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抱歉了。」武彦点点头,离开了教室。
「是我敏感吗?」叫藤宫的女生忍不住问:「绪方同学你好象不大喜欢黑崎同学。」
「是你敏感了。」绪方淡淡地说。
武彦一走,刚刚围绕在绪方身边的紧张感便也消失了,他又变得懒洋洋的。藤宫看向村上想确认自己的感觉,但村上只耸了耸肩,表示什么都不知道。
「说起来,很少有人在学期中转学呢!」藤宫说:「绪方同学一定有什么特殊原因才会在这时候转学的吧?」
「为了满足你的好奇心,是说父母离婚好?还是说为了和女朋友分手好呢?」绪方策边说边站起来,看了一眼还反应不过来的藤宫后也离开了教室。
「真……真是个差劲的男人。」终于回过神来的藤宫忍不住骂了出来。「崎玉县的男生都这么讨人厌的吗?」她冲着村上叫。
「不关我的事啊!」村上急忙说道。是你自己先说了那么失礼的话,而且绪方本来想针对的人也不是你。「如果黑崎不介意的话……」村上还没说完,就被藤宫打断了。
「不行,有这种男生在黑崎身边会影响他的形象啦……」
「糟了,绪方还没参观过学校,迷路的话怎么办?」
「管他呢,那种男人!」
「他是一班的学生啊,不是你说会影响黑崎的形象……」
「那你还不去找?」藤宫又一次打断了村上的话。
村上匆匆忙忙地跑出教室,却一眼见到了靠在门边墙上休息的绪方。「嗨,我正担心你迷路了。」村上说。
「一班的转学生如果迷路了,对黑崎武彦便不好交代了吧?」绪方策仿佛看穿了一切。
「果然。」村上低声说。
「什么果然?」
「你对黑崎很有敌意,并不是藤宫她敏感,我也觉得你很在意黑崎。你们以前认识吗?」
「感觉敏锐的你看不出来吗?」绪方冷冷地回了一句。
村上登时无言以对。这个人真难相处,他想,并不是沉默寡言,但每一句话都是连讽带刺的。
午休时,黑崎武彦依约来找绪方。「你没有准备便当吧,我们先到学校餐厅吃午餐好吗?」他问绪方。
「不用了,我一点都不饿。」绪方说。
「那么我们现在就去参观一下学校吧!」武彦微笑着,虽然对着绪方一张冷脸,他却始终保持笑容。
村上问:「那黑崎你的午饭呢?」
「我没关系。」武彦对绪方说道:「我们走吧!」
「你要那样逞强是你的事,饿了可别怪我。」绪方站起来和武彦一起离开了教室。
「你看,果然很令人讨厌。」藤宫不知什么时候来到村上身边。
「看黑崎的样子,他们以前应该不认识,但是为什么……」村上搔了搔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笨蛋,认识黑崎的人多得数都数不清,但是黑崎却不一定都要认识他们啊!有多少人喜欢自己,有什么人讨厌自己,黑崎怎么会知道?这是只有名人才会遇上的状况,你不明白的啦。」
「说得也是,所以绪方才会在转学的第一天就注意上本校的名人……」村上说:「但是为什么绪方要这么仇视黑崎呢?」
「说仇视太严重了,黑崎这么优秀,怎么可能会被人仇视?就算是那种满身缺点惹人讨厌的差劲男生,那也是不可能的。」藤宫的激进个性又来了。「他只是单纯在嫉妒而已。」
到了这时候,村上也只好点头表示认同,因为女生的偏执也是很可怕的。
另一边,武彦正带着绪方参观学校。「那是足球埸,左边的是棒球埸,听说我们桥联也曾打进过甲子园,不过那是在我进来桥联以前的事了。」武彦边走边说,可是不管他说些什么,手指指向哪边,绪方的眼睛始终只盯着他看。
武彦很清楚,这个转学生从一开始就对他很不友善,虽然不知道理由,但那种敌视的态度令他非常不愉快。本着不想惹麻烦的心态,武彦勉强自己平和以对。
「绪方同学以前有参加过什么社团吗?我们总共有二十三个运动社团,这里上去是网球社,再往前走就是女子垒球社,田径社在足球埸的外侧……」
「你呢?」绪方突然打断武彦问道。
「什么?」武彦一怔。
「你是什么社团的?」
「啊,我加入了弓道部。」武彦说。
「弓道部?」绪方因为太过诧异而叫出声来。「为什么会是弓道部?黑崎茂那老家伙不是喜欢空手道的吗?」
听他称自己的爷爷为『黑崎茂那老家伙』,武彦着实惊呆了。他从来也没想过有人敢直呼爷爷『黑崎茂』并且还非常无礼的加上『老家伙』三个字。武彦忍着气问:「你认识我爷爷吗?」
「黑崎财阀的总裁,谁不知道?」绪方双手Сhā袋,站在树下,侧目望着比自己矮半个头的武彦,似乎完全感觉不到两人之间的空气正在逐渐加温。
「我不是问你知不知道,是问你认识吗?」武彦重新说明他的问题。
「到目前为止,应该说不认识。」
「对不认识的人,用上那种称呼是很不礼貌的吧?」
「那就要看是什么人了,对黑崎家的人不需要礼貌。」绪方的回答既直率又无礼,那清冷的语气及敌视的态度是那么的明显,竟让武彦一时之间无法作出响应。
「怎么?想说从来没有人敢这么对你说话吗?」绪方冷笑道:「不喜欢的话,运用你在桥联高校的势力把我赶走也可以,反正这对黑崎家来说根本不是什么难事,不是吗?」
该生气的人是自己才对,武彦想道,为什么他非得在这里忍受一个转学生的冷嘲热讽不可?可是生气归生气,为了这点小事就把人赶出校门,武彦还是做不出来。
「早啊,绪方。」村上在校门口遇到了呆立在那儿的绪方策。
「嗯。」绪方随便应了一声,仍然是满脸困惑地站着不动。村上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原来是每天早上都会重复出现的一幅画面:一群热情的女生围拥着帅气十足的黑崎武彦往教学楼走去。
「喂,不是很奇怪吗?」绪方问。
「什么奇怪?」村上有点跟不上他的思维,莫名其妙的反问。
「那家伙如果那么受欢迎的话……」
「什么如果?」村上笑着打断他的话。「黑崎是真的很受女生的欢迎啊!人长得帅,头脑聪明,成绩优异,连运动也那么出色,受欢迎也是应该的。」
「可是在教室里或课间、午休时却没有出现这种情形。」绪方没理他,继续把话说完。
「这个嘛──」村上解释说:「那是因为学校下了规定,在教学楼里不许有偶像行为,所以……」
「原来如此,是黑崎自己的意思吧。」绪方仿佛自言自语的说完便自顾自地进了校门。
「他还是很介意黑崎的事吗?」不知从哪儿蹦出来的藤宫附在村上耳边问。
「拜托!」村上吓了一跳,「你不要老是突然跑出来好不好?会吓死人!」
「笨蛋,吓得死人的话,我就去吓死绪方策啦!」藤宫不以为然地说。
「你很讨厌绪方喔!」
「那是个看起来会让人喜欢的人吗?」藤宫白了村上一眼。
其实,论长相的话绪方也算是个很不错的男人。他和黑崎是完全不同类型的两种人,但仔细看的话却也不难找到相似之处。黑崎沈静、温文,带股不怒自威的首领气质;而绪方刚巧相反,他冷酷、粗傲,有着近乎于目空一切的流氓作风。但是,村上心想,黑崎实际上也是孤高难近的人,被那么多人仰幕崇拜,却无法使他露出真正的微笑就是最好的证明。总结一句话就是,和其它人相比之下,这两个人都是极其出众不同凡响的大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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