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瑞家的瞧着她走远了，这才在看着宋妈妈说道：“说罢，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太太要你去潇湘苑中伺候，怎么这才一两个时辰，你就跑回来呢？”

“我的老姐姐啊，你这双眼睛可真是看得通透啊！”宋妈妈说着说着，眼眶竟微微有些红了，“我活到这么大岁数，还从未听说扬州有哪家太太身边的陪嫁到庶出姑娘的院子当管事妈妈这一说的，我知道太太有太太的打算，但是整个荣华院中难不成就我一个人？为什么偏偏要我去？若是那五姑娘是个好拿捏的也就罢了，偏偏她倒是个不好相与的主儿，我一去就给了我一个下马威，我看以后的日子也不好过啊！老姐姐，不如您与太太说一声，叫她换个人去吧？”

周瑞家的瞧着她那张气不过的脸，只觉得心里无奈得很，问道：“方才你找太太就是为了这事儿？”

宋妈妈点点头，道：“没错儿，就是为了这事儿。”

“还好太太这会儿子正在午歇，你恰好被冬雪给拦了下来，若是任由着你闯进去说出这番话来，怕你又得遭殃了！”周瑞家的恨铁不成钢地看了她一眼，见她满脸惊愕，似乎还没有想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儿，便继续说道：“我知道你被调去了潇湘苑当管事妈妈心里有些不舒坦，但我若说这件事儿是我的主意呢？”

“老姐姐，你……”宋妈妈倒是愣住了，她与周瑞家的、徐妈妈虽皆为王氏的陪嫁丫鬟，但因着她与周瑞家的是同乡，所以关系自然是亲密一些，就连她男人死了，日子最难的时候，周瑞家的也时不时派人接济她，所以在心底，她压根就没有想到周瑞家的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当即更是打算站起身来，转身而去。

周瑞家的自然知道她在想些什么，轻轻捏住了她的手，道：“你这个­性­子就是改不过来，先听我把话说完，若是我的话说完了之后，你还是觉得我害了你，想要走，我绝对不会再多说一个字。”

宋妈妈也是个暴脾气，当初王氏没有出阁的时候，就是因着宋妈妈与自己的­性­子相近，所以这才对她格外不一样，只是宋妈妈却以此为资本，不仅没有丝毫收敛，反而倒是放纵起来了，可是她却忘了，当奴仆最重要的就是“服从”这两个字。

想着周瑞家的平日间对自己的照顾，宋妈妈终于软了下来，不冷不热地说道：“那你说罢。”

周瑞家的对她那冷漠的态度丝毫不在意，淡淡一笑，道：“我问问你，太太这几年来对你怎么样？顾府中的下人们对你又是怎样的？”

宋妈妈倒是一时间怔住了，纵然嘴上再怎么不愿意承认，但是她心里还是明白，虽然自己再次回到了顾府之中，回到了王氏身边伺候，但是王氏对自己却一直都是不冷不热的，与之前相比，那可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而顾府的奴仆们，见着自己不受宠了，渐渐对自己也没有那么尊敬，虽明面儿上的功夫一点都没有落下，但那起子丫鬟们背着她的面儿到底说了什么，她又怎么会不知道？

0 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