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国岸将军在军帐中设宴,款待二人,军中一众将校尽皆到场。
待诸人坐定,国岸拍了拍手召来鼓乐笙手兼且有数名舞女助兴,而每人的身旁都有一名伶人姬娈相侍。
国岸坐于首位,白爷居左,另有一名文官居右,余下武将按照品级依次列席。只见白爷对面那文官神情黯淡,满脸愁容,每开口说一句话都细细的陪着小心。谈话中国岸则称那位文官叫魏大人,语言甚是轻蔑,看起来并不把他放在眼里。反倒是对着白爷的时候语调平和透着亲近,每每开口都要尊上一句先生。
白爷则泰然处之,每每国岸敬酒皆酒到杯干。黄锦自酒宴开始就被白爷一手搂着,看起来亲近暧昧,这添酒的活少不得要他来做。倒是原本被国岸安排来伺候白爷的一名清秀小童被撇在一边,看着甚是有些不安惶恐。
“多日不见,先生身边竟又添如此绝色,当真羡煞某家。”
白爷听了笑而不语,手臂略松,反而端着酒杯低头看向黄锦。
黄锦倒也乖觉,知道这时不能驳了他面子,赶紧行了坐礼,口称拜见。
只见这时国岸眼中淫光炽盛,好似恨不得立刻将黄锦拆吃入腹,直吓的黄锦立刻又缩回白爷身边。
白爷似乎早料到会如此一般,顺势开口“锦儿不懂事,倒让将军见笑了。”说完重新把黄锦纳入臂膀之中。
之后两人各自谦逊一番,说的无外乎风花雪月调笑怡然,倒是对面那位魏大人有些坐立不住,Сhā口道:“将军已在邑县停留了四日之久,渭北叛军此刻已在鸣水河以东集结,将军为何还不渡河平叛。”
此时酒宴已达□,整个场面□不断,底下的一众将官更是丑态毕露,仅有数人依然正襟危坐丝毫不受旁人影响。
国岸听魏大人说完看都没看他一眼,假装没有听见的继续喝酒。倒是底下那几名将领沉不住气了,只见三名军官突然从座位上起身出列,齐声道:“末将等愿为先锋,恳请将军发兵平叛。”
整个酒宴出了这样的变故,顿时安静下来,宴中诸人尽皆望向首位的国岸。而此时的国岸则满脸阴沉,两只眼睛死死的盯住底下跪倒三人,许久才开口道:“那明日发兵……改去往定县驻扎。”
“你!……”
国岸刚一说完,只见那魏大人口中突然吐出一口鲜血,身形摇晃,一头栽倒在地,原本下跪的三名将领大惊,纷纷上前查看,这时帐中的其他将领则额手称庆,重新娱乐起来。
“扰了先生兴致,国岸自罚一杯。”正当国岸举起酒杯就要饮下之际,原本上前查看魏大人的三名武将突然爆喝一声,“国岸你杀良冒功,枉负皇恩,纳命来!”两把明晃晃的尖刀瞬时便到国岸面前。说时迟那时快,眼看国岸就要变成刀下亡魂,横得飞来一枚酒杯击中刀身,锋锐顿时一偏,致使国岸堪堪避过。
捡回一条性命的国岸霎时惊出一身冷汗,而靠他最近的那名武将一击不中又要再劈,国岸只得倒地翻滚,狼狈逃窜,所幸帐中多少还有反应敏锐之卫士,就在国岸避无可避走投无路之时,终于有人挡住那三人去路,纠缠厮杀起来,待其余诸将醒过神来,纷纷抽出刀剑加入围攻,三名武将困兽犹斗,眼见事不能成,口中谩骂国岸奸贼误国纷纷举刀自屠血溅当场。
这时衣冠不整,惊魂不定的国岸才重新坐回帐首,命部下卫士将那魏大人绑了,只见原先栽倒在地的魏大人此刻挣扎不休,见有人来绑他冲着国岸所在的方向吐出一口混着血污的口水,黄锦这才知道原先他吐得那口血是咬破舌头所至,只听他一边被拖出帐子一边高声骂道:“国岸奸贼,不思平叛,杀良冒功,老天不会放过你的……不会放过你的!”
出现了这样的变故,酒宴自然无法再继续进行下去,国岸挥手将他的部下遣退,独独留下白爷,待帐中无人之后一下拜倒在地。
“国岸谢先生活命之恩!”
黄锦刚刚自是把白爷扔出酒杯的情形看在眼里,心里怎得艳羡,一个小小的酒杯在白爷手里竟然有这样的威力,致使钢刀偏移,要知道刚刚那武将的一刀势大力沉,黄锦实在无法想象武功要练到什么境界才能做到这一点,心中对白爷的忌惮又添一分。
“快不必如此,将军身份贵重,某一介商人实不敢受此大礼。”
其后两人的谈话就开始变得语焉不详,国岸说一万,白爷回一句八千。
黄锦听的糊涂,只知道国岸因为感激白爷的救命之恩将原先许诺的条件翻了一翻。黄锦不知道他原先许诺了什么,但看见白爷听了似乎相当满意不由好奇起来。
只可惜当天晚上,黄锦跟着白爷被安排住进了一座单独的帐篷,安分了数日的白爷很是在床上折腾了他几个来回,所幸黄锦功夫小成,身体愈发柔软,比之前能够承受了很多。第二天的时候倒也还能下地,这时才有功夫将心中疑惑吐露出来。
“那国岸将军明明是一荒淫酒色之徒,爷为何出手救他?”一边伺候着白爷穿衣黄锦一边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