伤人,却是封住元素之力的运行。
步轻竹在木墙上颓然飘身而下,雷息灵亲自封住了他的元素之力,火术士重新将木墙烧蚀出一个巨大的窟窿,口子寨的喽罗押解着太华山师徒鱼贯而出。木墙不远处,口子寨那三十匹健马倒还都在,一人一匹下,还有几名太华山弟子两人一匹,沿着官道向黄河边赶去。
健马脚程很快,不一刻到了黄河边,奔腾的黄河水浊浪翻滚,足有百丈的宽度,轰鸣着流向下游,水声如雷,声势甚为浩荡。太华山众人神情萎靡,也没功夫欣赏黄河的气势恢宏,只记得沿黄河边行走,大约四五里地的模样,在一处黄河拐弯的地方,受水冲击的一岸水势比之别处更加的湍急,冒着泡沫的白浪每一波都有丈许高度。众人骑行的这一面水面却异常地平静,黄浊的黄河水沉淀下来竟然清亮如镜。
口子寨便依傍岸边丘陵之势建立,根根原木深Сhā地下形成的高达三丈的木围子将口子寨严密的围护,木围子上每隔十几丈就有一座瞭望塔楼,塔楼上都有四五名水匪放哨,守卫端的严密。进了口子寨,黄河边的小港内停泊着几艘狰狞的艨艟斗舰,三五成群的水匪在寨子内勾肩搭背的走过,见了一行人都恭敬的给雷息灵和谢寨主行李,看向太华山众人的目光就像对着一群待宰羔羊。
雷息灵礼貌的将步轻竹请到口子寨的议事厅内,剩余的门人直接被水匪投进了水牢。所谓水牢,是建在黄河边上栈桥下的木笼,将人塞进去,身子大半泡在水里,只有胸口头部露在水面外。凌雪烟和李轻梅及风叶二女俱都俊俏诱人,向水牢押送的时候,水匪们眼神淫荡,嘻嘻哈哈的乱摸乱捏,风晴儿委屈不过,嘤嘤咛咛的哭了,凌雪烟也是面如寒冰。太华山门下男弟子口中大骂,奈何全身无力,平白挨了许多拳脚,步零甲倒也忍受得,依旧默默地不言语,眼神淡淡的扫过那三四个在凌雪烟身上上下其手的水匪,心中杀机已是大炽。可是杀手隐忍阴骘的性格让步零甲并没有什么表现。
水匪们也不客气,管你受伤不受伤,扑通扑通下饺子般全投进了水牢。此时时已进秋,黄河水颇为冰凉,太华山门下都是术士,一个时辰不到全都冻得嘴唇发紫,步零甲虽然内功浑厚,全部惧怕水下冰冷,却也帮不了别人,眼睁睁的看着女眷那个水牢。凌雪烟也是冻得微微颤抖,如玉温润的脸蛋儿毫无血色,步零甲心里骤然一紧。
又过了半个时辰,步轻竹也被两个水匪夹持着扔进水牢,李轻梅连忙向丈夫询问情况,终弟子也是眼神关切的望着步轻竹,步轻竹摇摇头,神色严峻,一句话也不说八五八书房。雷息灵将他请到内堂,也不避讳,直接就说出了此次擒拿太华山门下的目的,就是想让太华山和北海幽都合作,言辞极为自信,似乎不久的将来北海幽都势力将大举侵蚀中原腹地。虽然雷息灵避讳不答,但步轻竹在只言片语上也判断出此次前往攻离山的其他五大术派恐怕也受到了袭击。步轻竹此时担心的正是其他术派盟友,同时猜测着北海幽都凭什么将脚步踏进中原,虽然北海幽都实力强绝,但中原无论武派还是术派,面对阴邪的北海幽都,向来都是联手压制的,北海幽都之所以偏安于北海里的一座小岛上,正是数百年前中原诸派联合打压造成的。然而现在北海幽都又凭借什么重新打回来呢?
步轻竹皱眉思索,却是不得要领,对于雷息灵的邀请,步轻竹断然拒绝,就算将来真的得像雷息灵所说,北海幽都灭了昆仑和天池,统一了中原武林,他也决不会屈服而跟妖邪合作。雷息灵倒也不怒,只是将步轻竹送到水牢,说明天继续和他探讨太华山的未来。
夜幕降临,闪烁的星光在轻微波动的水面轻盈的随波破碎又聚合,太华山弟子们终于逐渐地承受不住,中午午餐刚刚开始就被打断,晚饭水匪当然不会给准备,一下午泡在冰冷的江水中,又累又饿,已经有人开始昏厥过去,身子沉入水中就被呛醒,只有再继续苦撑着。幸亏太华山是术派,水匪们只是在晚上又派高手挨个将经脉又严密的封了一遍,倒是没上手铐脚镣。
0 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