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下正是一头乱麻的势头,秦敬也忘记了要追上冬青她们。却忽而想起了自己的包袱和佩剑还在客栈处,便急急地往回赶,赶着路的时候也想起了客栈老头子所说的,‘妖女’她们使的乃是霸刀的银子,而那丑女子说的乃是要‘赶回霸刀’。看来这一趟,真要上霸刀了,他昨日还庆幸好在避过了步鹰要掳他上霸刀的事宜,今儿却要自己送上门去了。
他边走边瞧一下自己的衣衫,那可是上好的缎子啊,只要他好生梳个妆,再带上个书生帽子,就像极了有钱的读书人。那步鹰也未必认得他是谁,却也是刚好。
然这厮定下心要上霸刀去的时候,却全然忘记了黄衣的假沐剑谷弟子那伙人去了……
正当秦敬这不长记性的忙着跟掌柜的要回自己的包袱时,便有外的一个人,也是忘性大的,正呆愣地看着那棵高高的杉树发呆。这宜兴郊外的杉树都长得差不多了去,小莺初看着这杉树的时候,也觉得自己莫非是搞错了。
这么大个活人,怎么会凭空不见了呢?明明昨日早上还好好地挂在那儿,她就半天忘了送饭,就能把右使交托下的人给丢了?如是想着的她,实在不能相信,便在林子里走了个遍,再回到这里来,却还是不见了那个人的身影。
再细细地看去这棵树,那上面的钩子已经松动了,想来是逃脱的时候弄掉的。这个人不算是凭空不见了,却也是不在了。她该如何跟右使交代呢?小莺便蹲了下来,一双手Сhā进发丝里,挠得发髻也乱掉了,也没个打算。
这个人也不知道是什么来头,右使这么看重,要是被右使知道是自己的疏忽使得他逃遁得无影无踪,那右使往后定然不想看见她了。她现在可是连泪水都要挤下几滴来,心中焦躁,哪里能细细与人道说?
“怎么办!”小莺耷拉着嘴巴,想也想不出办法来,这脑子要来也是费地方罢了。她便恨不得把自己的脑袋磕破,把脑浆悉数倒光罢了。便伸出一手猛捶自己的头,外一手懊恼地揉着自己的膝盖。这一锤,也真是能捶出点儿东西来。
她立刻灵光一现,这个呆愣的男子,会不会找右使寻仇?!这可不行啊,她必须给右使报信去!小莺这般一想,便蹬地飞起,踏着树干上飞了出去,一直朝着那霸刀的方向去了……
等得小莺走远后,那树顶上竟现出了一人,明明是人身,却长了鬼似的一张脸面。仔细看,原来是带着白目韦陀面具的人,这原是十三鬼兵的一人哪!小莺方才可是好险,但这白目韦陀似乎目的不在小莺身上,一直在上面不动声色。
现在却像是某种兽类,自树顶上倒立爬行而下。仔细查看了那个松掉的挂钩,确认再三,便自树上一跃而下。踏到地上,他这般大个人,却不留一点脚印子。
这白目韦陀一下地,竟立刻伏在草丛中找着什么。那一身军服,红黑交相,本该是十分地威武,此刻却显得无比笨拙。也不知道再找些什么紧要的物什,须得这般作践自己。
只见他搜索了片刻,终于在一处茜草间找到了一颗东西,便小心捡了起来,放置掌中细看。竟然是一只极大的蜱虫,通身血红晶莹,便是独孤信得意之作毒虫鬼见愁。这毒虫本来僵直,受了此人掌中温热。在此人掌心扑腾几下,翻身动了,难道它还没有死!白目韦陀十分惊骇,正要自腰间独孤信军师给的杀虫药。
然奇妙的事儿却发生了,那毒虫扑腾几下,竟自口器那儿变作灰色,犹如被什么烧过一般,渐渐蔓延一身,最后成了一之灰色的虫子。白目韦陀只轻轻一动手掌,鬼见愁便悉数化作了灰烬。
白目韦陀便把虫子的灰烬捏紧,握在掌心。心思流转,须知得尽早报告军师独孤信,仍不能动一下脚步,久立而不能移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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