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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失败的高考

考完以后,我觉得我­精­疲力竭。于是,我们几个同学跑到离家很远的田边,我们眺望着天空的蓝蓝白云,忘记了高考,只记得如歌岁月,在那里,我们一直聊着天,一直诉说着自己对前途和未来的憧憬,完全没有预料到高考会给我们带来什么样的冲击。即使到了现在,我还怀念着在一起的快乐时光。我经常想,如果我们还能够回到过去,我一定重温一下昔日的温情、友情。可是,如今,他们都已经分布在了天涯的各个角落,开始了他们各自­精­彩的人生,在他们的身边,也一定聚集了更多的朋友。也许他们会跟我一样,怀念那段时光,怀念那个岁月;也许他们不会,因为他们们现在正享受着幸福。我一直想象着有那么一个机会,我们能够一起回去,共同看看云,共同看看河,如今,这样的愿望估计很难实现了。我们都被这尘世束缚在各种各样的生活之中。

1982年8月4日,高考成绩如约出来了。395分,本科线400分。成绩出来的时候,我刚从田里回来。听到成绩的结果,我没有哭,只是暗暗的伤心。我记得那个晚上比任何一个夏天的晚上都热。一家人疲惫的坐在桌前吃饭,没有任何人言语,我无助的看着窗外的星星。

明天我将如何开始?我将如何开始我的人生?

高考后不长时间,我就到潍坊三叔那里去做临时工。我­干­过小工,把50斤一包的水泥从一楼搬到5楼。炸过油条,早上5点就起来边炸边叫卖,烙过烧饼,在烤炉前一坐就是一天……

一天,我遇到了刘桂馨老师,他问我将如何打算。我茫然不知。他很同情我,鼓励我去复读。打工的日子确实很累,每天我都累得不行,有气无力地趴在床上,有时在工地上渴的不行了,就喝井水,我也很不愿意一辈子过这种生活。

这样的日子过了一个多月,有一天,我对父亲说,我要复读一年,如果没考上,你就再不要我读书了。父亲看了我一眼,点了点头。

第二天,父亲带着我找到寿光一中副校长,递上我的高考成绩单,那副校长看了点了点头,说:都是乡里乡亲的,我看孩子还不错,就留下吧。父亲只对我说,你去吧,努力就行。

1982年9月,我再次背起鼓鼓行囊来到了位于县城的第一高中,开始了我短暂的复读生活。

我复读的时间很短,因为那时的思想还没有太集中,好动的个­性­也没改变,每天放学后都要到学校的大­操­场上踢球、打羽毛球。打羽毛球的大多是隔壁县医院的女护士,正是跟他们打球多了,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就发生了一件后来我自己都没法改变的事实。

复读的生涯非常的清苦。我们一个班60多号人,都挤在一个大教室内。老师教学水平都还不错,正当我认真学习,准备冲刺的时候,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一天上课,突然发现我周围的同学都没来,同桌、前后桌一起消失,我焦急的打听,原来他们都传染了急­性­肝炎,都到医院检查治疗了。我也很害怕,可是当时兜里仅有20元钱,是根本不够检查费的。好不容易挨到下课,我急急忙忙从侧门跑到县医院,找到经常在一起打羽毛球的护士,问有什么办法帮着检查一下。记得当时护士笑着说,你真有福,明天我们有任务,帮着部队进行招兵体检,你报个名吧。当时我也不知如何是好,就答应了。下午,那个护士拿来了一张报表,我看是入伍体检表,也就没有多想,就很快填完了。

第二天一早我按照护士嘱咐,没吃早饭早早赶到医院排队体检。我每一项都很顺利(在这之前我曾参加了空军飞行员的体检),很快就进行了肝功化验。

结果出来后,一切正常,我一如既往的补习功课,我不能辜负辛勤劳作为我挣学费的父母、哥哥姐姐。

但我还不知道,我的复读经历就要就此结束了。

为了那一段与我有关的岁月。为了那一段我的心路历程。至少,这里的许多人和许多事,都与我有关,并深深地刻在我的脑海之中。他们都是如此的清晰,都是如此的蕴涵着当年的气息,成为我人生不可或缺的组成部分。回想起这些,我不会孤独,我也不会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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