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上我快走!”他未转头就听到我的动静,厉声而喝道,仿似叮咛一般,沉沉而说道,“如果我保护不了你,你要保护好自己!”
我默认无语,他总让我保护好自己,可他却伤害了我。他可知道,我现在心伤累累,心门早就千疮百孔,还谈什么保护自己呢?
祺然拉住我,一路疾步快跑,走的都是偏僻的小路,我跌跌撞撞而行,心里忐忑不安,不由一遍遍猜测,竟是谁,恨我到如此地步?
终于安全到了木梨园,祺然冷冷望了我一眼,转身而走。
“祺然……”不知为何,我竟是叫住了他。
他身子微微一颤,停住了脚步,却没有回头,侧着脸:“明晚之前送给你!”
我默认无语,我是要问什么时候给我迷幽香,可我不知为何,心里是恨他,却也担心他。毕竟他是为救我而受伤的。
“你也要保护好自己。”我无力的低垂着头,声音压抑的竟似自言自语般,心里蓦然涌起一股心酸。在这后宫,人人求着保护好自己的身子不受伤害,可谁来保护好自己的心,不受权势熏染呢?
“我是自作孽,不可活!不值得可怜!”祺然步子滞了滞,他黑沉的长袍消失在门口,慢慢的竟是模糊了我的双眼。
“我怎么会可怜你呢?”我望着他远去背影,喃喃自言,“你是我最恨的人,我不会心软的!”
回到了木梨园,我紧关房门,踱着步子,一遍遍回忆着,越想越是心冷。我去雅苑无人知晓,可却被人盯上。刚刚的利箭所指,竟是对着我的,要不是祺然为我挡下,我定无声无息的死在了利箭下。不知道,他的伤势如何了?刚刚看他捂着胸口,想是伤的不轻,不知道有没有人替他拔去断箭?孤僻如他,定是不愿相信他人的吧?我猛的惊觉,为何我现在全想的是祺然?皇帝才是我要关心的,祺然的生死何尝与我有什么关系呢?
天色渐晚,飞韵她们陆陆续续回来,围着沫儿关心问着她的伤势。而渊哥哥更从宫外带会小玩意给我玩。我摸着我的泥像,竟是栩栩如生的,神态毕现。心里暗然而笑,渊哥哥竟还将我看成个孩子。可我再不是有个新鲜玩意就能开心半天的小丫头了。
“父亲,身体还好吗?”我倚在窗口,一边看着手中的小你想,一边问道。窗外竟是意见黑透了,各宫都亮起了灯,隐隐的透过来,一天又要结束了。可我心里终是觉得有丝不安,惶惶的,心口似有丝线,却不知牵挂在哪里。
“父亲,身体很是健朗,不用担心。就是他说话的时候,眉头都是皱着的。你也知道,父亲从未在我们面前提过任何难处,可是这次却不一样。我问他,他却不说。后来,我私底下问了他手下……”渊哥哥负手而立,无奈沉沉叹气,见我低垂着头,半天不说话,会转过头,凝视着我,“怎么了,你有心事吗?”
“哪有?”我强装出一丝笑意,竟不敢看他的眼,“我一直在听。”其实我心里也不知道在想想什么,没有来竟总会走神。
渊哥哥长叹口气,眼里竟是落寞而伤感的:“我是越来越看不懂你了。”
“渊哥哥,你说父亲怎么啦?”我不想再多纠结,继而追问道。
“他手下不敢多说,只是隐隐约约的说最近若平王在军队里煽动一些谣言,其余的竟是不敢告诉我。”渊哥哥似乎抬手想拂去我眉间的哀愁,我心里惊慌想躲闪,却怕让伤心,犹豫了下,只微微移了移身体。
“渊哥哥你放心,我有机会会帮父亲的。”我轻叹口气,父亲总是这样,从不将自己的难处告诉我,还每每担心我在宫里受了委屈。可只有我知道,我在后宫里所有的打点,都是他暗地里帮我做了。所有力所能及的,他都帮我了。
“熙儿,你可听说,月国王后薨了?”渊哥哥故作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
“什么?”我猛然惊呼,手里的巾帕跌落于地,竟是丝毫未觉,看到渊哥哥吃惊的眼神,才发现自己竟是如此慌乱了。
“你和祺然……”渊哥哥不愿再说,可却盯着我的眼,试图从我眼中看到他所希望要的答案。他的手覆上我的肩,竟是沉沉的,我装作看着窗外风景,微微移了移身,他的手悬着半空,他一时竟是尴尬着说不出一句话。
我心里悲凉如水,至始至终,我对他,都只有兄妹之情,从没有男女之心,我不能再给他任何幻觉。我本是只能属于皇帝的人,何苦再牵扯上无谓的情感来平添他的烦恼?
他抬眸对视上我的眼,看到我眼中的躲避,犹豫着竟是放下了。他对我浅浅行礼,躬身而退。守在门口的百合,见他出来,慌忙为他开门。他微微一笑,竟是走了。
望着他,我眼中飘然而过的却是祺然胸口的那片殷红,冷艳的刺痛了我的眼。无论如何,他毕竟是因为我而受的伤,当时如果不是他挡在了我前面,现在痛的应该是我才是!
“在想什么呢?身子才好点,就站在风口里?”风轻云淡的问着,却是有着不容置疑的威严,除了皇帝,还会有谁?
我忙掩起眼内的伤感,强挤出一丝笑意,如飘耀的鸟儿飞入他怀中,微嗔着抬起头,嘟着嘴道:“还不是在等三郎嘛!如果你再不来,我就去御书房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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