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可是说到了心里,太太面色也缓和下来,点头道:“阑儿说的对,你可有何法子?”
“媳妇倒是有个法子,就怕太太听了又说不妥,埋怨媳妇。”
太太笑骂道:
“就你猴精,有什么好法子快说,治好和儿的病是正经。”
“依媳妇之见,既然徐太医已进了内宅,太太不如命人把前厅用帘子隔开,让四妹妹隔帘与他辨方,妹妹能说服徐太医更好,如徐太医坚持妹妹的方子不能用,也自有老爷处置……那徐太医隔着帘子,见不到妹妹,自然也不会传出什么不好的话。”
不愧是姚阑,四两拨千斤,轻轻几句话,既没丢国公府的体面,又把麻烦踢给老爷,不仅太太,其他人也都连连点头。
太太沉思了半晌,点头称道:
“也亏阑儿想的出,别人要是有你一半的精明,能事事体谅我的苦心,我也足了”
说着,太太别有深意地看了云初一眼,转头吩咐喜梅道:“你去回禀老爷,就是四奶奶要和徐太医辨方,让人把前厅用帘子隔开。”
喜梅应了声,匆匆地走了出去,不一会儿,进来回道:“回太太,老爷也同意四奶奶隔帘辩方,前厅已经布置好了,请四奶奶过去。”
云初神色一轻,抬头看向太太,见她如此兴奋,太太暗叹一声,终是年轻气盛,不知这背后的凶险,事到如今,内心虽对云初有几分回护,也是骑虎难下,只柔声说道:“老爷同意了,云初就过去吧,只你记的,凡事不可太好强……”
想到众目睽睽之下,不易说得露骨,说到这儿,太太强打住话头,只担忧地看着云初。
听了这话,瞥见太太眼中的忧色,云初也能感觉出太太的爱护,担心她治不好董和闯了大祸,只是,她们之间跨越了千年,不同的观念,不同的目标,不同的礼教思想,注定太太即使疼她,爱她,却依然容不下她,是她追求自由的最大的绊脚石!
隔着纱帐,云初隐约瞧见堂上老爷对面坐着一位身穿石青色长衫,头戴小冠的清癯老者。
与想象中的面目可憎、横眉冷目不同,徐太医却是一脸的慈眉善目,像个寿星老。尽管如此,由于刚刚喜梅“不通医理”四个字学的维妙维俏,云初已先入为主,对他的印象早打了折扣,自是没有半分好感,隔着帘子,朝徐太医的方向福了福,徐太医忙起身恭恭敬敬回了一礼。
坐定后,云初伸手接过丫鬟递过的茶,打开盖吹了吹,轻呷了一口,抬头看向外面,见徐太医直挺着胸,正目不斜视地坐那儿不语,想是等着她发问。
尽管老师说做人要有礼貌,要尊老爱幼,但云初心里有气,对徐太医自然少了几分恭敬,轻咳一声,云初冰冷地说道:“徐先生对七爷的病怎么看?”
0 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