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吭声,下意识地拢了拢胸前的大把头发,仰头往喉咙里倒酒。
小艾接着说:“喜乐,你不懂的。把自己那么完全交给一个男人是很痛的。真的。身体痛心里也痛。他骑在我的身上,面无表情,他只会去得到,从未想过承担。Gao潮来的那一时间里,他喊出了我妹的名字。”小艾开始哭,她躺在了地上,声嘶力竭地哭。她的白色睡裙已经潮湿肮脏。花朵伸出柔嫩的身体去迎合无情的车轮,只能孤独地无力地看自己破碎。
我握着她的手,不知道要怎样接话。我想告诉她,我懂得这种随时发作的无助和空洞感。是缺乏安全感。
小艾的声音低下去,她说:“喜乐,来,你躺我身边来。我是这样喜欢你。喜乐,你的沉默让我觉得安全可信。不说话的,不会骗人。”
我的眼泪再没忍住,大滴大滴地落下。我把四五个空酒瓶踢得东倒西歪。仰面躺下,我的手背上、胳膊上开始起红疙瘩,刺刺的,痒得厉害。是太久没喝酒,身体又对酒精过敏了。我睁眼看到满天的星星,宝石一般耀眼,和童年在露湿的阳台上看到的一模一样。
我轻着声对小艾说,你一定是深爱着,才会如此甘心忍受。让他快乐,自己背后流泪。然而我也羡慕你。可以勇敢地爱明确地痛,清醒着失去。可我,却从最开始就一直只能莫名其妙地看自己下坠……
渐渐听不到小艾的抽泣了。她累了,沉沉睡去了。
早晨的阳光把我的眼睛刺得生疼。我摇醒小艾,赶紧收拾现场。两人仿佛谁都记不得昨晚发生的事说过的话了,洗澡换上干净衣服,匆匆赶去学校。
这是一所挺有历史的老校。校园很大,树木长得十分茂盛。进了校门口,我和小艾便分两个方向走了。我的美术系教学楼在学校东边,楼房比较陈旧,有几堵墙牢牢爬着好几层藤本植物。夏天时候一起风,远观容易产生错觉,以为是墙有了生命而正绿涛波动。冬天就比较苍凉,深褐色的干枯藤条交错,灰暗的墙体上裂缝遍布,担心它随时倒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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