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我说什么,其他的值日生便大声嚷嚷,不用等她,她每天都是这么拖拉的。
我拿过自己的书包,放在脚边,低声说:“谢谢。我写完题才走。”然后迅速低下头继续写字。我真害怕苏格那双眼睛也会对我流露出疑问和好奇。
事实上,同学们都知道,每天早晨我总是第一个坐进教室,傍晚最后一个离开教室。刚开始他们也不断询问议论,后来终因为我的沉默而对这事失了兴趣。
我不知如何开口。父母总是那么忙,他们各自早出晚归。十岁开始,母亲每天清晨叫起我,她说:“喜乐,你要早些去上课,晚些回家,避开路上人流车流的高峰期。你得自己照顾自己,爸妈要工作。”说完她匆匆出门。
当时知道缘由的,只有许婷,她是班上的学习委员。“喜乐,每天我最喜欢过中午,这个时间,我是属于自己的。”我们在教学楼的天台,她望着无云的天笑着说。她每天放了学,就要安静地回到家里。接受父母为她准备好的一切。
我想很多事情是可以习惯的。习惯了就不难过了。于是我每天独自上学放学,看别人家小孩欢天喜地地被爸妈送来接去,心里的委屈上演多了,慢慢失去新鲜,似乎真也淡去消失了。
写完作业,整理好课本,我向自行车棚走去。天色已暗,走廊上教室里的灯都灭着,昏暗的光线下,我看到那些课桌椅讲台门窗都没动静,他们藏在阴暗里,却挺实在的。我想无论人来人往上课下课吵闹安静,他们都会在那。若干年后,在安妮的书里,我才明白这种安全感叫做物质冰凉却可以被抓住。
班长,我以为你很快会写完作业呢。一起走吧。
寻声望去,苏格正牵着他的自行车,站在车棚前向我招手。他穿着白色衬衫,在巨大的灰色背景里,显得格外明亮耀眼。
经过他的身边,我的心像小鹿乱跳。不知为什么,当时我很没好气地甩了句话出来,谁说要你等。
苏格并不生气。那天起每天放学,他都会在车棚前看我来牵车,然后跟在我后面,不紧不慢地走出校园骑上马路。
我念的小学是实验小学,学校被要求培养出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跨世纪学生。所以每两周我们都会有小组活动,种花种草观察鱼鸟然后写成周记交给老师。
←虹←桥书←吧←
0 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