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后的话再不必多说,令?心中明了。
胤王也不是善类,那样机密的消息他必然也是要得到好处的。在南越他没有庆王得宠,并不代表他就要坐以待毙。他派亲信来,也是求娶北汉大长公主。[]
可世弦在拒绝了庆王之后,竟又婉拒了胤王!
至此,十三年的盟约俱毁,崔太后的苦心也毁于一旦。
于胤王来说不过是重新再寻一个盟友,可于世弦却是一次内乱,一场血战。
那消瘦手指覆在她的手背,他低低道:“和亲之事你想都别想。姑姑既已站在朕这一边,朕有秦将军,瑞王若真反了,也未必就不能一挡。”
单一个瑞王自是不怕,令?忍住哽咽:“可他有南越皇帝相助。”
她的话他仿若未闻,惶惶然撑起身来☆?欲劝,但见他执意,也只能小心扶着他。乌发散过肩胛,他的气息轻浮,却是抬手怔怔瞧上半晌。
修长手指,伴着寸寸分明筋骨,苍白里透着无力。
帷幔直垂,无风无动。微弱光线映着他半壁侧脸,寂淡里像是生出无奈来。
他忽而轻缓握了握手指,自嘲笑道:“自北汉立国以来,刘家历代帝王,也只朕这手不曾握届缰∞若是死,也必不死在病榻之上。”
他说生死说得那样轻淡,令?惊呼一声“世弦”,抬手就捂住了他的嘴,语声里是透不尽的慌张:“不许……不许你胡说!”
什么死不死的,他还那么年轻,他的生命才刚刚开始!
“那样辛苦才从我手中夺了权去,你竟说这样的话……”
她分明是有怒,可是却怒不起来,字里行间全是害怕。她习惯了他的挑衅,他的冷清,他的无情,却不习惯他说这样的话。
她抖动的睫毛,熠光的瞳眸,煞白的脸,颤抖的肩……无一不在显露她的惧意。
她也曾在他面前服软过,那次他接住她昏厥的身躯时,他所看到的她也不过是悲伤漫过所有,无嗔无念的哀伤淡漠,那是心死。而此刻,那些真真切切的害怕明白地写在她的脸上,她在怕他死吗?
他短滞一念,竟是笑了。
清弱而温柔。
令?微微一愣,竟仿佛像是从这张脸上又瞧出另一个人的影子来∑心传来一丝刺痛警醒了她,略咬住樱唇,笑话她是糊涂了。
“和亲的事到此为止。”他止了笑,黑若曜石的瞳眸凝住她,“朕抢走你最倚重的侍女,抢走你手中的权力,自然会给姑姑一些回报。”
他又浅浅笑了,她便顺着他问:“什么回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