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他方才叫花错一道过来说话,便是存了跟花错摊牌的意思,难道他早就料到了?
容止随意笑道:"自然因为此时花错已无用处。"
他话音方落,花错已是面色雪白,好一会儿,才含恨道:"容止……你……好冷硬的心肠。"从前看容止对敌的手段时不觉得,但是如今只这么一句话,便教他几乎承受不住。
初见时的惊艳,交往时的欢悦,几年来的倾心相待,一幕幕在他眼前滑过,那么令人不舍,可是眼前的人却只一句"已无用处",便轻轻巧巧地了结了这一切,叫他怎不心肝如焚?
容止依旧笑吟吟的,面貌如雪,眼波却似见不到底的一汪深潭:"我说的难道不对?我昔日留下你,也不过是因为身旁没有一个武艺高明的帮手暗中替我跑腿。如今我已脱出牢笼,重获自由,帮手更是不缺,你坏我大计,平素桀骜不驯,难以调遣,我又留着你做什么?"
花错忽然狂笑起来,那笑声中充满了悲愤和不甘,笑了好一会儿,才停下来,道:"好,好……我从前常常暗地里嘲笑别人是傻子,却不料只有我自己才是真正的傻子!"
四年!
人生有多少个四年?这四年的大好时光,他为了容止身受重伤,为了他做了不少见不得光的事,为了他深陷于泥淖之中,剑术不得进益,却没料到昔年两人交好,却也是在这人的算计之中!
他转过头来,目光如电如剑,扫了周围一圈,扫过了黑骑众人,扫过墨香,扫过楚玉等人,最后停在鹤绝身上,艰难地道:"鹤绝,能否借剑一用?"
本来他也可以向在场任何一个身具武力的人借兵刃,但是他心中羞辱愤怒交加,潜意识里不想和公主府以及容止的手下扯上半句话,便只有向鹤绝开口。
鹤绝眼睛眯了一下,更显得狠毒暴戾,但并未说话,只是沉默地拔出背上的长剑,随手一丢,长剑便Сhā在雪地里。
花错回头再望向容止,厉声喝道:"容止,拿起剑!昔日我对你的剑术很是佩服,今日你武艺也算是恢复了些,应有足以与我一战之力!"他的脸上一阵扭曲,神情凄厉,显然心中已是痛苦至极,就连声音也隐约变了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