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陈老太太再凉薄,若是陈家没了面子,她这个老太太也不舒坦。因此,对于陈彻之事,陈老太太是极为忌讳的。不仅自己不提,也不许家下人议论,同陈大老爷一般,都想淡化了此事。
淡化并不代表不计较,陈彻一番好打是跑不了的。初容见陈彻如此模样,也不自觉为其捏把汗。
“大少爷,六小姐,老爷吩咐老奴带您进去。”陈钦身边的陈大总管轻手轻脚出来,略带同情地看着两兄妹。方送走了一个客人,陈钦此时心情显然不佳,已经叫人备了家法,因此陈大总管晓得此事怕是轻易不能了。
陈彻慌忙抬头,看了眼初容,点点头带着妹妹进了书房。
陈钦为人低调,在兵部向来如透明人一般。前番项忠提了尚书一职,未免这远房亲戚的关系多有不便,他是递了折子请辞的。谁料,宪宗不允,于是陈钦更是兢兢业业做事,不敢有半点错处叫人抓住把柄。不论是堂上还是堂下,将项忠都当做普通的同僚,不露半分亲近或是疏远,只当没这门亲。
宪宗深知项忠也是个忠的,所以,放心叫两人任职。
项忠是不会做结党营私之事,陈钦是不敢,万岁不允他的辞呈,他做这兵部武选司郎中一职,更是小心。许多时候,为表自己公正严明,还特特表示出于项忠不同的政见,宪宗乐得看两人这般。
在兵部武选司里任职是个肥缺,因此即使陈钦小心再小心,还是不知不觉置下这份大家业。越是在风口浪尖上,越是要小心,虽有兵部尚书这个靠山,但却是不顶用的。项忠是个铁面无私的,任是哪个都不成,他心里只有朝廷。
“跪下!”陈钦坐在太师椅上,对着两个儿女道。
陈彻很是熟练地直挺挺扑通跪下,初容反应了一下,实在是没有这些经验。愣了一 ...
(下也跟着跪下,低头看着地面不作声。
陈钦慢慢踱出书案,来到初容面前,说道:“是为父平日里太宠你,你这才不知天高地厚!”
初容不解,若是要罚,应是罚陈彻的,毕竟自己没做什么出格的事啊,想到此不解抬起头。自从到了此地,自己不曾见过这个父亲几次,为数不多的几面,他都是和颜善目的,此时看起来极是骇人!
“小六,你可知错!”陈钦见初容一脸的懵懂,愈发气了,吼道。
“小六错了。”好汉不吃眼前亏,初容虽不解,但见了陈钦气红了眼,也不敢顶嘴。
“啊!”初容没想到陈老爹二话不说,抓过自己的手掌,摊开后拿起陈大管家递过来的戒尺,使足了力气抽了一下。
顿时疼得彻骨钻心,眼泪也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错在哪里?”陈钦毫无怜惜之色,停住问道。
“女儿错了,错在不该,不该给大哥添了这麻烦。”初容思来想去,只有因着陈彻这事,陈钦才会如此暴怒。
“啊!”初容又挨了一戒尺,只觉得整个手掌已经似起了火,火辣辣疼得弯了腰往回抽手,却如何也抽不回去。
“错在哪里!”陈钦见初容意识不到自己的错处,气得大吼。
“女儿,女儿错在不该,不该不听父亲的话。”这是句万金油,但凡做错了事,定是没有按照别人的想法来做。
“啊!”初容又尖叫了一声,听得一旁的陈彻和陈大管家不禁也揪了心。
“你个姑娘家,抛头露面的,跟着你伯伯去吕家倒也罢了,竟跑去公堂!哪个给你吃了这胆子!你是不想做小姐了是吧?正好,我送你去家庙里,由着你疯!”陈钦气得胸脯一起一伏。
“爹,爹息怒,六妹知错了。”陈彻听得此话,忙磕头冲着陈钦求饶。初容也知女子被关进家庙意味着什么,但毕竟只是听说,没有多大亲身感受。此番见陈彻脸都变了色,自知此事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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