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您,不是说好了咱都不去提那事端了……"
茶已经点好了,我用银匙舀了放在莲花托的瓷碗中,双手承给姥,姥亦双手接过,吹开了茶华慢慢地嘬饮着。我也自己舀了,放在面前晾着。
经过这段时间细心地修养,我的体力已经恢复。姥每天晚上都会来我的屋里小坐,她闭口不问我从前的经历,只是说些无关紧要的事情。
我明白,在流觞会前,姥希望我的名牌能挂在乐馆的照壁上,成为真正的伎乐。
伎乐在乐馆中是可以应客人的邀请出外演出的,而客人也会相应地付出赏金,通常是乐师与乐馆三七分成,这赏金就被称为缠头。我之前虽然未曾做过伎乐,可是在老师的口中却听闻过,有色技双全的乐师因此发家的故事。
平康里是长安城中有名的声色犬马之地,其中又有南曲、北曲之分。北曲间多是娼门,南曲则是歌、舞、乐伎的艺坊,虽也为生计抛头露面,却多是清雅的聚会献艺,不齿于同北曲和污,是清高的诗人骚客煮茶论道之所。而由此间尚仪局修建的伎乐馆,更是这高堂上的圣地--只有姿色、技艺、品行俱佳的全才,才可经由州府进送入内学习,并且在时机得当的时候正式进职成为宫内的乐官。正因如此,此间出坊的乐师价格要高出其他艺馆多倍不止,而且有些乐师需要客人要提前十天下订才能排出时间。姥是乐馆中最好的乐师,虽是宫门中人,也依然是伎乐之列。
她的价位是五十贯。
"您为我定下的缠头是多少?"我问她--既然安心在这里做个普通的乐师,必然会关心这样的问题。
被我突然提及,姥一怔,随即停下琴声说:"这可不敢罔估,还是姑娘自己定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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