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也许有这个可能,楚玉便禁不住怒火万丈,她知道自己应该与他彻底断了关系,这怒火来得很没来由,可她就是忍不住生气。
假如容止给别人当面首,她就,她就--
忽而沮丧:她也不能怎么样。
桓远闻言微微一怔,随即有些古怪地看了楚玉一眼。过了好一会儿,他才不怎么情愿地道:"容止不会,他不是那样的人。"虽然很不喜欢容止,也不愿承认这个事实,但作为敌人,他对容止还算有一定了解。
容止也许会因为势比人强而暂时低头,但绝不会为了一点利益去主动服低,这世上基本还没什么值得他这么做的人,而他也没可能两次让自己处于相同的境地里。
楚玉沉默片刻,才道:"你说得是。"容止不是这样的人,只是她自己先乱了判断。
她最后看了一眼街道尽头,马车已经从那里的拐角处消失了。
楚玉怏怏不乐地与桓远回了家,纵然告诉自己那不过是看错了,可是那短暂的一幕却仿佛一根刺一般扎进她心里,怎么也拔不出来。
她总是控制不住地想:倘若那是容止,他来洛阳做什么?又为什么与寂然在一起?她没办法不在意他,这不仅牵扯了容止,还牵扯了王意之。对前者她已彻底放弃,对后者她却不能不理会。
桓远将她的神情看在眼里,记在心里,没过几天便将调查来的资料整理后送交给她手里--他在洛阳虽无势力,但任何一个地方都有三教九流,也有那游手好闲四处打探飞短流长的闲人,只需要花费些财物,自然会有人将他想要知道的事情告知。虽然不是什么内部消息,但能够从表象上推导,也是不错的。
先是寂然。寂然是在他们之后到达洛阳白马寺的,但他第一次到的地方却是北魏的首都平城。平城佛教盛行,倘若只为做和尚,没必要特地千里迢迢地来洛阳,在平城就可以做和尚了。
至于上面关照他的人是谁,桓远无从得知,只听人隐约透露说对方地位极高,像是与皇宫有干系。再者,便是那神秘的马车,那马车护卫的架势,怕是没人忽视之。因此,桓远得到的资料反而更多一些。
那马车中的人出门时就一直坐在车中,偶尔有人窥得车中人的相貌,是一个极为俊俏美丽的少年,那少年现居住在本地官员的别院里,那些官员对那神秘少年的态度甚是恭敬,显见其地位极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