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喊话间,便冲进来了几个身穿红色甲胄的兵士,那些兵士个个身形高大,没人提着的长枪看起来都有个十几斤,乃是一式的精铁枪,若是给这枪刺中几下,任你是金甲银胄,一样要破成篓子。这些人个个满身杀气,并不像一般的新兵蛋子,绝不是省油的灯。
络腮胡子也只是冷哼了一声,并无惊惧。“怎了,那些乳臭未干的小子打不过人家,就把你们几位抬出来了。”
胆小的人马上往后缩了缩,前面几个大汉却哼笑出声,互相看看,眉目间都是戏虐的表情。“原以为是谁人,原来是手下败将,怎样?上月被咱大哥打伤的腿不痛了?”
几个红衣军中有个稍站向前。军服却与后面的几个无甚区分,想来虽然是领头得,可也是各自心里认得大哥大,并非军职高上一级的人。这般的阵势,闹的只能是私人的事,所以那掌柜的连头也不抬,就往里间招呼到:“张四!李何!快出来抬开些凳子,这里有几位爷要练手!”
这掌柜的一说话,后堂便上了两个伙夫,高大壮实的伙夫一会儿就把外堂几张吃食用的桌子凳子搬开,开出了一个三尺见方的地方,说是腾出了位置,可这客店实在是小。就是腾出了那么一点地方来,也不够这些人施展功夫,等会儿定会乱作一团,秦敬意欲上前劝解那些人到外面去打架,却被阿芙按住了肩膀。
“别多管闲事。”阿芙说着,已经向着那边的掌柜努了努嘴,意指让秦敬看看掌柜的神色,秦敬却见掌柜神色自若,一点也不惊惧,反有一丝的欢喜。
他正奇怪着,便见那络腮胡子给掌柜的木桌上撂下一锭银元宝,掌柜立刻把银元宝收起,十分熟练地退到一边去,那络腮胡子就提刀砸地,往前逼了一步。
那为首的红衣兵士咽了一口口水,一只脚明显抖了一下。这人心里明明是害怕的,口上却说:“你这无赖流氓,上月才伤了我,这回又伤了我的兄弟,今儿我不报这个仇,我就不叫陈三!”
那个陈三说完话,络腮胡子便冷笑两声,没有作怒,也没有惊慌,只说了一句:“你们是一起上,还是一个一个地上?”
“呲!”红衣兵士陈三十分不屑地喷了一声恶气:“弟兄们,这无赖从不讲道义,咱们也不必客气,一起上!喝……”
这陈三大呼一声,提起枪就扫了过去,那枪柄被陈三夹在腋下,枪头似弹珠出弓,硬生为这寻常的横枪招式给置了好厉害的一下力势,那络腮胡子看见对方一出就是劲招,也只是沉着脸格挡开去,刀枪相接,一下蜂鸣,刺耳至极。
“呵!”这络腮胡子一招没用老,外一个红衣兵士已经攻上前来,正是一手捏着枪尾,一手成卧槽,枪身被其一推,鱼贯向前,攻的正好是络腮胡子的背门,络腮胡子不徐不疾,把前方一支枪卡在刀锋,带手一往便把那人带得踉跄往前。络腮胡使完这记立接一个深蹲,扫脚开去,便有两三人站之不稳,向左右倒去对方身上。
然后他横刀一带,原是供他背门的红衣兵士立刻脚筋迸露,皮开肉绽。这兵士乃是后脚筋被断,身子也向前倒去,枪口便正好对着那前面踉跄一步的人,那人虽然神色大骇,连忙躲避,也逃不及被对方的枪伤了臂膀,身子也扑到一边的桌椅上去,桌椅碎成木头块,而这人也被撞得七荤八素,滚在地上嗷嗷叫着。
络腮胡子统共用了三招,几个红衣兵士都倒了,最后却只剩陈三一人能和络腮胡子过上招来。正是刀来枪去,可那黄衣姑娘阿芙却十分淡定,喝着茶水,黄衣姑娘是习武之人,淡定乃是正常的,可这里间的掌柜和伙计也淡定非常,却是奇闻了。
那个叫李四的伙夫,竟然还能在刀枪来往间给秦敬那桌布了酒菜。看来这宜兴一处,客店斗殴已经是家常便饭,见怪不怪了。秦敬今儿却算是开了眼界,原来江湖的事儿,总叫人啧啧称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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