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德富望去,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边擦眼睛边快步走过去,掬花青回来了。
咴儿!马向主人表示亲近。
你这是咋跑回来的,你还真没走错门,认得家啊!徐德富眼圈红,失而复得的是他的心爱之物,他摘挂在它身上的草刺,看你跑得通身是汗,沾一身灰土……
谢时仿用筛子端来精细草料,说:它肯定饿啦。
加几个鸡子(蛋)。徐德富吩咐道。
拌好草料,谢时仿去取鸡蛋,一个猴儿头儿八相的中年人走进院子,嗓门很高道:跑这儿来,你真会跑,到人家槽子来吃草。
你说什么?徐德富问,见相貌丑陋的来人面生,先想到他是胡子,儿子可是说马给胡子抢去,一转念,胡子傻到大白天的来要马的程度?
它,我的马跑你家来啦。猴儿头儿八相的人说,使它驮草,一蹶子把我尥下来,一溜烟跑进你家院,我后撵儿来。
马是你的?徐德富问。
小棉袄还有假的?猴儿头儿八相的人说他从翟扁头手里花六十元钱买下的,这马也就值五十元,硬是穷极讹赖要六十元,我没希(屑)和他一个饿皮虱子计较。
饿皮虱子指肚子瘪的吸血虱子,徐德富问:牤牛哨屯的翟扁头,他怎么是饿皮虱子?
脑映(恶心)!他抽大烟,刷他爹的锅。
猴儿头儿八相的人话极恶毒,东北话中刷锅指睡别人睡过的女人。扒灰(公爹奸儿媳)、拉巴架(叔嫂间的暧昧行为)都是人们不耻行为。徐德富惊讶翟扁头睡他爹睡过的女人,那不乱了伦乱了套,他说:
你咋这么埋汰人?
我吃饱饭撑的呀,闲着没事儿埋汰他。猴儿头儿八相的人走到马前,说,这马毛管锃亮,平时饲养得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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