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家背脸房前果真挂一个盖帘,颜色看挺新的。他进院把马拴在木桩子上,冲着窗户喊:
家里有人吗?
哦,你没看见盖帘吗?没有!屋内女人搭话,声音青葱一样嫩细,年岁不会太大。
奇怪了,明明搭话竟然说没有人,还讲什么盖帘。谢世仿瞥一眼盖帘,贴墙是挂着一个盖帘,答:看着盖帘啦。
进屋呀!女人说。
谢世仿犹豫一下,他把村民和自己说话时的怪异表同屋子里女人的软绵绵的声音放在一起想,觉得有些不对劲儿。
你咋不进屋呀!女人又说。
东家派自己来劝少爷,差事得完成吧。他硬着头皮往里走,进里屋站在门槛子旁,做了见事不妙随时逃走的准备。
女人坐在炕上,准确说做在褥子上,衣服也穿得少,她勾人的眼神看来人,说:上炕吧!
上炕!谢世仿猛然醒腔,一只脚退出门槛。
你是外村的吧?也没来过……女人背对着他竟开始脱衣服,瞧你这岁数不是没见过,麻溜上来。
谢世仿心突突,急忙倒退出来,额头上多层汗珠,他抹了几把,直奔拴马的地方,被狗撵了一样,惊惶不安。
谢管家!
谢世仿转过身去寻找熟悉声音,徐梦地走过来,手拎一只活物,它挣扎着。
二少爷。
管家你来找我?二少爷样子吓管家一跳,他干菜一样蔫巴拉瞎,成为大眼儿灯(脸极瘦而显眼大)。
老爷让我来……谢世仿眼圈红,声音喑哑,二少爷你咋造成这样啊!
挺好的,你瞧肥吐噜的大眼贼(黄鼠),炒咸菜可香呢!徐梦地举了举手上的活物,他朝屋子瞟一眼,说,看见她了吧,人……
别说了,二少爷我什么都看见啦。谢世仿老泪迸出眼眶,这个目睹徐家三辈子人的管家,心玻璃一样碎裂,二少爷,回家吧!
回家?
老爷叫我来劝你回家。
我爹让抽大烟?
二少爷,你这不是赶事吗,老爷咋能同意你抽大烟,还有她……
不让抽,不准我娶她,我不回去!徐梦地瞟眼窗户,说,没她我活不成。
谢世仿一番苦劝,徐梦地铁了心不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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