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奶不让打扰您,只让奴婢在这儿等着,您什么时候出来,再请您过去逸院……”
姚澜可是从没这么谦恭过,原本一句话的事儿,竟让个丫鬟等了近一个时辰,难道她也和晁雪一般,有什么难言的隐疾,想到这儿,云初失笑:“大嫂客气了,没说什么事儿?”
“大*奶只让奴婢在这儿等着,请您过去……”迎春恭敬地回道,“知道您没乘轿子,大*奶特意让奴婢备了,您去就知道了……”
说着,迎春冲前面啪、啪、啪、拍了几掌。
云初抬眼望去,不远处的树阴下,两个婆子坐在石墩上假寐,旁边耸着一顶兰呢小轿。
这哪是请,和劫持有什么区别?
见迎春打起轿帘,云初一阵反感,有心拒绝,转念一想,也该去看看国公府里这位太太之下第一人了,想到这,冲迎春点点头,躬身上了轿子。
一下轿,云初眼前就是一亮。好个姚澜,可是够别出心裁的了,只见比露院大了近一倍的院子里,西面一条幽深曲折的回廊直通正房,东面依墙而建一座土石假山,半坡上藤萝环绕着一支石峰奇秀峭拔,恍如天然,不远处一颗一抱粗的千年桐,古老而苍翠,浓密的枝叶中,偶尔露出几颗|乳白色的蓓蕾,散发出一股淡雅的香气。
假山与古树掩映,遮住了云初的视线,恍如置身于古木参天的山林,虽站在门口,却看不到正房的情景。
触目所及,云初就想起了“**”两字,这么幽深,藏几个情人在里面,可是进退得夷正胡思乱想着,一阵低低的说话声飘入耳中。云初凝神细听,却是姚澜的声音:“……你确准了,当时看到的是四奶奶?”
“奴婢敢保证,绝没看错……”一个小丫鬟清脆的声音,“奴婢去落雁湖找郑嬷嬷,恰巧和她们擦肩而过,奴婢还请了安,当时瞧着如烟好似很惊慌,也没在意,后来拾到了这块丝绢,又看到陆公子,才起了疑……”
听到这儿,云初的心就扑扑地跳起来,昨天她的确和陆轩在银杏树下逗留了很久。
仔细想了想,她并没丢什么帕子、丝绢之类得啊,难道是如烟的?
转脸看向如烟,她神色如常,正好奇地打量着四处,显然是没听到,悄悄拽了下她,正要询问,迎春发现她们没跟上,回头喊道:“四奶奶,这边走”
声音很高,姚阑好似听到了,云初只听她匆匆嘱咐道:“好了,你先下去吧,记得,这事儿千万不许传出去。”
听了最后一句,云初暗松了口气,姚阑不想捅开就好,至于她想要什么,那就走一步算一步了。
缓步撵上迎春:“听说大嫂非常喜欢兰花,怎么这院里竟一株也没种?”
“这里原也栽满了兰花的”迎春眼睛环顾了一圈,“是大*奶嫌和阙院雷同,没新鲜感了,索性就将兰花都送给了二奶奶,她想看的时候,就去阙院……”
“妹妹来了,快进屋里……”正说着,姚阑已迎了出来。
“大嫂这里修的可真是别致……”在姚阑跟前站住,云初指着那座山,“尤其这颗古树和那个土石山,浑然天成,竟不像是人工造的。”
云初没过门前就快把这门槛踩平了,怎么听这话竟像是第一次来她不会真失忆的这么厉害吧?
姚澜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却没纠正,顺着她说道:“妹妹说的不错,这树还真是天然长的,已经上百年了,你看我的院大,就是因为它,伐了可惜,不伐吧,放在院里又遮阴,放在外面吧,院又太小了,最后就把房子向后坐了几丈,院子扩大了一倍……”见云初不停地四处打量,姚澜就拽着她,“瞧我,光顾说话了,妹妹快屋里坐……”
本想好好勘察一番,见姚澜如此热情,云初也不好坚持,随着她说说笑笑地进了屋。
两人手拉手,亲亲密密地来到厅上,云初四处扫了一圈,一眼瞥见案上凌乱地放着块白色的丝绢,上面隐隐透着斑驳的墨迹,心一动,姚澜这么讲究的人,为何把屋子弄的这样凌乱,难道这丝绢……
一闪念,她是故意试探自己
联想起在门口听到的话,心思电转,云初立时明白了姚澜的意图,只是她也有些糊涂,她不会写字,这丝绢绝不是她的,那会是谁的?
感觉到一束锐利的目光正紧紧地盯着她,云初更确信了她的猜想,神色不动地看回去,姚澜慌忙躲闪开来,云初一哂,只作不见,笑着埋怨道:“大嫂有事儿,直接传就是,竟让迎春等了一个多时辰,真是太客气了”
边说,边在客位上坐了下来,姚澜也跟着坐下,一边挥手示意迎春上茶,一边说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妹妹难得去趟阙院,我怎好就急巴巴地拽你来……”忽然想起什么,“对了,二妹一早请妹妹去做什么?”
看了姚澜一眼,云初还真没发现她好奇心这么强,抢看晁雪的情书也就罢了,竟对她的一举一动都这么关心,想起府里的人常说,姚澜凡事都要敬晁雪三分,她们之间到底有什么秘密?
接过迎春递上的茶,云初打开盖,吹了吹,轻轻呷了一口,这才说道:“还不是为了三姑娘到嫁妆,问我一些针法……”又转向姚阑,“对了,大嫂叫我来什么事儿?”
见她说的云淡风轻,脸上没一丝异样,姚澜眼底闪过一丝疑惑,随即笑道:“叫你来,还真不是为了我的事情,是因为三……”姚澜边说,边将手里的茶杯向桌上放去,一转眼恍然才发现凌乱的桌案,扭头看向迎夏,脸色一沉,“……不是早吩咐收起来吗?怎么还摆在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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