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上急忙一扯孔令方,两人抢先下楼。
上车好一阵还不见那两人下楼,孔令方壮大胆子移位到吴上身边,低声问:“他们弄啥还不下来?”吴上绯红了脸,侧向车窗:“你说呢?”孔令方默不作声。
四周寂静无声,都默默无语便有些尴尬。吴上尽力装得轻松自如,单善的劝告其实在发挥作用。“就一个信贷员,他能有多大能力?”她不得不面临这个现实,一个信贷员肯定没能力支持她像单善一样富足。她并不想跟单善攀比,但单善的生活确实令人羡慕。
她冷静了许多,她打算先疏远一阵,免得都糊涂。毕竟相互还不了解,只是一见面就十分喜欢。这太不正常,不应该这样。在吴上的想像中,应该是缓慢发展,甚至一波三折。她可不相信单善的话,什么三秒钟,那只是胡闹。
吴上很善于调整自己,她可以同时扮演好多角色,也可以随时调整自己心态。刚才还喜笑颜开,转眼她就可能泪流满面,随即又可能破涕为笑。这并不是脆弱,而是她的一种特别能力,欢笑和眼泪都是她的武器,她靠这两手对抗压力和强力。她不一定意识到这两手的厉害,足以柔弱化刚强。她只是如同一切柔弱的生命,永远不会展示刚强,只展露欢笑和眼泪。
她重新紧闭心扉,回转身笑吟吟地问:“怎么不说话呀?哎,不是要给我当向导吗,先给我介绍一下常州。”
孔令方努力放松四肢,兴致勃勃地问:“怎么介绍呢,你想听什么?”
“有趣的。”
“那地方好吃……”
“俗,不说吃。”其实吴上很想知道,究竟常州有什么好吃的?可一想到自己是姑娘家,念念不忘吃显得粗俗,她便打断话。
那又说什么呢?吴上也不知道自己爱听什么。应该说她想听到呢喃儿女语,可又害怕孔令方得寸进尺,说出甜言蜜语来。她有足够的把握相信,只要她稍微暗示,孔令方就会投桃报李。
沉默了一会儿,孔令方说:“给你讲个古代常州人的笑话吧。在古代,我们苏州人管女婿叫姑爷,很有地位是不是?无锡人管女婿叫客,也还好是不是?起码还客气。常州人管女婿叫小佬,不大好听但也算昵称,表明把女婿当儿子看。麻烦就出在这里,因为把女婿当儿子,就看管得很严,所以闹出一句顺口溜,‘苏州的姑爷无锡的客,常州女婿跟丈人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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