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孤雨低头看了看,这才意识到自己占了人家长辈的床位,很不好意思,咧嘴呲牙一笑,赶紧的蹦了下来。靠在角落里蹲着。
“陶采”妆镊样的端坐在泥床上,斜眼望着柳孤雨再问了一遍,“你是怎么认得我的。”
柳孤雨笑嘻嘻的答道:“师叔应该知道的,桃木洞后洞有个古老的壁画长廊,我就是在那上面看到师叔的模样的。”
“陶采”点了点头,“这也说的有理,你觉得我像那画上的摸样么?”
柳孤雨听了这话,正问到了他心中疑惑处,挠了挠头,而后点点头,再然后摸摸脑袋,又摇了摇头nAd3(
“摇头摆脑的,那到底是像,还是不像啊?”“陶采”不耐烦的问道。
“像呢,那也有点像的,但是说不像呢,那也十分不像。”柳孤雨纳闷的答道,他觉得这样的答案,肯定要挨骂的,所以等着“陶采”呵斥他。
但是“陶采”居然并不责骂,却拍手乐道:“妙哉,妙哉,你似乎说对了头,再说再说,怎么个像法,又怎么个不像法?”
柳孤雨看“陶采”并不生气,胆子就壮了起来,道:“我说了师叔可别动气,否则我可不敢说。”
“陶采”摇了摇头,“你只管说。”
柳孤雨直了直身子,道:“我看那壁画上的师傅,身形魁梧,一脸正气,满眼的霞光,看着就叫人暖和,一看就知道是个直正的人。但是师叔你,那个,身形矮小了些,眼光么,也十分的难以琢磨。”
说道这里,柳孤雨有些结结巴巴,不好听的话,他可不敢一股脑的说出来。他偷眼瞟了“陶采”一眼,那陶采貌似听了这话十分开心,但是柳孤雨停顿下来,他反倒不乐意了,十分不耐烦的“嗯?”了一声,那意思:怎么不继续说了?
柳孤雨却会错了意思,以为这眼前的师叔怪自己不说他的好话,赶紧道:“师叔不要生气,我说的是那壁画上的,壁画上划的东西,做不得准,也不知道是哪个话的,十分不像。实际呢,我师傅身形却似乎瘦弱矮小的很,眼光也游移不定,十分猥琐阴暗的样子,偶尔祥和一下,也不那么爽利,但是您的目光,却和那壁画上我师傅的目光一模一样,要说起来,我还是喜欢您现在的样子,你和我师傅就仿佛换了一个人一样。”
“陶采”听了这话,居然更加开心,而且情不自禁的哈哈大笑起来,笑的柳孤雨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笑吧,“陶采”仰天叹息道:“陶采啊陶采,人算不如天算,你换了成了我又怎样,这么个不谙世事的孩子,都看出来你我之别,你还是你,我还是我啊。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你撺掇了桃木洞洞主之位,又能如何?”
柳孤雨听了这话,十分奇怪,这“陶采”一会子自认是师傅桃木真人,一会又说自己是陶采,一会又骂陶采,八成是跌入这洞中的时候,摔坏了脑袋或者在这地底,憋得太久,将自己给憋疯了。
但是“陶采”提及他自己篡夺桃木洞洞主的事情,柳孤雨是知道的,但是他不是没有成功,被师祖赶出山门,最后跌落在了无底洞中的么?怎么他又说自己篡夺了洞主的位置?
柳孤雨想破了头,都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既然闹不明白,那就不用闹明白好了。但是他说起这篡夺桃木洞主的事情,不是好事,而且似乎他还没吸取教训,没有悔悟。所以尽管他是师叔,但是自己却终究是桃木洞桃木真人的弟子,这事情,绝不能苟同,必须说他一说。
柳孤雨桃木洞原本就不怎么顾忌师傅师兄等人,只是对桃湘月,桃花仙和紫灵珠心怀感激,十分喜爱。至于其他事情,都是按自己所想任性而为。故而想到这“陶采”不对,柳孤雨同样也没什么顾忌,他觉得既然是师叔,那么见面磕头是应当的本分,而代表师门,指责其不是,也是分内的本分。
所以他张口道:“师叔,都这么久了,你也该知错了。”
他冷不丁的来这么一句,那陶采被他说的一愣,“知什么错?”
柳孤雨心道:果然还是不知悔改,怪不得会被师祖赶出师门,那就更得跟他据理力争了。想到这里,柳孤雨觉得自己此刻代表了正义的化身,故而站起来,整了整衣裳,对陶采道:“你想抢夺我师傅的桃木洞洞主的位置未遂的事情,我是知道的,你不该那么做,长幼有序,原本就该我师傅做桃木洞洞主,你不该抢,这事,你错了。你应该悔过。”
“陶采”听了这话,怒道:“悔过?我悔过?胡说八道,你小娃娃知道什么?”
柳孤雨被他一吼,有些胆怯,“我,我,确实,不知道什么,但是,你,你也,确实错了,你就该,悔改……”
“陶采”听了这话,似乎琢磨了一会话中的意思,突然又不怒返笑,一边笑,一边叫道:“陶采啊,陶采,你果然应当悔过,你收的这么个小小弟子都说你要悔过,这么个小娃娃都懂的道理,你怎么不懂呢?”
柳孤雨看着这“陶采”说话颠三倒四的,心道:果然不出所料,我看就是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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