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2-08-24
我心里一阵苦笑,望着越来越黑的夜色,雨势越来越大,还不知道要下到什么时候了。想到这里,我看到屋角的一把伞,猛的拿起撑开,就冲进了雨里。
待冰冷的雨水打在我肩上一片精湿时,我才知道,我自己竟不由自主的冲了出来。我心里安慰自己:我只是去看看,只是为了心安而已。
一路急行,雨水净湿下的空气竟弥漫着一股涩涩的青草味道,万千雨丝织成的雨幕将我全身上下都给罩住了,一丝喘息的机会都不给我,压的我心里只是闷闷的。
朱雀门越来越近,步子慢了下来,到了后来,竟呆呆停住了,再不敢向前迈一步。我心里似早就被浸泡透了,软软的一点挣扎的力气都没有。我暗恨自己,你到底要怎样?既然来了,为何还要躲闪?我真想甩自己两个大耳光,让自己彻底看清楚。我终是矛盾,既期待赫晨在等着我,又害怕他在等着我。
缘分一字,赚尽了世间多少离人的眼泪?可终是,情深缘浅罢了。
我定了定心神,闭着眼,心里猛的吸一口气,暗暗鼓劲,朝朱雀门睁眼望去。
一片漆黑,守卫都不知到哪里去了,我仔细看了遍,竟是一人都无!
我心里喜怒掺半,眼内酸酸的,心里抑郁,终是一句话都说不出。
风夹杂着雨,猛的刮了过来,吹的我强撑着左摇右摆,身子晃晃悠悠,站立不住。我又冷又湿,留恋的望了眼似可以吞噬掉万物的黑夜,终是回头了。
回首间,竟然看到黑暗中有两个人。站着的那个身形单薄,似是个女子,她用宽大的衣袖遮挡着坐在地上的那人,可雨是那么大,她这小小的衣袖根本不能遮挡掉任何风雨,她浑身早就湿透,可似乎根本未觉察到;而坐在地上的那个人,轮廓模样,竟是如此熟悉。他必是在等着什么人,只是坐着,竟一句话都无。
我撑着伞,快步走到他们面前!那个女子不由抬起了头,我猛然惊呼:“沫儿!”
坐在地上的那个人听到我的声音,也抬起了头,他满脸是水,浑身都已经湿透,可眼内目光却是闪着喜悦的光泽,脸上闪耀的欣喜竟照的这个漆黑如墨的雨夜也亮了起来,他突然对着我笑了起来,可他的笑容却刺得我心口一阵阵的发麻、发疼,我心里酸痛难忍,忙扭转头,终是不忍再看。
赫晨,你到底等了我多久?赫晨,下雨了,你难道不知躲雨的吗?赫晨,如果我不来,你是不是就会在这雨里一直等呢?
我不由脱口骂道:“赫晨,你真是世间第一大傻子!”可刚骂完,我的泪混着雨水一起潸然而落。微涩的泪终流道我嘴里,我是第一次尝到了泪的味道,竟是如此酸涩的苦味。
赫晨看着我,神色飞扬一如往昔,似乎此时的他还是在赏着花少儿年郎,满脸的欣喜和悠然自得,拉着我的手说道:“你终是来了!”
他的手,冰凉如千年的寒冰,他到底在雨里待了多少时间,我满心的愧疚,只默默的将伞完全罩在他身上。
目光与沫儿相触的一瞬间,我看到沫儿一闪而过的伤心和无力,可再看时,却是满脸的喜悦和欢欣。“小姐,我已经为你们打点好了一切,你快随赫晨世子走吧。”说完,她转身欲走。
粗心如我,直到今日,才知道沫儿的心思。难怪她总是不愿意称呼赫晨为驸马,难怪她总是对锦溪冷冷的。我竟不知,命运将我和赫晨牵扯在一起的同时,更冥冥中,牵扯进了沫儿。
我见沫儿要走,一把拉住她的手,眼光坚定对着她道:“要走,也是你随他走。”
赫晨听着我的话,满脸的震惊,终是不相信,满脸质疑看着我,似乎要看穿我的内心。他的目光深邃悲痛如剑,刺在我心里,一道又一道,好是疼痛。他见我神色坚定,凝视着我,久久的,久久的,只是看着。他眼内满是疼惜、疑问,依稀有泪光,似乎终是不相信。我看着他,心内如刀绞,可还要装作面沉如水,回望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