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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厌不知,此时,被他鄙视的人已经率领那一小队禁军潜伏在了他左近,西侧山脉的北靡。
身边一兵士见乌雅遥不言不动,策马上前道,“副相,战场上刀剑不长眼,您还是将在下的铠甲穿了去吧?”
乌雅遥淡笑侧目,“禁军铠甲甚是沉重,我的马不习惯,逃跑时可要嫌累赘了。还是你自己穿着吧!”
众人早已劝过多次,也不见效果。又想这副相武功高绝,许真是艺高人胆大,也就不再提。
乌雅遥心下温暖,只觉四国如今兵虽不多,却都是用命的精兵。
抬头仰望初显的星空片刻,他轻道,“便是此时了。”
随着他的话音,一直不止的狂风忽的消失,随之,南风急而转北,将他的发向后吹去,在黑夜中舞动,潇洒似嫡仙。
“烧。”薄唇微抿,俊眉轻簇,简单干脆的一个字,却震动了身周五十兵士的心。
出皇城之时,乌雅遥就给了每个士兵一个包袱。包袱中有许多旁门左道之物。其中有一种油膏,乌黑色泽,遇火即燃,是谓“石油”。此时兵士都已扎好了火把,抹上了石油。这个季节,草木水份未干,若非有石油作引,绝难起火。
可正因为有石油的作用,不但片刻火起,且因草木含水,燃烧之间浓烟密布,难以呼吸。
与此同时,东侧山脉亦起火,乃是先前约定,石磊所为。
山火一起,便是燎原之势,借着北风向南烧去,再难扑灭。
暗夜之中,火光冲天,人、畜皆惊。
胡厌一看山脚火起,便暗叫糟糕。再想补救,却为时晚已。
山上有他布置的骑兵,准备万一狄离得以从围城中脱身,则在他突围的时候冲下山,截断向南的官路。
此时林中火起,牲畜最是敏感。火还未烧到,马儿便仰天长嘶,狂躁不安。骑兵们五感不若牲畜灵敏,一时还无反应,只强自扯了缰绳,茫然张望。
北风吹拂中,火势蔓延极快。
便是训练有素的战马,也抵不过天性。许多马匹都发了狂,将自己的主人踢倒在地,径自逃命。
林间野兽流窜,慌忙之中,对挡路者自是毫不留情。
待得那些倒地的士兵反应过来,看到火舌、浓烟和身边被踩踏撕扯的血肉模糊的同伴时,为时晚已。
剧烈的咳呛,吸进肺腑的烟气让人瞬间无力。
狼狈爬行在地上,周身弥漫着同伴尸体被烧焦的味道,恍若炼狱。
绝望中,抱着最后的求生欲望。然而那样的欲望在灭顶的灾难中,终究是渺小。
火舌舔上身体时,只觉凌迟般的剧痛。无助的翻滚只让火势更加在周身蔓延。
痛着,痛着,便没了痛感。
茫茫妖异舞动的火光中,渐渐的再没了呼吸。
乌雅遥策马,回望。
夜幕被火光映得,没了星子,不见墨蓝,反灰突突的令人胸口憋闷。火舌舔着浓烟,饕餮着生命。
听那烈火“劈啪”作响中,人、兽含混凄惨的悲鸣,他清雅的眸子里满是哀伤。
当年秦澈为海将军时,爱兵如子,战时同寝同食,爱马如友,战备精心□,何等的珍惜。此时却被他一把火烧死无数。
恍惚间,他也不知自己此举是对是错。
秦家骑兵如今虽已疲软,却仍是北疆主力。此一役,无论谁输谁赢,对四国来说,无异重伤。
想到此,丹田中忽地一阵空痛,内息便似穆得消失无踪,五脏六腑都被扯向那真空,疼得眼前一阵发黑,险些从马上摔下来。
他知之前给月逼毒时受了连累,却没想伤得竟然如此重。忙稳定心神,小心调息,这才勉强缓过一口气。
再不敢胡乱的想些得失,他只专注于当前情势。便是已犯下大错,也要先将那鲁莽的小王爷救出来。
隘口处,胡厌见火势,咬牙策马,冲出东西夹侧之地,到了山北,急声呼喝着众人重整队伍。
此时两侧山上起火,秦家骑兵不得藏身,同样乌雅遥和狄离也不得由那里脱身。只要将两山之间的隘口把守住,便不怕对方逃脱。
却不想,乌雅遥不但未向南逃,反而领兵向北,向南城门处的重围杀了过去。
南城门处是秦雷把守,本见山上起火,六神无主,忽见竟然有人飞驰而来,逆着火光,也瞧不真切,还当是秦虎的人来求援,准备接应。等看清对方身上禁军的铠甲,怠惰已久的部下早不及迎敌。
乌雅遥和石磊兵分两路,从侧肋狠狠将秦虎的骑兵截断。敌军首尾不能相连,便如断头蛇一般胡乱的挣动。
秦雷见状,料想乌雅遥是要和狄离里应外合,从这南城门冲出来,一则加紧了城门的守卫,二则命人让东西城门兵士入城拦截。
胡厌见南门混乱,狐媚美颜上戾气斗升,呵斥了秦虎领兵前去援助。
此时南门被截断的“蛇头”已慌乱无序至极,见有人马疾驰而来,背后火光熊熊,身形暧昧不明,便拼死相斗,殊不知那是己方的援军。
乌雅遥见时机已到,扬声高喝,“将士们,小王爷就在城里,今次是立功的大好机会,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