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小寂乍看之下心漏一拍,那人眼见方小寂也不禁一惊,须臾瞧了一眼张竞,张竞立即道:“我没有兹事,只是说这店里有人长得像灯笼,然后一些人就恼羞成怒了。”话音一落,红峨一弟子手中的剑就朝张竞脖子削了过来,那人手指一动,如拈玉簪般拈住了一线剑刃,轻轻一别,慢慢将剑回送其鞘,道:“这是我九华堡刚收的弟子,说话一直这样无礼。多有得罪,还望见谅。”
“你……”红峨少姑娘一愣,用挑三拣四的眼光打量了那人,问:“你是九华堡主?”
那人的态度依旧很温和:“我就是陆芷清。”
“哇,你变好多!”红峨少姑娘惊奇道,“三年前我在武联会上见过你,那时候你输得趾高气昂的,整个人看上去好好笑。”话音一落,全店人的目光唰唰全落在陆芷清身上,陆芷清微微笑道:“是啊,那个时候我还像姑娘你一样年轻天真。”
明明是个二八少女,说话却像个老前辈。少姑娘的笑容僵了一僵,红峨一弟子道:“我们走吧。”少姑娘道:“对哦,程澜那家伙差不多也该被打趴了,我要去看好戏。堡主再见,有机会来红峨教玩,我一定,好好的招待你。”
陆芷清微笑:“我一定去。”
红峨弟子走了,像十多盏移动的元宵彩灯,一路吸引目光无数。少姑娘捻着胸前的长发,目中无人,自我感觉非常良好。
陆芷清回头,静看了方小寂几分。旁边张竞道:“我刚看这白衣姑娘进店,错以为是傅晴子,堡主你说像不像?”陆芷清伸手敲了他一记,道:“晴子和程澜在平台山上,不像你只会腻我,上山去,我稍后来。”张竞果然听话,灿灿一笑便转身离开。
陆芷清走过来,道:“总是这么巧。”方小寂不知所措,低嗯了一声便再无话。陆芷清打量了她几眼,见她腰中无剑,却挂一乌酒瓶子,便问:“你什么时候学会喝酒了?”
方小寂下意识用狐披遮了遮,道:“这是小水的骨灰。”
陆芷清颇有触动,问方小寂是不是还在怨恨她,水十方的事,她很是愧疚后悔。方小寂有些惶恐,忙道不会。两人静了一会,都有些尴尬,许久陆芷清叹道:“你我已经到无话可说的地步了么?”
“不,不是。”方小寂道,“只是太久没见,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四顾了一下,突然想起什么来,道:“我来给孩子买银锁。我……我已经有孩子了……”
陆芷清才意识到她怀里抱着东西,方小寂打开狐披,露出开晴半张沉睡的脸,开晴突感凉风,扭了扭身子将脸往里偏了偏。陆芷清盯着孩子呆愣了一会儿,只觉时光苍凉人事突然,微微笑了,释然又有些无奈。她解下里衣项上的一个小荷包,那荷包上刺一“安”字,年久暗哑,却是一针一线分明平整。
方小寂惊道:“小姐,开晴当不起这个。”陆芷清兀自给孩子系好,只道我来不及把你当姐妹对待,不过一个荷包,不要说这样客气的话。
知道叶还君在找你吗?听说半月前有止剑宫人在当铺看到一双白福灵玉镯,只因这个,那人几乎把苏州地皮都翻遍了。陆芷清本来想这样说,但想了想竟又压下,转而道:“你许久没回九华堡了,今天是父亲的忌日,能回去看一下么?”
方小寂如何拒绝?只能轻声道好。陆芷清笑了一笑,道你在来云楼等我,我去平台山现个面,很快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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