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汇款单是前天寄来的。***我真搞不清梁大娘为啥把钱全部退给我……”赵蒙生用拳头捶了下头,脸抽搐着,痛苦异常。
沉默了一大会儿,他才静下心来对我说:“在自卫还击战前前后后,我有过非同寻常的经历。也许有了那段经历,我才至今未离开边防前哨。”稍停,他望着我,“您要有兴趣的话,我倒可以把那段经历讲给您听听。”
我连连点头:“好。您讲吧。”
他站起来:“先请您看一下这两幅照片——”
我这才现,他的办公桌上方的墙上,并排挂着两帧带相框的照片。他指着左边的相片说:“这张放大了的六吋免冠照,是我要讲述的故事中的主人公。他名叫梁三喜,老家在山东沂蒙山。他原是我们三营九连连长,在还击战中壮烈殉国。当时,我是九连的指导员。”
还未等我仔细端详烈士的遗容,他又指着右面那张十二吋的大照片说:“这是梁三喜烈士一家在他墓前的留影,这衣服上打着补丁的白老人,是烈士的母亲梁大娘。ww这身穿孝服的年轻媳妇,是烈士的妻子韩玉秀。玉秀怀中抱着的是梁三喜未曾见过面的女儿,名叫盼盼。”
我们又坐下来。赵蒙生的表仍很沉重。
我从旅行包里取出小型录音机,轻轻装上了磁带。然而,赵蒙生却向我摆了摆手:“别急。在我讲述之前,我得向您提出三点要求,当您认为我的要求您能接受时,我才有可能对您讲下去。”
“哪三点呢?”我轻声问。
“其一,当您把我讲述的故事写给读者看的时候,我希望您不要用华丽的词藻去打扮这个朴实的故事。要离部队的实际生活近些,再近些。文学是要有审美价值的,而朴实本身不就是美吗?”
想不到跟前这教导员竟如此有文学修养!他说的全乃行家之,我当即点头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