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是明亮的,清晨的阳光透过被竿子撑起的竹窗,轻轻揉揉地洒进整个屋子,物外花草树木的气味飘进房子里,清新扑鼻,让人心不由得宁静致远。而她那张漂亮的脸被这光亮清新的景致一衬,更显美好。
“这儿是哪儿?”
夜桑看着此刻的她入了神,这清新明亮的感觉让他觉得有些不自在,要言个理由也无从说起。只是他觉得有一种莫名的情愫,攻进他的心中,他讶然,排斥却猝不及防。
‘离京城大约有百里的一个树林,你睡了整整三日,体力透支了,胳膊也折了,伤得很重,可现在除了那条胳膊也没什么大碍。‘夜桑一句话打破了这静谧,他皱着眉头,脸上不再带笑,反而被一种有些别扭的神情更替。
‘这样啊——‘懿露放下茶杯,看着他那百媚丛生的冷面庞,叹了口气,整整三日,肃罪定然早醒了。
夜桑被她这么一盯,更加不自在,他别开目光,道:“本凤凰本来是想去找些吃的,路过那个山崖,却看见你抱着肃罪跌落,本凤凰就顺手救了。你不用谢本凤凰,本凤凰也没想害你,本凤凰想了十万年早想通了,输给你就是输给你了,就算报仇也不能弥补什么。”
“你能这样想最好,我也不想跟你打,太劳心费神了。”懿露缓缓道,她喝干杯中最后一口茶,然后置在了一旁的案上。
然后,她抬脸,温柔地凝视着夜桑。懿露此刻的表情温柔可人,端庄典雅,好似一个普渡众生的菩萨,只听她用一种碧波柔水般的声音,轻轻问他:“夜桑,你怎么不同我说说,你为什么现在就出来了?”
她的眼中含情脉脉,碧波荡漾的,可那柔和的声音却让夜桑觉得浑身上下都战栗起来,仿佛自己是一个做了什么偷鸡摸狗之事的罪犯,正被一只表里不一的笑面虎审问着。
夜桑皱眉,他那张毫无血色的脸上顿时覆满寒冰,他冷冷地对她道:“出来了就是出来了,与你无关。”
“我不过是想看看哪个倒了八辈子霉的人敢捅这个大篓子。”懿露轻轻笑笑。当今帝君已然不是一手遮天的肃罪,而是那刚上任不久,政权还不巩固的情缨。而夜桑可以说是情缨掌控天下最大的一块绊脚石,他不仅神力太强不说,而且十分恋战嗜血。当下情缨麾下还没有足以与夜桑抗衡的人手,而夜桑本来就与神漠有仇,出来了定不会闲着什么事儿都不干。
懿露又看了看夜桑那张眉目如画的妖孽脸,心中一阵叹息,这只凤凰格晴不定,醒了不马上来找自己报仇不说,还救了自己,他究竟意欲如何?鬼凤凰夜桑向来视人命如草芥,视战争作玩耍,靠搅得天下大乱来找乐子,他那疯癫一般的心里想的是什么,也够难猜测了。
夜桑一看她那悲天悯人的眼神,便哈哈笑了起来,他颇嘲讽地看着她,道:“将本凤凰放出来的人是苏婉,就是当初情缨爱慕的女子,你觉得当今的帝君情缨会拿她怎么样么?”
懿露掐指算算,点头:“你不说我都将她忘光了,根据我杀她时定下的神罚,她确实是十八年前就已经受完轮回之苦,重新为仙了。她与你没什么交情,将你放出来无非就是想利用你对神漠、对我的仇恨。说吧,她让你干什么?”
听见她这席淡定自若的话语,夜桑霎时间目瞪口呆,她不过知道了苏婉将他放出来,就说中了那个苏婉的目的,这个女人的脑子倒是一点儿没退化,照样灵光。
“她让我杀你,我拒绝了。”夜桑不隐瞒,他知道瞒了也是白瞒,依懿露的子,定是先算好一切来龙去脉,才会如此平静地质问别人。“我觉着自己太强,难得找到个如你一般合心的对手,你死了许多事情都会无趣很多,所以没答应她。”他又补了句解释。
“那她定是让你保她命了。”她说得十分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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