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又问了一些穆上风的情况,拿起包袱,就要离开。
可是,走,有那么容易吗?
※※※※※※※※※※※※※※※※
刚到五更,整个七星镇就像丢了一颗炸弹,轰然一下『乱』了起来,一夜之间,死了很多人,更让人目不忍睹的是,那些官兵被焚烧过的残骸就留在当街。
知县又惊又怒又怕,此人胸无点墨,曾是宋时山东的一个小吏,因助金人攻宋有功,山东被金人占领后,被封为知县,接着又梦想继续高升,对百姓重刑重赋,尽管民不聊生,但他只想讨好金主。
现在居然一夜之间发生这么多命案,他不怕才怪,因为他早已接到文书,大金国的一个王爷——完颜兽,近日要来七星镇,这几日就又是宵禁又是严打,街上清扫的比自家都干净,还在沿街各店铺摆上琳琅满目的货品,弄一副假繁荣,为的就是迎接兽王。
“给我查,给我查!”知县喊的是声嘶力竭,若是被兽王知道此事,这是严重的渎职,一个小小的七星镇都管理不好,还梦想去管一个州府,升迁没希望,乌纱也难保。
于是,衙门所有衙差倾巢而出,进行地毯式搜索,从东至西,逐家挨户,弄的人喊马叫,鸡飞狗跳。
郎野刚要出门,门哐当踹开,进来两个衙差。
这突然情景,郎野以为是来抓他的,手中的包袱啪嗒落地,双手往后『摸』去,无论椅子茶壶,总之能做兵器就好,杀人不对,自保有理。
穆大娘不慌不忙,依旧是开口便骂:“混账东西,谁允许你们进来的,擅闯民宅,这是犯法。”
衙差得了县爷的令,无论是谁,阻挡办案,格杀勿论,平时惧怕穆大娘,如今狗仗人势,嘲讽道:“穆大娘,今个你最好收敛一下平日的威风,县爷说了,阻挡办案者,格杀勿论。”
穆大娘哈哈一阵狂笑,“对,阻挡办案者格杀勿论,县爷有没有说办案时可以擅闯民宅?”
“这……”衙差无言以对。
穆大娘一拍桌子,“滚出去,重新敲门再进。”
衙差都是欺软怕硬的主儿,唬不住人,自己吓的一哆嗦,噼里啪啦跑出门去,然后规规矩矩的敲门道:“穆大娘,我们是公差,奉命搜索嫌犯,请您开门。”
穆大娘往椅子上端坐,又哧溜喝了一口茶,才道:“进来吧。”
郎野害怕,若是这几个衙差像昨晚那些官兵似的盘问,我从哪里来、到哪里去等等,我该怎样回答?
衙差早已发现面孔生疏的郎野,而且都知道穆大娘孤寡一人,儿子极少回来,有,就像是没有,突然多了这么一个人,心说,老太太,等下你说不清他的来历,就有你向我们求饶的时候。
“穆大娘,请问,这位是谁?”
郎野万分紧张,刚想去编排,说自己是穆大娘的什么什么亲戚,谁知穆大娘却开口道:“我儿子。”
儿子?不仅衙差,连郎野都愣住,没想到她会如此回答。
“穆大娘,你说笑吧,您儿子穆白风穆大人,如今在外做官,并且,我认得穆大人的,您何时,有了这么一个儿子?”衙差就想揭破穆大娘的谎言。
穆大娘依旧是不慌不忙,道:“对,我有个儿子穆白风,还有个儿子叫郎野,就是他,至于何时多了这么一个儿子,他是我的私生子,一直养在外面,现在我老了,就回来侍候我,不可以吗?”
私生子?衙差和郎野又一起惊呆。
要知道,名节在古代,对一个女人比命都重要,别说不是她的私生子,即使是,很多人都会极力隐藏,怕给人知道,而穆大娘却自己轻轻松松的说了出来,这是伤风败俗,这是受千人指、万人骂的,这是要浸猪笼的。
郎野心里,有点愧疚,为了救他,这老太太是豁出去了,宁可来个晚节不保。
衙差半信半疑,说是她的私生子,未免来的有点不是时候,他一回来七星镇,这里就出了命案。若说不是,一个女人,一个寡『妇』,门前是非本来就多,谁会端起屎盆子扣在自己身上。
穆大娘手指郎野,“你们看看,他像不像穆白风?”
认识穆白风的衙差把郎野一端量,无论身材和容貌,确实有几分像,都是长的高大,脸盘开阔。
“那么,您的这个儿子,先前养在何处呢?”衙差又问,当然是不十分相信。
穆大娘腾的站起,脾气上来,刚想骂,门哐当又被撞开,另一个衙差赶到,先是对屋内的衙差急急说道:“大人有令,立即回去,还有,”他手指穆大娘,“你们听好了,县爷下令,有关七星镇昨晚发生的事,任何人不得外漏,否则,格杀勿论。”
穆大娘冷冷一笑,“又一个格杀勿论。”
屋内的衙差不明所以,指着郎野,对他还是充满怀疑,后来的衙差急道:“兽王,兽王马上就要到了!”
这下,所有人都明白,金国的兽王要来,知县是想把此命案捂住,怕被兽王知道,惹火烧身。
先前的衙差听了明白,转身想走,喵!一声猫叫,腾!穆大娘养了多年的小花跳上桌子,它口中,叼着一块布,那布上满是血污。
衙差、郎野、穆大娘,全部惊在当地。
0 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