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目地上那已经面目全非被掏空内脏的野猪王皮囊,村长的镇定也在这一刻有所松懈。激动地差点就要老泪纵横。再望向卓逸夫时,眼里已满是感激:“牧僚、恶来二位果真武艺不凡,如今二位屠了这畜生。实乃我金星村民只幸也!”
卓逸夫扶着村长那双满被皱纹和老茧的手:“呵呵……村长,言重了。”
“这畜生为祸金星村数年之久,若非牧僚出手相助。恐不知要被这畜生糟蹋多少粮食……”说话间,村长那双深邃的瞳张已模糊不少。激动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典韦擦了擦额头的汗水,甚是兴奋的声音雷鸣般响起:“哈哈……村长,此祸已除,日后总算不必再担心它糟蹋你们的粮食和心血了。”
话音刚落,靠着拄着拐杖的右手借力,村长缓缓躬下身子,弯曲的膝盖向外延伸。并不复杂的动作,年迈的村长做来却尤为吃力。
眼见村长伸出的左手及膝盖即将着地时,卓逸夫赶紧扶起欲跪的村长。却顾不了身后的一众已经顺势跪倒在地的村民,目光紧锁住村长那张有些抽搐的老脸:“村长,如此喜事,你们该高兴才是。”说话间,卓逸夫伸手指向跪倒在的的一众村民:“你们,这又是为何?”
还未开口,村长的泪水便已顺着脸颊的皱纹滑落下来,清晰的目光中满是歉疚:“老夫……对不起二位。”
这话不禁让卓逸夫疑惑骤增:“此话从何说起?”
“日前,老夫与二位定下悬赏屠猪之约。如今……只怕是无法履约也。”说罢,老村长的泪水不禁再度滑落,作势欲跪。
再次阻止了老村长满是歉意的大礼,卓逸夫脸上再度划起那丝满是温暖的微笑:“呵呵……区区小事,村长你又何必如此介怀?快让大家都起来吧。逸夫何德何能,敢受诸位如此大礼?这不是折逸夫的寿吗?”
一听辛苦半天,赏钱拿不到了。典韦作势就要发难,却被卓逸夫拦下:“恶来,算了。相亲们也有难处。”
闻得卓逸夫如此说来,众人顿时松了口气。脸部尚带些许抽搐的村长,亦如获重释,望向身前的卓逸夫,目光中满是钦佩。尴尬尚存的老脸顿时红了不少。半天也没说出一个字来。
典韦则不依不饶,自己可以不介意别人的欺骗,可谁要是敢从卓逸夫身上占便宜,那比割身上的肉还要难过:“大哥,咱们辛辛苦苦猎杀这头畜生,现在这些人才说没钱,这不是存心诓骗我等?俺不是小气之人,可就是受不得这口鸟气,只要乡亲们提前说清,为了乡亲们就算不要钱也行,可…”
若典韦平常说话是声若巨雷,那么此时近乎咆哮的声音便如雷霆万钧。众村民连同村长在内,无一人再敢说半句话。局面再次陷入一阵平静。而对金星村的村民而言,这不比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给人的压力轻松。
目光在村民和村长身上游走了一圈之后,卓逸夫拍着典韦的肩膀。深邃的目光透着高深莫测:“有些事必须要强硬,而有些事却不必太过执着,为区区数百钱与众位乡亲为难不值当。”
民虽小,却又小民之用,早晚会有用得着这些人的地方。
典韦认真点头,可从其茫然的眼神中能够看出,其实并未明白这句话的含义,只是心中坚信,只要是大哥说的就一定是对的。
周围村民全都露出发自内心的感激,卓逸夫一句话赢得了所有人的尊重,朴实单纯的乡民再没有其他想法。
然而,旁边的曹操公台却不同,两人都是心智莫测之人,听了这句话心中狠狠震动了下,这句话很平淡,但那种语气与谈吐却显露出一种当世人杰才具备的胸襟,一种能凝聚人心的人格魅力。
此时的卓逸夫在曹操眼中已经彻底与山野猎户不搭边,那种天生的领袖气息让其爱才心大起,同时生出一种别样的感觉,此时很难形容。一丝忌惮与威胁悄悄在心中滋生,只是此时还很微弱,根本无法察觉。
“怪不得如恶来这种凶如饿虎心性狂傲之人都对牧僚如此敬服,原来关节之处就在这里,”曹操看了看卓逸夫又看了看身材魁伟的典韦,犹豫之色一闪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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