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哥就在这儿睡会儿,昨儿答应你的酒席还没应呢,夜晚摆上,还请了几个老哥老姐来,吃完了再回去。”老祖宗笑呵呵道。
“使得。”徐老大夫也不客气,实在是客气不了了,这一夜折腾的,就是个壮年也守不住,何况已有了白发的老者,吕家实在是小气得很。
徐老大夫年纪大了,自是不需避讳,见里面已说完了秘事,初容这才装作刚进屋子,见着徐老大夫笑道:“徐祖父好。”
“好好,这就是京城来的六小姐吧,老夫有礼了。”徐老大夫笑道。
“徐祖父莫这么说,这是折寿呢,该是晚辈给您见礼。”初容说完盈盈一拜,一副恭谨模样。
“好孩子,来,叫祖父可不对,论理该叫姨姥爷。”老祖宗笑着拉过初容,对徐老大夫说道:“是不是这个理?”
“是是,哈哈。”徐老大夫笑道,两人又理了理这亲戚关系,初容起初试着听了但发现越听越乱,索性都是很复杂的关系,长辈让叫什么就叫什么吧。
徐老大夫自去歇息了,初容则留下来跟老祖宗、初尘两个说笑。
初尘心情好了许多,这日初容便央着老祖宗,同意两人到街上走走。
老祖宗自是不肯,别人家的姑娘在自己家里,若是有个闪失的话可如何是好。刚开始一口回绝,可耐不住初容的央求,心想来了趟老家,若是没去扬州府走一遭也是可惜,想着正好红姨娘的儿子也回来了,倒是可以趁着回庄子前,送陈正礼回学堂的机会,带着初容和初尘到扬州府里逛逛。
想了想,派了二十几个下人跟着,这才叫两个孙女上路。
初容年纪小,辈分大,同陈方近四十的儿子属同辈,自是使得。初尘心情也极好,有机会出门便忍不住掀了帘子看去。
“我嫁进吕家这几年,从未到这扬州府逛过。以往每年还去天裳阁买些小东西,当 ...
(家绣娘的绣品自是买不起,但手帕之类的,新绣娘练手的绣品还是买得起的。”初尘默默说道:“自从进了吕家,我的首饰银子都给了吕有良,他说需要银子跟同窗吃酒沟通感情,我觉得对,就给了。后来,又是他们在老家的亲戚来投奔,我又将那宅子给了他,叫他给了他亲戚住。”
初尘指着一处窄巷,正是两人来时看到吕有良同个女人站在树下说话的院子。
“我一直以为是给了他老家亲戚住着,后来他说,索性给了他们房契,不然他们住着心里没底。我想着也不值几个钱,就给了,且吕有良说,那家亲戚以前曾帮过他们呣子俩,是救命的恩情,要报恩。”初尘仍旧淡淡说道:“没想到都是假的,其实是将那外室安置在这儿了。”
“尘姐姐,咱不想了,此后都好好过,定能觅得佳婿,气死那畜生。”初容安慰道。
“这也就是想想了,我这被休的女子,名声早毁了,还能寻到什么好人家,不如就在祖母和父亲身边尽孝,一辈子不嫁了。”初尘默默看着外头,随着马车的移动,眼睛一动不动,好似只是想看外头,却没定在一处。
“那孩子几个月大,算起来那女人有孕之时,还在吕有良求我父亲寻布政使司门路之前,真是可笑至极。”初尘自嘲道:“索性父亲是个明白人,他从不愿求人,自不会求了小叔叔。”
“都是命,容妹妹,你一定要睁开眼,好好寻个妥帖人。荣华富贵不算什么,主要是这人的人品要正,甜言蜜语也听不得,主要看他如何做。”初尘转回头,拉着初容的手说:“有担当的男子,不会惦记你的嫁妆,不会只知指责你。”
初容一时失神,想起这段时日纠缠自己的袁其商,心道这类人又算做什么呢!
两人正说着,便听外头有人说话,声音耳熟。初容只是觉得有些耳熟,初尘却一下子听了出来,正是吕有良。
这厮似乎喝醉了,含糊着口齿跌跌撞撞从一个酒楼里走出来,一身酒气。与马车擦肩而过,初尘微微挑起轿帘,只见吕有良正茫然站在街口左顾右盼。马车未停,直往天裳阁而去,初尘也淡然放下轿帘,心湖没有一丝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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