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扁头拿出几包东西,说:拿着,接长补短下个穷吧。
徐梦地得到几包珍贵的玩意,白面他没用过,见有人将它掺在烟土里抽,有个好听的名字:风搅雪。翟扁头也真讲究,他不知道往下还有故事。
你家种大烟都交给了日本人?
剩点儿,留配药。
那你还愁抽的呀?翟扁头说。
爹保管着我碰不着,再说他放在哪儿没人知道徐梦地说的是实话,交完日本人规定的数量,鸦片还剩有几千两,爹亲自经管,谁也贴不上边儿。
我知道啊!
徐梦地看鬼一样看他,翟扁头没疯吧?
二少爷,你信不信?翟扁头问。
说出龙叫我都不信,我家的事你咋知道。
在你的卧室里,那儿有一个地窖……翟扁头说得有鼻子有眼,你家药店扩建,我在你家做过瓦匠活儿,修过一个地窖。
徐家有在屋地修地窖窖土豆、地瓜的传统,这样的窖徐梦地的屋子里就有一个。他说:
窖土豆用的,不能放大烟。
你爹屋子里窖特别,砖砌的墙,比一般的土豆窖大几倍,二少爷你想想,是窖土豆吗?翟扁头推测富人家的金银财宝都藏在哪儿,如果是胡子他早去打劫徐家,一定让当家的交出地窖,那里边有干贺(财物)。
得啦,别说啥地窖,我不骑马回去,爹还能饶了我呀?徐梦地心打鼓,爹要是知道自己拿马换了大烟给女人抽,胖揍一顿都是轻的,还不赶出家门,你道眼儿(主意)多,给想个事故由子(因由)。
那不简单啊,就说半道(路)上叫胡子抢啦。
我爹可不好唬弄!
翟扁头面授机宜,干这类事徐梦地是个雏儿,他听他的安排,当说到要打他一鞭子,他害怕了:不打行不行?
不打,你爹那关咋过?
那……多疼……疼啊!
你爹打你更疼。翟扁头连蒙带吓唬,他说,不给你挂点儿彩,你能信啊?
给胡子打劫不可能不碰掉块皮啥的,想想一千多元钱和一匹马叫自己给败坏(挥霍)了,挨一鞭子就挨一鞭子,躲过这件事最要紧。他说:你下手轻一点,尽量轻点抽。
徐梦地挨了一鞭子,抱上那捆甘草回家,进屋时额头鞭子抽的口子还流着血,疼痛掩盖了丑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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