豚郎听到冷笑声后,见有黄影扑过来,心知来者不善,忙向那黄影吐出一口罡气。那黄影顿时瘫倒在他脚下。豚郎向下一看,原来是一只可爱的金丝猴。头顶着黑褐色的毛冠,桔黄色的针毛衬托着棕红色的面颊,一身金色的柔软长毛,很像潇洒少年的披风。现在它显然已被罡气击昏,长长的尾巴无力地拖在身后。
“小金,小金。”那少女一边哭喊,一边奔了过来。到了豚郎的身边,她一把抱起金丝猴,轻揉着它的胸脯,带着哭腔柔声唤道:“小金,你醒醒吧,你快醒醒。”
豚郎本有怜香惜玉的天性,见少女如此伤心,忙安慰道:“我吐出的罡气不重,它应该还有救。”
那少女狠声狠气地说:“你这个小贼要是救不活他,就拿你抵命。”
豚郎虽然善良,但也是在东岛被众人捧惯的,何曾受过这等辱骂和威胁。他也生气地说:“我就不救它,看你如何让我抵命?”
只闻山坡背后,传来沉闷的呵斥:“何方来的狂徒,如此有眼无珠,敢伤我的小金?”
说话间,一个老头已走了过来。豚郎一打量,吓了一跳。他还骂我有眼无珠,他自己倒真的无眼无珠。眉毛虽说稀了点,倒还算有个模样。眉毛下却连眼睛的踪影都没有。寻常瞎子瞎得再厉害,也不过是睁不开眼,起码有一条缝。他是光光平平的,连缝都没有。人的头上都有七窍,他只有五窍。不要说见,连听都没听说过世上还有这种人。
豚郎的心思,老头似乎全都清楚。他语气凝重地问:“看够了吗?你到底是救还是不救?”
豚郎还真有点怕他,小声应道:“我试试吧。”说完,蹲下身来在金丝猴身上的几处**位,推拿了几下。那金丝猴在少女的怀中,睁开了双眼,哼了两声,又无力地闭起了眼睛。豚郎怕老头再责怪,又将一只手掌抵住它的丹田,输送了一股纯阳真气。那猴尖叫一声,挣脱少女,跳跃着奔向山峰。
少女转悲为喜地对豚郎说:“好了,小金又能跳了。现在不要你抵命了。”
豚郎很生地说:“你口口声声说抵命,难道我的命和猴子的命一样吗?”
老头说:“小施主,你难道没有听说过‘众生平等’吗?在老衲眼里小金也是一个人,‘杀人偿命’原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你还有什么想不通的?”
听了他的话,豚郎想不通的问题更多:这只金丝猴无非比别的猴漂亮一些,怎么少女和老头都那么看重它?这不长眼睛的老头自称“老衲”,应该是一个老和尚,可是他哪里有一点和尚的样子?不要说僧袍芒鞋全无,就是那乱蓬蓬的长,也不知有多少年月没修剪过了。
还没等他再次问,老头又冷冷地说:“命不要你抵了,罚还是要罚的。”
豚郎问:“怎么罚。”
少女有点幸灾乐祸地说“罚得不重,就让你在这梅花坡前,不吃不喝思过三天。”
豚郎说:“你还说不重,三天不吃不喝,谁受得了呀?”
老头笑道:“你真是少不更事。让你好受那还叫‘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