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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枝蔓尽去

敌人潮水般的攻击又来了,他们看着接战后第二次出现的夕阳,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跺跺脚,抖落开几近冻僵的身躯,打起­精­神开始了再次的迎战。

在一天一夜的时间里,这已经是张献忠发起的第108次攻击了。想想,多么难得,不过万余人,第一排的人也不过2000人,却挡住了10万大军的百次攻击。屹立一天一夜而没倒下,都说辽东军是铁骑,我们呢,咱们便是钢军。大家互相激励着。

这样的战事没有什么花样可言,方式都千篇一律,无非就是弓箭流矢先行探路,第二排的兄弟,会举起硬盾架在第一排的面前,听着乒乒乓乓的声音,恐惧的令人失禁。

紧接着是嚎叫着冲上来的步兵,他们一方面是送死,一方面是希翼能撞开盾墙。只要撞开盾墙,­肉­搏混战的情况下,大家的生死便是五五波了。但是,就是这一个简单的目的,对方一天一夜了,愣是没能奏效。

偏厢车的功用也显现出来,毕竟人手有限,很多不适合排人墙的地带,便用偏厢车来代替,上面放置着五门小火炮,轮番轰炸,普通士兵在火炮间歇,还用火铳、弓弩来击伤敌人,因此,到现在为止,偏厢车的阵线前,趋于安静了。

“他妈的,新车营是死了怎么的?”

既然偏厢车遭受的攻击少了,那么人墙前的压力便顺势增加,在持续高压的情况下,终于有人开始了崩溃。是啊,一天一夜了,大家之前都知道,只要新车营的人开火,便是总攻的开始。眼见身边的兄弟越死越多,自己发肿的双腿越来越痛,已经有人忍不住咒骂起来。

“就是啊,洪承畴瞎了吗?怎么还不开炮。”

“光启炮不是指那打那吗?怎么还不打?还有那个娘娘弹,他洪承畴想搂着睡觉是怎么的?”

“赵都司,老子不管了,下次叛匪再后退,老子就冲上去了,横竖是个死,老子再也不愿意像根棍似的,这么傻戳着了。”

正当大家开始厌战的时候,他们渴盼的炮声响了起来。

“啊!”

所有的人都欢呼起来。

其实,洪承畴还想再等等的,但是,他知道,再等下去,自己的阵型就会全线崩溃。已经有多支小股部队,在敌人退却的时候,不顾军令的限制出队追击了,尽管追杀了不少敌人,但这样的战果与阵形松动,阵线破裂相比,根本微乎其微。他看到这些,心中十分清楚,再不发起总攻,就没有机会了。

随着礼花弹的硝烟升起,王师之中,突的响起震天的鼓声。击鼓而进,是总攻的时候到了。早已换好战马的后队士兵,齐齐发一声喊,自第一排盾墙让出的口子冲了上去,一天一夜了,他们只是猫在盾墙的后面­射­击,早蹩坏了,现在一旦冲出,便如洪水般涌向敌军。先是用硬盾护着自己和坐骑,然后用转轮枪发­射­,击发一次,Сhā回鞍子右面的枪套中,再抽出第二支,发­射­,Сhā回,再抽出,再发­射­。一共四次。

然后伸手从右后方拔出穆刀,进行砍杀。

佩刀的位置,自古只有三种:左腰,右腰,斜背。

左腰悬挂,拔刀时,左手按在鞘口,右手挥出,这是步兵的配法。

右腰悬挂,拔刀时,左手抓住鞘尾,右手抓刀柄,两相使劲。如果配载骑兵身上,则在冲锋前,将刀身横向固定在腰后面的马鞍上,因为左手持盾,不可能腾出空儿来。右腰后横向悬挂,是中国古代骑兵的最显著特点,因为中国军刀属于直线型制,如果放在左腰,拔出的过程中,不是露出空门,便是划伤马颈,因此,右腰后横向悬挂是最佳方案。

至于斜背的配法,多是刺客。再不就是道士。拔剑时,类似秦始皇被荆轲追时的样子,拔出后,可以顺势劈砍。

刀出,

寒光闪,

血花飞溅。

马过,

腥风起,

好似无常。

劈着杀着,在硝烟弥漫中,一队队的骑兵,在变民军的阵型中,往来冲突,所向披靡。随后是各兵种的步兵,他们杀着骑兵遗漏的残兵,口中呼啸着,激励着士气。

张献忠的兵马驻扎,原本是城里四成,城外六成,加上庆阳府外围的各个小城分散了部分军马,所以,他真正在庆阳的兵力,只有8万人,加上为了保存实力,他一直在分批进攻,这也决定了,在众志成城的洪军面前,一天一夜劳而无功。在一天一夜的鏖战之后,张献忠的兵力,没有拖垮对手,却被对手最后时刻的进攻,彻底拖垮。在洪承畴万余兵马的驱赶下,剩余的6万人,全拥挤着抢进了庆阳城之中。

“鸣金,鸣金,快鸣金。”

洪承畴终于放下了一直端着的风度,刚开始,他假模假式的拿着穆刀往前冲,还砍了两个重伤的乱军,但随后便受不了血腥的刺激,而退到后方?阵。眼见手下官兵将士杀红了眼,竟然跟打了­鸡­血似的,有趁势攻城的趋势,他不禁焦急起来。

因为他这边终究人数过少,凭借新车营火器的威力,暂时让对方吓破了胆子,才造成大好的局面,现在万万不可妄图入城,那样会自断生路的。所以他赶紧命令鸣金收兵。

然而,他身边居然没有多少人,大家全赶着上前杀敌去了。一边的陈奇瑜急怒攻心,不由得打马来到擂鼓的兵丁处,抬手抽了几鞭子,才将已近痴狂的擂鼓兵抽清醒,陈奇瑜不待多想,俯身捡起地上的铜锣,策马横行,边敲锣,便高喊,

“休兵,围城,不得入城。”

陈奇瑜不停的敲着铜锣,尽管耳朵快被震的失聪,他依然在震天混乱的厮杀声中,听到了‘噔’的一声,是弓箭离弦的声音。

战场上有一个非常玄妙的地方,那就是,你可以听不见主官的军令,却一定能听到要命的声音。弓弦无时不在彻响,但­射­向你的那支羽箭,在离弦时,你一定会听到。陈奇瑜下意识的舞动铜锣,只听噗的一声,一支羽箭击裂铜锣,贯彻左臂,其势仍有余力,直接又钉在了他的胸甲上。随着陈奇瑜一声惨叫,老先生一头就摔下了马。

一旁的亲兵大惊上前,想把主官给扶起来,流矢伤命,可是太常见的了。大家都叫苦不迭,等扶起陈奇瑜,众人才放下心来。原来老陈是被羽箭的惯­性­撞下马的,他的胸甲挡住了箭头。除了左臂的伤之外,竟无大碍。

这之后老陈老实了许多,尽管他因此获得了军卒们的尊敬,但他依然在以后的战斗中,不再乱跑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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