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炎夏日,整个盆地炙闷得让人无所遁形。
然而,一进入处于凉爽的半山腰的良大医院,燠热的暑气一瞬间被消除了一大半。这里有微风、花香、鸟语,以及在自然的森林芬多精……着实是病患疗养的好地方。
不过——这个午后,宁静的良大医院似乎有点不太平静。
“普普普!”引擎的低咆声,映证着骑士饱含怒气。的心情,一身暴露的蓓蓓解下安全帽,没好气的从她的宝贝——黑色BMW重型机车上跃下。
“有没有搞错?这烂车是怎么停的!一台车要占几个车位才够啊?!”她的长腿粗鲁的踢向占据到机车专用停车位的SKYLINEGT-R,但那冷效如苍鹰的银灰色超级跑车的优美体态,又让她心生不舍。
转念一想,她的脚在碰触它之前,又硬生生的收了回来,力道一时没拿捏好,竟让她新买的低跟白色娃娃鞋飞了出去。“老天!真没品味,什么贵族医院嘛,竟然强迫自家护士穿成这个鬼样子?!”
她呻吟了一声,单脚跳向前将她失落的鞋子捡回来。微一弯腰,她的小屁屁马上露出来跟路人问好。
“我的妈呀,臭学姐!臭护理长!给人家这么小件的衣服干嘛!”要命的是,这见鬼的护士服上还绣了她的名字,让她想换都没得换。
身上套着明显小了不只二号的白色护士服,她的丰胸、细腰、俏臀、长腿,呈现一种吓死人不偿命的豪放姿态供人免费观赏。一头如云的秀发不听使唤的卷翘成大波浪状,蓓蓓此刻的外貌简直可比日本小电影里的“淫荡小护土”!
烈阳下,令人炫目的光芒照射在她艳丽细致的脸庞上,吹弹可破的雪白肌肤经连日来的“奔波”染上,了健美的绯色、因怒气而盈亮水灿的瞳眸,此刻就像只撒泼的小猫般眯成一条细线,编贝皓齿气呼呼的咬着嫣红的唇瓣,紧蹙的眉睫说明她的心情有多恶劣。
这也难怪,连续一个礼拜天天早起,想到医院“堵”卫尔斯的她,却连连遭遇到卫尔斯随行的安全人员、以及比她更高阶的花痴学姐们的阻挠,让她连卫尔斯的背影都没瞧见!
就是因这样,她才会变本加厉的跷班、外加迟到早退,跟着卫尔斯一行人南北走透透,为的就是——接近卫尔斯!
可是,昨天晚上她已被实习单位的护理长下了最后通牒,要是再请假、旷职,她就等着被扫地出门、踢出良大!
“哎!卫尔斯啊卫尔斯,枉费当年我们也曾‘有过一段情’,我跟了你一个礼拜,竟然连你的背影也没瞧见,到底……到底要怎么做才能接近你呢?”年仅二十的蓓蓓说着没人能懂的话,老成的叹了口气,她嘟着小嘴,丧气的小跑步奔向她实习的单位。
“虽然老爹和老巫婆又帮海依找到一个新郎了,不过……看他那副衰样,搞不好没进礼堂前又挂点了!”蓓蓓嘟嘟嚷嚷的念着,心里想起了前几天老爹拿给她看的相片……嘿!帅是够帅了,但怎么看也只是个吃软饭的小白脸,海依跟着他能有什么幸福可言?
“卫尔斯、卫尔斯、卫尔斯……你到底在哪里啊!”
心神不宁、再加上走路不看路,蓓蓓在震惊之余,猛然撞上一堵肉墙,在她被反弹出去前,他的铁臂将她圈在那个巨大、坚实、温暖的胸膛里。
两人的前胸相贴,她柔软的浑圆尴尬的顶在他刚硬的肌肉上,蓓蓓羞耻的感到胸前敏感的珠点悄悄立了起来。
不悦的抬起头来,她不设防的水眸竟对上一双鹰隼般凌厉的眼眸,那眸里跳跃的银色光芒让她看得失神。
而她那双狭长永灿、热情如火的瞳眸……彻底的勾起了他的汪意。
“卫、卫尔斯……”她不知道自己竟然会在这里碰到他!
她没想过自己竟会以如此酥媚的声音喊出他的名字,更不知道自己的声音可以这么娇嗲、软嫩——“这样的表现,会不会大肉麻?会不会太GHEAP?他该不会以为我是自动送上门的……咦?”
就在她胡思乱想的当头,他的冷言冷语打断了她的热情。
“把房里整理一下,私人物品别乱碰。”有父亲在身边,卫尔斯没有与女人调情的兴致,虽然眼前这个俏护士,的确是艳美得让人心痒!
还有她那双眼睛,那双几乎要喷出火来的美目仅是刚刚那不经意的一瞥,她便轻易掀起了他体内的情潮。
但现在……时机不对。他在心里告诉,自己,略带不舍的放开双手,转向父亲。
面对他猖狂的命令语气,蓓蓓黛眉一皱,正想开口教训他几句——怎么可以用这种冷淡的态度,对曾与他有过美好的浪漫过去的小情人呢——但在接触到他身畔的老人及轮椅时,她随即记起自己现在的身份。
对了,我是护士嘛,整理整理、房间算什么?良大向来以“服务业”自居,他提出任何要求都不过分。而且,我可以趁这个机会、光明正大的接近他啊……
蓓蓓听话的转身进入病房,一双明媚的大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她的好运总算降临了!
“好久不见,他还是这么帅呢!”蓓蓓整理着被单,瞪着他宽阔背影的眸子充满了爱慕之情。
“不知道这些年来,他除了外表,还改变了些什么?”
她拥有他所有的报导,但是,从杂志、媒体上研究一个人是一回事,那毕竟是透过另一个人的眼睛和思维去揣测。
如果能够和他真实接触,那又是另一回事了!
“爸,这里风大,加件衣服。”特地在百忙之中,挪出时间到良大医院陪卫于庼的卫尔斯,先贴心的为卫于庼披上一件外衣,才毕恭毕敬的推着他的轮椅步人空中花园。
阳光下,争妍的花卉欣欣向荣,仿似要带给住在这栋楼里的重症病患一丝虚假的希望。
叹了一口气,卫尔斯实在头痛得很——明知父亲已是肺癌末期,再拖也没多少时间了,但他却无力勉强那该死的弟弟,来见父亲一面!
听他今天在电话里的冰冷语气,八成是不会来见父亲的!
他痛恨卫纳斯的无情,更痛恨自己的无能!
“卫炘他……回来了对不对?”意识不甚清醒的卫于庼唤着那个在十多年前即成为“禁忌”的名字,被病魔折磨得不若往日精明的双眼有些空洞。“你为什么不带弟弟来看我?”
“爸,弟弟他……他工作很忙,我们今天会一起参加一个聚会,我想想办法,让他尽量抽出时间来看您。”卫尔斯挤出一个温暖的笑,事实上,他听得心痛,答得困难。
父亲唤卫纳斯“卫炘”。
那个“炘”,是承袭自父亲名字中的“顾”字,而他自己,就只是卫尔斯,一个多余的、外来的孽子,和……杂种——
他明白自己丑陋的身世和令人汗颜的家族悲剧,生为一个乱仑之子,卫尔斯一出世便背负了世俗不可能谅解的原罪,他存活的目的就是为了赎上一代犯下的罪衍。
摇了摇头,卫尔斯试着将这些莫名其妙的计较扔出脑袋,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搞的,自从参加完母亲的丧礼后,他就变得阴郁、变得多愁善感了起来。
快速处理好他交代的事,蓓蓓鬼祟的黏在门边偷看卫尔斯那染上淡淡忧郁的俊脸。“怎么了?看起来这么不开心。这笑……比起平时,僵硬得多了!”
上周,她简直像个疯狂FANS一样,跟着卫尔斯一群人的ρi股后到处乱转,蓓蓓从他机动性、随时可能变换的工作地点:科学园区、中研院、私人实验室……跟到他受邀到各地演讲的各个会场,他们的足迹可谓遍及各大城市!
蓓蓓只看见了他有多忙、多受欢迎,根本近不了他身边半步。别说要找他“话当年”,就连他的衣角都碰不着呢!
而,之前完全不顾自己只是个实习小护士的身份,厚着脸皮的一再请假、跷班的后果,就是换来同事们的排斥和老Chu女护理长的“特别关注”,哎!
本以为自己的计划终将告终的蓓蓓想不到,自己会这么好运,竟能在这里碰上卫尔斯!
“刚才他好像没认出我耶……嗯,一别那么多年,他大概……把我收藏在记忆的最深处了吧。没关系,我会让他想起我的!”
蓓蓓大言不惭的对着他的背,露出了灿笑。“等他记起我是谁,他就会像以前一样,帮我解决所有的难题了!”
烈日当空的艳阳下,卫尔斯突然机伶伶的打了个冷颤,那感觉就像是有人虎视眈眈的想将他大卸八块、秤斤论两、拆解入腹的算计似的。
回首望去,卫尔斯正好看见刚刚那个小护士对着他淌满口水的傻样,他愣了一秒,然后勾起一个浅笑,“有事吗?”礼貌的口气,却伴着凌厉的眼神。
“我……我是内科的护士、呃,实习护士,你还记不记得我?我……我叫顾蓓——”她叽叽喳喳的像只小麻雀,那满脸的红潮,似乎宣告着她急速的心跳,让她随时可能昏倒。
“没事就可以下去了,我父亲需要安静。”卫尔斯太了解女人面对他时,会产生的紧张和羞怯。
当他有需要时,她们的示好,他或许欢迎;但,时间、场合都不对时,不管是怎样的国色天香、柔情蜜意,只会引起他的烦躁。
蓓蓓又气又窘的跺脚。 “我……我是顾蓓蓓啊!”他不记得吗?她是蓓蓓啊!
“我父亲需要安静。”他再重申一次,锐利的眼神扫过她大方展露的酥胸、长腿,终于举步走向她。
“你的眼神……很挑逗。”他压低声音,一手撑在门扉,一手煽惑的沿着她的小脸向下游移。
他的拇指亵玩着她可爱的耳垂、四只长指则轻抚着她的脖颈,特别是敏感的锁骨处。“没有人告诉叫你,一个好女孩,是不该直视男人的眼睛的吗?”
“为什么?”蓓蓓无力的张合着小嘴,瞪视他诱人,的、魔魅的俊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