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2-09-08
皇帝以为我还在担心刚才事情,拍着我的肩,轻言道:“朕在,不怕。”
他的话,温暖的如同三月的阳光,照遍了我心里所有隐藏的阴冷角落。我一遍遍回味着他那句话,四周寂然沉寂。
沉默良久,皇帝浅笑道:“今日起的太早了,竟是困了。能否借熙儿的床睡一会?”
我点了点头,将他引到我的绣塌边,铺好床褥后,刚想转身离去,却被皇帝一把抱住。“陪我。”皇帝低沉的声音似从喉结处压出,似乎隐着太多的情感,我心里小鹿乱撞,仿似有熊熊烈火在燃烧一般,红晕直烧,耳朵更是是滚烫般,触碰不得。我动都不敢动一下,只是站着。
“想哪里去了?只是陪我睡一会,换了个地方,难免不习惯而已。”皇帝看出了我的窘境,脸上隐有坏笑,随即问道,“如果……那我……”
“陛下……”我羞涩之下立刻转身,皇帝哧的笑了起来。
皇帝握住我的手,安然入睡,而我则拥着他,闭目休息。他的脸上线条柔和而温和,让人感觉踏实和平和,他的呼吸平稳,让我躁动的心,慢慢的也沉静下来。
只愿岁月静好,我们永远可以相拥相守,永不分离。可是,随即我又悲伤起来,我竟可以得到这种幸福吗?难道我真的以为,还可以拥有纯净的情感了吗?慌乱中,我竟是看不懂自己的心了。
隐约听闻,太后的头痛病又犯了,皇帝将他送到御水池去疗养,这个后宫,除了皇后,隐隐的似乎是以我为尊了。我不知道太后是否是真病了,也许她只是不愿看到皇帝为了我,而屡屡冲撞她。作为母亲,这是她最不愿见的,所以她聪明的选择了离开。
皇帝是彻底将我木梨园做为他办公之处了,每日的奏折都往这里送。还美其名曰:赏荷批阅两不误。飞韵他们早就欢喜的疯了,进进出出中连裙角都带着轻快笑意。而我却是深知,皇帝这么做,只是告诉包括太后在内的所有人,他护我是护定了。我再不是那个备受冷落的弃妃了。
早上,皇帝上朝了,我一个人闲来无事,竟开始临着花样,开始绣花了。以前我总是不甘心做这耗费时间的细活,终是觉得只有养在深闺的女子才是喜欢的。
“姐姐,你在干嘛呢?”背后传来娇俏声,我竟是被一惊,手中的细针刺入手指,一阵刺痛,我慌忙放在口中吮吸。抬眼望去,果然是锦溪。
“哎呀,姐姐。我真是该死,你手怎么样?”锦溪公主满脸紧张的歉意,一边拍着自己的脑袋,一边心疼的拉起我的手。
只有一个多月未见,锦溪公主竟是成熟妩媚不少,举手投足间虽然还是小女孩姿态,可神色间竟有了少妇的风韵和甜蜜。看来,赫晨对她甚好。
“没有关系啦。是我自己不小心而已,你竟那么紧张。”我浅笑道,“今日怎么有空来我这里了?一个多月未见,你竟是不哪里了?”
“姐姐,我想见你好几天了,可是父皇最近似乎都在你这里,我总是找不到机会。今日好不容易趁父皇去早朝了,才敢过来呢!”锦溪公主满脸的认真,可我看着却是一阵好笑。
抬手刮了刮她娇俏的鼻尖,笑说道:“你会怕嘛?我才不相信呢。你只是怕陛下唠叨你任性而已。”
锦溪调皮的吐了吐舌头,拉住我的手,亲昵的绕进她的手臂里,眨着眼睛,似乎意味深长的探究着我,我被她看的一阵莫名,只是看着她。她沉吟一会,忽然大笑起来,嚷道:“看来,父王对你的宠爱可谓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哦。看来,今后你做我的母后是做定了。驸马,你说是吗?”
我猛的一惊,抬眼向窗外望去,赫晨负手站在窗外,不经意间两人视线相触,我点了点头问好。而他竟仿似未见般,视线随即躲开,朝锦溪望去。
我心里是一阵悲凉,赫晨,你我之间竟然连这点头之交都不算了吗?
“锦溪,我们该去等候父王了。”赫晨沉声说道,曾几何时,他的声音竟也深沉起来,我猛然惊醒,他再也不是那个飞扬飘逸的男子了。
锦溪公主似乎不满的“哦”了一声。边走边从身边掏出个翠绿通透的玉镯塞到我手中,笑道:“赫晨驸马和我去了趟江南,带了点小东西送给姐姐,姐姐随便带着玩吧。”
说完,小跑着出去,笑声如银铃,洒满了一地。
我望着他们携手离开的背影,无力的放下冰冷的玉镯,原来他们去了江南,此时的江南,定是烟雨朦胧的吧,以前我总是想着有朝一日,能和赫晨一同漫步于烟雨江南。现在赫晨去了,只是陪在他身边的人,早已经不是我。
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皇帝传召说中午不回木梨园了,还让内监专门去找了玉欣陪我说话。我心里感念他的细心,便和玉欣边做女红边说这话。不知觉,竟是到了中午十分,我明知皇帝不回,可总觉得心里不踏实,再也坐不住,说是要散心,便拉着玉欣去外池赏荷。嘴里说着话,可眼睛总是不知觉的扫过大门,飞韵催了我几次用膳,我都说再等等。玉欣陪在我身边,也不说话,只是抿着嘴笑。
我看到玉欣神色,心里不由一慌,不由没好气的娇嗔道:“笑什么啊?我就那么好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