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三娘笑道:“也没有什么,就是你那种功夫,虽说能在短时间内激发身体的潜力,但后患极大,若不是你体质奇特,第一次用此功法就会要了你的小命,以后还是不要用了,说不定什么时候功力反噬就会真气爆体而亡。”
步零甲心中一凛,胡三娘连自己用逆血功都知道,这份医术上的造诣恐怕已不能用常理踱之了,不知道自己的秘密被她知道了多少,这么想着,脸色不自觉的有些难看。胡三娘又是淡然一笑:“步少侠不必多疑,像少侠这样能为了黎民百姓拼死力战倭寇,德操着实让人敬佩。就算是那些名门正派的弟子也不一定有胆孤身对抗百名浪人,少侠能奋不顾身,足见高义。希望少侠戒骄戒躁,从此好好做人便是了,过往如云烟,不必留恋也不必在意。”
这话别人听了自是夸赞鼓励步零甲的话,可步零甲从最后一句已然听出胡三娘知道了自己的身份,笑话,凌九天可以从自己的出招上看出自己的来历,这位医中圣手自然也能凭借逆血功推断出来。步零甲默然的低头不语,胡三娘叫自己不必在意过去,就算自己不在意,那些被自己杀掉人的门人亲友们能不在意吗?
“多谢嫂子开导。”步零甲低低道。旁边白蒙受不了了,恼怒道:“小步,你还真会占便宜,这一口口的嫂子叫得多亲,比我高一辈真就那么好?”
大伙一听,全都莞尔。
步零甲穿好衣衫下床,虽然脚步有些虚浮,但身体已经痊愈,他看看身上,莫说激战倭寇留下的伤疤,就连曾经身上密密麻麻的老伤疤都像被磨平了一样只剩一道道浅色的痕迹,真不知道胡三娘究竟是如何治疗的。
雷冲白蒙陪步零甲出门溜达,隐隐的涛浪翻滚声传来,原来白不羁的小院筑在海边不过百丈的距离,篱笆扎起的小院内五间破旧砖房,院子里挂着渔网鱼叉,怎么看怎么像是最普通的渔户。
出门远眺,浅蓝的大海就闯入眼帘,极远的地方海天相融,海平线上乌沉沉的云层堆叠,不知名的远处可能已经是海啸搅海。三人随意的像海边走去,沙滩踩着软软地,此时正是午后,太阳被堵在远方厚重的云后,把云层边沿染成了紫红色。近了海边,浪头一层层的推着涌上沙滩再退去,激起了一堆堆的白沫,步零甲顺着叠浪远望,一层层的没有尽头。海上的风迎面扑来,咸咸湿湿的气息中,视野开阔毫无阻碍,心胸中一股豪气蓦地蹿出,真想大啸出来。步零甲深深的呼吸了一口,忍不住张开了双臂,直到今日他才有闲暇的功夫静静的看海,一了当日下了攻离山的心愿。
白蒙忽然叹息了一声,道:“不知道现在峒口城怎样了。”
雷冲神色也黯然了,轻轻道:“但愿鲁将军能守得住……他奶奶的,真不知道东输操己人吃错什么药了,居然真敢倾国之力来进攻咱们中原。哼哼,连我这老粗都明白,只要再过一段时间,等皇朝灭了这次登陆的十二万倭寇,聚齐兵力渡海反攻东输列岛,操己人就是亡国灭种的下场!他们的国王就算再傻这点也该能看透吧,居然还敢举兵进攻?”
步零甲一听,心里咯噔一声,忙问:“倭寇已经开始大规模的登陆作战了?”
雷冲肃然道:“正是,兄弟你那晚遭遇的浪人乃是倭寇诱敌的部队,那百余名浪人渗入防线内部烧杀掳掠,把沿海王将军前哨的大部分兵力调出。倭寇大部队的一千先锋当晚就在王将军的前哨营盘登陆,悄没声的就拔了王将军的前哨。等到第二天,倭寇已经在王将军负责的三十里海岸线上停了近百艘运输船,五千余的倭寇悄无声息的上了岸。第二天咱们的斥候就发现了,急报峒口大营,鲁将军一面信鹰上报北海之州的抗倭大军总帐,一面带领兄弟们反攻已经登岸的倭寇。倭寇以咱们的海边前哨为倚靠,鲁将军带军与倭寇交锋了三天,损失了近两千的弟兄,虽然斩杀倭寇三千余人,但倭寇第二天登陆了三千人,第三天登陆了一万一千余人,峒口大营的弟兄们拼死力战,但在作战部队减员超过五成大部分将士都负伤的情况下终究抵挡不住,第三日夜里就撤回峒口大营。
“第四日天还未黎明,倭寇就把前哨其余七营悉数占领,鲁将军无法,只得退入峒口城,依托城墙防御。此时,抗倭元帅、平倭大将军洪守疆亲自带领的一万骑兵飞驰至庞城,距离倭寇沿海大营不过五十里,暂时止住了倭寇向内陆扩张的想法。驻守在鲁州南部的鲁军厚岳部五千骑兵也到达了倭寇的南侧苏建城,倭寇一时势成三面被围背靠大海,但此时倭寇总数已达三万两千人,是皇朝军的两倍,况且其大营的简易工事已经建起,洪大将军遂放弃了立即进攻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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