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一打听才明白,原来是这位大爷不愿交保护费,是以掌管这一带的流氓便领一帮人把这砸了,走的时候还扬言说,如果再不交,别想继续做生意。
黄锦说帮忙报官府,却被一旁的摊贩赶忙拉住。
“那地皮不过收两个小钱,却能保证我们安稳做生意,可如果官差来了,他们虽然不收你的钱,却整日在这里白吃白喝,不但影响客人,等他们一走反还要遭报复。”
黄锦听完顿时哑然了,方想起胡双之前跟他说过的,“种地要交人头税,做生意还要被街头的混混流氓们欺负,小门小户的一个月能赚二两银子就不错了,那比得上在府里好吃好穿的,赶上少爷们高兴我们还能有些赏赐。”
摇了摇头,也没心思吃什么了,只在摊子主人不注意的时候留了两块碎银然后就飞快的离开了那里。
打听了平安巷的方位,一路行来,站在巷口发现真如阎玉所说十分醒目,还没进去就能看见一个三层高楼建筑孤零零的耸立在那儿,沿着墙根找到后门,再次往四周围确定没有其他入口,便按着阎玉的吩咐,先三后五敲了八下,等了片刻,当黄锦犹豫着要不要敲第二遍的时候,门开了。
依旧是上次那个仆役,黄锦怕那人想看凭证,慌忙想掏那块竹片,不想那人什么也没问只让了让身,示意黄锦赶快进去。关好门之后,跟上次一样不发一言的直上三层,领到了里面最偏僻的房间门口,并且主动的打开了房门。
房间内似乎漆黑一片,黄锦不由自主的咽了口唾沫,但还是走了进去。门一关,房间内陡然一黯,黄锦隔了好久才适应这么黑暗的环境,原来这根本不是什么房间,门后整个就是个四方夹层,前后相隔不过半丈。就在这时一面木壁上突然开了个小口,一个低沉沙哑的声音从口里面传出“凭证拿来。”
黄锦依言把那片红竹片送了过去,对方收了竹片小口立即关闭,足等了半柱香的时间才又打开,“东西拿好,速速离开。”小口前多了一个白色信封,黄锦接过收进怀中,再打开门的时候还是刚才那个仆役,直跟在他后面下三层楼梯两个拐弯出一道门便是大街了,原来并没有让他从原路出去。
看了看头顶的太阳仍然有些偏东,黄锦决定先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况且刚刚那一上一下紧张的要死也消耗了他不少体力,至于怀中的那枚信封装了些什么,更加是好奇的要死,阎玉虽然嘱咐一定要把这东西拿回去,可并没说不许他看啊!
特意多走了两条街,离那三层高楼远远的,这时已经正午,随意寻了一处人流兴旺的酒楼抬腿走了进去。这可算是黄锦第一次单独进古代的酒楼,这间名为“天香楼”的酒楼生意跟彭掌柜家的一品轩不遑多让,一楼坐的满满的,黄锦额头积了一层薄汗,一时间竟找不到座位,幸好天香楼的伙计很快迎了上来,不过一开口却让黄锦颇有些憋气。
“这位小少爷是来寻人的吗?”
黄锦之前写家书情信赚了不少,原本是攒了替自己赎身的,可他是官奴不能私赎,这存的钱也就失去了意义,是以也不大在乎花不花钱,当即亮了亮沉甸甸的钱袋顺带摆起谱来“有你这么招呼客人的么,什么寻人的,你怎么就知道少爷我是来寻人的了?”
黄锦的声音不小,很容易就吸引了周围食客的注意,见天香楼的伙计竟然被一个这么小的孩子教训纷纷起哄起来。
“说的好,进门就是客,有这么招呼的么,叫你们掌柜出来……赔礼道歉。”
有两桌大约是喝的多了,一时间拍桌子捶板凳嘈杂万分,你来一句他应两句,也不知道是谁最先扔过一块盘子,一时间酒菜漫天飞舞,掀桌子撸袖子不乏其人。
黄锦可没想到会突然出现这样的变故,想离开可那两拨人马正正混战在入口,一不留心一张椅子突然直挺挺的飞了过来,眼看就要挨上,只觉身子一轻,反应过来时已经被人抱在了怀里。
“诶哟哟,这是哪家的小子,怎么就冒冒失失的闯进来了。”
贴近耳畔的声音不粗却又低沉,这低沉又不似一般人全然的浑厚沉重,而是圆润起伏,每一个字吐出都带了重音般抑扬,每字每间又似有一个小小的滑动,偏又透出些慵懒魅人之态。
黄锦转头一望,这人三十左右的年纪,一袭黑缎长袍穿在身上,不觉昏沉只觉神秘;眉眼极精致,眼尾透露一缕浮光却似恰到好处,鼻子通直高挺带着霸气,那唇丰润有泽又似描绘过般的棱角分明;而颧骨处只稍稍微耸,让整个人生出一股冷峻,只一眼便觉得这是一个风流至极的人物。
“爷,是两江帮跟福威镖局的人。”
“让他们砸。”
黄锦惊讶的发现,刚在一旁回话的竟是天一楼的掌柜,态度对眼前之人竟是出奇的恭敬,这人到底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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