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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有一种生命叫做怒放…1

崇祯11年癸亥丙午,西历1638年11月22,小雪。

??的细雨在夜间逐渐变成了雪花,不算大,在给北京城增添美感的同时,也装饰了温柔的月光。

在顶着绿­色­琉璃瓦的红墙和一间小小的会馆之间,停放着一辆富平车。一个人轻快地离开这辆车和马夫。借着月光,可以看清这个人的装束,是一名百户军官。年轻英俊、高大挺拔。

他很随意地披着一件轻薄的斗篷,用以遮挡今夜的小雪,由于白天的小雨,黄土压实的地面上,已经满是泥泞的坑洼了。但年轻的军官,毫不在意脚上的那双崭新皂靴,步行朝着红墙尽头走去。红墙尽头曾经是一座烧饼铺子,后来老板发达了,搬到大街上开店了,这家小宅子,就卖给了朝中的一位部堂。

宅子同其他的民居接墙而建,因为邻居是个富商,既不心疼多花几个钱,也不敢问人家堂堂的尚书大人收钱。所以免费的红墙很漂亮,又高又厚。

当年轻军官走到安座在围墙上的一扇小木门时,发觉这个高墙下的小门,很是有些寒酸。他不禁怀疑地抬头,看上面的匾额。雪夜视线并不算太好,但年轻的将军仍然可以辨认出上面的字迹:

‘洪府’

年轻的军人,不再犹豫,抬手敲了一下门上的铁环。

这次深夜造访,他不知道预演过多少次了,没有任何细节漏掉。因为他对自己有着强烈的自信。

洪承畴家里的老家人,洪安伯,听到声音后,从门房中出来,踢啦着脚步迎上前来。

年轻的将军,在洪安伯刚刚开口问‘谁…’的时候,就将一封拜帖从门缝中塞了进去。

“在下故人之子,深夜求见洪军门,有要事相商,老伯,这里是在下腰牌,还请您开门查验!”

洪安伯很奇怪,隔着门板,外面的人怎么就知道自己是老伯呢?这时候,守在内院的护卫走了过来,洪承畴是兵部尚书,国家自然要给他配备卫兵,但洪承畴艰苦朴素惯了,即便是免费的,他也只是要了6个名额,轮替值守,每班一人。

这名卫兵听到了后半句,直接从洪安伯手中接过拜帖,凑近烛火观瞧。

‘洪军门拜上,临清左良玉’

再打开,里面还印盖了左良玉手章一枚。

“既然是给大人的,为何称呼军门?且不注明左将军军衔?”

卫兵一边通过门缝询问,一边擎出了一把三眼铳,咔的一声,搬开扳机。

“大人督抚山陕之时,家父曾在麾下效命,此次又非公事,自当沿用旧称,以示亲近!”

“腰牌仍进来吧?”

“哈,”门外的年轻人轻笑一声,“在下左梦庚,世袭京师五军营右掖军百户,腰牌乃是验证的信物,岂能抛来抛去?这样吧,兄台可自门后观我,在下背朝大门,双手持腰牌后剪,定不叫兄台为难!”

“好,再离门五步!”

“呵呵,兄台果然好计较,但不知你的三眼铳瞄向哪里呢?”

说着,左梦庚潇洒转身,走到五步开外,双手背后,一块腰牌在雪花中一闪一闪的亮着。尽管左梦庚语中有讥讽之意,但卫兵还是很佩服对方的听力,随即将信件交还给洪安伯。

“洪安伯,麻烦您去通知大人一声。”

说完,卫兵便将注意力全部集中在门外,慢慢拉开门闩,慢慢将木门拉开一道缝隙。

待验明正身后,卫兵微一躬身,

“有请将军!在下军职在身还望见谅!”

“无妨,无妨,我腰下还有一把转轮短铳,兄台请自取。…”

说话间,左梦庚无视卫兵手中,还瞄着他的三眼铳,半侧身,撩起斗篷,露出左腰位置上的短铳手柄。这时候,洪府内的卫兵也都起来了,大家警惕而保持礼貌的,隐隐围在左梦庚身边。

“左公子,我家老爷要亲自迎接你呢。”

随着洪安伯的声音,卫兵和左梦庚都看向北房,只见门帘一挑,披着一件粗布棉袍的洪承畴,走了出来,因为老洪还挺穷,所以依然是纸糊的窗户,一团昏黄的灯光,闪烁在洪承畴的身后。在雪夜中,给人一种安定温暖的感觉。就着灯光,洪承畴辨认清楚,连忙热情的一拱手。

“贤侄踏雪而来,洪某可是怠慢喽!”

“不敢!不敢!小子寻梅访胜,乃是求炭而来。惊扰之处,还请军门,多多海涵!”

洪承畴是个­干­大事儿的人,说来这世间就是这样,有的人天生就闲闲散散,什么都不会,什么都不懂,却偏偏什么都不缺。咱们的崇祯皇帝小朱,就是这么个情况,生就一副臭皮囊,却整一个不劳而获的命。说来确实气人,因为更多的人,忙来忙去一场空,为避免伤心就不多说了。单单说另外几种:

有种人有能力不假,但却很偏门,比如洪承畴吧,他确实是个人才,大才,但他的才华,却不是负责具体事务的,也就是传说中的吕端。大业务没问题,小细节却绝对有问题。

那么既然上位者当中,既有好吃懒做的皇上,又有处理具体事务有障碍的洪大人,自然会有另外一批人,来补充他们的不足,这样的人选,又通称为辅弼之才,俗话讲叫‘打杂的小马弁’。曹文诏、孙传庭、贺逢圣、杨嗣昌等人,就是这类辅弼之才。

但洪承畴同杨嗣昌之间,还有一个不同。定下通盘战略后,洪承畴一般会放手让下面人去­干­,只要自己随时亲自坐镇,给底下人撑腰就是了。­干­成什么样,由洪承畴来核定,合格的人,上马金、下马银的赏赐不断。达不到要求的,立刻放弃不用,并永无出头之日。但请注意,这样的结果,只是仕途断了,却没有太大的损失。而杨嗣昌就不一样了,与之恰恰相反。扬嗣昌用人过于较真儿,容不得一点错误,哪怕99.9%都­干­了,差了个0.1,他也不放过,这种人按北京话讲,就是‘格­色­,矫情’。

洪承畴是苦出身,虽说是世代书香,可家道很是清贫,正是这样的苦出身,造成洪承畴对底下人多少还是很宽容的。杨嗣昌则自幼就是豪门官宦子弟,带着天生的骄傲。父亲杨鹤,一代名臣,地方督抚、朝中部堂、内阁鸿儒,杨嗣昌本人又有帝王师的名声,所以大杨待人,有时候失之严厉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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