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明天晚上我“并没有”要跟你们共进晚餐。
按下传送键后,她立刻关机,并把手机扔到一旁,继续趴在书桌上呈现假死状态。
烦哪!
真糟糕。
项康摘下手术口罩,用消毒液和洗手|乳刷洗干净双手,略显疲累的英俊脸庞上满是苦恼之色。
他从来不知道陈兰齐也有固执如驴子的时候。
这应该是他的报应吧,谁教以前他对子陈兰齐的一切都太轻而易举,理所当然爰怎么样就怎么样,她永远会顺从配合他。结果现在呢?就是落得这样可靠度逼近零的窘迫危机。
看来,他应该去书店找找有没有那种“如何证明你爱她?”,或是“求爱成功的一〇八种方法”等教战手册。
他回到办公室,换上医师白袍,翻开了待处理的公文,才看了没几页,思绪又忍不住跳回到困扰了他昨天一整晚的首要难题——
今天究竟怎么样才能把陈兰齐顺利拐出来吃晚餐?
最重要的,该怎么样才能让她相信他是真的爱上她了呢?
“看样子,下班后还得先绕去那间『好幸福花店』,选一大束会令她感动的花吧!”他沉吟。
听医院里的同事介绍,那一间“好幸福花店”的花很漂亮,还有种特殊的幸运,最容易打动女孩子的芳心,所以举凡有求婚戏码在医院里上演,用的都是哪家的花,据说成功率高达百分之九十。
现在的他,最需要的就是好运了。
当一大束美得像爱情电影里才会出现的花束出现在她面前时,陈兰齐头一个反应是——
“就这样?”她的脸不禁垮了下来。
“呃……”项康有些手足无措地低头看了看怀里盛开得灿烂、花香扑鼻的玫瑰与香水百合,这是他这辈子第一次像个清纯少年似的抱着花,傻傻站在女人的面前。
所以,他是漏了什么重要步骤吗?那个所谓的“特殊的幸运”、“高速百分之九十的成功率”,又到哪里去了?
还有,她不是应该很感动的吗?
就算是气候宜人的台中,秋天的晚上还是夜凉如水,陈兰齐套了件洗得松松垮垮的及膝毛衣,灰色棉裤,脚上还踩着双人字拖,抱臂皱眉地仰头盯着他。
一束花就想证明他不是脑袋被雷劈到,才要跟她告白的?
她是童书绘本的作者,不表示她的智商就跟幼稚园小朋友一样天真好骗。
“你不喜欢这束花?”他略显迟疑地问。
“也不算是啦,好吧,花给我。”她伸手从面露喜色的他手中按过花束,“你可以走了。”
“等等!”这次换他错愕了,“就这样?”
“回去查查你收到的筒讯,”她拍了拍“好朋友”的肩脖,“我们今晚没有要共进晚餐,拜!”
“可是——嘿,等等!”项康阻止不及,只能眼睁睁看着她转身走进那栋有着可怕巫婆……呢,暴力房东的西洋老屋里。
稍早前他接门铃的时候,出来的并不是上次看见的那个温柔善良的好心女子,而是个看起来甜美性感、脸上却有着“杀遍天下薄情郎”表情的女人。
傻傻地伸手进鳄鱼池、还不知死到临头就是这种感觉吧?
当他礼貌地跟她握手时,她握住他手的力道大得几乎让他想去骨科挂急诊。幸亏陈兰齐闻声出门来“搭救”,否则他这位号称有黄金右手的心脏外科大夫恐怕不死也残了。
“就算是这样,我也不会放弃的。”他直盯盯地望着那座仿佛隐没在蔷薇花丛和树影掩映间的白色老洋房,目光灼灼地锁着透着晕黄灯光的那一扇窗户。
那是她住的房间。
“兰齐,祝你今晚有个充满花香的好梦!”他圈起双手放在嘴边大喊,“我爱你——”
安静了几秒钟之后,屋里蓦然爆出一声凶巴巴的娇吼——
“见鬼啊?现在才七点,是谁鬼吼鬼叫打扰老娘吃晚餐!姓项的,你还没滚吗?”
“差不多要滚了。”他苦笑一声,又扬声道:“抱歉打扰了,我改日再来拜访。”
“走走走!”
项康有那么一丝忧郁懊恼地走回停在街边的轿车,打开驾驶座,瞥见后座大刺刺对他咧嘴笑的乔巴。
“乔巴,怎么办?今晚只有我和你了……要来一瓶海尼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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