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怎么样了?”锦溪哭嚷起来,想是吓的不轻,“你脸上都流血了。我去给你找太医看看。”
我呆呆的,却知道,我是闯下了大祸。
我一把拉住锦溪,耳中轰鸣,现在我是百口莫辩了。宫里所有的人都看到我扑向了皇后,害她见红。不管我是无心还是有意,我都是罪魁祸首。更令我心痛的是,她肚中还有尚未出世的孩子。这比直接杀了我还要让我心痛。我无力的瘫坐在地上,只觉得周围的空气竟是那么重,沉沉的压的我再透不过一口气。
所有人定会认为,是我嫉恨皇后能诞下龙子,所以故意装作失足,冲撞了她。无论怎样,我注定都只能是个蛇蝎心肠的女人了。
可我是冤枉的,如果说有人推了我,可有人会信吗?
“姐姐……姐姐……”玉欣一把想拉起傻坐在地上的我,满脸焦急,用尽全身力气摇着我,附在我耳边,轻声说:“姐姐,我定会帮你!”
日头逐渐西斜,我一个人跪在锦鲤池的石阶上,众人早已四散而去,再不看我一眼,更没有一人愿意搀扶起我,劝慰我一声。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本就是后宫生存法则。更何况,现在谁帮我,就等同于自掘坟墓了。
天逐渐的黑沉起来,晚间的风竟清凉的有些透骨,早没有白日一丝温情。风挟着几片落叶,翩然落在我面前。尚还青绿的叶子闪着油亮光泽,可此时却是毫无生机的落下,竟比秋日的落叶更平添着几分寂寥和落寞。也许现在的我,就如同着春日的落叶,还没有盛放出最灿烂的荣华,就萎败在和煦的春日里。
“主子,到底是发生了什么?白日里还好好的,怎么现在竟是这样了?”远远的就望到了四处寻找我的飞韵,她面上隐有泪光,终是看到跪在黑暗里的我。
“飞韵,回去。”我不想多说,只冷冷说道。
“主子,奴婢是您的人,奴婢要陪着您一同跪在这里。”向来温顺持重的飞韵竟也倔强起来,猛的就跪在我身边。
我心里一酸,本已经平稳的心绪生生被勾勒出了伤感,想不到,竟是飞韵愿意陪着我!
“怎么,好歹我还是你主子。竟不听我的话了?”我厉声斥责道,随即口气一缓,眼内满是殷切,“你好好回去还能帮我。你陪我跪着这里,于事无补。你明白吗?”
飞韵想是听懂了我的话,看了我好几眼,满是疼惜,随后咬了咬牙,猛的跑开了。一路上,她回了好几次头,看着跪在风里瑟瑟的我,最后狠狠跺了跺脚,跑开了。
夜色愈发的黑了,我一个人孤零零跪在偌大的锦鲤池旁,竟有种说不出的孤独。夜幕如丝网,将我包裹在其中,是半分挣脱不得。我脸上的妆早就花了,单薄纱丝被风一吹,贴在身上,是愈发的冷了。
双腿跪的是酸痛难忍,似乎有千万只虫蚁在啃噬着我的骨髓,一点一点殆泄掉我所有的能量。我双手抱膝,紧握住袖管,蜷缩成一团,不敢动弹半分。
黑暗中,我总觉得有一双黑亮的眼睛在注视着我,我扫看了周围,竟是没有发现。想是自己太过多疑了。
不由的想到了皇帝,此时皇帝定是知道了事情的始末。他会怎么看我呢?他会觉得,是我嫉妒而故意去撞的皇后?还是我只是不小心呢?
睿智如他,定不会像寻常人那边,误会我的!皇帝是知我的,他会护我周全的!我自己安慰着。心里终是被自己骗的舒服了许多。
“小姐,你还好吗?”翠绿色的裙裾立在我眼前,我无力抬起头,宽慰的笑着,沫儿,纵使你因为赫晨的事情而恼恨我,但你还是来看我了!
“沫儿,对不起。”我拉起她的裙裾,轻声说道,“我怕现在不说,以后就没有机会再说了。”
“小姐,不要乱说。”沫儿一把抱住我,我原本以为,沫儿是躲在木梨园不愿见我,可想不到她的身子竟比我还冰冷。我不由一惊,忙推开她,急问道,“怎么这么冷,你去了哪里?”
沫儿满眼是泪,一边的脸颊又红又肿。我心里又急又气,捂着她的脸,厉声问道:“谁打的?”
她只是低声抽泣,却不说一句,急的我满眼冒火。我只见她一滴滴的泪闪亮而落:“小姐,我进不了若平王府,我见不到赫晨少爷。我真是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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