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错目地看着那个人，看着他的脸从苍白变为青黄。

"荀，暗属是历朝历代都会有的法外执行者，是将生命寄托在刀刃上的人们……我们不需要了解刺杀对方的背景，只需要根据命令去完成朝廷替天行道的最末环节。"老师从后面走过来，拉住我的手，"今日你第一次执行，我才破例多说这些。从此你只要记住，我们是为逍遥于制裁外的人办理结束的人员罢了，而杀与被杀，不过是机缘所至，如疾风荡枯叶，都要以平常心对待。"

我低下头。老师牵住我的手是暖的。

"记得，眼泪是会阻止魂魄离开人世进入轮回的。我知道要忍住怜悯恐惧的心很难，除非你能抛弃作为人的无用善良……今日破例，丫头想哭就哭吧，但今日之后，身为暗属的一员，你要保持冷静和淡定，不能哭泣……"

我现在无法保持冷静和淡定。

四壁皆空，丝丝寒风切入其中。我躺在这陌生的乐馆门房中，看着半透明的粗布后惨白的灰浆漫到屋顶。

暗属是朝廷豢养的野兽，很少有人知道我们的存在。但是类似最强的刺客那样的传闻却一直都有，所以暗属亦是被四海的杀手剑客们意图诛杀借以扬名的目标。我不能就这样出去，现在的我已经是被伤到了无法自保的地步，一旦被其他剑客发现，便会和前几日一样，招来杀身之祸，那样，我只有一死。

用手撑着，我慢慢地坐起身。

微弱的乐声随着我的动作铺展开来，蔓延在周围。

我不会死的，夜羽。

老师，如果真的如您所说，我在您离开的时候应该早就失去了作为刺客的心态了。

我要动用另一个身份留在此地--虽然这个身份比暗属更加不可思议。

老师的死，作为学生的我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还有那件让我迷惑的事情。除了这些，再也没有可以令我存留在这世间的理由了。这一次，我不知道会有多少人会因此完结。也许，也包括我自己。

我，已经做出了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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