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凌烨君的视线却落到她右手上,手指沾染的旧血迹斑斑,这会儿又有新的从掌心渗出,没过指尖。
一滴滴来不及阻止的浓稠血液,跟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坠在昂贵的意大利地毯上。
他眼皮一跳,“你又玩自残?”
路小雪还没仔细想出自己刚刚是不是真的看到了什么不该看会张针眼的东西,这会儿听到冷不丁的几个字,下意识的摇头。
立刻换上早准备好的一脸刚正不阿表情,出口的话铿锵有力,简直字字句句落地有声——
“然而这并不是自残,而是我高尚的孤傲的不能侵犯的品质和贞洁,我愿意用我的生命和鲜血去捍卫它,直到死亡!”
“说人话。”凌烨君面无表情的看她一眼,没计较她弄脏自己的地毯而送洗很麻烦这件事,转身去找药箱。
见状路小雪才回过神,尴尬的笑了一声,“不小心玻璃扎手里了。”
“上次也是水果刀不小心扎大动脉上了?”
路小雪嘴角抽了抽,至于么您老这么冷嘲热讽的。不对啊,这情绪不对,您老不应该面不改色心不跳,然后无视我,任由我生我灭的吗?
傻愣愣的由着他带自己在沙发上坐下,路小雪看着那节骨匀称的手指拿着镊子,一点都不觉得她手心血肉模糊很恶心。虽然依旧瘫着脸,却用着很温柔的力……
“嗷——!!”
一声鬼哭狼嚎,划破静谧的夜空。
路小雪死死咬着唇,痛的眼冒泪花,双脚都拧成麻花,太阳茓抽抽的疼,就差没让她直接抽背过气去nAd1(
凌烨君睨了她一眼,神情十分风轻云淡,“疼?”
大写的你、说、呢?路小雪脸上挤出一个扭曲的笑容,咬牙切齿,“不、疼。”
“那就别喊。”凌烨君拿着镊子在她掌心碎肉里翻了翻,见没碎玻璃渣了,才将镊子扔在桌上的医用钢盘中。他本想说,南院养着两条大狼二狼,别把他们给弄醒了,却又觉得没必要。
而路小雪僵着一张白森森的脸,忍痛忍得脚趾头都蜷缩起来了。
真、他妈疼啊,你这个大冰山果然一点都不懂得怜香惜玉,去你妹的快放开那瓶双氧水我自己来!
不等她疼的深呼吸好几次后打算开口,就听到一声悠长婉转又掺杂着矛盾却和谐的威严长啸——
“嗷呜~~~~”
路小雪立刻不说话了,瞪圆眼,抬起左手捂住自己的嘴,用眼神示意他,自己是清白的,她刚刚并没有喊。
凌烨君倒没怎么意外,修长的手指卦拧开双氧水瓶,把消毒水倒在棉花上,然后摁在她的伤口。
“嘶——”伤口灼热燃烧腾起的泡沫,路小雪疼得不断倒吸气,太阳茓青筋直跳大汗直流。她的手腕被男人捏住动弹不得也抽不回来,脚跺得震天响也没蛋用。
最后她忍无可忍,等第二波“凌虐”来临,痛的又“嗷嗷——”了一声。
而这次,那悠扬的“嗷呜~~~~”竟然……近、在、咫、尺!!
路小雪几乎是在顷刻之间僵住的身子,这、这可不是逗小猫,你喵一声它回你一声以示友好。她磕巴的看着面前毫无所动的男人,干笑的抖抖嘴唇,“你、你家可真大啊nAd2(”
“嗯。”凌烨君随口应。
“这、这都有回音了,额、哈哈、哈哈……”她继续干笑,竖着的耳朵听到的不止是伤口上小泡泡破裂的声音,还有那几乎没有声音的脚步。
有东西……踩着地毯上,慢慢靠近……
直接反应出害怕和恐惧的汗毛已经竖起,路小雪僵着脑袋,吞咽着口水。她用眼神不断测量以自己目前的敏捷度,一旦遇到危险,直接扑到对面那面瘫脸的男人身上的可能性多高,成功率又有多少。
凌烨君把最后一块医用棉拿下,受伤的掌心新旧的血迹都已经被擦拭干净,泛白的伤口看着有点渗人,不过玻璃渣都挑出来就没事。
他又给她敷了药粉,“小伤口,天气热不能包扎,明天去医院或者让曹爷给你打一针消炎针就好了。”
路小雪干笑一声以做回应。
凌烨君扫了她一眼,然后将视线偏过些,落在她右后方,抬手招,“大狼,过来。”
随后路小雪就看到一只烟灰色毛发柔顺发亮的狼,迈着优雅却透着点咄咄逼人意思的步伐,走到凌烨君身边。
一人一狼在自己对面。
看着那獠牙,还有那双油绿的眼睛,路小雪就像是快风化了的石头,半天才抬起捂嘴的手,朝它打了个声招呼,“嗨、嗨你好……”
“嗷呜~~~~~!”
日!
“它在对你示好,它很高兴见到你。”凌烨君难得的开口翻译,然后揉揉那半人高的狼的脑袋,“走,去亲亲她。”
“不不不……不、不用了,啊天好热,我要回去了,凌首长你也要睡了吧,晚安哦啊哈哈nAd3(”
嘴里说的急,发软的脚却是半点都不能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