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用了,我没事……”等这一阵晕眩过去就没事。她咬牙忍痛地挤出一丝笑容,想自他温暖的怀里挣脱开来。
“我不信!”他双臂如钢铁地紧环着她,自责又固执地硬是检查起她额头受伤的状况。“我看看……你肿了一个包,这还叫没事?”
“擦擦万金油就会好了。”她眼冒金星,头还在晕,尤其耳朵边还有他的大吼大叫。
真是好一个灾难连连的夜晚。
“我从来没有打过女人!”翟恩闭上眼睛,声音里充满了万死莫赎的罪恶感。“尤其是用门板。”
“那是意外。”为了让晕船的可怕状态尽快消失,吴春光只得乖乖地在他怀里静止不动,感受着他强壮又热力十足的肌肤,透过丝质衬衫对她辐射而来的浓浓阳刚与性感……
这男人简直是活动式的强力瑃药,每一块肌肉、每一丝气息都引人犯罪。
不妙!
“我好了,我真的好了。”她不顾脑袋的昏眩感,极力挣离他的怀抱,努力站稳脚步。“真的,你看,好好的,连块皮都没掉。”
“就是肿了一个大包。”翟恩闷闷地指出,“你确定不去看一下医生?我有认识的医院——”
“确定。”她连忙转移他的注意力,“不然麻烦你帮我去买罐万金油还是绿油精好吗?”
“好!”他往外迈了两步,突然又回过头来,“只要那个吗?需不需要其他东西?”
“一手海尼根。”她想让气氛轻松一点。
他瞪着她。
“开玩笑的。”她瑟缩了一下。显然他不觉得好笑。
“你乖乖在这里等我回来,不要乱跑,听见没有?”他叮咛。
“没关系,我先回店里忙——”她底下的话在他凌厉的目光下吞回肚子里。“好。”
于是在这段等待他去买万金油的时刻内,吴春光犹豫挣扎着到底是要在原地等,还是冒着惹火他的危险回店里上班。
十分钟后,翟恩终于提着一大袋东西出现了。
“转角的连锁药局还开着。”他解释。
“我的头没有那么严重,只要抹个万金油就……”她被这大阵仗吓退了两步,迟疑地抗拒着。
“闭嘴。擦药。”他皱起眉心,自袋子里掏出一瓶消毒药水和一罐药膏,口气凶恶地命令她乖乖站好抬头,动作却温柔地替她消毒、抹上清凉的药膏。
撞伤的部位突然神奇的不痛了,可是吴春光的心却紧紧揪成了一团又热又软又脆弱的东西,虚软的膝盖几乎撑不住自己,总觉得前面有列失控的火车就要笔直地朝她迎面撞上来——
她的心剧烈地颤抖了起来。
凌晨四点半。
吴春光目光直直地盯着手机里那十几则早该删除的简讯。
他们究竟是从哪里打听到她现在的手机号码?
他们也知道她人在哪里吗?她不禁打了个寒颤。
是时候离开这个城市了。
她呼吸凝结,有一刹那像是被记重拳狠狠击中了胸肺,痛得完全无法喘息和思考。
吴春光几乎掉下泪来。
生平第一次,她不想这么快就逃走。
但是她也知道,自己不能舍不得这个城市,这里的生活、还有这些朋友。
她移动目光瞥向放在电视机旁的那一整袋医疗用品。
翟恩……
她多希望他是那个能够挽留她、让她放心安定下来、不再飘泊的锚,但她心知肚明,她永远不可以把内心的渴望与期盼,寄托在任何一个人身上。
尤其是他。
她无力地笑了起来。
那家伙甚至比她还要游戏人间、自由不羁呢!
她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再度运用这些年来学到的镇定与自制力,把纷乱软弱的情绪推出脑外,冷静思索此刻面临的唯一选项——
“我就做到这个月月底,然后,打包走人。”
她可以的,一如过去每一次的迁移。
刚开始的时候总是比较难,然后慢慢的就会习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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